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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距离对汉语安慰策略偏好的影响

2019-11-13张志聪叶一舵

心理研究 2019年5期
关键词:消极情绪负性话语

张志聪 叶一舵 邓 珏

(福建师范大学心理学院,福州 350100)

1 引言

安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人们在学习、工作和生活中所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多,在遭遇打击、挫折、拒绝和失败等负性事件之后,许多人都会陷入悲痛、抑郁、悔恨、绝望和焦虑等消极的心理状态,情绪会变得十分烦躁和郁闷,而要排解这些负面情绪,个体除了通过自我调节之外,同样也需要从外界获得理解、支持和安慰。安慰即是一种从外部给予个人缓解痛苦的精神鼓励行为,能够促进个体恢复积极健康的心态,提供面对痛苦的勇气,是人际间沟通交流常常使用的言语手段。在进行心理安慰时,我们不但要考虑被安慰者特殊的心理状态,而且要考虑到采用何种安慰方式和途径,采用合适的安慰话语策略能直击人心,增强安慰效果,而不恰当的策略则可能会弄巧成拙。

李佳源(2011)指出,研究安慰话语选择策略可以从两条路径出发:一是从语言学的角度,这个视角着重把安慰作为一种言语行为进行研究,关注安慰话语的语言属性、规则等问题,如彭慧(2008)、曾凤英和窦秋萍(2012)从语言本身出发,在语言学的言语行为、礼貌原则、语用策略等理论框架下研究了汉语安慰言语行为策略;二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在心理学的体系中侧重通过实验统计的方法来探究个体在安慰过程中不同心理反应的差异性,验证与区分安慰话语所达到的效果。如Kunkel(2002)研究发现价值观、目标取向等心理变量对安慰效果有一定影响,Burleson(2003)通过实验证实了心理因素和情景因素对不同安慰话语策略的交互影响,而目前在国内从心理学角度研究安慰话语策略的文献却相对较少。在安慰的过程中,安慰话语是引起个体心理变化的手段与媒介,而对象个体的心理反应分析是基础,安慰话语是否有效必须要通过对个体的心理反应的分析进行验证,因此要寻找到好的安慰话语选择策略,取得最佳的安慰效果,必须要把语言学和心理学这两种路径结合起来考虑(李佳源,2011)。

王姣(2014)根据 Lazarus 和 Folkman(1984)和Gross(1998)提出的针对个人自我情绪调节的理论,把它们运用到针对消除他人消极情绪的安慰话语当中,认为安慰话语的表达可以是说话人帮助听话人对消极情绪或问题进行重新评价,以一种更为积极的方式理解和处理情绪或问题的过程 (即认知重评),也可以是抑制听话人消极情绪表达行为的过程(即表达抑制),或是将听话人的注意力从消极情绪或问题上转移到其他方面的过程 (即注意分配),并沿用了Lazarus和Folkman(1984)的术语,总结出了情绪中心应对策略和问题中心应对策略两种安慰策略。其中以情绪为中心的策略又可以分为肯定消极情绪和否定消极情绪两种方式,以问题为中心的策略可以分为:(1)直接否认问题存在;(2)分析问题,阐明道理;(3)解决问题,就引起消极情绪的问题提出建议、解决办法。

研究者认为,安慰行为的实施需要安慰者和被安慰者两个主体的参与,两者之间的安慰言语交际行为离不开他们之间的社会关系因素的影响,即二者之间心理距离的影响。心理距离是指个体参照此时此刻的自己的直接经验,主观上感知到的事件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在谁身上以及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大小,它包括时间、空间、社会距离以及可能性概率等(Stephan,Trope,& Liberman,2010)。社会距离(Social Distance)是指个体以自身为基准,个体感知到的,与他人的自我差异的大小或人际距离的亲疏。通常,个体对与自己关系疏远的他人会知觉为远距离的对象,而关系亲密的他人会知觉为近距离的对象(Liberman,Trope,& Stephan,2007)。例如自己和他人(任玉冰,杜秀芳,2018)、熟悉的他人和陌生的他人(Stone & Allgaier,2008)、相似的人和不相似的人(Liviatan,Trope,& Liberman,2008)、好朋友和陌生人(黄静等,2011)等。心理距离已经被证明会影响人们的思维方式 (Trope,& Liberman 2010)、 感觉 (Van Boven et al.,2010) 以及动机(Kivetz,Urminsky,& Zheng 2006; Laran 2010;Miller,1944)。牛忠辉等(2010)探究了心理距离与评价行为之间的相关性,得出人际关系亲密度(即社会距离)能够调节人们对他人行为评估的结论,即个体对于社会距离近的人的正性行为评价会相对较高,而安慰行为同样作为一种正性行为,是否也会受到社会距离的影响,使个体对来自不同社会距离的人的不同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会存在差异,这是本研究需要探讨的内容。

