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圆

画外音：“中国有句成语:‘破镜重圆’。‘破镜’真能‘重圆’吗？”

推出片名：重圆。

1.某市公园 夜

月朗星明，人静声稀。

林荫道边一条长石凳上，偎依着一对青年男女。惺惺相惜，显然现在处于热恋中。

画外音：男的叫石益，女的叫刘琴。原来都是省福利院的孤儿，现在是省财经学院金融系的毕业生。

石益穿着得体的笔挺西服，显得帅气。他有些得意地问：“刘琴，我今天穿这样的衣服，你看怎么样？这一套西服，一千多块钱呢！”

刘琴点点头：“不错，显得有精神、帅气。我们才毕业，你哪有这么多钱买这套衣服的？”

石益得意地：“借的。”

刘琴：“向哪个人借的？”

石益：“张老板，二建公司那个包工头张太恒那里借的。”

刘琴：“你怎么认识那个包工头的？”

石益：“去年夏天，我在二建公司财务科实习时认识的。问这么详细干吗？审贼似的！”

刘琴：“不是。我是觉得社会上处人谨慎些要好。再说，你才毕业，干吗买这么贵的衣服呢。”

石益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到用人单位面试，‘人是衣服马是鞍’,穿这套西服，帅气有精神，给人家好的第一印象!”

刘琴似乎不以为然：“我觉得踏踏实实干工作才是头等的。”

石益有些不同意：“也不见得。社会上，干得好不如混得好，混得好才能过得好。工作上要有‘老黄牛加小叫驴’精神！”

刘琴：“你哪有这么多奇谈怪论的，什么叫‘老黄牛加小叫驴’精神？”

石益：“听张太恒张工头经常说的。干工作要有点老黄牛的劲头，但也更要有小毛驴的倔头：能干点，也能叫能踢能咬。不然，你就做一辈子只能拉车的老黄牛吧！”

刘琴：“这是歪理邪论！我看你坚持这种想法，到社会上很危险。”

石益见刘琴这样认真劲，忙转移话题：“今晚花好月圆，我你是来开辩论会呀！打住。”

2.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字幕：三年后。

画外音：毕业后，刘琴分到市银行当会计，而石益由于业务能力强，又善于交际，已升为营业所主任。他和刘琴早已结婚，已有了两岁的小姑娘玲玲。现在，正是他春风得意时。

下班时间到了，石益照例最后一个离开。他刚跨出门槛，见刘琴抱着孩子迎面赶来。

石益：“什么事？看你紧张兮兮的。”

刘琴：“有事，到办公室讲。”

石益一头雾水进了办公室，他急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呀？”

刘琴道出原委：“今天下午，我刚要出门，张工头就是那个张太恒来了。他先是弟妹长弟妹短的，那个热乎劲真叫人……后来，突然从皮包里掏出三十万块钱，放在桌子上，说是帮我家买房子，叫我们不要搞房贷。说这三十万块随便多长时间还都可以，不要分文利息。我再三推辞不掉，他丢下钱就走了。”

石益松了一口气：“啊，这么回事。”

刘琴反问他：“怎么回事呀？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搞房贷买房子的？”

石益：“别紧张。是这么回事：前天晚上，我和张工头在安徽大酒店一块应酬。席间，他提出要到我家拜访。我说不行，暂住的房子不是我的，我们家正在筹划贷款买房子。他说他一定帮忙。”

刘琴：“那你怎么说的？”

石益：“我说谢谢，表示谢绝。常言道‘酒桌无真言’，应付而已。谁想他当真了。”

刘琴：“回家赶快把钱还给他，我们搞房贷买房，心里踏实。”

石益不同意：“那怎么行！急忙退给人家，人情人面的，叫人家面子往哪搁！这不是反得罪人家吗！在社会上混，处好一个人不容易，得罪一个人很容易！”

刘琴坚持：“这钱不能随便要，退给他，我心里踏实。”

石益退了一步：“钱暂时搁着，找机会看吧。”小声嘀咕道，“死心眼！”

3.安徽大酒店内 夜

在二楼一座包厢里，坐着三个人：石益、包工头张太恒和戴丽。信贷员戴丽虽然三十出头，离过两次婚，但打扮后仍显得有点姿色。

酒过三巡，石益开口：“张师傅，我今晚找你有件事说。”

张太恒：“兄弟，说。”

石益慢慢从皮包里掏出一捆钱：“老兄，您的情老弟领了。但这三十万块钱，老弟万不能收。谢了！”

张太恒急忙摆手拒绝：“不行！我是诚心实意助你一臂之力买房的，没有其他意思呀！”

石益：“我知道老兄的一片赤诚之意。今后老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兄弟一定尽力！但是，这钱我却不能收。买房子的事，我办贷款。”

张太恒：“必须收，必须收！否则，你不是打我脸吗！哪有泼出去的水往回收的道理！”说完，他瞄了戴丽一眼，使个眼色。

两人僵持之际，戴丽出面说话了：“这样，我出个主意：石主任，你把钱收起来。就算他借给你的，你打个欠条不就行了吗！借钱，正大光明！”

石益推脱不掉，想了想，只好顺坡下驴：“那就按戴姐说的，算我借老兄你的，利息按银行贷款利息计算。”说完，他收了钱，打了张借条递给张太恒，“给。”

张太恒看了看，毫不犹豫地撕了借条：“我们兄弟什么交情，还要这张破纸条！”

戴丽竖了竖大拇指：“够朋友，张师傅真是够朋友！”石益愈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4.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字幕：春节后。

石益正在办公室里品茶，玩着手机。

忽然，营业大厅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高声大嗓地：“石主任——小石在吗？”

戴丽抬头一看：“哟，是高副行长！”连忙走出柜台，迎接又喊，“石主任，高行长来啦！”

石益连忙出来迎接：“高行长来啦！怎么事先不打个电话啊！”

市银行高副行长：“自家单位，打什么招呼！”

石益将高副行长迎进办公室，戴丽知趣地离开。

高副行长坐下，品着石益给他沏的茶：“嗯，不错，‘黄山毛峰’。茶叶不错！”

石益：“当然，这是托人买的正宗的‘黄山毛峰’。”稍停，又说，“高行长，您今天来，有什么指示？”

高副行长：“谈不上什么指示，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不过，我倒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年终例行检测，你们营业所各项指标都是优秀，总评第一呀！”

石益表面上谦虚地：“这都是领导领导得好，我们下级按领导指示好好干的结果。”

高副行长：“这主要是你们实干得到的好成绩。”稍停，他又低声，“小石，我给你透个风。上面还没批下来，可不能外传呀！”

石益：“高行长，您放心，我不会外传的。”

高副行长：“市行领导班子开过会，决定调一批年轻人充实市行领导班子，你是被选拔的成员之一。”

石益抑住内心的兴奋，故作卑谦：“我做得还很不够，都亏领导上的培养！”

高副行长临走时，特意拍拍石益肩膀：“小石，年轻人前途远大，好好干呀！”

石益激动地表达：“绝不辜负领导的培养！”

