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务运动对近代中国社会的影响

■丁进孝（DINH TIEN HIEU）/越南人文社科大学(University of Social Sciences and Humanities, Hanoi)

一、洋务思潮的兴起

18世纪后期，英国经历了一场工业革命。为了开拓更广阔的海外市场，争夺原材料资源，英国政府决定向封闭的中国敞开大门。英国向中国出售鸦片以扭转其贸易逆差，而林则徐则开展了一场禁烟运动，这直接导致了英国对中国发动的第一场侵略性鸦片战争。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失败后，西方列强强大的船只和大炮打开了长期被封锁的中国之门。为了进一步扩大在华利益，开放中国市场，1856年英国人袭击广州，法国加入。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了。1858年，英法两国强迫清政府签署《天津条约》。1860年，清政府分别与英法签订了《北京不平等条约》。另外清政府还与美俄签订不平等的条约。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甚至19世纪60-70年代中国被称为“封建社会最后一次回光返照”的“同光中兴”。可以说，中国先后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的失败，加上太平天国运动的影响，导致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因此他们在中外社会现实的强烈对比中觉察到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只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才能消除贫穷落后，为实现中国的繁荣富强提供保证，同时他们立刻行动，进行改革、不再闭关锁国，而是向西方学习，自强求富。

笔者认为，洋务运动兴起于十九世纪60年代有许多原因其中有历史的原因。从政治来看，那时清政府面临着“内忧外患”的政治危机。在国外，当时以英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列强国家再一次发动了侵略中国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在国内，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起义和各地各族人民进行革命，希望改变他们的生活条件，这沉重打击了清政府的腐败官员，同时动摇了其统治的基础。从内外看来，在这一时期他们都威胁着清政府的生存。面对三千余年的大变局，清朝统治阶级中有先进思想的官员开始意识到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他们认为，如果完全靠中国传统不能应付这种复杂的新局面，试图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才能维护清朝风雨飘摇的封建政权统治。此外，通过镇压太平天国起义，清朝统治者感到洋枪洋炮的“得力”。李鸿章在《置办外国铁厂机器折》中提到：“窃自同治元年臣军到沪以来，随时购买外洋枪炮，设局铸造炮弹，以资攻剿，甚为得力”。“此次克复湖州等城，破敌摧坚，颇得开花炮弹之力”。军事实践使他们深刻地认识到了用弓、箭、刀和矛携带鸟枪的老方法。”永远不足以控制外国人，也不足以摧毁当地侵略者”。于是他们开始购买和制造外国的枪支、火炮和船只，提倡并发起了一场旨在“自强不息”和“财富”的运动。这两种思想也是洋务运动的指导思想，从事洋务运动的是洋务派。洋务运动不仅在内部镇压了人民革命，而且抵制了外来侵略。

从经济角度看，清政府的封建制度对当时的社会造成了危害。专制君主制达到顶峰，暴政屡见不鲜。此外，当时清政府还重视农业，限制商业，关闭国家，严重阻碍了中国新兴资本主义的发展，使中国落后于西方国家，这也是鸦片战争失败的原因之一。鸦片战争以后，中国资本主义开始形成和发展，民族资产阶级逐渐形成。同时，在洋务运动中也寻求自身的发展。从明朝中期以来中国的封建经济已孕育着资本主义萌芽。虽然那时中国的经济主要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资本主义正在萌芽并缓慢发展，但正如毛泽东所说：“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在这一时间，外国资本主义对于中国的社会经济起了很大的分解作用，一方面破坏了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基础，破坏了城市手工业和农民家庭手工业；又一方面则促进了中国城乡商品经济的发展”。“这些情形，不仅对中国封建经济的基础起了解体的作用，同时又给中国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造成了某些客观的条件和可能”。此外，太平天国起义也为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了条件，此次起义许多地主被杀害或者逃亡，农民取得了一些土地，生产积极性有所提高，产品数量增加、扩大了商品市场，这也极大地促进中国资本主义的产生及发展。

