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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勉一种
——林伟采访录

2019-11-13文/晓

青年文学 2019年8期

⊙ 文/晓 航

跟林伟先生相识,属于机缘巧合。二〇一八年十月底,我在上海张江科学城书店为新书《游戏是不能忘记的》举办了一场跨界分享会,请了两位科技界的大咖作为对谈嘉宾,其中一位就是林伟。林伟是大麦村孵化器的创始人,他和他的团队主要是给创业公司提供孵化服务,不过最近又下场踢球,加入了智能家居赛道。那场分享会办得很成功,两位大咖特别能聊,他们从科技的角度,谈了对人类未来图景的展望,现场气氛非常活跃,会后大家都意犹未尽,因此我们相约日后再聚。

因为互加了微信,我和林伟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动向。我发现,他和我一样常常出差,总是处于在路上的状态。正好,我所做的“存在”栏目需要采访一些科技界大咖或者创新企业家,有一天我通过中间的朋友询问林伟能否接受采访,他爽快地答应了。

几天之后,林伟来北京出差,参加一个科技行业的盛会,我们约好在会议所在的饭店见面。采访那天我先到了,然后等他散会,我知道他很忙,有时微信都来不及看。不久,会议结束,他匆匆忙忙赶过来,我们坐下来之后没有太多寒暄就直奔主题,他说我记,开始海聊。

我是一九七九年生人,籍贯湖北黄冈,从小生活在黄冈市浠水县下面的一个小镇上,因为附近有一条小河叫巴河,小镇就叫巴河镇,闻一多先生就出生在这里。小时候小镇里教育局管得不严,加上父亲就在教育系统,我五岁就直接被安排上了小学,中考差几分没能考上黄冈中学,上了县一中。黄冈中学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学校,比我们黄冈市名气更大,参加工作以后每每被人问起是哪里人,一听说黄冈的就有人惊呼,啊,黄冈中学的啊,牛!听了这话,我一般要解释半天,我不是学霸,当年没考上黄冈中学,心里觉得特别惭愧。我们那里如果有孩子考上黄冈中学,家里就会大摆宴席,办谢师宴,甚至比考上大学还隆重。不过黄冈中学现在已经不如从前了,虽然也还不错,但毕竟扛不住经济大潮的冲击,很多优秀的教师被全国各地的高中挖走了,不过也算是辉煌了二十年吧。

我的家乡巴河镇实际上在巴河的末端,巴河的水流经了巴河镇就汇入长江,清澈的河水和浑浊的长江水交汇,让我们从小就知道什么叫泾渭分明。小镇依丘陵而建,按海拔分为上街和下街。每年暑假是镇上孩子们最开心、大人们却最痛苦的时节,因为夏季是雨季,长江水位一超过警戒线就要泄洪保卫大武汉,我们那里是泄洪区,所以每年镇上下街的老宅子都要被水淹,一淹就要淹两三个月,等九月份开学后才会慢慢退潮,清理、消毒之后,到十月才能恢复正常。房子被淹的一般是一二层,三层还能住人,因为几乎年年被淹,所以镇上的居民也都习惯了。每年暑假镇子一被淹,镇上的人就会在巷子里搭浮筒,再在上面铺木板,方便下街的居民进出和做生意。我们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去被淹的下街玩,在一晃一晃的浮筒桥上奔跑追逐,或者拿渔网在被淹的屋子里捞鱼,特别有意思。偶尔会有传言说,谁家的孩子被淹死了,家长就拿这事儿来吓唬,孩子们消停两天又忍不住要去玩。有了三峡工程之后,长江的水患彻底解决了,镇子就再也没有被淹了,暑假的浮筒桥成了永恒的回忆,我们一帮小伙伴当时还为此耿耿于怀了好久。再后来,我读了水电行业的院校,才慢慢了解到三峡工程的三大作用,分别是治水、通航、发电,治水是第一位,发电功能排最后。三峡工程解决了长江中下游广大居民的水患问题,这可是真的,没在长江中下游江边生活的人,可能对这个没什么感觉。