5.安徽大酒店内 夜

一间包厢里，张太恒做东，石益、戴丽，还有三个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正在开怀畅饮。

忽然，房门被推开，刘琴绷着脸，拉着孩子站在门口。

石益大惊：“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琴：“你说干什么！家里烧好的饭菜，你不回家吃。我晚上要加班，孩子没人带！”

石益心虚发窘：“我……我……”

刘琴：“我……我什么我呀！你不是说晚上开会吗？在这里逍遥！”

戴丽看了看刘琴，不知趣地插话：“哟，这是妹子吧！不是我多嘴，男子汉在外打拼也不容易。交个三朋四友的，也在情理之中嘛！人场人面的，给石主任留点面子呀！”

刘琴反唇相讥：“留面子？无家的不知道有家的难处！”

石益此刻摆出大男子的样子：“有什么事回家说！”

刘琴：“行，你现在就回家！玲玲，找你爸去！”

玲玲天真地扑向石益：“爸，抱我，抱我！”

石益感到大失面子，将气撒在孩子身上，粗声粗气地：“不抱！”

玲玲吓得大哭，转身扑向刘琴：“妈妈！妈妈！”

刘琴一把搂着玲玲，心疼地：“妈妈抱，妈妈抱！回家！”

娘儿俩扭头就走。

戴丽瞟着石益，火上加油地：“你这个贤内助好厉害，简直是刀子嘴呀！”

张太恒也趁势火上添柴：“受不了，这样的女人真叫人受不了！”

石益又气又羞，无语。

戴丽又转而缓和气氛：“算了，算了！喝酒，喝酒！大人不计小人过！”

张太恒相机配合：“对，喝酒喝酒！男子汉大丈夫，宰相肚里……喝酒，喝酒！”

6.刘琴、石益家内 夜

鸡鸣头遍了，石益才回到家中，醉醺醺地回到内屋。他打开灯，鞋子一甩、衣服一丢，震得刘琴母子都醒了。

刘琴搂着玲玲，斥道:“半夜三更的，来家发什么疯！”

石益毫不掩饰:“我气！人面场上，你让我颜面丢尽！”

刘琴:“那是你自找的！”

石益:“那我一天到晚被你拴在裤带上才成！”

刘琴:“胡说。”见石益不吭声，也缓和了口气,“你想想，我今晚要是去加班，孩子交给谁呢？”

石益：“你不是在家吗？”

刘琴：“那是我请了假！祖宗！”

双方沉默。

刘琴又说：“我觉得，自从你当上营业所主任后，就经常在社会上混，总不是好事。”

石益：“什么叫‘混’！多个朋友多条路，你懂不懂？”

刘琴：“你不听劝，迟早会栽跟头的。睡觉！”

石益：“是喽，我家的纪检书记！睡觉！”

7.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下班了，所里只剩下石益、戴丽两人。

石益刚起身，戴丽忽然进来了。

石益：“戴姐，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戴丽走到眼前，先抛了一个媚眼：“当然有事啦！关于你的喜事。”

石益：“关于我的喜事？”

戴丽：“对，石大主任！我得到的消息：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你就高升了，到市行上班了！”

石益故作淡淡一笑：“没有的事，小道消息！”

戴丽肯定地：“有！用我们上海话来说：阿拉消息蛮灵光的呀！”

石益依然否认：“没有，没有。戴姐，下班吧！”

戴丽嗤嗤一笑：“你牙关咬得蛮紧的呀！到时候高升了，可要‘苟富贵，勿相……相……’”

石益接过来：“‘勿相忘’，下班吧。”

这时，戴丽透过玻璃窗，看到刘琴正要进来，索性一屁股坐到石益腿上，贱声贱气地：“不要忘掉我。”

刘琴一眼瞥见，大惊：“石益！”

石益惊愕地：“戴姐，你……”

戴丽站起来，自我解脱地：“这有什么嘛！”

刘琴瞪了她一眼：“恶心！”转身就走，“石益回家！”

石益也瞪了戴丽一眼：“你这……叫我跳进黄河也……”

戴丽似笑非笑地接过来：“‘洗不清’，对吧？这年头，一个‘钱’字，一个‘情’字，不去追求，才是傻瓜哩！”

石益不搭理她：“下班了，走吧！”

戴丽临走，还挑拨性丢下一句：“赶快回家吧，少不了‘夹皮沟’里挨板子！男人被女人管死了，真是！”

8.刘琴、石益家内 夜

刘琴绷着脸：“怪不得你不按时回家呢，有人缠住你！”

石益急辩：“刘琴，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琴：“还用我想？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这眼见也为虚吗？”

石益：“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我也没想到……”

刘琴：“告诉你，你想‘家内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那不行！”

石益知道百口难辩，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唉！”

刘琴见石益不吭声，心里也软了些：“这样，明天我找市行领导，将你调离那个营业所。”

石益直摆手：“别去找，别去找！市行领导正在考察我到市行上班的事，你一闹，我去市行的事不是黄了吗！”

双方沉默。

刘琴：“也对，升职不容易，机会难得。”于是又退了一步，“这事就算了，不过，你今后不能再跟那个狐狸精单独在一起了！下了班，你就到幼儿园接玲玲回家！”

石益如释重负：“好，好，一定照办！”

玲玲此时走过来，抱着石益的腿：“爸爸去幼儿园，接宝宝！”

9.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下班时间到了，石益整理一下办公桌上的材料。刚要出门，门外传来小汽车声音。石益靠窗一看，张太恒从车上下来，扔掉烟头，掸掸身上烟灰，大剌剌地向营业所走来。

张太恒：“石主任，下班啦！小戴，你也没走啊。”

石益笑脸相迎：“啊，张师傅，你有事？”

张太恒笑嘻嘻地：“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没有什么大事，哈哈！”

石益：“那你进来坐吧。”

张太恒：“不坐了。”用手一指门外，“你看，我是专门开车来接你到大酒店去的。小戴，你也上车吧。”

戴丽插话：“石主任好大面子，专车来接！走吧！”

石益：“谢谢！我今晚还有事，不去了。改日改日！”

张太恒：“哪行呢，我专门来请你的！”

石益再次拒绝：“谢谢，谢谢，我今晚家里实在有事。”

戴丽扫了他一眼，话中带刺地：“石主任有事，怕家里有个‘小辣椒’吧?”