从思想上讲，当时中国在鸦片战争中经历了两次失败，也受到太平天国起义的影响。因此，一些具有清政府先进思想的官员开始认识到西方列强的强军，希望通过富国强军之路来维护动荡的封建政权。他们从政治、经济改革的需要出发，积极倡导了解和学习西方列强国家，并试图消除贫穷落后，为国家繁荣提供的可靠保证。林则徐是具有这种思想最早的代表着之一，他看到了中西经济、军事、科学技术上的差距，从而提出了“师敌长技以制敌”的变革主张。魏源则较之更进了一步，他是主张“开眼看世界”的先进文人代表，同时提倡“师夷长技以制夷”，试图向外学习西方技艺，制造枪炮轮船，加强海防，抵御侵略；对内发展民用工业，减轻赋税，照顾商人利益，繁荣市场。他认为夷之“长技”有三： 一战舰，二火器，三养兵练兵之法。主张设局仿造轮船枪炮，“必使中国水师可以驶楼船于海外，可以战洋夷于海中”。他们的思想和意见试图通过吸收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使中国繁荣和强大。除清政府官员外，冯桂芬、王涛、薛福成等非当权的地主阶级改革者继承和发展了林泽旭、魏源的思想，并以此为目的建立了“自强不息”和“寻富”的思想体系。这两种思想也是洋务运动中最明确和最重要的事务，这种指导思想的分类和延伸是“教师对蛮族的控制”和“中国身体对西方的利用”。所谓“向外国人学习，控制外国人”，是指中国通过学习西方国家的科学技术，达到限制和对抗西方国家的目的；所谓“向西方利用中国的身体”，是指呼吁中国在其自身发展的基础上，向西方国家寻求突破。n制度，以中国知识为基础，努力改变中国的现状，以中国先进的科学技术来实现国家富强的目标。

由此可见，复杂的政治、经济和思想因素，使中国经历了自古以来最大的震动。从魏源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到“中体西用”，体现了知识分子对中西文化不同层次的理解。后来，随着郭嵩秦、冯桂芬、李鸿章的进一步发展，在洋务运动时期，民族救亡观逐渐形成。可以说，洋务运动的兴起反映了中国社会发展的要求，也促进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出现。

二、洋务运动推动了近代中国生产力的发展

洋务运动经历了30多年，虽然有局限性、落后性，如：洋务运动的最终目标是为了维护腐朽的封建制度、变“器”不变“道”，但在中国近代史上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洋务运动时期，洋务派引进了西方先进的生产工具及科学技术，开启了中国近代化的大门。

首先，要促进中国现代经济的发展。鸦片战争前，中国封建社会孕育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没有新的阶级和新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然而，西方列强入侵资本主义国家后，其萌芽也遭到了破坏和破坏。可以说，由于旧社会不能为现代生产力提供母胎，中国的现代生产力只能经历难产，经过一个特殊的孕育阶段，最终会在一系列长期的痛苦中得到解放。笔者认为，这一特殊的孕育阶段是西化运动阶段。在过去的30年里，洋务运动不仅为中国现代生产力的孕育提供了温床，也为生产力的接生提供了温床。在洋务派官员的领导下，相继建立了一系列军民产业。清朝通过政府运作、政府监督和商业运作，以及政府运作和商业运作，建立了许多现代工业。这三种方式对增强国力，挽救清朝的阳光下，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这些政府经营、政府监督和企业经营的企业形式与资本主义相似，促进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

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洋务派提出了“自强不息”和“致富”的口号。一方面抵制西方资本主义的经济侵略，另一方面支持和促进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西化运动建立民企时，西方列强的资本主义加剧了对中国的经济侵略，不可避免地与西方资本主义的侵略性利益相冲突，具有与西方资本主义竞争的一面。例如，李鸿章成立招商局的目的是“恢复中国的权益”，“老百姓不利用我国内河和外海被外国人占领的好处”，成立后，该局打破了外国船舶垄断内河航运的局面。在中国沿海，对外国企业构成了严重威胁。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外国航运公司正试图以降低成本为代价来粉碎它。后来，当他看到自己无法粉碎它时，他被迫与他签订了一份“等价合同”，以达成妥协。1876年，太常寺卿陈兰彬奏称表示，“这一局成立后，外国船只载客量和载货量都减少了，……”在过去三年中，大约有1300万中国银商返回国外。

在洋务派领导下，洋务运动经历了三个阶段，首先是求强阶段、其次是求富阶段、最后是鼓吹维新阶段。其中，第一阶段从60年代初到70年代初，在这一阶段以创办新式军事工业为主；第二阶段从70年代到 90年代，在这一时间以创办民用工业及发展军事工业并举；第三阶段从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这个阶段鼓吹维新思想。