根据解释水平理论 (construal level theory,CLT),个体对于不同心理距离的对象的知觉表征不一样。解释水平理论认为,解释水平既是一种人格特质,也可以随着心理距离的变化而变化(Fujita,2008)。人们对于不同心理距离的事件和对象具有不同水平的解释,对心理上远距离的客体或事件的表征倾向于采用高水平建构,即抽象而图式化的以及从有效信息中抽取其要点的去背景化表征,而对于心理上近距离的客体或事件的表征倾向于采用低水平建构,即具体而相对未经组织的及对事件次要特征的背景化表征(Trope& Liberman,2010)。因此基于以上论述,可以假设:来自不同社会距离对象的安慰行为在个体心理的解释水平上可能存在着差异,进而会影响被安慰者对于不同安慰方式的接受偏好程度。具体假设如下。

Hl: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选择偏好上的主效应显著,被试更倾向于接受肯定消极情绪的策略。

H2: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选择偏好上的主效应显著,被试更倾向接受提出解决问题建议的安慰策略。

H3:在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上,心理距离的主效应显著,即被试更倾向接受近距离安慰者的安慰。

H4:心理距离与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对于被试选择偏好上存在交互作用。

H5:心理距离与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对于被试选择偏好上存在交互作用。

2 实验一:心理距离与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对接受偏好的影响

2.1 实验目的

探讨在负性情绪中,被试对于不同心理距离的安慰者采用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时的接受偏好的差异。

2.2 实验方法

2.2.1 被试

选取被试160名,通过阅读情景带入材料筛选被试,让被试阅读情景材料后直接询问其如果是材料中的主人公是否会产生负性情绪,如果能就继续实验,如果回答否则实验终止。其中有8名被试情绪诱发不成功,即材料内容不能引起其负性情绪。诱发成功率为95%,剩下152名被试都能从材料情景中体会到负性情绪,然后把这152名被试随机分配到近距离组和远距离组,每组各76名,其中近距离组男性 24 名,女性 52 名,平均年龄为 25.14±6.13 岁,远距离组男性25名,女性51名,平均年龄24.89±7.88 岁。

2.2.2 实验设计

采用2(心理距离:近距离(父母、好朋友)、远距离(普通同学、陌生人))×2(安慰方式:肯定消极情绪、否定消极情绪)的混合设计,其中被试间变量为心理距离,被试内变量为安慰方式,因变量为被试接受程度的得分。

2.2.3 实验材料

2.2.3.1 情景材料

情景材料通过预实验的方法收集而来,首先通过开放式问卷收集了来自20个人描述的生活中的一些负性事件,通过整理后得到6个比较共同和常见的事件,例如失恋、面试失败、考试未通过、被领导/老师批评等,而后通过让30名被试分别对此6个事件的负性程度进行五级评分,根据评分结果最终选择了“面试失败”(M±SD=4.21±0.23)这一个事件作为实验的情景材料。

2.2.3.2 安慰方式材料

安慰方式材料是根据王姣(2014)所总结出的方式进行设计的,由三名心理学和语言学的硕士研究生根据情景材料编辑安慰方式话语,然后进行综合得到肯定消极情绪和否定消极情绪的正式安慰话语,再把这些安慰话语通过问卷方式发给15个人进行安慰方式有效性评分,即这种话语具有安慰效果的程度。肯定和否定消极情绪这两种安慰方式的有效性均分分别为 4.25±0.24 和 4.03±0.78,说明两种形式的话语材料都有安慰效果。