石益尴尬地：“戴姐莫开玩笑了！”

张太恒上前拽着：“走吧，石主任！男子汉大丈夫，还真被‘长头发’管住了！”

戴丽也推他往前走：“走吧，走吧，别辜负了张师傅一片好心！”

10.安徽大酒店内 夜

酒店二楼包厢里，只坐着张太恒、石益和戴丽三人。

戴丽首先挑开话题:“今晚张师傅请我们来，是有事吧？这里没有外人，有事就讲吧！”

张太恒清理了一下嗓子：“事嘛，是有的。但也不是。喝酒！喝酒！”

戴丽故意催着：“这里没有外人，你磨叽什么呢！”

石益应付着：“对，有事就讲。”

张太恒故作犹豫：“是这么回事：市里湾矿水库有个大工程，正在招标。我去投标，人家说为了保险，先交三千万押金才行。这一时三刻，我上哪里找这笔钱呢！”

石益明白了，但装糊涂：“是啊，这是笔巨款啊！”

张太恒紧接着：“我有钱的！去年我承包的石门水库完工了，可是四千万工程款要到下个月才结算给钱呢！”

戴丽也明白了。她瞅了石益一眼，又望着张太恒：“啊，我明白了，你是想先搞个三千万中转一下，下个月就还上。”

张太恒连忙接话：“对，对！是这么个意思！”

石益如坐针毡，后悔来酒店，不吭声。

张太恒开始赤裸裸地了：“不知石主任、石老弟，能不能帮老兄一把，救救急！”

石益：“老兄，我想帮你，但是很难哪！”

张太恒：“那是，那是！不是难，哥哥来求你吗？”

戴丽：“石主任，你看张师傅作难的，帮他一把吧！”

石益盯了戴丽一眼，不吭声。

张太恒望了望石益，开始旁敲侧击：“小戴说得对，人在世上都会遇到难处，朋友拉一把也是常有的！”

戴丽明白张太恒话中有话，盯着石益：“主任，当初你买房子困难的时候，张师傅不是……”

张太恒故意直摆手：“别提别提，朋友有难处，是应该的！”

石益在两人夹攻下，实在为难：“戴姐，你出个主意吧。信贷有制度管着呢！”

戴丽狡猾地：“你这大主任，要我出什么主意呀！不过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你手下的信贷员，完全听你的！”

石益咬咬牙：“张师傅，假如破一次规：如果从营业所暂时借给你三千万做中转费用，你下个月一定能还上吗？我这样做，等于是老鼠舔猫腿啊！”

张太恒：“放心，一百个放心吧！”

戴丽跟进地：“主任，我也一定保密！人在社会上常会有碰到难处的时候。比如当初你买房时……”

张太恒连忙截住：“别再提那事，我郑重声明：这事办成了，那三十万的事，一笔勾销！这事成了，我还要再感谢给主任老弟二十万！也给小戴二十万！”

戴丽又跟进：“谢谢谢谢！喝酒！”

张太恒：“对，喝酒！”

石益心里后悔、惧怕，想找个借口冷静一下：“二位先喝着，我去一下卫生间。”

石益刚出去，张太恒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朝石益空杯中一倒，向戴丽诡秘一笑，然后斟满酒。

戴丽望了望张太恒，点点头。

不多时，石益回来了。

戴丽笑眯眯地：“天不早了，各自干完自己这一杯，就结束吧！”说罢，一口干完。

张太恒：“小戴爽快！‘感情深，一口闷’，我也一口干完！”说罢，一饮而尽。

石益勉强喝完这杯酒，刹那间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扑倒在桌上。

张太恒故作惊讶：“主任老弟真不胜酒力啊！小戴，我俩将主任扶到车上去吧！”

车要开了，张太恒向戴丽做个鬼脸：“你看，车往哪里开呢？”

戴丽向他抛个媚眼：“你说呢，死鬼！”

张太恒车子径直向戴丽住家的方向开去。

11.戴丽家内 黎明

内间房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睡着石益和戴丽。天快亮了，石益还在沉睡。

戴丽醒了，连忙推推石益：“赶快起来，快起来！”

石益伸个懒腰，抬头一看，大惊：“我……我怎么在这里！”

戴丽嗤嗤一笑：“装什么正经！不是我，你还在马路上躺着呢！”

石益惊惶失语：“这……这……”

戴丽催道：“快穿衣服，走人！天都大亮了！”

石益正忙着穿衣服，忽然有人敲门。他大惊：“如何是好？”

戴丽开了门，张太恒进来了。

戴丽故作惊讶：“张师傅来了，好早呀!”

张太恒看到石益窘相，故作轻松地：“啊，主任老弟！”

石益：“我……张师傅，老兄，我……”

张太恒皮笑肉不笑地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老弟，年轻人采花盗柳那是常事。家花没有野花香嘛！放心，我保密！”

石益：“谢谢！谢谢张师傅，谢谢老兄！”

张太恒点点头：“回去吧！”

戴丽：“主任，张师傅对我们太……他的事？”

石益只好一口承担：“照办！”

张太恒得意地：“我也谢谢你呀，主任老弟！”

12.戴丽家外 黎明

石益出门匆匆走去。

不远拐弯处，刘琴正盯着他，泪水哗哗滚落。

13.刘琴、石益家内 日

刘琴正在淌眼泪，石益到家了。

刘琴：“石益，你这一夜到哪里去了？”

石益心虚，只好撒谎：“我昨晚喝醉了酒，在一个朋友家沙发上过一夜。”

刘琴斜着眼：“不对，当面撒谎吧？”

石益：“我……我……”

刘琴揭穿了：“你早上从姓戴的那家出来，我亲自在她家门口拐弯处看见了!”

石益低下头来：“我……我……”额上渗出汗来，习惯性地擦了一下。

刘琴反倒冷静地：“石益，我们都也算是知识分子，有一定的涵养，不必大吵大闹，搅得四邻不安。这样，我们分手吧，以后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去那家了！”

石益有些吃惊，但想到酒桌上的那些嘲笑，不由得脑海里浮出“男子汉大丈夫”的念头，冷笑一下：“好吧，和平分手也好！”

刘琴：“我想好了：玲玲归我带，房子家具全归你。”

石益心虚嘴硬：“尊重你的安排！”

14.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内 日

一女工作人员:“你们要办协议离婚手续，想好了吗？”

刘琴、石益二人应声:“想好了！”

一女工作人员:“给你们三个月冷静期考虑，怎么样？”

两人应声:“不必了。”

一女工作人员:“离婚了，孩子归谁带？财产怎么分配？”

俩人又是异口同声:“这个我们都商量妥了。”

一女工作人员沉默一下说:“既然你们都执意马上离婚，我就给你们办手续了。”

15.市民政局大门外 日

出了民政局大门，玲玲突然抱住石益大腿，眼含泪花，叫着:“爸爸！”

石益犹如箭穿心，沉默。

刘琴抱起孩子，眼睛湿润:“走吧，玲玲。”

16.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画外音：石益与戴丽串通好后，瞒天过海地办了假手续，暂借给了张太恒三千万元。张太恒不失信，分别硬给了他俩各二十万元。但是，一个半月以后，张太恒仍没有来还款。这可把提心吊胆的石益急坏了。反复考虑后，他将戴丽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石益小声地：“戴姐，张师傅怎么回事？已经月底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还款？”

戴丽也很急：“是呀，怎么回事呢？”

石益：“这样，下班后，你去他家催催他！”

戴丽点头：“好吧。”

17.张太恒家外 日

戴丽到了张家，大铁锁将门锁住，还贴上法院的封条。

戴丽愣住了：“怎么回事？”远处走来一位老年妇女，她拦路问道：“大妈，这是张太恒师傅家吗？”

