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的尴尬

徐文

人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尴尬事，有些尴尬事情经历后就忘记了，也有些是难以忘记的。如果说像我这种心大如盆的人都难以忘记的尴尬镜头，想来会是多么地尴尬啊！随着岁月的流逝，往事的沉淀，剩下的或许都会给我们这样或者那样的启迪。

那天上午，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气也是不凉不热，难得的好天气，也难得的好心情。我久病初愈，虽然身体还有点发虚，但是在如此美好的天气里，从久居的家中走出来，从病中走出来，心情格外愉快，浑身增长了很多力量。

我漫步在老街上，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觉得这熟悉的街道很亲切。突然，我看到迎面走来了我多年的朋友，金科长。我很兴奋，眼里放了光芒，走上前，十分热情地向金科长打招呼！迎面走来的金科长，也很热情地快步走过来，但是，他像大猩猩一样，一只眼睛斜视着我，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像猫那样躬下身子，热情地说着：局长好！局长好！！局长好！！！我本能地跟着他的身子扭过头，这才发现，我身后走来的是牛局长。我们大家都熟悉，我在市里工作的时候，也和牛局长经常打交道。

这一幕，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红，尴尬至极。这时，牛局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他面前的低眉顺眼的金科长点点头，算是回应金科长。转而对我说：你这个大记者，听说得了什么大病，工作都不能干了？我笑笑，说：倒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全市各地跑，到哪里都有安排，喝酒喝的，现在已经调养好了。牛局长马上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热情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多注意身体，你的文笔在咱们市报社来说，是一流的——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我看看我的老朋友金科长，他一直虔诚地微笑着看着我和牛局长，在听我和牛局长的对话。我感觉到，此刻的金科长，虽然用眼神在向我道歉，在微笑中向我示好，但他此刻最关心的是我还能不能回市报社工作。

面对牛局长的关键问题，我突然在心里坏笑了一下，我有气无力地说：市报社我恐怕回不去了……还没等我的话说完，牛局长匆忙说：好好，以后多保重身体，我还有事。牛局长急忙走了，速度很快，仿佛为了把刚才跟我说话耽误的时间给抢回来。

金科长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我看着金科长的腰身又挺起来了。

我病休期间，因为有一篇通讯获得省里的大奖，正好省报缺我这种人才，就把我调了过去。其实，病休期间，我已经接到了到省报社工作的调令。

我在省报社工作半年后，有一天，牛局长和金科长竟然一起来报社找我，希望我能为他们局的工作宣传一下。一问才知道，此时的金科长已经被提拔为副局长了，和牛局长搭班子。

晚上请牛局长和金副局长吃饭的时候，我给他们两位倒上酒，真诚地说：感謝两位还能想着我，千里迢迢跑省城来找我，请你们两位不要客气，吃好喝好，我陪不了你们喝酒了。

牛局长问：你的身体？

我笑笑，有气无力地说：上次得的病，还没好……（责任编辑 刘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