这些活动促进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不仅起到了抵御西方经济资本入侵的作用，而且进一步加速了中国封建经济的解体。在这一时期，洋务派创办的新工业也是中国现代工业的起点。在他们的激励和推动下，中国现代新产业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洋务运动期间，我国共设立国有和商业工业企业108家（其中国有企业31家，商业企业77家），总资本18206.3万元（其中国有企业1753.2万元，商业企业729.1万元）。军民工业用人生产。产品主要作为商品在市场上销售以获取利润。这些企业之所以属于资本主义性质，是因为它们采用了大规模的机器生产，进口了大量的机器设备和技术。这些企业后来直接转化为民族资本主义，使中国民族工业开始兴办起来，从而开始了民族资本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可以说，虽然洋务运动还没有使机器生产完全代替手工操作，但它先后建立了一批军事及民用工业，同时这些企业的创办也就是壮大了中国工人阶级的队伍和开始自己的近代轻重工业。

在洋务运动时期，随着经济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中国社会的阶级结构发生了变化。这一时期中国产生了新的两大对立的阶级，即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新的生产力的产生、新的阶级力量的形成，不仅对中国封建社会产生冲突和破坏，而且促进了无产阶级不断壮大，无产阶级他们代表中国近现代先进的生产力，其逐渐发展成为冲突和埋葬封建主义的社会力量，加速了封建统治的灭亡。正如马克思所说：“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可以说，新的阶级力量在政治上的维新和革命，不仅推翻了封建专制统治，而且创造了物质基础和阶级基础。

在此期间，洋务派开始反思传统外交关系，建立了近代中国外交。在古代，中国传统对外关系是以中国地理文化中心的概念为基础，以夷夏的差异为基础的。这也是中国传统人际关系秩序思想和封建等级制度在外交交往中的延伸和拓展。洋务派在洋务运动时期，立足于对中外关系现实的实际观察和对传统对外关系的深刻反思，为人们探索未知世界和未知地区打开了大门，迫使人们面对中国落后的事实，并对中国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像封建统治者陶醉的天堂之梦。同时，他们也开始产生较为明确的国家主权观念及维护主权政权平等的思想，促进了后来中国社会的革新发展。1861年1月20日，清政府建立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外交机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这一事件对清政府来说就意味着中国开始放弃闭关自守政策，打开了中国通向世界的大门，从而使中国近代外交出现了新的局面。

此外，洋务运动时期在洋务派中还出现了要求政治改革。这一时期洋务派不仅向西方学习科学技术，而且还启迪人们去学习西方先进的政治制度，企图推动中国近代化的进程。

他们认为西方各国富强的根本在于“朝廷政教”，所以从仿造坚船利炮、师法工商技艺到要求政治改革，表明一部分洋务派对西方长技的认识已在不断深化。随着资本主义经济成分的增长，导致洋务派的政治立场也有可能移向资产阶级。他们主张抛弃封建专制制度，并且建立君主立宪，同时提倡设议院，从更深层的政治制度方面进行改革，则说明洋务官员们在主观上要负责中国资本主义。

第三，增强中国军事实力。为了提高我国军事实力，实现“自强”的目标，外事官员主张“自强是以军事训练为基础的”。在这一政策的指导下，洋务派购买了大量的新枪，组建了新的军队，进行了各种形式的演习，建立了新的海军，以促进中国军队和国防的现代化。与此同时，洋务派在各地建立了20多家制造枪支、弹药和船舶的工厂。这些军事工厂生产了大量的武器、子弹和火药，为军队提供了许多先进的武器和装备，然后建立了国防。中国的军事实力也有了很大提高。以1865年成立的江南制造局为例。它可以用机器制造船只，生产枪支、地雷、子弹、火药、机器，并同时进行冶炼。洋务官员们希望通过制作弹药、枪炮和轮船，装备陆军，建设海军，促进了中国国防的近代化。洋务运动时期，海军、陆军的建设，清军的战斗力和抵抗外来侵略的能力有所增强。例如，在中法战争中，清政府军队已取得了镇南关大捷等一系列胜利，沉重打击了侵略越南的法军，迫使法国茹费理内阁 (Jules Franois Camille Ferry)倒台。如果那时清政府没有新式海陆军，那结局是可想而知的。可以说，清政府海军、陆军的建设一方面抵抗外来的侵略者和镇压国内人民的反抗，另一方面延缓了中国半殖民地化的历史进程。