我父亲是一位初中化学老师,一直在镇上教书,兢兢业业,口碑很好。镇上几乎所有读完初中的人,都是他的学生,走在大街上,从十几岁的孩子到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碰到父亲都会热情地喊一句林老师。有时候买猪肉,肉贩抬头一看是父亲,说,噢,林老师啊,迅速就把猪头肉从秤盘的瘦肉中挑出来拿掉。时隔多年,我才知道猪头肉在城里卖得其实不比瘦肉便宜,城里人的口味真是不一样。照相馆、裁缝店、日用品店,也都差不多,即使不能打折,见了父亲也会很客气,所以小时候一直觉得长大了如果能做个老师挺好的,可以享受“特权”。母亲一直在家,照顾全家生活,顺便开了个小店,姐姐毕业后也回镇上当了老师,离家近有个照应,只是她教的是语文,没有稀缺性,再也没有享受父亲原来的那种优待。家里唯独对我要求很高,后来感觉父母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学校方面的管理同样也很严格,教师子女都住在学校的家属院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基本都认识,所以班主任和各科老师对我们这些教师子女都会从严要求,像戒尺打手掌、罚站什么的小时候没少经历,不过那会儿大家都觉得这点体罚没什么,家长也都支持老师严格要求,而且“鲤鱼跳龙门”“出人头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不过,父亲却对我宠爱有加,甚至有些溺爱,都到了初中,父亲每天早上还帮我把牙膏挤好、洗脸水打好,他从未体罚过我,连当面的批评都没有,这在当地非常少见。我考好了他笑容满面,我考差了他就皱着眉头叹气,这是我小时候和父亲的主要交流方式,成年以后,我们父子之间也是这样,直到现在我们的言语交流都很少,基本只做不说。他收到礼物很高兴时就会对我笑,有时候担心我的身体,就花几个小时炖了汤用小推车专门送到家里,一直看着我喝完,也同样没太多言语。可实际上,在小时候,我觉得父亲皱着眉头叹气,比打我还让我难受,所以在学习上,我从来不敢放松,几乎没有娱乐和课外体育活动,生活极其的单一。我从小到大也从未打过架,没读过金庸、古龙,没玩过游戏机,更不敢多看喜欢的女同学一眼。长大了以后,每次大家聊起金庸,我都不敢插话,这几乎成了后来同学、朋友多年的笑柄,可能是“出人头地”这四个字压的吧。

中考时终究是技不如人,差了一点没有考上黄冈中学,榜单出来后我惊奇地发现,父亲居然没有皱眉叹气。一九九三年我到县一中开始了高中寄宿生活,跟很多哭哭啼啼的同学不一样,我是一阵窃喜,因为终于远离了父亲的皱眉和叹气,感觉拥有了自由的空气,多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上了高中后每个月学校要放两天月假,学生们可以回家看父母、换洗被单。返校的时候大家通常会带一瓶咸菜,因为那时候没有冰箱,只能带在常温下不太会变质的咸菜,家境好的同学带的咸菜里有一层比较厚的油,如果咸菜里隐约还有一些肉丁,那基本就是大户人家了。大家带的咸菜,基本上返校后两三天就抢完了,后面大部分时间,仍然是吃学校食堂的水煮白菜,在资源匮乏的年代,我也养成了节省的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一九九六年夏天我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父亲很高兴,带我去省城武汉。印象特别深的是,第一次喝可乐,完全不习惯,当场就吐了,我不信邪,第二天又跑去喝,心想以后我得在这儿生活,必须得学会适应,不能轻易认输。我来自单职工家庭,供两个孩子读书经济压力很大,母亲为了贴补家用,就在外面摆摊做早点,主要是卖油条,我后来很多年不吃油条,就因为小时候吃多了,看见就想吐。那时候信息很闭塞,比如小时候一直有传言说洋葱有毒,所以我到了大学才第一次吃洋葱,再后来,听说洋葱对男人特别好,我又开始猛吃。在大学的每天都是新鲜的,高中时为了省钱不洗热水澡,只洗凉水澡,大学也一样。在大学里,我的文科一直比理科好,经常参与各种社团活动,我喜欢摄影,用纯机械的凤凰205相机拍片子;我还写文章、办报纸,针砭时弊,是一个很受关注的文艺青年。大学毕业时被要求留校,我没答应,我想出去赚钱。