老年妇女：“是的，可现在不是。月前就搬家了，你没看见门上贴着封条吗！”

戴丽：“家搬到哪里啦？”

老年妇女：“不知道。听说老婆孩子都回山东老家了。”

戴丽：“门上贴着封条，怎么回事？”

老年妇女:“不知道！我们是邻居怎么知道呢！”说完走了。

戴丽很吃惊，愣站着，过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很快地往回走。

18.戴丽家内 夜

戴丽躺在床上，睁着眼，失眠了。屋里亮着灯，她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地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违规贷款的事一旦被察觉，石益倒大霉，我也跟着‘吃瘪子’。怎么办呢……”

快天亮了，她终于做出决定：“石益，老娘顾不得你了，我去自首，坦白交代！说不定还检举有功呢！”

19.市银行一间办公室内 日

高副行长和一个年轻干部正襟危坐，戴丽坐在对面。

高副行长:“戴丽，你主动来坦白交代，这是对的。你必须详细地如实地交代！”

戴丽低着头:“我如实交代，全部交代。”

年轻干部记录着。

字幕：一个小时后。

高副行长:“交代完了？”

戴丽:“完了。”

高副行长:“你仔细看看记录，明白无误的话，签下你的名字，按个手印。”

戴丽看了记录，签名，按手印。

高副行长:“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照常上班，但要保密！”

戴丽点点头:“是。”

20.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字幕：三天后。

东门营业所突然来了三个人:高副行长和两个工作人员。

石益一见，愣住了，忙着沏茶。

高副行长挡住:“不必了。”

石益:“高行长，今天你们来是？”

高副行长截断了他的话:“石主任，我们是来办事的，不客气。”

石益:“什么事？”

高副行长:“市行领导开会决定，封查你们营业所年后的有关账目。”

石益暗惊:“查账？不是刚过年检吗？”

高副行长:“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突击检查！这两个同志就是来协助查账的。”

石益无可奈何，瘫坐着:“啊！”

高副行长盯住他，不温不火地:“查账时，你要主动配合。”

21.市银行东门营业所内 日

字幕：六天后。

高副行长仍带那两个工作人员来到所里，召集除石益之外的人员开会。

高副行长：“今天上午召开这个会，我是代表市行宣布有关原主任石益的事情。”稍停了一下，继续说，“石益在担任所里主任期间，犯了严重错误，也可以说是犯了法！第一，内外勾结，违规贷款，被骗了3000万元；第二，挪用公款50万元炒股；第三，还有受贿行为！经市行领导班子反复研究决定，上报省行批准，撤销石益的主任职务，开除公职，将其有关材料移送市检察院，依法处理！”

底下有人问:“那个骗子呢，怎么办理？”

高副行长:“骗子张太恒在其他银行也骗了巨款，累计5000万元。该人已经逃到国外。有关机关已报请上级发布红色通缉令，请国际刑警组织协助追拿逃犯！”

又有人小声咕叽:“那戴丽怎么处理？”

高副行长:“经研究，戴丽主动交代问题，又检举他人，有立功表现，决定记大过一次，调离原岗位另行安排工作。”

22.市法院审判法庭内 日

字幕：一个月后。

石益站在被告席低首垂泪，等待法官宣判。

在宣读完石益犯罪事实后，法官最后宣判：“判刑两年。被告如对本判决不服，可在十五日内提出上诉。”

石益:“服从判决，不上诉。”

23.省劳改农场队长办公室内 日

字幕：十五天后。

石益被送到省劳改农场，服刑改造。

农场干部高队长，对新来的犯人石益进行严肃的服刑教育。

高队长:“石益，你坐下。我对你的过去，有些了解。”

石益望着高队长，有些愕然。

高队长摆摆手:“你坐下吧。我父亲是你的上级，市银行高副行长。你的家属，不，你的前妻叫刘琴，对吧？”

石益点点头:“是。”

高队长:“你俩都是孤儿出身，是国家抚养你们，培养你们上大学。照理说，你有美好前程，应该努力工作，不辜负国家培养！”

石益机械地点头。

高队长继续:“但你自毁了前程！”

石益不禁流泪:“是。我好后悔！”

高队长:“俗话说‘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及’，摔了这个跟头，要接受教训，在农场遵守制度，好好改造，用汗水洗刷灵魂！你还年轻，改造好了，将来出去，还可以做个对人民有用的人。”

石益表态:“是，队长。我一定认真改造。”

24.一组镜头

白天，在高队长等劳改干部监督下，石益和其他犯人在田间干活。他卖力干活，挥汗如雨。

晚上，石益自觉地坚持写改造日记，记下劳改心得。

阴雨天不出工，石益就帮着出“劳改墙报”。

25.劳改农场田间 日

一连几天暴雨，有些庄稼被淹。石益和犯人们在田间挖沟排水。突然，远处传来呼救声:“救命啊！”

石益抬头一看，远处有个人掉在河里，正在挣扎。他连忙向高队长报告:“队长，我去救人！”

石益跑到落水者附近，落水者是位老农民。他顾不得脱衣服，立刻跳入水中……经过一番营救，落水者终于被救上岸。两人躺在岸上，直喘粗气。

高队长点头赞许:“好的，石益！快回去换干衣服吧！”

26.省劳改农场队内 日

水淋淋的石益，刚回到办公室旁边，听见有人叫他。

一干部:“石益，换好衣服，你过来一下！”

换好衣服后，石益来到办公室:“报告！”

一干部:“进来！石益，有人寄给你的包裹，拿去吧。”

石益感到奇怪:“有人给我寄的？谁？”

一干部:“不知道。包裹上没有寄件人的名字。拿去看看吧。”

石益拆开包裹，给一干部检查一下，里面有两套新的劳动布衣裤、两双新球鞋，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一干部:“别愣着啦，拿回去想吧。”

石益边走边道：“谁寄来的呢？是刘琴？不可能，已经离婚了；是原单位的同事？不会的。难道是戴丽？不管是谁，将来出去了，一定找到寄东西的人，好好感谢人家。”

27.市内某大街 日

画外音：由于认真改造、救人有功，石益被减刑，提前出狱了。他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百无聊赖。他决定上街，东瞅瞅，西望望，希望找到活儿干。

他逛到大街拐弯处，突然遇见熟人戴丽。

石益高兴地:“戴姐！”

戴丽回头一看来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冰冰地:“是你。出来啦？”

石益:“我被提前释放了。”

戴丽皱皱眉头，愣了一下，应付着：“好哇。喊我有什么事吗？”

石益见她这样的表情，显得有点不自在：“没……没有什么事。我来街上找工作，碰到了你。”

戴丽:“没什么事，我就走啦。以后别到我家来！”

石益心凉了半截:“行，不去你家。可有件事我搞不明白，想问问你。”

戴丽不耐烦地:“说。”

石益：“我在劳改农场时，你给我寄过东西吗？”

戴丽：“我寄东西？笑话！你倒霉，连累我也栽跟头，我还给你寄东西？可笑！”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戴丽远去的背影，石益心里很不是滋味，愣站了一会儿。

