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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北平话双宾句初探

2019-11-20黄福波

现代语文 2019年8期
关键词:语序认知语言学

黄福波

摘  要:从语义角度来看,可将桂北平话双宾句划分为给予类、取得类和其他类三类。从语序模式来看,可将它划分为“V+IO+DO”模式、“V+DO+IO”模式和“V+DO+P+IO”模式。桂北平话双宾句的语义类型与语序模式之间有强烈的选择倾向性,给予类双宾句倾向于使用“V+DO+IO”模式和“V+DO+P+IO”模式,取得类倾向于使用“V+IO+DO”模式。也就是说,在双宾句中当动词是给予义时,施事先接近客体;当动词是取得义时,施事先接近受事。这也符合照认知语言学的“观念距离象似性”原则。

关键词:桂北平话;双宾句;语序;认知语言学

一、双宾句研究概述

从上一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国内汉语学者就双宾结构展开了讨论,到二十世纪初,已取得不少研究成果。古川裕(1997)从认知的角度,探讨了双宾句的认知结构,他指出,双宾句的核心结构是现象句,从主语来讲,“给予”就是消失了一个东西,“夺取”就是得到一个东西,因此,“给予”和“夺取”是一回事的两种不同的描写方法。张伯江(1999)从构式语法的角度,论述了双宾结构的构式义与汉语双及物式的引申机制,并且阐释了双宾句的原型。自此之后,讨论双宾句的论著基本上都会涉及到原型问题。刘丹青(2001)把汉语语法学界对双宾句的讨论推向了高潮,他从类型学的角度对双宾句进行考察,广泛运用了吴语、江淮官话、徽语、粤语等方言的语言材料,扩大了双宾句研究的视野和可资利用的语料。他不仅描述了双宾句的外在结构形式,而且运用国外语言学理论解释结构形式的深层动因。李永(2003)尝试从配价语法理论的框架下来探讨汉语的双宾结构,他认为,双宾句的本质就是动词的双宾结构受制于动词的配价结构,核心动词在不同的句法层次上支配数目不等的名词性配价成分。

与此同时,学者们发现一些新的语言学理论也能够适用于古代汉语语法研究。刘乾先(1982)从古汉语中有歧义的双宾句结构入手,确立了区分古汉语中双宾结构和动宾结构的方法。他指出,分析古代汉语双宾句不能根据翻译去解释原句的结构,必须要忠实于原文。唐钰明(1994)、萧红(1999)、时兵(2002)、邝永辉(2011)等都对古代汉语双宾句进行了深入研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些研究成果让学界对双宾句的历史发展脉络和演变趋势有了更加清楚地认识,使我们能从共时和历时两个平面对双宾句进行考察和把握。

此外,还有一些学者从汉语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角度去探讨双宾句现象。徐烈炯、贝罗贝(1997)對粤语的双宾结构进行了探讨,从多种角度来解释粤语双宾句的形成动因。汪国胜(2000)对大冶方言双宾句进行了深入研究,引起了学界对汉语方言中双宾语现象的关注。陈淑梅(2001)基于从汉语方言活语言中掌握的第一手语料,对汉语方言里一种带虚词的特殊双宾句式进行了系统全面的分析。汪化国(2003)对黄冈方言中的类双宾句进行了探讨,孙叶林(2004)对邵阳方言双宾句的研究也十分突出,既忠实于语料又进行了理论阐述。林素娥(2006)运用了大量的湘语和吴语的方言材料,对湘语和吴语的双宾句类型及语序模式进行了比较研究,并对南方方言做了类型学的分析。还有一些学者对随州方言、长沙方言、西宁方言、安陆方言、光山方言、惠安方言中的双宾语现象进行了切实有效的探讨。

总起来看,与古代汉语双宾句的研究、汉语普通话的双宾句研究相比,汉语方言的双宾句研究还有一定欠缺。一方面是在学界还未引起足够的关注度,另一方面是在研究的覆盖面上仍不够广泛。到目前为止,自成体系的汉语方言双宾句研究成果较为匮乏,已有的研究论著还没有覆盖到所有的汉语方言区。有鉴于此,笔者对桂北平话的双宾句进行探讨,主要目的是为汉语方言双宾句的研究扩充材料,同时也希望有更多同仁来关注、研究桂北平话。