找工作时确实焦虑了一把,我比较想去沿海地区。后来如愿去了厦门一家电子行业的国企,当然,今天已经不存在了。我先在PC部门做测试,接着做机顶盒,再做数码产品(U盘、MP3),转换了几次,但都还是在电子行业。到二〇〇二年底觉得没什么意思,此时身边的人都说深圳好,虽然有很多不确定性,但我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去深圳。决定离开时,我给在厦门经济还没有独立的姐姐留了一笔钱,二〇〇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我坐上大巴直奔深圳,二〇〇三年一月一日凌晨抵达深圳。到了深圳以后就去大学同学那里寄宿,几个大学同学合住在一起,我一边找工作,一边负责给大家做饭,好不好吃都得做。我现在的厨艺,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为了省钱,我每天都去各种超市看什么菜打折,四毛的萝卜,两毛的土豆,想尽办法用最低的成本让大家吃好,保障最基本的生活品质。现在,我是家里年夜饭的总厨,做好后和家人一起吃,变成了惯例。

春节后我在一家台湾公司那里找到一份卖芯片的工作,就是在那一年我正式进入了芯片行业,一干就是好多年。虽然在台湾公司干的时间不长,只有八个月,还老挨骂,但是那家台湾公司启蒙了我。二〇〇三年是很特殊的一年,这一年非典疫情蔓延,不过当年在深圳,即使在最严重的时候街上也很少有人戴口罩,大家觉得关系不大,或者是忙得没空想这个,还是以工作为主,深圳人的打拼精神可见一斑。不过,深圳那个时代治安很差,有“拍头党”“摩托党”,有人开玩笑说身边的人没被抢过就不是深圳人。我自己为了工作经常要去很荒凉的地方,又打不到车,现在想想当时还是挺危险的,二〇〇三年也是一个治安的转折点,之后就好很多,如今跟很多朋友讲那时候深圳的治安,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他们总说深圳那么高大上,怎么可能呢!有一次我接到一个电话,看着号码很熟悉,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起那是家里电话,战战兢兢不敢接,因为父母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我怕出了什么事儿,硬着头皮接起来之后发现是父亲打的,他是问姐姐的事儿,一颗石头这才算落了地。那年夏天,在一辆没有空调的204路公交车上,我放声大哭,印象特别深刻。

二〇〇三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吃了很多苦,深圳是只讲业绩的地方。我每天晚上要跑去见客户三次,因为老板们白天卖货,晚上才回工厂工作,我要找他们谈事情必须在此时,我有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睡觉的纪录。因为经常要晚上喝酒谈业务,所以那时候我在华强北电子柜台(全国电子产品的集散地)还算小有名气。有时候为了拿到订单还必须拼酒,特别是啤酒,为了订单最多一口气连干二十七大杯啤酒,痛风就是那时候这么喝出来的。酒品如人品,面向企业客户的业务,很多关系的突破、客户的认可都是从喝酒开始的。

在芯片行业有了一定的基础后,二〇〇三年十一月一日我去了一家民营公司,也是一个芯片代理公司,当时民营公司看起来机会相对较多。我在这家公司从二〇〇三年一直做到二〇一五年,将近十三年的时间,从基层销售员做到首席执行官,职业生涯中最关键的成长以及结婚生子都是在这个阶段完成的,因此我的内心充满感激。芯片代理商这个行业是受夹板气的,但行业机会却很好,因为电子制造业和市场正在从欧美转向中国,这就给了中国本土分销商足够大的快速成长空间。公司的激励机制也很好,主要是机会和公平机制,我如鱼得水,又很拼命,是公司有名的“拼命三郎”。我们那时候公司的口号是“服务感动客户”,有一次去东莞,在豪华的酒店大堂,看到了同样的口号,我不禁莞尔。

