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学生鞠躬的大师

■湖南省新化县/罗瑞花

李叔同先生出家前，在浙江省第一师范学校担任音乐教师，他布衣布鞋，温文尔雅，上课严肃而认真。但凡是李叔同的学生，都知道先生有一个“嗜好”，那就是给学生鞠躬。

上课铃响了，学生说笑着推门进入，仪表端庄的李先生早已端坐在讲台前了。黑板上清楚地写着本节课所要讲授的内容，讲桌上放着点名簿、讲义，以及他的教课笔记簿、粉笔，钢琴琴盖开着，谱表摆着，一切都已就绪。学生吃惊不小，赶紧噤声，低着头，红着脸，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上课铃响起，李先生站起身来，深深地一鞠躬，课就开始了。

课堂上，有学生上课时把痰吐在地板上，李先生当时不责备，等到下课后，他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要求吐痰的学生留下，等到别的同学都出去了，他才和气地说：“下次不要把痰吐在地板上。”说过之后，李先生微微一鞠躬，示意学生先走出教室。

有次下课的时候，最后出去的学生无心把门一拉，碰得太重，发出很大的声音。李先生走出门来，满面和气地叫他回来，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向他和气地说：“下次走出教室，轻轻地关门。”然后对他一鞠躬，送他出门后，自己轻轻地把门关了。

还有一次上弹琴课的时候，学生环立在钢琴旁，看李先生范奏。有一个学生放了一个臭屁，同学大都掩鼻或发出讨厌的声音，李先生眉头一皱，屏息弹琴，直到臭气散光，他的眉头方才舒展。下课铃响了。李先生立起来一鞠躬，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和气地说：“以后放屁，到门外去，不要放在室内。”接着又一鞠躬，表示学生可以离开教室了。

凡是被李叔同鞠躬的学生，一生都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而那些没有被鞠躬的学生，也因耳濡目染了先生的恭敬待人之举，无论在学问上还是人品上，一生都以先生为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