28.市内某街道 日

画外音：三天后，石益终于找到一份临时工，在一处建筑工地上搬砖、搅拌水泥。

石益在街上闲逛时，突然想到玲玲：“孩子不知道长得多高了，她还认得我吗？”不由得走到幼儿园拐弯处，看着家长们一个个地领着孩子。

忽然，他看见刘琴领着玲玲出来了。他想喊，不敢也不好意思喊，眼睁睁地看着她娘俩走了。

从此，只要下班没有其他事，就会来到幼儿园拐弯处，看着刘琴娘俩回去。

29.幼儿园门外 日

石益照例来到幼儿园拐弯处看着。可是很奇怪，幼儿园的孩子都被家长们领走了，却不见到刘琴来领孩子。

忽然，玲玲出门了，她站在街边，似乎是等着刘琴。不久，两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来到门口停下，看到玲玲孤单地站着，互相交头接耳一阵，走上前来。

年轻人甲：“小姑娘，放学了，就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干吗？”

玲玲：“等妈妈。妈妈说好了叫我等她的。”

年轻人乙：“你妈妈有事，不能来了。她让我们来接你回家。”

玲玲：“不，我等妈妈。”

年轻人甲：“我们是你妈妈单位里的朋友，跟我们走吧！”

玲玲仍是摇头：“不！妈妈说，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

年轻人乙：“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老二，抱她上车！”

玲玲仍挣扎着：“不，不，不跟你们走!”

石益看清楚这一切，立刻冲上去，吼道：“放下孩子！”

两个年轻人吃了一惊，立刻放下孩子，其中一个人斜着眼瞪着：“狗咬耗子！”

石益：“滚开，不能带走孩子!”

年轻人甲骑上车：“我们走！”向年轻人乙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乙会意。趁着石益护着孩子当儿，从口袋里拔出小匕首，猛地向石益臀部一刺：“叫你多管闲事！”随后上车而逃。

石益“哎哟”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玲玲哇哇大哭：“血！血！”

同时，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停下。乘车者高副行长与司机立即下了车。

高副行长吃惊地:“这不是石益吗，怎么？”

石益忍着剧痛：“两个小痞子抢孩子，我……”

高副行长：“明白了！小王，快扶他起来上车，送医院！”

玲玲还在哭泣。

高副行长：“孩子，别哭了，上车，马上爷爷用车送你回家。”

30.市医院外 日

车很快开到医院门口，一位女医生走下台阶。

高副行长立刻叫道：“亚英，快救人！快来！”

女医生高亚英一愣：“爸，你怎么来啦？”

高副行长：“别多问，快救人！”随即和司机将石益搀扶下车。

高亚英迅速回去。她立刻带着两个人带担架来，将石益扶上担架躺着，抬进去……

31.市医院内 傍晚

刘琴拉着玲玲提着水果匆忙走进医院。

直奔医疗室，碰见高亚英。

刘琴：“高医生，救我孩子的那位好心人，住在哪个病房？”

高亚英：“刘会计来啦！他住在201室病房。”

走廊里，两个人边走边说。

刘琴：“伤重吗？他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

高亚英：“臀部被扎了一刀，淌了不少血。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他一概不吭声。我爸送玲玲回家，没跟你说吗？”

刘琴：“高行长有急事，将玲玲交给我，没下车他就走了。”

听到讲话声渐近，石益用被蒙住了头。

刘琴进了病房，真诚地：“谢谢！谢谢！谢谢您保护了我的孩子！”

石益不露脸，也不说话。

刘琴把玲玲拉过来，说：“玲玲，你讲——谢谢叔叔呀！”

玲玲：“谢谢叔叔！”

石益依旧不吭声。

高亚英：“你这位同志真是！人家娘俩特此来看望你，感谢你。你怎么老是蒙着头，不吭声呀！”

沉默。

少顷，刘琴自找台阶下：“这位同志可能是伤口疼，不吭声。同志，你好好养伤，明天上午我再来看你。”

走出病房后，刘琴问道：“高医生，这个伤员的费用交了没有？”

高亚英：“一文钱还没交呢。当时送来时身上只有两个冷馒头，血淋淋的，我们先抢救人要紧！”

刘琴：“那我去交费，全交！”

高亚英：“这人真怪，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他家在何处。”

刘琴附和着：“是有点怪。恐怕有不说话的原因吧。”

32.市医院病房内 晨

刘琴提着鸡汤和油酥饼，拉着玲玲来到病房。

刘琴：“同志，你好些吗？还疼吗？”

石益仍是蒙着头，不吭声。

刘琴不介意地：“我给你煮了鸡汤，买了油酥饼。能起来的话，起来吃吧。”

沉默。

刘琴只好说：“东西搁这里了。我要送孩子上幼儿园，还要上班了。”

33.市医院病房内 日

中午，刘琴拎着盒饭、纯净水，拉着孩子，又来到病房。

石益早已将早晨送来的东西吃光了，听到外面刘琴的脚步声，又蒙上了头。

刘琴：“我给你送饭来了，盒饭、纯净水。你起来吃吧。”

又是沉默。

刘琴无可奈何：“这样，你趁热吃，我走了！我中午还要陪孩子午睡，下午还要送她上幼儿园。我还要上班，下班后还要接孩子。”

石益不由得“哼”了一声。

刘琴听到这应声，似乎有点熟悉。她不由得走近一步：“你总蒙着面，你到底是谁呀？”

石益不吭声。

刘琴不禁一掀蒙在头上的被子，大吃一惊：“石益！”

石益只好撑着歪坐起来，歪靠着床头，低着头。

刘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老是蒙着头呀！”

石益：“回来有一个多月了。没脸……不好意思见你。”

刘琴：“满期了？”

石益：“没满。因为我表现——提前放回来的。”

刘琴：“那你现在做什么事呀？”

石益：“在建筑工地上做临时工。”

刘琴：“你怎么知道坏人要拐走玲玲的？碰巧赶上？”

石益：“不是碰巧。我想玲玲，跟工头每天请半个小时假，去幼儿园拐弯处，看着你带玲玲走。”

刘琴颇受感动，少顷，她提出：“这样，伤好后，我送玲玲上幼儿园，放学了你接行不行？”

石益：“行。不过，你要跟幼儿园老师讲清楚。”

刘琴点点头，拉来孩子，说：“玲玲，这是你爸爸。叫爸爸！”

玲玲看看刘琴，又看看石益，迟迟疑疑地小声叫着：“爸——叔叔。”

刘琴：“叫爸爸！叫。”

玲玲终于改过口来：“爸爸！”

石益答应着：“嗯。”泪水流了下来，“我好后悔……”

34.一组镜头

石益去工地上向工头李老板请假。

天晴，石益拉着玲玲的手，将她送到家门口，才转身。

下雨，石益用雨衣将玲玲裹起来，背着回去。

35.幼儿园门口 日

字幕：两个月后。

幼儿园的孩子都走完了，也没见玲玲出来。石益立即进去，找到了老师。

石益：“请问老师，玲玲怎么不在啊？”

