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 的剧改颠覆 二元论取代混沌中的超英困境

小刘刘

当DC和HBO在今年年初宣布要将经典的《守望者》漫画IP拍成电视剧时，包括我在内的许多DC迷激动又充满怀疑。

1986年起出版的《守望者》一度被称为“史上最难影视改编的漫画”，原作曾获科幻界的最高奖项雨果奖。漫画的时代背景是20世纪40年代至80年代：美苏两国正处于核战争爆发的边缘，曾帮助美国赢得越南战争的超级英雄们被宣布为不法分子，自发性的蒙面义警行为已被法律明文禁止，多数超级英雄退休，少数则被收归国家正统渠道。

在漫画中，作者阿兰·摩尔刻画着公众在冷战时期对政府及世界未来的不信任以及他们的种种矛盾心理。这部漫画常年位于《时代》周刊“1923年至今百部最佳英文小说”的榜单上。

而对于《守望者》漫画的影视改编，2009年DC出品的同名电影已经交出了一张近乎满分的答卷。在这部反英雄主义的超级英雄片中，一批优秀演员还原了罗夏、丝灵二代、法老王、夜枭二代、曼哈顿博士等令人难忘的角色。这部电影与《V字仇杀队》（2005年）和《蝙蝠侠：黑暗骑士》（2005年）至今都是DC电影的口碑代表，以其深刻内涵与艺术表现冲破了“超级英雄类型片只属于特定人群（我们往往理解为低幼群体）”的藩篱。

高山难越，在电影剧本的基础上进行扩充，对于电视剧来说无疑更为稳妥，而HBO表示，不复制影版剧情，将在电视剧中开启原著问世35年后的全新情节。

这份雄心壮志在已更新的前两集电视剧中有了具体而糟糕的落实：首先是暗黑画风与末世暴力美学有些没完没了，目前为止的叙事混乱得令人困惑，情节开展得很差，最要命的是剧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无聊到让人没有任何想要展开吐槽的欲望。

电视剧的开场便是1921年美国的图尔沙种族骚乱事件，接下来跳转到黑人警官被“第七兵团”人杀害的2019年。在剧中的2019年，美国在越南战争胜利后已将越南收归为一个州，超级英雄被取缔，警察也成了高危职业，需戴面具工作，警务枪支处于封锁状态;社会上没有智能手机和互联网，人们使用传呼机联络。

电视剧版浓厚的种族主义批判色彩也使观众的评价两极分化非常严重。近一年以来，高举政治正确大旗而招致反感的影视作品并不少，迪士尼真人电影版《小美人鱼》的选角风波可作为注脚。电视剧版《守望者》是第一部由黑人女性主演的“头部剧”，而DC此前也宣布正在酝酿《新蝙蝠侠》“全员黑人英雄”计划。

除了混乱叙事和所谓的“正确性“之外，电视剧最令人失望的是对漫画原著内核的一种颠覆。

《守望者》之所以不朽，是因为它摒弃了壁垒森严的黑白二元对立，它在最混乱的时代描绘着“最人性”的超级英雄困境：来自时代、政治集体、社会、家庭、自我的层层困惑——同名电影好就好在把角色们在每一处的挣扎都展现透彻了，不再遵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超级英雄定律，而是“能力越大，错漏越大，困境越大”。外界环境强压在倒逼超级英雄们做出抉择，能力越强大、行动影响人数越多，英雄也会越怀疑，正义是什么？是当权者的屠宰吗，还是社会上少数人的被迫犧牲？

到了电视剧，干脆直接抛弃“冷战”的时代背景，聚焦到当代“种族主义”这种问题上，又把二元对立的正与误给捡回来了。起码就目前来看，《守望者》电视剧是一个要颠覆漫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