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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俐表演创作分析

2019-11-23汪冰

艺术科技 2019年14期
关键词:归来巩俐

摘 要:本文旨在通过《归来》这部影片,对巩俐在这部影片中的表演创作技巧进行一定的分析。

关键词:《归来》;巩俐;表演创作

《归来》取材于严歌苓的小说《陆犯焉识》节选,主要讲述了在大时代际遇下,妻子冯婉瑜深情执着地等候丈夫回归家庭的故事。该片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所有故事娓娓道来,却直至人心。巩俐在其中饰演的就是女主角冯婉瑜。

演员创造角色就是依据剧本所提供的人物,运用表演艺术塑造出银幕上直观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但演员与角色之间是有一定距离的,巩俐与九儿她们的社会地位、文化教养、生活经历等都完全不同,这就构成了演员与角色之间的矛盾。演员要克服这种矛盾,就必须从自我出发将自己化身为角色,从而体现出角色独具个性的人物形象。例如,巩俐失忆后第一次在家里见到陆焉识时,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眼神中透出陌生感,她认为这个人不是陆焉识,很客气地招待她坐下喝茶、询问等一系列动作显得有些迟缓,端着水壶时眼神的疑惑、动作的停顿,她已经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了,在陆焉识询问家里情况时,她不时地用眼神向下看或者左右瞟,这些微小的细节都表现出她对面前这个人的怀疑和不信任,自始至终她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对人物心理动作的精准把握离不开巩俐在创作角色之前对角色的总体构思以及观察生活、体验生活积累的大量的人物素材。

斯坦尼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指出:“活生生的生活的真实和芬芳要比平常、壮观的剧场性华丽远更令人着迷。”[1]演员只有从剧本规定的情境中找到合乎人物生活逻辑发展的心理动作线索,从精神世界出发由内而外,这样才能塑造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独具个性色彩的人物形象。陆焉识第一次回家里时,巩俐站在窗户边手捂住嘴唇,嘴角抽搐,泪水缓缓落下,这些细腻的动作揭示了她此时的内心活动:既思念和担心丈夫,同时又为不能给丈夫开门而自责,她认为不给丈夫开门是最好的选择。第二天巩俐去天桥见陆焉识时,她寻找陆焉识时步伐急促、表情严肃紧张,拼命地拦住她的人厮打,即使最后摔倒之后,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站起来眼睛直直地望着丈夫离去的方向,没有任何言语动作。这一系列的动作显示出巩俐当时的精神世界线索:开始没找到丈夫时担心丈夫的安危,内心是很紧张着急的,继而看到丈夫身影后,她不敢相信丈夫已经流落到如此模样,对于丈夫的变化很难过、心疼,以及对于丈夫即将被抓捕,她内心的恐惧和悲痛情感已经达到了制高点,到最后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内心已经麻木了,这是一种情感到了极致才会有的感受。

到后来陆焉识好不容易回家了之后,她却不认识他了,只知道每月5号必去火车站接他,每次出发前她都精心地梳妆打扮,每一次去接丈夫时内心都充满着希望,从她在火车站翘首期盼、左顾右盼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一点。在做牌子时额头上显露出的青筋、满地的旧报纸、一笔一画的模仿这些动作都潜移默化地传达出了她对丈夫醇厚的感情,也更清楚地显现她在心理活动,她觉得此时陆焉识是她的全部,她还在为之前将陆焉识锁在外面自责难过。陆焉识为她弹钢琴那段,她的内心活动先是听到琴声的怀疑,到后来她感到不可置信和激动,直到真的看到陆焉识在眼前时,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此时的精神世界是紧张难过,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终于没白等,她的焉识回来了,她喜极而泣,但是到最后她发现眼前的人不是陆焉识时,她从思想层面上就十分排斥眼前这个人,她心理感受是十分厌恶陆焉识,不愿意他靠近自己,甚至不想见到他。影片最后一个镜头,缓缓关上的火车站大门面前,依旧是巩俐期待的眼神,不变的是人物,流走的是时间,此时的巩俐已经十分苍老,但是她还是在执着地等候,即使失去了行动能力,此时巩俐的内心依旧深深爱着她的陆焉识,只是她不知道最爱的人就在她身旁。

