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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电影的人文情怀表达与受众心理需求的精准传播

2019-11-15梁瀚泽

电影评介 2019年16期
关键词:支教受众农村

梁瀚泽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支教题材电影是对“以人民为中心”深入群众、深入生活的创作导向的最好阐释。民政部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8月底,全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97万人。无数支教志愿者勇担使命,用心用情托起“明天的太阳”,他们培养、锻炼、凝聚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为国家、为振兴乡村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有用之才。他们的事迹感动着无数人,越来越多的影视工作者将镜头聚焦支教老师的工作,记录他们支教生活中的动人事迹及农村留守儿童这一特殊群体的学习、生活、成长环境和农村中小学存在的现实教学问题。

本文通过对支教电影的乡土气息表达与受众心理需求的精准传播现状进行分析,研究支教电影的人文情怀表达和受众心理需求,探索如何讲好“支教故事”实现精准传播落地有声。

一、支教电影折射青春活力,彰显人文关怀

自2003年起,根据国务院常务会议精神,团中央与教育部、财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联合实施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一大批志愿者到西部基层开展教育志愿服务,为贫困地区教育“补钙”,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高度肯定和亲切关怀。同时,支教题材逐渐成为电影创作的一大热点。这类电影将镜头聚焦于甘肃、四川、云南、贵州、西藏、新疆、青海、广西、湖南等地相对落后的偏远地区,深入考察当地农村的教育现状与农村教师的生活处境、农村学生的成长经历、内心情感等问题,同时也深入挖掘支教老师的支教动因、支教过程的酸甜苦辣及人生选择,为当代青年树立了社会责任与人生理想标杆。

支教题材电影的创作和放映是文化传播的重要手段,也是讲好“中国故事”、提升文化自信、提高中国精神影响力的有效途径。从传播的视角透析几部优秀支教电影,反观当今农村儿童的生存现状与教育困境,直击弱势群体的处境,直面中国经济发展进程中面临的农民工子女生活以及学习的各种问题,是此类影片“以人民为创作中心”最可贵的品质。

2002年上映的由杨亚洲执导,倪萍、袁泉、孙海英等主演的《美丽的大脚》获得了年度中国电影金鸡奖的七项提名并在金鸡电影节上捧回4项大奖,为后来的支教题材电影提供了成功范式。继《美丽的大脚》之后,支教题材电影更是掀起了一股热潮,大多影片表达的是美丽、温柔、多情走在时代潮流之上的当代大学生。支教变为理想、情怀和放飞青春梦想的代名词。

靠知识改变命运,争取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成为乡村孩子努力学习的目标。然而,支教题材电影中还有一种回归故乡模式,与传统支教电影不同的是,考上大学走出大山并不是乡村孩子最终的归宿,用所学的知识回报故土才是这类电影要宣扬的亮点,也是时代弘扬的主题。1984年,吴天明根据路遥小说《人生》改编的同名电影,描述了农村知识青年高加林的悲情人生。高加林向往城市,抛却故乡,最后又被城市抛弃,重返故乡,他的悲剧激发了人们对城乡二元对立所造成的社会问题的深刻思考。时隔近30年后,《土楼故里》《麦积山的呼唤》讲述的却是名牌学校的大学毕业生自愿放弃“留城”机会,返回故乡支持教育的故事。

《土楼故里》在影片的开头以独白的形式展示了大学生张志峰对厦门这个美丽的海岛城市的向往与热爱,然而,镜头一下子从高楼林立的大城市切换到深山密林里,与主人公放弃都市生活回归故里的心情相得益彰。张志峰放弃在城市发展的机会,情愿到快要解散的小学教书。《麦积山的呼唤》中的大学生聪聪与张志峰一样,怀揣学成归来、回乡支教的梦想。因此两部电影的主人公有着相同的人生轨迹,均是农村出身,受到老师或乡邻帮助读书,考上大学,学成后回到故乡小学任教。两部影片始终以昂扬、明丽、轻快的调子展现他们回到故乡奉献的喜悦心情。从画面让读者看到了当代青年敢于承担责任到农村支教既是一种精神,更是一种情怀。