这家公司成长得很快,后来销售额做到中国本土前三名,我自己成长也很快,甚至成为刚入职的年轻销售员们的榜样。从基层的销售员,到产品经理、市场总监、事业部总经理,再到副总、首席执行官,我基本上每年都在自我刷新,其实还是不认输的劲头在驱动我。二〇一一年我被派到上海,待了三年,负责华东和华北大区,这又是另外一段有意思的经历。长三角这个地方经济稳定,大公司多,给后来者机会很少。为了业绩突破,我去尝试押注了一批互联网客户,比如,小米、百度、阿里巴巴、优酷,这些都是新进入硬件行业的新兴玩家。整个硬件行业最早是不太看好互联网公司能做成硬件的,所以没有什么同行来这块竞争。确实,互联网公司当时不太理解硬件和软件之间巨大的行业属性差异,硬件的试错成本远高于软件,有一些硬件技术要靠积累,没法一蹴而就,更谈不上一上来就颠覆。如果软件出了问题,OTA升级即可,但硬件卖出去之后,召回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后来的结果也证明,坚持下来做好硬件的互联网公司不多,但活下来的就很牛,小米、乐视、阿里巴巴算是做起来了,乐视后面遇到了一些困难,那是后话。这个过程中,我也对代理商这个不太起眼、地位看起来不高的行业有了新的认识,我认为它是一个难得的如此接地气又同时具有上帝视角的行业,这是一个金矿,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发掘。

在上海的时候,为了业绩突破,除了豪赌互联网硬件企业,我还把目光放在一大批高度分散的新创科技企业上,其中很多就是物联网企业,这是一类相当碎片化的企业,产品方向、切入点、应用场景都不一样,唯一的共性就是都属于智能硬件,对于这一类创业公司,我个人倾注了大量心血。不过三年后,我们在内部总结的时候沮丧地发现,这一大批创业公司,虽然占用了公司大量的资源,但回报却很可怜,继续坚持还是转型或者干脆放弃的选择,让我很痛苦。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选择了转型,继续服务这些客户,但转换业务模式,这就是后来我选择做的孵化。二〇一四年双创活动刚开始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风口,很是激动了一阵。

二〇一五年三月底正式交接完工作,我又回到了上海,做了一家孵化公司,主要就是为物联网类的智能硬件创业公司提供孵化服务。做了孵化以后,我的时间也相对自由一些,我上了两年的商学院,学到了很多案例和理论,解决了很多过去管理工作中的困惑,更重要的是,跟同学们也学习了很多,他们分布在二十几个不同的行业,我感觉眼界进一步打开了。不过,后来的实践证明,我们做的孵化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说说做孵化的一些体会吧。第一,我低估了创业公司的失败率,高估了自己筛选优秀团队的能力;第二,我们的从业经验与创业公司不一样,我们都是从100做到1000,再从1000做到10000,但是创业者是从0做到1,这个从0到1的经验我们没有,这部分我们更多的是看猪跑而不是吃猪肉。这个阶段,创业团队成功要靠自己,别人的帮助是有限的,就跟很多时候得感冒一样,看起来是药物的作用,其实是自己身体扛过来的;第三,创业公司成功率很低,我们原来自己觉得可以匹配各种资源,有优势,但是从实际效果看起来,成功率并不高出多少;第四,有时受个人情感的驱使会投入过多精力和资金,感性不能超越理性。我们原来的经验在后端,与早期并不匹配。我们很希望形成一个方法论来保证成功率,比如,小米就做得很好,它的做法就是从产品定义、硬件、软件,到应用程序、销售、库存等,把路径全都做好,这就是重孵化,形成了方法论。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自己的能力不够,做不成闭环。

基于以上的体会,我又开始思考新的出路,如何能用上过去多年的经验,又可以结合新模式做创新呢?