巩俐在创作中有计划、有步骤地揭示冯婉瑜的内心世界,按照剧情的发展把握准了颂莲成长过程中的心理动作线,脉络清晰、条理分明,符合颂莲思想性格的逻辑发展变化。

巩俐在影片中的创作方法来源于多种因素,最主要的有:

首先,巩俐很明确这场戏的规定情境,她让自己的状态进入规定情境中,使人物动作的方式和心理活动发生相应的变化,她对规定情境感受得真实、具体、深入、敏锐,导致呈现出的动作鲜明、生动、恰如其分。在李主任把证明信给冯婉瑜看的那场戏,巩俐接过信短短几行字反复阅读,她觉得拿在她手里的不是信,而是陆焉识活着的信仰,她不敢相信20年的等待还会有活着的那一天,她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从巩俐的吐字重音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几个字背后沉重的情感力量。当她看陆焉识时极力否认,她认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方师傅,她将头偏向一边,语言反复强调,说话时语调沉重。通过这些细微的动作合乎逻辑地展示出她对方师傅的深切恨意。巩俐能够如此细腻地把握主角色的情感,是因为巩俐能够根据剧本的提示展开丰富的想象,真实地生活于规定的情境中,从规定情境出发去完成角色的行动任务。

其次,巩俐对所扮演的角色持有强烈的真实感与信念。在表演时,巩俐让自己对镜头前的每一瞬间都充满信念,相信自己体验到的是情感的真实和动作的真实。陆焉识在房间里给巩俐盖被子那场戏,巩俐将面前的人认作是方师傅,她眼神中透出极度害怕的情感,身体微微颤抖,咬牙切齿,不停地低声质问方师傅,语气中透露着又恨又怕,发疯似的将陆焉识往外推,不停地强调“你出去,你出去”,不给陆焉识任何说话的机会。此时巩俐的整个思想意识只有对方师傅的惧怕,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当他将陆焉识推出门外并锁上门时,颤抖的双手、惊惧的神情,不停地搬椅子等一系列动作,巩俐之所以表现得相当真实、富有激情,具有强烈的爆发力、冲击力和推向极致的情感,是因为巩俐在表演中能够通过规定情境来为动作找到依据,获得真实感和信念,从而进入“我就是、我存在着、我生活着”的思想状態。

最后,巩俐通过观察生活、体验生活积累了大量的人物素材。表演艺术来源于社会生活,必定要深入观察社会中各个阶层、各种类型的人物特征,以及通过直接或间接的生活体验获取大量和角色有关的信息。巩俐要真实自然地表现人物,必定首先要去了解冯婉瑜生活的时代背景以及那个时代背景下人物的特征,了解心因性失忆症人的特点、生活习惯,同时借助大量的文字材料去分析和揣摩角色,从而掌握人物独具的个性。

巩俐通过体验与体现相结合,塑造出一个有血有肉、独具个性的九儿,她的完美表演启示我们:作为一名演员,必须从生活入手,对生活中的人用心观察体会,对生活中的现象认真捕捉提炼,从而使自己具备较强的理解能力、丰富的想象力、敏锐的感受力,以及勤奋学习和锻炼不断增强自己外部形体的可塑性,使自己拥有灵巧的模拟力和生动的表现力,最终通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有魔力的“假使”达到体验与体现、演员与角色的有机统一。

《归来》被巩俐自诩为从影以来最难的角色。作为一名职业的电影演员,巩俐从来没有进行重复形象的表演,所塑造的角色都富有独特的魅力,如《艺妓回忆录》中妒忌心强、阴险毒辣、内心却极度空虚的初桃,《大红灯笼高高挂》中被封建压迫下无力反抗的颂莲,《归来》中一辈子深情执着地等候丈夫回家的冯婉瑜等等,这一系列角色的成功塑造都离不开她的敬业精神和作为演员该有的素质。

总之,作为一名表演创作者,要塑造好自己的角色,必须做到体验与体现相结合。演员只有体悟到活生生的角色情感并将它体现出来,才能够打动观众。因此,对我们年轻一代的表演创作者来说,这无疑是表演创作中面临的主要问题。

参考文献:

[1]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的自我修养[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483.

作者简介:汪冰(1994—),女,湖南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电影表演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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