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比尔•布莱森的《小不列颠札记
——英国环岛告别之旅》的人文精神
2019-11-13杨晓玲
杨晓玲
引言
比尔•布莱森(1951-)是一位世界知名的非虚构作家,他于90 世纪50 年代初出生在美国中西部的艾奥瓦州,20 多岁时背上行囊、上了冰岛航空的飞机游历世界,后在英国定居,任职于《泰晤士报》和《独立报》,并为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和《纽约时报》等长期撰文。他的作品包括旅游札记、科普小品和语言学著作。代表作有《万物简史》、《小不列颠札记—英国环岛告别之旅》、《那年夏天》和《人在故乡为异客》等。比尔•布莱森在英国生活工作了长达20 年时间,对英国的风土人情有了很深的感情,离开时花费数月展开这次环岛之旅,并完成了《小不列颠札记—英国环岛告别之旅》。在本文作者看来,这部作品就像歌手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为了答谢歌迷做的返场演出。
我愿为英国鼓吹
布莱森先生在书中说“虽有85%或65%的英国人想不出英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自豪,我仍愿为英国鼓吹”。他凭什么为英国鼓吹?英国有什么让他值得鼓吹?
在布莱森先生看来,英国人是友善健谈的,随便找一家小酒馆,随便找一个谈资,随便找几个聊天对象,就能打发掉大把时间。英国人友善而不失智慧,智慧而不失朴实。他们会在公共场合向陌生人真诚地提出建议,当他们认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是有悖于他们的生活认知的时候,他们会着急得“跳起来”,甚至做出骇人听闻的警告,他们认为他们在日复一日生活中积攒的智慧是不允许对方做出某些傻傻的行为的。
在布莱森先生看来,英国人拥有一种“自家独享的距离感”。他们有一种岛国公民的优越感,不羡慕深处欧洲大陆的德国人法国人,也不羡慕地大物博的亚洲人美洲人。他们对欧洲大陆的距离感有一种模糊的概念,知道在附近某个地方,但究竟这个附近有多近,他们是没有具体的概念的。他们可能会把蒙古、锡金、文莱、汉诺威和伦敦的距离混为一谈,并且他们并不屑与提升自己的地理常识去弥补这些知识盲区。
在布莱森先生看来,英国人天生具有一种安于现状的生活气息。在他的笔下,英国小镇多佛港的餐厅“生机勃勃,热气腾腾,温暖惬意”。他在吃完一份在全世界都臭名昭著的英式早餐之后,发出了“我喜欢”的赞美。熟悉布莱森先生作品的读者都知道,要想让他对美式早餐报以同样的赞美,是难上加难。他喜欢英国人互致问候,谈论天气,虽然今天天气不好,但总是互相打气,明天会好起来。这是一种没有格局的大格局,没有仪式的仪式感,以至于当布莱森先生想要找一个饭店住下歇歇脚时,他竟然纠结于应该几点前往,才不至于打扰了房东的小镇安静时光。
在布莱森先生看来,英国是自然之美和人文精神结合最佳的地方。他来到温莎堡雪顶上的乔治三世铜马雕像,俯瞰了号称全英格兰最美景观,温莎堡、伊顿公学、泰晤士河谷和奇尔特恩丘陵尽收眼底。当他在铜马旁也能看到伦敦市中心时,他兴奋不已,甚至似乎看到听到亨利八世因为想要褫夺安妮•博林王后的封号,不惜污蔑她犯有通奸罪,将她囚禁在伦敦塔并处斩的往事。在这里,布莱森先生体验到一种神奇的历史穿越感。所有的英雄事、阴谋事、悲壮事和荒唐事都透过时间和空间叠加在一起,又成了过眼云烟。
在布莱森先生看来,英国总不乏充满着设计者体贴入微心意的小物件和充满善意的小举动。比如他在汉得法斯特山崖时,竟然发现管理人员把石椅子运上陡峭的山崖,仅仅只是为了让游客可以休息片刻。又如,在“全国地形测量局”标准下的地图自成体系,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地方,哪怕那是个多么寂寂无名的小地方。这些小物件小举动充满着一种执拗的土气,但仍然让人心头温暖。
在布莱森先生看来,英国那些小市镇还充满了一种历史沉淀感。他途径牛津郡以北数英里的伍德斯托克(Woodstock)时,租借的汽车抛锚,让他得以有机会以步行的方式游览了该地。这里保留了大量的乔治王时代的房屋,带有英国18 世纪前叶至19 世纪中叶的建筑风格。在市井中,隐藏着一处布莱尼姆宫,也叫丘吉尔庄园,是二战时带领英国大逆转的铁腕首相丘吉尔的出生地,是丘吉尔家族世袭的封地。从菜篮子市井一下子进入到英国皇家园林,让人有点不适应,仿佛置身世外桃源。这一切,没有因为工业化和现代化,甚至人工智能化的推进而化为乌有,而是在英国这一边并不辽阔的国土中奢侈地铺展开来,这也是英国人对历史的尊敬,对历史人物丰功伟绩的景仰。
结语
比尔•布莱森在英国生活了20 年,对英国怀有一种不是故乡、胜似故乡的他乡情结。当他决定携妻子儿女踏上归途之前,他做出了富有仪式感的环岛告别之旅,这就像一个歌手在演出之后为了答谢观众做的返场演出,而布莱森先生也说,这“就像跑完全程的运动员向观众致敬而加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