一般来讲,选择赛道的要点有几条:要找很大的赛道,要找有刚需的,而且要避开跟小米等公司的直接冲突,当然,选择团队也很重要。据我观察,在衣食住行这些超大型赛道中,只有“住”没被彻底互联网化,后来,我选择加盟了一家做全屋智能平台的创业公司,这是一个具有互联网基因的创业团队。我们试着从住的角度入手,然后再细化,找到了一个路径,通过跟地产商这类B端公司合作,链接不同的家居设备,大面积落地全屋智能平台。我在现在的团队负责市场营销,这种选择是反思的结果,我这个人一般很难做决定,一旦决定就会断掉后路。现在的公司核心团队是阿里巴巴出来的,我们打算做智能家居的安卓平台,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阿里团队的基因特别适合啃这类硬骨头。

总结一下这些年的经验和教训吧。我自己的成功经验是,做生意就是做人,要无限放低自己的姿态,外圆内方,骂我都能笑脸相迎,要广结善缘。我的教训是,我的认识是有局限性的,本以为跨界会成功,可过度自信导致失败。很多时候孤注一掷会导致不好的结果,还是要考虑承受能力,主要是要考虑到家庭的因素;再有就是我的链接很多,但是过多链接会降低效率。

采访的最后一部分,我照例问了林伟几个常问的问题。

问:如果一个年轻人走向社会,你的忠告是什么?

答:大学生创业要慎重,建议要先选一个大公司,学习最基本的技能,学习一个机构怎样运作。第一份工作不要过早变动,怎么也得干两到三年时间,短了学不到真东西,也要给公司回报,两三年后才会遇到天花板。从个人角度看,一个人在一个公司待十年以上所取得的成绩会比来回跳的人来得大,职业生涯中至少有一个公司要待十年以上。

问: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答:进步,每一个月每一年都要进步。我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有一句话,最怕无能的人会拼命,我觉得吃饭、睡觉都是浪费生命,不如工作;当然,也要平衡事业和家庭,目前我只是弱平衡。我没有太多地思考过生活,一年四季吃同样的一碗面,穿一样的衣服也无所谓。我一年四季都穿短袖衬衣,很少买衣服,即使买衣服也都是同一个牌子的。

问:对未来怎么看?

答:谨慎乐观。我有几次短暂的在国外生活的经历,觉得还是在中国更好,中国机会还是多,在国内更有价值感。长远一点看,我看好中国,中国人勤劳,大学生也越来越多,接受的教育比原来质量更高。

问:去另一个星球前,会带走什么?

答:要带走在外星球有用的东西,比如学习能力。

那天的采访一共花了五个小时左右,林伟非常健谈,从头到尾看不出一丝疲倦。告别出门时风特别冷,但是我的心中却一直是温暖的。我没想到,林伟给我讲了一个异常典型的努力拼搏自强不息的故事,后来我整理采访材料时,还是不断被感动,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他言谈话语中那种旺盛的斗志。

林伟是一个典型,他代表了一代中国人,中国的经济发展是跟这一代人的努力奋斗分不开的,作为一个曾经的外贸人,我深深理解这一点。多少个夜晚跟工厂联系时,他们都秒回信息,似乎时刻在线,从不会休息一般,地球上很少有哪个国家的人像中国人这样勤奋,这样吃苦耐劳,中国的经济腾飞从一个族群的特点来看是有其必然性的。

采访后的第二天,我看到林伟已经飞到台北,去参加马拉松比赛,他还拍了一张照片,一对母子正在给一位与他同名同姓的选手加油,那照片很有趣。

林伟就是这样一个永远在路上的人,中国的一代又一代人也都是这么努力地向前奔着,他们奔向幸福生活,奔向美好未来,衷心祝福他们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