第四，打开了中国封建教育制度的缺口。洋务运动不仅推动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而且还打开了中国封建教育制度的缺口。当时的中国社会由于封建思想的保守和封闭，导致统治阶级仍然沉浸在天朝上国的梦幻泡影中，他们无法适应世界局势的发展，导致中国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因此，洋务派被迫放眼世界，从自身被打落后的经验中提倡和促进西方先进科技的学习。洋务派把“师夷长技以制夷”和“尽得西人之长技为中国之长技”的思想进行实践。魏源是林则徐的好朋友，也是主张“师夷长技”的高级文人代表，他根据林则徐的四大洲记载，提出了“开眼看世界”的思想，形成了《海国图志》约100卷的图文。他广泛收集和介绍了西方知识，首先借助书本理论阐述了“向外国人学习以控制外国人”的理论。通过吸收西方先进技术，中国将变得富强起来。他明确提出了要向西方学习，他在《海国图志·叙》中指出： “是书何以作？曰：‘为以夷攻夷而作，为以夷款夷而作，为师夷长技以制夷而作”。所谓“师夷”就是中国学习西方列强国家在军事上的先进科学技术，然后可以自行制造武器装备。

在洋务运动时期，洋务官员们主张培养人才、传播科学技术知识，尤其是对科学意识形态方面的引导。这一时期洋务派做过两件有意义的事情：首先是在曾国藩“师夷智以造炮制船”的思想指导下，他们在创办新式工业过程中掀起的学习，传播文化、科学、技术及管理经验的活动。其次是在李鸿章“培养人才，实为中国自强之根本”的思想指导下，掀起的在中国近代新式企业内开办“艺堂”以及创办新式学堂和派遣留学生出国学习的活动。可以说，洋务派十分重视教育发展，兴办了一批各类新式学堂，企图培养洋务事业所需要的“外国使才、制造通才、水师将才”。在这一时期，他们已创办了：北京同文馆、福州船致学堂、北洋水师学堂等，培养及造就了许多翻译、军事、外交、科学、技术和管理人才，开创了中国近代文化教育史的新纪元。除了创办新式学堂外，洋务派还把西方自然科学及工业技术带进课堂，从而培养出中国第一批造船、航海、机械制造和近代医学等方面的人才。

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洋务官员们派遣了许多中国优秀学生出国留学，企图让他们在那里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这一活动促进了中国对世界的了解，拉近了中国与世界的距离，为中国向近代化的迈进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这一时期，洋务派先后派遣了400多人出国留学，他们主要在英国、法国、美国和德国学习先进的自然科学及社会科学知识。这批新的知识分子，成为了中国自己的科学人才，其中有的成为科学技术人才，如：詹天佑；有的成为英勇献身的爱国将领，如：陈英、许寿山、郑世昌、林永升等人；有的成为传播西学启蒙思想家，如：严复等。此外，西化学院还设立了翻译人员，在西方国家翻译和发行科技杂志、报纸和书籍。在洋务运动期间，江南制造局的翻译人员翻译了190多部书籍，包括自然、社会、化学、天文学、医学、航海和造船。其中许多是首次向中国人民介绍的，对中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和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毫无疑问，在洋务运动中培养和培养的大批科技人才，为我国现代科技进步作出了突出贡献。

三、结语

在这一时期，洋务运动是在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特殊历史条件下产生的。长期以来，中国、越南等国家的史学家对这一运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一些学者认为，洋务运动只是一个错误的运动，即洋务派在国内外的困境中，用西方的枪炮压制中国农民武装抵抗的出现。他们用“自力更生”和“寻富”的口号，实际上是为了维护晚清封建统治即将到来的推翻，即地主阶级的自救运动。此外，一些学者认为，洋务运动是西方列强先进科技唤醒的一部分，不再沉睡在前天朝和上国的旧梦中。这一部分人清醒地认识到再不反抗就晚了，并且他们以以“自强”和“求富”的出发点，号召中国人积极反抗西方列强国家对中国的侵略。虽然洋务运动以失败告终，但笔者认为，此次运动对中国经济、政治、思想、军事和教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该运动不仅促进了西方先进思想在中国的传播，而且还为落后封建的中国引进了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并开始创立各种工厂，推动了当时中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促进了中国军事实力的提高，同时还加快了中国近代化进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