幼儿园老师：“玲玲今天下午就没来呀，怎么回事？”

石益：“我也不知道！谢谢！”

石益出了幼儿园，满腹猜疑：“孩子病了？家里出了什么事？”他越想越不放心，“还是亲自去看看。”

36.刘琴家内 日

刘琴家门半开着。

石益喊着：“玲玲，玲玲，家里有人吗？”

玲玲哭着走出来：“爸爸，妈妈病了！”

石益吃惊：“怎么病的？什么病？”

玲玲：“不知道。妈妈在床上，疼！”

石益只好进门，来到内房，看见刘琴躺在床上，额头渗出汗珠，连问：“怎么回事？什么病？”

刘琴指着胸前：“疼！疼得很！”

石益：“怎么不去医院？”

刘琴：“我疼。我……”

石益：“我去叫出租车，去医院！”

37.市医院急诊内 日

急诊室内，高亚英值班。她仔细看看，询问一番，立刻果断地：“住院观察！”

刘琴：“高医生，我乳房这里疼得不得了哇！”

高医生又察看了一下，点点头：“我叫护士给你打支‘杜冷丁’，暂时止疼。明天上午，请其他医生来给你会诊。”

38.市医院医务室内 日

高医生和几个医生会诊，细看刘琴的CT、核磁共振和胸部X片之后，讨论了她的病情。

随后，护士把石益叫进来。

石益焦急地：“高医生、各位医生，你们会诊的结果怎么样？能不能告诉我？”

几位医生看了看石益，无语。

石益愈加焦急：“请说吧，我会对她保密的。”

高医生突然发问：“请问，你现在是她的什么人？”

石益有些发窘：“我……我算是她的好朋友。”

高医生：“那她家有亲人吗？怎么一个都不来？”

石益：“高医生，不瞒你说，我和她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只有她的孩子小玲玲是她的亲人。”

高医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病情：“石益同志，请你一定不能告诉她啊！我们会诊的结论：她得的是乳腺癌，晚期。”

石益如雷击顶：“怎么，怎么得了这种病？那她还……救救她吧！”

高医生：“目前，晚期癌症，极难治好啊！回家休养，保守治疗，打些止痛针吧。”

石益急得额头渗出汗珠：“医生，我求求你们，想一切办法救她吧！有1%的希望，也要救她啊！她不能回家，回家就是等死啊！你们救，万一救不过来，绝不会怪你们，只能衷心感谢你们！”

高医生和其他医生交换了一下眼色，做出决断：“好吧，留院治疗，我们尽最大努力！”

石益：“谢谢！需要我怎么配合，我一定去做。”

高医生：“现在有一种新药，进口的，可以试一试。但很难搞到，也很贵，几万块钱一支呢！”

石益犹豫一下，立刻回应：“到哪里买？我去！”

高医生被他的诚心所感动：“难为你了。这种药不但昂贵，而且是进口的，不能报销费用。一支、两支，不一定见效。最后治疗效果还很难说。你可要想好了！”

石益：“不用想，我去搞！医生，一个星期之内能搞到，不误用吧？”

高医生：“不误用。我们先保守治疗，十天之内还来得及。不过，越快越好！”

39.市医院病房内 日

石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病房。

刘琴：“医生会诊什么结果？”

石益掩饰地：“没什么大毛病，住院治几天就好了。”

刘琴怀疑地：“不可能吧！小毛病还要几个医生会诊！”

石益有些掩饰不住了：“会诊不会诊，那是医生的事。不过，医生说有种药，这个医院没有，要我想办法到外面买。”

刘琴：“那要多少钱？”

石益：“钱，我想办法。”

刘琴：“你才……你有什么钱？我家床头底下有个存折，上面还有八万块钱，拿去用吧！”

正说着，高医生进来了。

高医生：“刚才我向医生们打听过了。这种药中文名字叫‘帕妥珠’，内地药店一般没有，香港药店有卖的。但价格是3万6千块到3万9千块钱一支。”

刘琴：“啊，这么贵！算了，就在本地治疗，打打止痛针算了。”

石益：“不行！钱，我想办法。我去香港买！”

刘琴：“你走了，玲玲怎么办？”

高医生：“这样，孩子我暂时带着，在我家吃睡。玲玲，跟着阿姨，行吗？”

玲玲撅着小嘴：“跟妈妈。”

高医生：“我上班就带你来陪妈妈。”

刘琴：“那麻烦高医生了！玲玲，谢谢你高阿姨！”

高医生接过玲玲：“不谢！就当我的另一个女儿！”

石益：“这太感谢高医生了！我去香港买，尽量早回来！”

40.李师傅家内 晨

石益：“李师傅，打扰您了！”

李师傅：“没关系。这么大清早，你来我家一定有急事。”

石益：“是有急事：我的一位朋友得了癌症，晚期。我急于去香港买药，救她的命。”

李师傅：“你想借钱？三千两千的可以，多了可不行。我正筹钱买房呢！”

石益：“我不想借钱。就是借了大笔钱，我也还不起的。”

李师傅：“那你找我干什么？”

石益：“我知道你要把嫂子孩子接到城里来，急需买房。我想把房子让给你！”

李师傅：“那怎么可以？卖了房你住哪里？”

石益：“走一步说一步吧。李师傅，人命关天，请你行行好！买我的房吧！”

面对石益的哀求，李师傅不语。少顷，他说：“那你打算要多少钱？”

石益：“听你赏吧。”

李师傅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说：“你那房子我看过，二手房，还可以，顶多值四十万。”

石益：“行，听师傅的。不过，我要现钱，急等用。”

李师傅：“那我上午去银行取钱，中午你带着写好的字据来拿钱！”

石益：“行，谢谢师傅！”

41.一组镜头

石益立即来到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科，办理去香港通行证。鉴于医院开的买药证明，特事特办，很快办完手续。

傍晚，石益乘出租车，赶到省城机场。

夜里，石益上了飞往香港的客机。

42.香港某广场 晨

石益站在广场上很茫然：“哪里有卖这种药的药店呀？”

忽然，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互相使个眼色，靠近石益身后。

年轻人甲打掩护故作问路状：“老兄，请问去九龙方向怎么走？”

石益：“我是外乡人，不知道。”

年轻人甲：“你从哪里来？来此地干什么？”

石益：“我从内地安徽来。特此来……”忽然肩膀上轻轻一动。外头一看，小包不见了。

戴墨镜的年轻人乙抢过小包疾奔。

石益边追边喊：“站住，我的包！”抢包贼对地形熟，三拐两拐无踪影了。

石益急了，蹲在地上，抱头懊恼：“我怎么这么不……钱，买药的钱呀……”很快，街面上围来几个人，议论纷纷。

“怎么不小心呀！这可怎么好！”

“毛贼真可恶，大街上就敢抢！”

其中，一位老者更是义愤填膺：“坏！真坏！这是人家从内地专来买救命药的钱呀！怎么办，怎么办呢！”

