“网红”画家不忘初心

罗仲举

1860年，捷克画家阿尔丰斯·穆夏出生在一个叫摩洛维亚（今属捷克）的小镇上。因有唱歌天赋，童年时，他便成为当地教堂唱诗班的成员。教堂里保存着许多丰富的巴洛克风格艺术品，每次进入教堂，穆夏嘴里唱着诗，眼睛却被精美的艺术品吸引，小小年纪的他立志要当一名画家。中学毕业后，不顾父亲的阻挠，19岁的穆夏开始到夜校学画，走上了绘画之路。

没有父亲的支持，穆夏只能靠打工謀生，给剧场画布景、做室内装饰等，虽然辛苦，穆夏却干得有滋有味。也许是被他对美术的痴迷打动，一位伯爵决定资助他到巴黎朱力安学院学画。没想到两年后，伯爵认为穆夏没混出名堂而停止资助，身无分文的穆夏瞬间跌人人生低谷。为了谋生，他不得不承接大量为书籍和杂志画插画的工作。

然而，这些工作报酬很低，难以糊口，穆夏为了节省开支，一日三餐只能以小扁豆充饥。这样穷困潦倒的日子，过了五年，可是他一刻也没有放弃绘画。都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在穆夏身上应验了。

1894年底，穆夏在一家印刷厂工作。圣诞节那天，印刷厂经理冲进厂里，要寻找一个为当红歌星伯恩哈特设计海报的人，可所有人都已经放假，只有穆夏仍在加班修改校样，机会就这样“砸”在他头上。穆夏匆忙到剧院观看伯恩哈特的新剧《吉思梦妲》后，就在剧院旁的咖啡馆里，画出海报草图。让穆夏没有想到的是，与伯恩哈特的新剧《吉思梦妲》一样，其同名海报《吉思梦妲》也获得空前成功，一夜之间轰动巴黎。

成功来得猝不及防，在巴黎沉寂了七年的穆夏几乎一夜之间成为时尚代言人。接着，穆夏的《四季》等一系列作品大获成功，成为巴黎广告界的宠儿。从香烟、肥皂到饮料名片，在各种产品的广告海报中，穆夏的设计都少不了柔美的女子形象。穆夏笔下的女子摇曳生姿，服饰雍容华贵，四周点缀着盛开的繁花，整个画面线条流畅、色彩轻快，美到让人窒息，这也形成了著名的“穆夏风格”。

也许因为海报中唯美的女性形象能够引起消费者强烈的购买欲望，穆夏画什么都是爆款，成了名副其实的“网红画家”。此外，穆夏还设计雕塑、首饰、建筑，成为“新艺术运动”的领军人物。然而，让人们无法理解的是，六年后，穆夏放弃所有荣誉抽身而退，回到家乡开始了近乎隐居的生活。

原来，在一次音乐会上，阔别故乡多年的穆夏听到交响诗《伏尔塔瓦河》（捷克的母亲河），竞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这时他才意识到——祖国在他心里有千万斤重，是自己拥有的名誉和金钱都无法比拟的。1910年，穆夏思归心切，踏上回国的路。

回到捷克后，穆夏在布拉格郊区住下，埋头创作。他画风突变，告别过去翩翩仙女的唯美风格，专注于百姓的辛苦劳作，展现粗粝的质感。整整18年，穆夏倾注大量心血，终于完成“斯拉夫史诗”系列——20幅巨型油画作品。油画描绘了斯拉夫民族从史前到19世纪有纪念意义的场面，画面磅礴大气，震慑人心。值得一提的是，1918年，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成立，穆夏还亲自为祖国设计了第一套邮票和纸币。

告别商业设计的穆夏在艺术生涯的后期，名气远不如从前，然而，他用半生时间找到了自己的初心——爱国心，并用这颗赤诚的爱国心为“斯拉夫史诗”绘上一抹浓厚的灵魂色彩。

编辑/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