二、支教电影的内容呈现与受众心理需求

支教题材电影在展现当代模范教师、优秀大学生的精神面貌以及农村教育资源的匮乏、农村孩子求知若渴现状方面确实发挥了积极作用。其所形成的叙事模式,也为此类电影乃至其他题材电影,提供可资借鉴之处。然而,由于这类电影拍摄并不以票房为目的,大多趋于作为一种激励当代大学生的宣传片、文艺纪录片而存在,因此其在审美内涵与艺术形式上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主要表现在人物形象塑造的扁平化、叙事内容与叙事结构的重复化、套路化、主题单一化等方面,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影片的内涵与艺术价值及传播力,更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受众的期望值。

世界目光聚焦“中国故事”,似乎已经成为新时代的风景。越来越多的文化形象,成为传播“中国故事”的名片,越来越多的中国符号,被世界目光打量。[1]用世界眼光讲支教故事应作为创作者首先思考的问题。

“土”味彰显真实,“味”重远离受众。父母缺席、祖辈在场是支教电影不可或缺的内容,这些留守老人绝大多数年迈苍老、疾病缠身,且最终以病逝收场。对于受众来说,本是一个个“催泪弹”,然而屡次使用,便变得习以为常了,加上偏离客观事实存在的渲染、催泪,其实是在悄无声息地减少着受众对此类题材的信任度。如《念书的孩子》中爷爷的病逝,《童年的稻田》中奶奶的悄然离去,《遥望南方的童年》《回家结婚》中一出场便是重病缠身的老人们等等。不可否认,在现实的农村中确实不乏此类现象,但电影中过多的展示,且几乎都是惊人相似的悲惨境遇,却委实让人生疑。按照社会实际情况来看,农村由于经济与教育的相对落后,农村的婚育年龄普遍存在比城市青年早的情况。依次推算,同时参照留守儿童的年龄来看,他们的祖辈年龄与身体状况尚不至于如此“不堪重负”。可见,影片刻意营造的“苦情老人”角色也是为了配合上述“社会功效”的需要,以苦催情。事实上,背离了题材表达的初衷。

教育领域最重要的是价值观的传播。内容为王,深入挖掘事实背后的真相和意义,以碎片化和可视化方式进行巧妙包装和独到解读,使用户之间产生群体认同感。[2]支教电影倾向于塑造一些善良美丽、温柔多情、富于爱心、甘于牺牲、奉献一切的女志愿者形象。美的形象,固然有诸多优点,此不作赘述。然而,美与丑是相对的,没有丑的映衬何来美?滥用美,美到极致,反失和谐,缺乏生动,所谓过犹不及。如《心灵渡口》中漂亮优雅的上海姑娘顾晓霖到偏远的岛村教书放弃回上海的机会;《天那边》中的许晓萌同样美丽活泼、充满青春活力,为了山村的孩子,放弃了爱情。这些电影中的女教师无不是真善美的代言者,是偏远地区孩子们的守护神。集万般美好于一身的她们缺乏其性格的鲜活生动性,是按照一个简单的意念或特性被设计出来的扁平化人物,是可以用“我只要奉献牺牲,不要索取”这一句话简单概括出来的脸谱化、平面化人物。