年轻人甲——毛贼的合伙人，他在旁边看到石益的痛苦、无奈，也看到群众的同情、愤怒，悄悄离开人群，疾走。

43.香港某巷口 晨

年轻人甲走到一个巷口拐弯处，与年轻乙相会。

年轻人乙：“那怎么办呢，大哥？我是不能把包送回去的。”

年轻人甲：“你是不能露面的，我送去。”接过包，又疾走回广场。

44.香港某广场 晨

年轻人甲对石益讲：“起来，是这个包吧？我给你追回来了！”

石益起身一看，万分感谢，紧握年轻人甲的手：“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你是救命恩人啊！”

老者：“年轻人，你这是义举，大大的义举呀！”

众人也纷纷点赞：“好！”“做好事了！”“对外乡人，就该学这小伙子义举！”

年轻人甲有些尴尬，他故作谦虚地：“没什么，没什么！”转身退出。

老者：“年轻人，你准备到哪家药店，买什么药呀？”

石益：“老伯，我头一次到香港来，不知道哪家店能买到叫‘帕妥珠’的这种药，治疗癌症的。”

老者：“这个药我懂。药店里卖，要三四万人民币一支，贵着呢！”

石益：“为了治病，再贵也得买。”

老者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带你去一家英国人开的私人肿瘤诊所看看，那里的药便宜些。”

石益作揖：“谢谢老伯！”

45.香港某英国人私人肿瘤会所内 日

老者领着石益进了这家会所：“这是英国人史密斯博士开的私人肿瘤诊所，在香港有些名气。”

老者对对面的英国人道：“哈啰，博士！”

史密斯礼貌地招呼两个人坐下，用英语和老者说了一些话。

老者翻译：“博士问你，病人患什么病？买什么药？”

石益：“先生你好！病人患乳腺癌，晚期。当地医生推荐我来这里买‘帕妥珠’的。”

史密斯又和老者用英语交谈。

老者对石益翻译道：“博士说，你从内地来买药很不容易。他降价为二万五千块一支。”

石益很激动：“谢谢博士！”

史密斯又对老者说了一番话。

老者翻译道：“博士说，这种药怕高温，必须冷藏装运。他要赠送你一个装药用的冷藏箱，这种箱子可以随身带。”

石益双手作揖：“太感谢，太感谢！”

46.市医院病房内 日

石益匆匆进入医务室，说：“高医生，我回来了！”

高医生有些惊奇：“哟！这么快就回来啦！药买到了吗？”

石益：“买到了二十支。”指了指冷藏箱，“都冷藏着呢。”

高医生欣喜地：“走，我们快告诉刘琴！”

两人进了病房，刘琴立刻支身靠着，期望地望着：“石益，你没去香港？”

高医生：“他从香港回来啦！药买来了。”

刘琴高兴地点点头。

高医生起身离开：“我去找专家商量，如何使用这药。”

刘琴深情地：“谢谢！石益，也辛苦你了。”

石益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什么。”

刘琴：“告诉我，你哪里有这么多钱买药的？借多少钱？我那八万元用了吗？”

石益支吾道：“你那八万元存款我暂时没动，买药钱你不要问了，治病要紧。”

47.市医院医务室内 日

高医生：“经过积极治疗，特别是使用了‘帕妥珠’这种抗癌特效药，刘琴的病情有好转，乳腺肿瘤有所缩小。根据这种情况专家们决定给她做肿瘤切除手术。”

石益：“听你们专家的！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高医生：“还要和病人沟通，同意的话，今天下午就进行手术。”

48.市医院病房内 日

高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进了病房。她拿出《手术通知单》有点为难：“‘家属签字’一栏，谁签字呢？这是医院术前规定中必要的一环呀！”

刘琴：“石益签吧，行吗？”

高医生摇摇头：“不行。恕我直言，从法律上讲，他现在不算是家属，不能在家属栏签字。”

石益：“那怎么办呢？玲玲太小。”

沉默。

刘琴又提出：“我自己签名，行不行？”

高医生想了想，只好说：“特殊情况，看来只有这样了。不过，石益作为见证人，也附着签个名吧！”

这时，突然高副行长带着一位女工会干部进来了。女同志手里捧着鲜花。

高医生有点诧异：“爸，你怎么来了？”

高副行长：“我代表市行领导和其他同志特来看望刘会计的。现在病情怎么样？”

高医生：“病情有所好转，下午就做手术，现在正在做术前准备工作。”

高副行长：“那不能耽误你们，我们走。刘会计，要坚定信心，配合医生打好这一仗啊！”

刘琴噙着泪：“谢谢，我一定好好配合！”

女工会干部：“刘会计，大家都祝福你！还有，市行领导和工会动员捐款给你治病——这是捐款四万七千元，你收下。”

刘琴激动地：“谢谢！谢谢领导和工会，谢谢！”

49.市医院医务室内 日

高医生正在找石益谈话：“石益，经过检查，发现刘琴的病情有所稳定。‘帕妥珠’太贵，专家建议买便宜点的药代替也可以。”

石益：“什么药？”

高医生：“叫‘赫赛汀’。但价格上说，印度产的最便宜。你能去吗？”

石益毫不犹豫：“去！我现在就去办出国护照。”

高医生：“那好，大人和小孩我会照顾的。”

石益：“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话谢谢您才好！”

高医生：“不谢，不谢！你快去办买药的事吧！”

50.印度新德里大街 日

石益在印度首都新德里大街上举着硬纸板，上面写着三个中文大字：赫赛汀。

一些印度人从石益身边走过。有的人看看硬纸板，摇摇头，说着石益不懂的印度语。

忽然，有个穿着讲究的四十多岁男子过来。他看了看硬纸板，问道：“先生，你是中国人吗？”

石益听他说的是中国话，惊喜地：“是。你？”

男子：“我也是中国人！华侨！”

境外遇国人，两人都很兴奋。

男子：“我们都是中国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石益：“我来印度是专程买药的，买‘赫赛汀’。”

男子握着石益的手：“‘赫赛汀’是什么药？能治什么病？”

石益：“治癌症的药。”

男子：“好，我带你去药店！”

石益：“谢谢大哥！”

51.印度某药店内 日

一家印度药店里，男子和服务员用印度语交流后，石益顺利地买到“赫赛汀”。

男子热情地：“兄弟，药买到了，你到我家，离这儿不远，住两天！”

石益婉拒：“谢谢大哥！我得赶回去，家里等着药用。”

男子握握手：“那好，有机会国内见！”

石益：“国内见！”

52.市医院医务室内 日

字幕：一个月后。

高医生又约石益单独谈刘琴病情。

石益：“高医生，刘琴现在病情怎么样了？你找我来？”

高医生：“找你来，是单独告诉你刘琴的病情。‘赫赛汀’开始用还确有效果，但现在产生耐药反应。再用它，对病情好转不利。”

石益：“那怎么办？”

高医生：“我和其他专家讨论过刘琴的当前状况，他们建议再用‘帕妥珠’，否则刘琴的病还有扩散的危险。”