2.2.3.3 自评材料

情绪和心理距离自评材料都借鉴前人研究中的方法,采用Likert分级评分的方式自评,负性情绪程度采用七级评分,1分为程度最低,7分为程度最高。心理距离自评材料通过五级评分询问被试自己认为跟父母、好朋友、普通同学和陌生人之间的心理距离远近,1分为最远,5分为最近。因变量自评材料是5级评分,1分为最不能接受,2分为比较不能接受,3分为不确定能不能接受,4分为比较能接受,5分为最能接受。

2.2.3.4 IOS量表

采用牛忠辉等人(2010)改编的IOS量表(Aron,Aron,& Smollan,1992)控制心理距离。量表中两个圆圈的重叠程度反映了自我与他人心理距离的远近,图片1表示两人亲密度为零,即心理距离很远,图片7表示两人关系极其亲密,即心理距离很近(见图 1)。

2.2.3.5 实验程序

先让被试仔细阅读指导语,然后阅读实验情景材料。之后,先让被试假设自己是情景中的人物进入情景,让其回答是否能体会到生气、懊悔、委屈、遗憾等负性情绪,如果选择否,则实验终止,如果回答是,则让被试自己评定在情景中体会到的负性情绪程度。完成情绪诱发后,让被试分别阅读两种类型的安慰方式。主试将肯定和否定的安慰方式的阅读顺序进行了平衡。阅读完其中一种安慰方式后,通过四种方式询问被试,分别为当这个人是父母、好朋友、普通同学和陌生人时,你对这种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有多高。在询问之前先向他们展示IOS量表,让他们理解与这四者之间的亲密度。两组被试分别接受父母和朋友的安慰方式问题与普通同学和陌生人的安慰方式问题,每个被试都需要回答四个问题。

2.3 结果与分析

2.3.1 对负性情绪激活与心理距离操纵有效性分析

对两组被试负性情绪和心理距离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和配对样本t检验,在负性情绪上近距离组被试的负性情绪分别为 3.71±1.13 和 3.51±0.99 (t=1.15,p>0.05),两组被试引起的负性情绪并不存在显著差异;两组被试在心理距离操纵上,近距离(父母+朋友)与远距离(普通同学+陌生人)的得分存在显著差异 (7.29±1.21,4.89±0.86,t=14.08,p<0.001),表明心理距离的操纵是成功的。

2.3.2 心理距离对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接受偏好的影响

不同安慰方式和心理距离组的接受偏好得分如表1所示,以安慰方式和心理距离为自变量,接受程度得分为因变量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心理距离主效应显著,F(1,150)=41.43,p<0.001,近距离(6.71±0.13)比远距离(5.57±0.13)的被试更容易接受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安慰方式的主效应显著,F(1,150)=29.60,p<0.001,肯定消极情绪的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为 6.53±0.12,否定消极情绪的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为 5.75±0.11,被试接受肯定消极情绪的程度显著高于否定消极情绪的程度;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方式与心理距离交互作用显著,F(1,150)=10.42,p<0.01,η2p=0.07。

在交互效应显著后进一步进行简单效应检验,结果发现,在心理距离的近距离实验组的安慰方式偏好存在显著差异,F(1,150)=35.57,p<0.001,;而在心理距离的远距离实验组中,安慰方式接受程度的差异不显著,F(1,150)=2.45,p>0.05,,交互作用见图2。

3 实验二 心理距离与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对接受偏好的影响

3.1 实验目的

探讨在负性情绪中,被试对于不同心理距离的安慰者采用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时的接受偏好的差异。

表1 各实验组安慰方式接受偏好得分

3.2 实验方法

3.2.1 被试

选取被试 190 名,平均年龄为 25.07±7.55 岁,通过阅读情景带入材料筛选被试,其中有8名被试情绪诱发不成功,诱发成功率为95.79%,剩下182名被试都能从材料情景中体会到负性情绪。然后把这182名被试随机分配到近距离组和远距离组,每组各91名,其中近距离组男生31人,女生60人,远距离组男生29人,女生62人。

3.2.2 实验设计

采用2(心理距离:近距离(父母、好朋友)、远距离(普通同学、陌生人))×3(安慰方式:否认问题存在、分析问题、提出建议)的混合设计,其中被试间变量为心理距离,被试内变量为安慰方式,因变量为被试接受程度的得分。

