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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满时期“满炭”对东北煤炭资源的操控

2019-11-17李雨桐

现代交际 2019年18期
关键词:东北煤炭

李雨桐

摘要:煤炭資源是国家发展所需的重要能源之一。近代东北煤炭资源丰富,日本侵略者经过长期调查,在“九一八”事变后大行掠夺之实。“满炭”系统是伪满时期操控东北煤炭资源开采、冶炼、销售的垄断组织。这一时期,东北大部分的煤炭资源经“满炭”之手被日本收入囊中。

关键词:满炭 东北 煤炭

中图分类号:F4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18—0238—02

煤炭资源是国家生存与强盛的经济命脉。我国东北煤炭资源丰富,日本侵略者早有觊觎掠夺的野心。关东军把武装掠夺的铁路交给“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简称“满铁”),把武装侵略夺取的煤矿交给“满洲炭矿株式会社”(简称“满炭”)经营。在近代东北,有两个系统操控煤炭资源:一是“满铁”系统,控制抚顺、烟台、蛟河、老头沟、瓦房店等地的煤矿;另一个是“满炭”,包括鹤岗、北票、西安(辽源)、滴道、扎赉诺尔、阜新、和龙、田师付、东宁、三姓、城子河、恒山、珲春、宝清、瑷珲等煤矿。“满炭”系统到后期,已完全实现对东北煤炭资源的垄断。

一、“满炭”成立的背景

为发展军事工业,保证侵略战争的需要,日本在占领中国东北后,率先对东北的矿产资源进行了疯狂的掠夺。中国东北煤炭储量约为230亿吨,年产量超过10万吨的矿山有30多个,日本对中国东北煤炭资源觊觎已久。早在日俄战争后,日本就霸占了东北的部分煤矿。至“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在我国东北的煤矿生产中已处于垄断地位。日本以“满铁”为侵略工具,攫取了被称为“煤都”的抚顺煤矿、奉天本溪湖、吉林缸窑等煤矿。此外,日本各财团也通过各种手段,攫取了其他许多煤矿的开采权和经营权。中国东北出产的煤炭资源多数被运往关内和日本。

“九一八”事变前,在东北煤炭生产中,日本经营的煤矿已处于绝对统治地位,其中尤以抚顺煤矿居绝对优势,1929年最高产量达851.9万吨,占东北煤炭产量的69%。“九一八”事变后,由于以军需工业为中心的产业空前膨胀,“满铁”系统的煤炭产量达1034万吨的最高峰。1933年,《满洲国经济建设纲要》出台,搞所谓“一元制”。1934年5月7日,“满炭”成立。除原满铁系统的抚顺、烟台煤矿及大仓系统的本溪湖等矿外,全东北其余的煤矿统归该会社经营。按统制政策的“一业一社”原则,“满炭”垄断经营东北各大煤矿。例外的只有“满铁”的抚顺、烟台煤矿和本溪湖煤矿。前者是因煤炭为铁路不可缺少的物资,后者与低磷铁的冶炼相联系,并有大仓财阀的存在。这样,东北煤炭业就形成了“满铁”和“满炭”两大系统,且后者越来越被侧重。“满炭”系统从1934年至1941年产量持续增长,从1940年起,便超过了“满铁”。1943年后,“满铁”系统的四大矿:阜新、西安、北票、鹤岗相继独立,伪满后期,已非“满铁”“满炭”两大体系并存的局面了。

“满炭”是《日满议定书》秘密附件《关于确定国防上所需矿业权的协定》中所规定的“日满合办法人”之一。伪满政权对其财产和业务有监督之权。可是,在“满炭”设立时,关东军司令官与伪满国务总理之间有特别协定,规定之一就是伪满政府或主管官厅在批准“满炭”负责人的任命、年度事业计划股东大会讨论事项时,事先须与关东军司令官协商,还交换了备忘录,规定理事长须是日本人,其他负责职务必须半数由日本人担任。正是根据这个备忘录,杀害张作霖的罪魁祸首、“九一八”事变阴谋参加者河本大作很长时间任“满炭”理事长。“满炭”名曰会社,实乃关东军严密控制的掠夺东北煤炭的指挥部。

二、“满炭”的运营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对战时物资的需求量剧增,伪满政府抛出了《战时紧急经济方策要纲》,“进一步整备强化产业、经济的战时体制”“集中地应急满足日本战时紧急需要”。[1]为此,日伪当局还决定调整经济统制方式。1942年12月8日公布的《满洲国基本国策大纲》规定:“一业一社主义,因企业本质上之必要,除不得已者而外,不采取之。”[2]对特殊会社的改组此前已首先从“满炭”开始,因为“该社的经营遍及全满各煤矿,相当复杂,不仅总社与煤矿缺乏联系,而且对各矿的开支也不清楚。这样一来就不能把重点置于业务的效率方面”。[3]1941年,密山煤矿和扎赉诺尔煤矿首先从该会社中分离;1942年,田师付煤矿独立;1943年2月26日,鹤岗、西安、北票及阜新四矿分离,各自成立独立会社。在产业开发第二次五年计划期间,由于超常的掠夺性开采、资材困难、劳动生产率下降等原因,煤炭产量增长极其缓慢,远未达到预定的指标,只是依靠大量强征劳工,增加劳动强度,才使煤炭产量有微弱增加。