石益点点头，无语。

高医生：“我从其他病人家属处了解到，土耳其的‘帕妥珠’因为进口关税很低，所以售价不到一万。你考虑……”

石益：“那我去土耳其买‘帕妥珠’。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到病房和刘琴商量一下，要动用她的存款了。”

高医生：“可以，我陪你去。”

53.市医院病房内 日

刘琴见高医生来，想撑着坐起来。

刘琴：“高医生，有事？”

高医生：“有事。根据你的病情，我和其他专家讨论过，‘赫赛汀’产生了耐药反应，用药改用‘帕妥珠’吧。”

石益：“听说土耳其卖的‘帕妥珠’便宜多了，我去买。”停了一下，他有点支支吾吾，“刘琴，我要动用你存折上的那八万块钱了。”

刘琴：“用吧，还考虑啥！”

高医生：“用吧。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借给你二十万！”

刘琴着急地：“那怎么行！”

高医生：“那怎么不行！救人治病要紧！”停了一下，她又补上一句，“我目前不用钱，算是借给你的，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行吧!买药要紧！”

刘琴十分地感激：“谢谢高医生！不过，石益，我还是不同意你去买药。”

石益：“为什么？”

刘琴：“你想想，去土耳其不仅路程远，而且靠近中东。那里战乱不断，常常有恐怖袭击。要是……”

石益：“你放心，我去那里只是买药，买了就回来。不往人群中去，也不说其他闲话。”

高医生：“让他去买吧，等着用。”

刘琴叹口气：“哎，要是依我，就保守治疗，打打止痛针熬着算了。有一天，我要是不在了，石益把玲玲带好就行了。”

玲玲哭了：“妈妈在！妈妈在！”

刘琴泪水流下来了。

高医生：“你不要这么悲观，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治疗的，相信你会出现奇迹的！”

石益：“对，高医生、病友们，大家都关心你、支持你。你要坚强！你要乐观！你会战胜病魔的！”

54.一组镜头

白天，石益乘飞机到达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

深夜，石益买了药，又从伊斯坦布尔飞回中国。

55.市医院病房内 傍晚

刘琴和石益正在说话，高医生兴冲冲地进来了。

高医生：“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刘琴和石益异口同声：“什么好消息？”

高医生：“下午，医院开了会，传达文件，文件上说，‘十九大’开过会了，‘一带一路’贸易更通畅了。国家关心人民健康，进口药品要实行零关税，特别是治癌症的药，很多药品又要降价了！”

石益：“好！好！”

高医生：“还有好消息：药品不但降价，而且有的治癌药品还可以纳入医保范围！”

刘琴禁不住喊着：“我有希望了！”

高医生：“对了，我通知你，由于病情较稳定，专家决定对你进行基因检测，另找新的靶向治疗药物！专家们认为你的病情好转是个奇迹，他们还有信心创造更大奇迹！”

高医生离开后，两人继续谈心。

石益：“这下你安心了吧？医生都对你有信心，你更得有信心！”

刘琴：“嗯，我更有信心了，一定战胜癌魔！也多亏你，让你受尽苦累。”

石益：“只要治好你的病，再苦再累都值了！”

刘琴突然提出：“你带着玲玲回去吧，孩子也累了。”

玲玲：“妈妈，我不累，我要陪着妈妈！”

刘琴：“玲玲听话，回去吧，明天上过幼儿园，再来陪妈妈。石益，你也回去睡个安稳觉吧！”

56.刘琴家内 夜

石益将玲玲带回家。下了挂面，打了鸡蛋。待玲玲吃完饭，洗了脚，安排玲玲睡着后，将大门反锁上。

57.刘琴家外走廊 夜

石益躺在门外走廊上铺的“地铺”上，休息一下。

躺了一个多小时，石益醒了。他打了个哈欠，立刻起身去医院。

58.市医院内 夜

刘琴：“咦，你怎么回来啦？”

石益：“睡不着，我来陪你。”

刘琴很受感动，不说话，石益也不吭声。

好大一会儿，石益突然发话：“刘琴，我有件事一直想对你说，可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刘琴：“说吧，别闷在心里。”

石益：“我……我想与你复婚，你……你同意吗？”

刘琴不语。沉默了片刻，回答：“我……不同意。”

石益失望地：“那就……算了。你别介意，算我没说。”

刘琴解释：“石益，我知道你是对我真心实意的。但是，我现在是个半条命的人。就是万一病治好了，我这个残废身体也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石益：“我愿意，我绝不后悔！”为了表示决心，他激动地慌不择言竟说出，“万一你……我抱着你的骨灰盒复婚，也不后悔！”

刘琴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猛地将石益的双手搂在怀里，泪水花花地流着：“我……同意！明天就办复婚手续！”

石益反过手来搂着刘琴，亲吻。

59.市医院小花园 日

刘琴坐在医用双轮车上，石益推着，旁边跟着玲玲。

刘琴：“阳光灿烂，许多日子没有享受过啊！”

忽然，玲玲推开石益的手：“爸爸，我推妈妈！”

刘琴笑笑：“好，让玲玲推妈妈吧。”

石益松开手，笑道：“好吧，宝贝！”

林荫道上，一家三口沐浴即将夏至的春风里。

60.高副行长家内 日

字幕：两个月后。

刘琴出院了，一家三口来到高副行长家里，特来致谢。

坐定之后，刘琴又站起来，对着高副行长和高医生，深深一鞠躬：“谢谢行长，谢谢高医生，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深记一辈子！”

石益也站起来鞠躬：“谢谢！谢谢！”

没想到玲玲也学着父母：“谢谢！谢谢！”

高家父女哈哈大笑：“不谢，不谢！玲玲不谢！”

高副行长：“石益，弯道过后是直道，相信你会接受教训！”

石益：“永生难忘的教训！”

高副行长：“年轻人日子长着呢，你打算今后干什么事呀？”

石益：“我……我没想好。等刘琴能上班了，我去建筑工地上找临时工干。”

高副行长：“到工地上干活也行。不过，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学的那些知识不就废了吗！”

石益：“我……”

高副行长：“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国家为了‘一带一路’外贸需要，要在八月份考试招聘一批社会上的财务人员。你去应聘，怎么样？”

石益：“我这样的人，能……”

高副行长：“能！毛主席他老人家老早说过‘不给出路的政策，不是无产阶级的政策’嘛！再说，家里还有刘琴这么好的‘纪委书记’呢！”说罢，哈哈大笑。

在场人都大笑。

61.一组镜头

白天，石益买菜做饭洗衣服，送接玲玲上舞蹈培训班。

晚上，石益学习财务资料，准备应聘。

尾声

石益从外面回来，拿着一张红纸，欣喜地笑着告诉刘琴：“刘琴，刘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应聘过关啦！”

两人高兴得搂在一起。

刘琴：“也告诉你两个消息！刚才，高副行长来我家说的，一、张太恒被从泰国引渡回来了；二、戴丽被拘留了，她还干了其他坏事呢！”

石益愤愤地：“活该！”

……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