支教题材电影在叙事内容与叙事结构表现出重复化、套路化特质。以《美丽的大脚》和《天那边》为例,我们可以明显看出两部影片的雷同性:一是到农村心甘情愿支教的都是美丽的女性,都遭受了自己丈夫(男朋友)的阻碍。二是剧中的农村环境及生活条件都较恶劣。三是都有一个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乡村教师,给予孩子们关爱。四是两部影片中的乡村老师都非常希望孩子们有知识,但也都犯了致命的错误,都是用方言教学。五是对外来的支教老师,两位农村老师都表示了极大的尊重与爱护。六是两部影片的结局类似:支教结束后,支教老师都先后回到了城里工作,似乎在告诉观众支教生活的结束,但剧情却发生逆转。七是两部影片中都用喜剧、夸张的形式反映都市与乡村、先进与落后的差距。支教电影应该更多关注的是儿童本身,表现留守儿童生活学习的现实。更应该让大众了解留守儿童内心的情感世界和心理需求。这大概也是大众所期望看到的。

从网友和媒体的大量留言、评论来看,最受欢迎的电影内容(故事)是表现大多数普通人的日常、戳中了大多数人的泪点、引发受众参照、思考的生活情境。事实证明,教育题材电影的社会化、生活化表达,更容易获得受众的情感认同,从而满足受众心理需求。

三、支教电影内容打造与传播平台选择

好的故事是精准传播的内核。“现代电影观念主张主题淡化,不强调主题的教育作用,更注重剧作的新意,不但人物新、形式新,而且主要是立意新。只要表现了新的意念或情趣,就是有价值的。它对观众的感染不是急风暴雨似的冲击,而是‘润物细无声似的滋润’。”[3]《遥远的邓诺》《情人湖》等则侧重于从当地民族文化留存、地方风情方面展示当地现状,挖掘支教老师生活与情感问题,清新、淡雅、散文诗式的叙事格调,电影的主题内涵揭示得不那么直白与浅露,使观众在某种情趣的享受中被拨动心弦。

在内容上提高影片的广度与深度。首先,支教的对象不仅只是针对最偏远、最艰苦、最贫穷、最缺乏师资的农村小学,支教的内容也不仅只是传授书本知识,不仅是“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走出大山”的勉励,而应该传达出先进的教育理念,更加注重广义上的教育内涵,知识教育与感性教育并举。其次,应该挖掘出当代大学生志愿者真正的性格内涵,撇开集真、善、美于一身的概念化的人物形象。他们当中固然有响应国家号召到西部去支持落后地区教育的志愿者,有着吃苦耐劳、乐于牺牲的精神,但大多数独生子女在大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下所养成的习惯,使他们不可能一到农村就具有了“殉道者”精神。

内容本身蕴含的传播力是客观存在的。从用户思维和传播心理学的角度考察,那些能触发价值认同、情感共鸣、共同兴趣、好奇心态、互动参与欲望以及与受众利益关联度、工作生活关联度高的内容,往往蕴涵着最佳传播力点。[4]媒介的选择是精准传播的路径。信息大爆炸时代,最典型的特征就是信息的严重碎片化。放眼当下,各种形式的媒体正处于百家争鸣的状态。如何选择传播渠道,成为摆在支教电影面前的一道难题。

从品牌传播的角度来看,普遍的认知是,传统媒体在公信力、内容制作能力、读者经济实力以及完善成熟的出版制度等方面更具有优势;而新媒体的优势则在于约束更少、及时性强、自由度更大、创新动力更足;另外,如果以手机为终端,更容易受到年轻大学生的关注,受众相对精准。

于是,可以看到,目前,电影在传播渠道的选择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分野。对于要及时传播、能够较快带动票房的电影,更倾向于交给新媒体;对于传播及时性稍弱、较为正统的电影,则倾向于选择传统媒体。对于支教电影来说,要做到各种媒体传播形式的相互融合,互补不足,取得1+1>2的效果,就应该充分利用好融媒体的优点。

结语

当前,有关支教题材的电影在影片市场影响有限。希冀更多的文艺工作者重视支教题材创作,只有真正扑下身子,深入生活,去了解留守儿童现象产生的原因,探析他们的生活、心理状况以及真正的社会需求,让更多人通过电影了解留守儿童这一特殊群体,从而呼吁动员社会各个方面力量构建社会关爱体系,共同解决这一社会问题,是此论文之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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