3.2.3 实验材料

3.2.3.1 情景材料

同实验一。

3.2.3.2 安慰方式材料

安慰方式材料是根据王姣(2014)所总结出的方式进行设计,由三名硕士研究生根据情景材料编辑安慰方式话语,然后进行综合得到否认问题、分析问题和提出建议三种正式安慰话语,再把这些安慰话语通过问卷方式发给15个人进行安慰方式有效性评分,即这种话语具有安慰效果的程度,这三种安慰方式的有效性均分分别为 4.01±0.31,4.15±0.60 和4.33±0.21,说明三种形式的话语材料都有安慰效果。

3.2.3.3 自评材料

同实验一

3.2.3.4 IOS量表

同实验一

3.2.3.5 实验程序

实验流程同实验一

3.3 结果与分析

3.3.1 对负性情绪激活与心理距离操纵有效性分析

对两组被试负性情绪和心理距离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和配对样本t检验,在负性情绪上近距离组被试的负性情绪分别为 4.68±1.23 和 4.58±1.11 (t=0.57,p>0.05),两组被试在负性情绪下并不存在显著差异;两组被试在心理距离操纵上,近距离 (父母+朋友)与远距离(普通同学+陌生人)的得分存在显著差异 (7.21±1.26,5.13±1.03,t=12.19,p<0.001),表明心理距离的操纵是成功的。

3.3.2 心理距离对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接受偏好的影响

不同安慰方式和心理距离组的接受偏好得分如表2所示,以安慰方式和心理距离为自变量,接受程度得分为因变量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心理距离主效应显著,F(1,180)=11.50,p<0.01,η2p=0.06,近距离(7.11±0.14)比远距离(6.44±0.14)的被试更容易接受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安慰方式的主效应也显著,F(2,180)=3.23,p<0.05,否定问题存在的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为6.59±0.14,分析问题的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为7.00±0.14,提出建议的安慰方式的接受程度为6.73±0.13。事后检验得出分析问题与否定问题存在的安慰方式得分存在显著差异,相对而言被试更容易接受分析问题的安慰方式,而否认问题存在和提出建议的安慰方式不存在显著差异;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方式与心理距离交互作用不显著,F(2,180)=0.51,p>0.05,η2p=0.003。

表2 各实验组安慰方式接受偏好得分

4 讨论

在此项研究中,研究者的主要目的是探讨个体之间的心理距离是否会影响他们对于安慰方式的接受偏好程度。总体而言,在两个实验中,被试对于安慰方式的偏好程度都具有显著差异,且心理距离的主效应都显著,即验证了研究假设1、2和3。在实验一中,心理距离与安慰方式存在交互作用,表明对于不同心理距离的安慰者,个体接受的安慰方式的偏好存在差异,验证了假设4。在实验二中,二者的交互作用不显著,在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中,心理距离对被试的接受偏好没有显著的影响,假设5没有得到验证。

在两个实验中心理距离的主效应都显著,即被试都更倾向于接受近距离安慰者的安慰。根据Williams(2014)的观点,无论个体情绪基线效价是多少,人们对远距离刺激的情感反应都应该较弱。这种心理距离降低情感强度的结果,直接源于对物理距离的生物学相关性的考虑。与积极的安慰性刺激的物理距离增加会降低其安慰性,与消极的威胁性刺激的物理距离增加也会降低其威胁(Hemenover& Schimmack,2007; McGraw & Warren,2010;McGraw et al.,2012)。因此,当与被安慰者心理距离较近的人在进行安慰行为时,个体会感受到更强的安慰效果。

在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策略中,对于不管心理距离近或远的安慰者的安慰,个体都比较乐意接受肯定消极情绪的安慰方式。亲密关系提供的情感支持通常具有增益效果,能够帮助有需要的人更有效地应对问题情境,管理不安情绪,并保持积极的自我意识(Burleson,1994)。就安慰方式而言,肯定消极情绪比否定消极情绪在情感上的支持性更强,个体在处于负性情绪当中时,相对来说更期待的是得到他人的肯定和理解,而使用肯定消极情绪这种方式正好符合被安慰者的需求,被安慰者能从中获得一定的支持和鼓励,能够让自己更加顺畅地表达出真实的情绪状态,更容易缓解内心的痛苦和不满;相比之下,否定负性情绪的安慰方式比较容易产生相反的效果,使被安慰者具有一定的抵触情绪。