二、桂北平话双宾句语义类型

关于平话的范围及归类等问题,学界至今未有定论。《广西的汉语方言(稿)》(1985)曾对平话有所介绍:“平话是广西汉语第四大方言,使用人口二百多万,平话比较集中分布在交通要道附近。从桂林以北的灵川向南,沿铁路到南宁形成主轴线,柳州以下为南段,鹿寨以上为北段,南北两片差别相当大。”本文的“桂北平话”指的是《广西的汉语方言(稿)》中“平话北段”范围内的方言。从语义角度来看,可以将桂北平话中的双宾句划分为给予类、取得类和其他类三类。

(一)给予类双宾句

给予类双宾句是指主要动词包含“给予”义的双宾句。所谓“给予”,是指授与者主动将自己的所有之物转移给接受者。这个过程包含了三个题元:与事、客体、受事,缺一不可,能进入这个结构的动词,只能是三价动词。在双宾语中,由“给予”义动词构成的双宾句颇具典型性。在桂北平话中,“给予”类双宾句常用的动词有“给、送、把、还、让、派、卖、交、分、拨、找、发、退、付、补、奖、输、赔、寄”等正向传递义动词。此处“正向”的意思是指以动词为中心,被传递物从动词左边传递到动词右边。例如:

(1)兴安高尚:①

大哥分本书我。大哥给我一本书。

大哥分我本书。大哥给我一本书。

(2)永福塘堡:

给除两本书我。给我两本书。

送两本书你。给你两本书。

(3)临桂两江:

给本书我。给我本书。

送斤米你。给你一斤米。

(4)临桂义宁:

分个梨子你。分你个梨。

还他担米。还给他一担米。

(5)灌阳观音阁:

给我一本书!给我一本书。

拿那一本书给我。给我一本书。

(6)全州文桥:

我送伊一本书。我送给他一本书。

我送一本书□给伊②。我送给他一本书。

(7)资源延东:

哈本书□给仁呃。给你本书。

给支笔我。给我一支笔。

(8)阳朔葡萄:

我就给你一巴掌。我给你一巴掌。

我送了他等四箱衣裳。我送给他们四箱衣服。

(9)钟山回龙:

分本书我。给我一本书。

晚姨分条毛巾老妹。小姨给妹妹一条毛巾。

(10)贺州八步:

给十块钱他。给他十块钱。

送一箱苹果给你。送你一箱苹果。

(11)富川秀水:

送一交子果子给你。送你一篮果子。

给本给你。给你一个本子。

(二)取得类双宾句

取得类双宾句是指主要动词包含“取得”义的双宾句。所谓“取得”,是指接受者主动从授与者处取得事物。“取得”过程和“给予”过程一样,也必须包含与者、受者和接受之物。由“取得”义动词构成的双宾句也是典型的双宾句。在桂北平话中,构成“取得”义双宾句的动词主要有“罚、扣、骗、赢、收、赚、要、买、抢”等负向传递义动词。此处“负向”的意思是指以动词为中心,被传递物从动词右边传递到动词左边。例如:

(12)灌阳观音阁:

老师罚他抄书。

(13)全州文桥:

伊罚我十块钱。他罚我十块钱。

你卖两间屋给我。你卖两间房子给我。

(14)资源延东:

退块钱□给仝呃。退一块钱给我。

(15)兴安高尚:

借我十块钱。

借十块钱我。

(16)阳朔葡萄:

他骗了我一个梨。

(17)永福塘堡:

借三块钱我。

(18)贺州八步:

收了你两箱酒。

赢了你两盘棋。

(19)富川秀水:

收你十块钱。

(20)临桂两江:

买他两斤米。

赚他两餐饭。

(21)临桂义宁:

买呃他个粽。买了他一个粽子。

收呃你两箱酒。收了你两箱酒。

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与“给予”义双宾句一样,“取得”义双宾句的名词也不是光杆名词,多与数量词连用,受数量词修饰。当数量词的数为一时,“一”常常省略。

(三)其他类双宾句

除了“给予”义和“取得”义以外,还有一些动词也隐含着传递义,我们把这类动词构成的双宾句划归为其他类。这类动词主要包括“询问”义、“亏欠”义、“报告”义等。这类动词的“传递”义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加以分析后,也可以看出它们的传递意义。同时,这类隐含的传递也有正向给予和反向取得之分。因为这种传递义不在表层,需要分析才能得出,所以单立为一类,以突出其特点。例如:

(22)临桂两江:

问你句话。/问句话你。

报你件事。/报件事你。

(23)临桂义宁:

欠他一餐饭。

差你两块钱。

(24)全州文桥:

我欠伊顿饭。我欠他一顿饭。

(25)贺州八步:

欠他一顿饭。

少你两块钱。欠你两块钱。

话个好消息给你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两个問题问老师。问老师两个问题。

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与“给予”类和“取得”类相比,其他类双宾句的动词动作幅度和动作强度明显降低,其传递义或受限或隐含。其他类动词的主要作用是在于补充“给予”类和“取得”类动词没有覆盖的使用环境,从而达到方便语言交际的目的。

三、桂北平话双宾句语序模式

上文在探讨桂北平话双宾句的语义类型时,就已经涉及到其语序的特点。根据桂北平话双宾句的实际使用情况,我们归纳出三种语序模式,分别是“V+IO+DO”模式、“V+DO+IO”模式和“V+DO+P+IO”模式。其中,“IO(Indirect Object)”表示间接宾语;“DO(Direct Object)”表示直接宾语;“P(Preposition)”表示介词。

(一)“V+IO+DO”模式

我们知道,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双宾句只有一种语序结构,即“V+IO+DO”模式,如:“我送他一本书”。在这个语序模式下,间接宾语总是在直接宾语之前。在普通话中,所有语义类型的双宾句基本上都使用该语序模式。下面,我们就从前文例句中选取一些用例,分析桂北平话“V+IO+DO”模式的使用情况。例如:

(1)兴安高尚:

大哥分我本书。大哥给我一本书。

(20)临桂两江:

买他两斤米。

(21)临桂义宁:

收呃你两箱酒。收了你两箱酒。

(23)临桂义宁:

差你两块钱。

从这些例句可以看出,在桂北平话中,“V+IO+DO”模式可适用于所有语义类型。

(二)“V+DO+IO”模式

“V+DO+IO”模式是古代汉语双宾句常见的语序模式,在该模式下,直接宾语在前,间接宾语在后,如:“以兒宽为掾,荐之天子。”(《史记·儒林列传》)我们仍然从前文例句中选取一些用例,分析桂北平话“V+DO+IO”模式的使用情况。例如:

(1)兴安高尚:

大哥分本书我。大哥给我一本书。

(9)钟山回龙:

晚姨分条毛巾老妹。小姨给妹妹一条毛巾。

从这些例句可以看出,在桂北平话的双宾句中,只有给予类双宾句使用“V+DO+IO”模式。这体现了语义类型会影响到双宾句的语序模式选择。

(三)“V+DO+P+IO”模式

“V+DO+P+IO”模式在先秦时期已有使用,如:“子能以燕敌齐,则寡人奉国而委之于子矣。”(《战国策·燕策一》)在该模式下,直接宾语和间接宾语由一个表传递义的介词连接,古代汉语中多用“于”之类的介词,现代汉语中多用“给”这类从动词虚化而来的介词,其实际动作义已虚化,但还残留了传递义。例如:

(26)永福塘堡:

还三块钱和两本书给他。

(27)临桂义宁:

分个水李分你。给个李子给你。

(28)灌阳观音阁:

张三寄一封信给你。

(29)富川秀水:

赔十块钱给细张。赔十块钱给小张。

从这些例句可以看出,在桂北平话双宾句中,使用“V+DO+P+IO”模式的主要是给予类双宾句和其他类中具有正向传递意义的双宾句。同时,“V+DO+P+IO”模式中的介词可以分为与动词同形、与动词不同形两种情况。具体原因将在下文进行探讨。

四、桂北平话双宾句认知分析

(一)桂北平话双宾句的认知解释

如前所述,在桂北平话中,能进入双宾结构的动词都是三价动词。下面就从认知角度来分析桂北平话双宾句语义类型对语序模式选择的内在动因。仍然援引上文的例子:

(1)興安高尚:

大哥分本书我。大哥给我一本书。

在这个双宾句中,主要动词是“分”,在高尚软土话中,“分”的意思就是给。三价动词“分”属于“给予”义的动词,由这一动词领导了施事、客体和受事三个论元。施事在执行“分”这一动作过程中,客体从施事处被转移到了受事处:施事(客体)——分—→受事(客体)。这一动作可以分解为三个动程:①施事(大哥)取得客体(书);②施事(大哥)将客体(书)传递至受事(我);③受事(我)与施事(大哥)完成交接,客体转移至受事处。其中,“分”的词义包括了前两个步骤,在经济原则下没有强调的需求时,第三个步骤将不会出现在句中,听话者能在语境中自动补出。

再看主要动词为取得类的情况:

(20)临桂两江:

(我)买他两斤米。

为了方便讨论,我们在句子中增添了主语“我”。施事在执行“买”这一动作的过程中,客体从受事处被转移至施事处:施事(客体)←—买——受事(客体)。这一动作可分解为三个动程:①施事(我)发出“买”的动作;②施事与受事就客体进行交接;③客体跟随“买”这个动作的完成被转移至施事处。

Croft(1990:174)首先提出了“观念距离象似性”这一原则,即人类语言的句法有模拟语义关系距离的倾向。刘丹青(2001)将观念距离相似性划分为结构象似性和线性象似性两种类型。结构象似性是指语义关系紧密的成分在句法结构上也更加紧密;线性象似性是指语义关系紧密的单位在线性距离上也更加靠近。根据“观念距离象似性”这一理论,我们对以上两种转移情况的观念距离进行判断:

给予类:施事(客体)——给予(客体)—→受事(客体);

取得类:施事(客体)←—取得(客体)——受事(客体)。

从中可以看出,在给予类动作中,施事首先与客体接近,通过正向递送,受事与客体接近;在取得类动作中,施事首先与受事接近,通过交接,施事与客体接近。由此可知,施事、客体、受事的接近顺序明显受到时间序列的支配,所以可以将其划归为线性顺序。也就是说,无论是给予类动作,还是取得类动作,三者接近的顺序总是固定的,不能随意改变。

因此,给予类动作按照上述接近顺序可以表述为:施事→客体→受事,转化为句法结构为:S+V+DO+IO。取得类动作按照上述接近顺序可表述为:施事→受事→客体,转化为句法结构为:S+V+IO+DO。这也可以用来解释在桂北平话中为什么只有给予类双宾句能使用“V+DO+IO”模式。

前文曾提及给予的动作实际包含了三个动程,在不需要强调的情况下,第三个动程不会出现在句中,而听话者能够根据语境自动补出。那么,在需要强调给予的各个环节时,可以把整体的动作分解为动程,就能起到强调作用。我们不妨把这两种情况表述为:

正常时:施事→客体→受事

强调时:施事—动程1→客体—动程2→受事

值得注意的是,在双宾句中,已经有一个强动作性的动词居于主要动词位置,所以在描述第二个动程时,就不能再继续使用动词,而只能使用动作性稍差并可以带宾语的介词。因此,强调的句法结构就可以表述为:S+V+DO+P+IO。

(二)对例外现象的解释

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基本上解释了桂北平话语义类型影响语序模式选择的原因。不过,“V+IO+DO”模式仍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按照我们的顺序模型推断,“V+IO+DO”模式适用于取得类双宾句,但在桂北平话中所有语义类型都可以使用“V+IO+DO”模式。下面就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由于取得类本身就符合这种模式,这里就不再赘述,我们重点解释的是为什么给予类双宾句也能使用“V+IO+DO”这一模式。

猜想一:“重成分后置”原则的作用

重成分是指相对于相邻成分而言长而复杂的单位。人类语言倾向于把重的(即长或结构复杂的)成分放在右边(即后面),因此,重成分后置是人类语言中都起一定作用的倾向(Arnold & Wasow,2000)。刘丹青(2001)指出,重成分后置倾向对汉语双宾语来说则几乎是一种刚性制约。通过对“V+IO+DO”模式使用例句的观察比较,我们发现,这一模式下的间接宾语都是代词,将这些例句中的间接宾语与直接宾语相比较,直接宾语比间接宾语更长且复杂。如果我们默认给予类双宾句使用的是“V+DO+IO”模式,在重成分后置原则的作用下,更长且结构更复杂的DO发生后置,这样一来就变成了“V+IO+DO”模式。