“满炭”的采煤事业开始于1934年7月,全面作业是始于1935年。1934年7—12月出煤量为74.2万吨,1935年全年出煤量为153.1万吨,1936年189.5万吨,1937年226.7万吨,1938年353.5万吨,1939年633.1万吨。[4]出煤量呈逐年递增趋势,1939年较1935年增长了三倍多。由此可见,煤炭产量持续增长,而且增长幅度较大。1940年“满炭”系统出煤量为918.3万吨,同年“满铁”系统的产量是837.5万吨。可见,“满炭”已经在当时东北的煤炭生产中占据统治地位。

在产量方面,截至1936年,以抚顺煤矿为首的“满铁”煤矿系统一直占据优势地位,当年产量超过1000万吨,其中仅抚顺煤矿即达950万吨。抚顺煤矿生产的增长,是军需产业膨胀的直接结果,特别是对于用煤大户昭和制钢所来说,抚顺煤的供应具有决定意义。抚顺煤在日本煤炭市场上也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1933—1936年,每年运往日本的抚顺煤平均在200万吨以上。日本海军有使用抚顺煤的特别规定,日本最大的海军工厂——吴工厂,全部使用抚顺煤。“满炭”系统,由1934年开始出煤,产量逐年增加,比重虽不大,但增长速度很快。

三、“满炭”的消亡

由于日本帝國主义扩大侵华战争的需要,伪满政府于1937年12月27日成立了“满洲重工业开发株式会社”(简称“满业”)。该社不但接收了“满铁”出让的全部重工业公司,也使“满炭”成为所属的事业之一。“满业”积资本4.5亿元,“肩负的产业上国防上原动力的煤炭资源的一元统制开发的使命”[5]以及发展其他重工业的使命,但终因该社实在庞大,1941年战争又有新的扩大,致使“满炭”属下的多数煤矿另组新社独立经营。例如,田师付煤矿与牛心台采炭所等合并,“更收买附近小矿,组成溪城炭矿株式会社”[5],其他如北票、阜新等也脱离“满炭”独立。

从“满炭”到“满业”,再至“满炭”游离后又分化,这都是形式上的变化,都是为了实行日本在东北的煤炭掠夺计划。日伪当局鉴于煤炭生产影响着全局,进而推行增产计划。但是,在资材、资金和劳力等全面穷困化的形势下,靠“满炭”这样一个机构实现增产是困难的。“满炭”的庞大投资已经成为“满业”的沉重负担。日伪当局妄图扭转这种生产停滞和经营混乱的局面,一方面积极从日本国内引进资本和技术,一方面策划改组“满炭”,将原属“满炭”系统的一部分煤矿独立。首先是1940年9月,“满炭”与东满产业公司共同出资设立“珲春炭矿股份公司”,从而使珲春煤矿独立;继之,日本制铁公司与“满炭”各出资5000万元设立“密山炭矿股份公司”,从而使密山煤矿独立。及至1943年,阜新、鹤岗、西安、北票四大煤矿也相继独立。而由“满炭”直营的煤矿,只有复州、和龙、东宁、三姓、瑷珲、兴隆等一些规模不算太大的煤矿。“满炭”的逐渐解体表明,日本帝国主义在我国东北实行的经济“统制”政策和“一业一社”主义的破产。从1942年开始的所谓第二个产业五年计划,煤炭生产方面显然仍是继续依靠“满铁”系以外的矿山,但是,再也不完全依靠“满炭”直系煤矿,而宁可说是依靠从“满炭”独立出来的一些煤矿和新开煤矿,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的。第二个产业五年计划的煤炭产量,大体在4000多万吨左右。但是,到1944年只达到2600多万吨,这个数字尚不及第一个产业五年计划最初方案的低指标,而且与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年比较,也只是增产几十万吨。这就是说,在所谓的第二个产业五年计划期间,煤炭的生产完全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

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14年间,掠走的是难以累计的资源,留在东北大地上的则是累累白骨、座座万人坑。事实证明,日伪统治下的东北,根本不是什么“王道乐土”,而是地地道道的人间地狱。他们所谓的“开发东北”完全是掩人耳目,其目的是疯狂地掠夺殖民地。

参考文献:

[1]解学诗.历史的毒瘤——伪满政权兴亡[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310.

[2]民国卅三年度[M]//申报年鉴.上海:《申报》出版社,1944:1267.

[3]辛培林.黑龙江开发史[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9:199.

[4]解学诗.满铁史资料(第4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7:747.

[5]张志强.东北近代史与城市史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83.

责任编辑:于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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