在引入心理距离变量后,结果表明,对于心理距离近的安慰者,个体对于情绪中心的安慰方式的偏好具有显著差异,而对于心理距离远的安慰者,个体的接受偏好差异却不显著。这一结果也验证了牛忠辉等(2010)关于社会距离影响个体对他人正向行为评价的影响作用。当与安慰者的社会距离越近时,被安慰者越能够以行为性的评价(低水平建构)去表征安慰者的安慰行为,对于安慰者所使用的安慰方式有更多的关注,会更多关注安慰者的语言表达、安慰话语的内容,所获取的信息更多,安慰效果也越好,对其安慰行为的评价也会越高,即增强了肯定消极情绪这种安慰方式的安慰效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安慰作为一种社会支持的形式,它拥有社会支持的许多特性,包括在促进人们的福祉和应对压力事件方面等方面的作用 (Albrecht& Goldsmith,2003;Sarason,Sarason,& Gurung,1997)。安慰者与个体的社会关系越近,个体越能够从其安慰话语中得到社会支持。而在远距离情况下,个体倾向于以特质性的评价(高水平建构)去表征安慰者的安慰行为。因此个体只会把远距离安慰者的安慰行为看作一种利他行为,认为他人仅仅只是出于一种善意来对自己进行安慰,只要能得到一定的社会支持就足够了,所以不会太在意安慰者使用何种安慰策略。

在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中,个体相对来说更愿意接受近距离的安慰者使用这种策略,心理距离近的安慰者对于当事人的个人情况比较了解,所以在安慰方式上会更多地使用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对于被安慰者的状况进行就事论事的分析,帮助其阐明各种道理,并且能够有针对性地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当被安慰者觉察到安慰者与自己心理距离较近时,会更愿意相信并且接受安慰者所给的分析与建议,从而缓解自己的情绪。而在这一策略中的三种安慰方式里,个体更倾向接受分析问题和阐明道理这种安慰方式。否认问题存在这种安慰方式有一种逃避的意味,虽然这种方式能够缓解被安慰者一定的焦虑情绪,但是对于解决当事人的问题没有太大帮助。而分析问题这一安慰方式考虑得更加周全。首先通过比较淡化事情的严重性,再提供不一样的视角看待问题,让其看到事情积极的部分,再通过客观分析事件过程,明确各种责任,解释一些人生道理,使得被安慰者在这个分析的过程中缓解消极情绪,自己重新评估问题和寻找解决的办法。

心理距离与问题中心应对策略的交互作用不显著,首先可能的原因是问题为中心的策略相对于情绪为中心的策略,在安慰方式上对于被安慰者来说更为聚焦,问题中心策略的三种形式都是直接针对被安慰者实际所产生的情况,在被安慰者心里引起的情感认知并不是那么显著,所以心理距离所产生的知觉效果差异就不是那么明显;第二个原因也可能是由于本次研究的局限性所带来的,这有待进一步研究。

本研究初步地把心理距离与汉语安慰方式二者结合起来,探讨心理因素对于汉语安慰语言的使用的影响,并得出了一些统计学上有意义的结果和结论。但同时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例如实验材料的负性事件只选取了一个,代表性可能不够;在实验设计上采用的是纸笔行为实验,额外变量的控制并不能像实验程序那样严格。在今后的研究中有必要进一步对汉语安慰语的心理机制进行探究,用更丰富的实验材料和更高级的实验技术对汉语安慰语的选择和使用做出更深入的研究。总而言之,这项关于安慰言语的研究是具有一定理论及现实意义的,从心理角度弥补了安慰言语研究的不足,提供了相关的实验数据,在学术上有助于言语行为研究。

5 结论

个体更倾向接受肯定消极情绪的安慰方式;心理距离与以情绪为中心的安慰方式存在交互作用,对于近距离的安慰者,个体接受肯定和否定消极情绪的安慰方式的程度具有显著差异。心理距离与以问题为中心的安慰策略的交互作用不显著,相对而言个体倾向接受分析问题的安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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