猜想二:普通話双宾语的类推作用

桂北平话与普通话相比,普通话是强势语言,桂北平话是弱势语言。随着普通话的大力推广,普通话的编码方式也逐渐进入到各种方言环境。我们知道,普通话双宾句用“V+IO+DO”这一模式表达所有语义类型。而在桂北平话方言中,本来只有取得类双宾句使用“V+IO+DO”模式,随着普通话使用范围的扩大,在普通话双宾句语序的类推作用下,给予类和其他类双宾句也逐渐开始使用这一模式。就目前状况来看,桂北平话双宾语的所有语义类型都可以使用“V+IO+DO”模式,而给予类仍然可以使用“V+DO+IO”模式和“V+DO+P+IO”模式。因此,我们判断普通话双宾句语序与桂北平话双宾句的原语序现在还处于竞争阶段,普通话双宾句语序在竞争中占据一定优势,但尚未完全取代原语序。

综上所述,从语义角度来看,可将桂北平话双宾句划分为给予类、取得类和其他类三类。从语序模式来看,可将它划分为“V+IO+DO”模式、“V+DO+IO”模式和“V+DO+P+IO”模式。桂北平话双宾句的语义类型与语序模式之间有强烈的选择倾向性,给予类双宾句倾向于使用“V+DO+IO”模式和“V+DO+P+IO”模式,取得类倾向于使用“V+IO+DO”模式。从认知的角度来看,这一现象符合“观念距离象似性”原则。当动词是给予义时,施事先接近客体,其句法结构可表示为:S+V+DO+IO;当动词是取得义时,施事先接近受事,其句法结构可表示为:S+V+IO+DO。这一认知模式可用来解释语义类型对语序模式的选择。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例外现象,那就是给予类双宾句也可使用“V+IO+DO”模式。我们给出了两种猜想:一是“重成分后置”原则作用的结果,在“V+DO+IO”模式中,往往是代词作间接宾语,较重的直接宾语发生后置,由此形成了“V+IO+DO”模式;二是普通话双宾语类推作用的结果,普通话进入方言环境后,与方言语码产生了竞争关系,而普通话中只有“V+IO+DO”模式,在普通话双宾句的类推作用下,桂北平话中的给予类双宾句也可使用这一模式。

参考文献:

[1]陈淑梅.汉语方言里一种带虚词的特殊双宾句式[J].中国语文,2001,(5).

[2][日]古川裕.谈现象句与双宾语句的认知特点[J].汉语学习,1997,(1).

[3]李永.配价语法理论框架下的汉语双宾结构[J].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4).

[4]林素娥.湘语与吴语语序类型比较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6.

[5]刘丹青.汉语给予类双及物结构的类型学考察[J].中国语文,2001,(5).

[6]刘乾先.古汉语中应特殊理解的双宾语结构[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1)

[7]孙叶林.邵阳方言双宾句研究[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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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汪国胜.大冶方言的双宾句[J].语言研究,2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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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张伯江.现代汉语的双及物结构式[J].中国语文, 1999,(3).

[12]郑作广,林亦.桂北平话与推广普通话研究[M].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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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roft,William.Typology and Universal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0.

[15]Xu,Liejiong & Alain Peyraube.On the 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 and the oblique construction in Cantonese[J].Studies in Language,1997,(1).

A Preliminary Study of the Double Objects in Pinghua Dialect of Northern Guangxi

Huang Fubo

(College of Arts,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0, China)

Abstract:From the semantic point of view,the double-sentences of Pingbei dialect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giving class, acquiring class and other class. From the word order mode, it can be divided into “V+IO+DO” mode,“V+DO +IO” mode and “V+DO+P+IO”mode. There is a strong tendency to choose between the semantic type and the word order pattern of the double-sentence sentence in Guibei, and the class double-sentence tends to use the“V+DO +IO”mode and the “V+DO+P+IO”mode. The obtained class tends to use the “V+IO+DO”mode. That is to say, when the verb is given to the righteousness in the double-object sentence, the verb is approached to the object in advance, and when the verb is obtained from the righteousness, it is close to the subject in advance, which is consistent with the principle of “conceptual distance iconicity”according to cognitive linguistics.

Key words:Guibei Pinghua;double object sentence;word order;cognitive linguis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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