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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我永远热爱我的祖国

2019-11-12甘琳

东方电影 2019年11期
关键词:秦怡

文/甘琳

获得了几代人尊重和爱戴的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怡是中国影坛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在80 余年的艺术生涯中,秦怡塑造了众多脍炙人口的形象。90 多岁依旧深耕创作的秦怡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步伐,“每天还是有做不完的事,我想,来不来得及做是客观的,去不去做是我主观的。” 赤子之心始终不改,秦怡将永远执著于艺术奉献,永远热爱美好的祖国。

永不满足的“人民艺术家”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 周年之际,为了隆重表彰为中国建设和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模范人物,2019 年9 月29 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向社会各界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的功勋楷模颁授勋章奖章。上影演员剧团演员秦怡与王蒙、郭兰英一同获得“人民艺术家”的国家荣誉称号。

习近平主席在颁授仪式上说道:“受表彰的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获得者,是千千万万为党和人民事业作出贡献的杰出人士的代表。他们身上生动体现了中华民族精神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他们的事迹和贡献将永远写在共和国史册上。”自1959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以来,秦怡一直执著追求艺术理想,不断用行动证明对党和人民事业矢志不渝、百折不挠的初心使命。

因健康问题未能到现场的秦怡通过电视收看了颁授仪式,举着国旗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秦怡再三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感谢党和国家给我的这份荣誉,我永远热爱我的祖国!”10 月2 日,当上海市委领导去华东医院看望慰问“人民艺术家”秦怡时,秦怡心怀的依旧是祖国和人民,“心里头说不过去,做得不够。”在她看来,如果身体允许,自己还能做得更多。

跨越过两个世纪的沧桑,真正让秦怡笃定理想信念,发现干文艺也能从平凡中创造伟大的领悟,要追溯到1941 年她在重庆与周总理的一顿年夜饭。那一年的除夕是秦怡离开家人的第三年,因战争早已和上海切断通讯的秦怡彷徨在19 岁的人生路口。

孤身一人在重庆,没有书念,只能工作的秦怡被周总理询问工作内容,在中国电影制片厂合唱团做一名普通演员的秦怡用简单几句话概括了自己的现状。周总理看着这个年轻的艺术工作者,教导道:“你的工作非常有意义啊,千千万万的人在你们的歌声鼓舞下走上前线,浴血奋斗,这样我们才能取得胜利。”秦怡立刻被这番话感染了,“这话我以前从没听过,原来我的工作这么有意义。从此以后在合唱团唱歌一定要扯开嗓子唱,也许没我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必须要这么唱。当群众演员也一样,一个群众演员很普通,但没有这一个个群众演员,戏就不一样了。”

19 岁的秦怡终于迈出了人生路口关键的一步,用一辈子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秦怡在抗日战争时期主演了许多话剧,在《大地回春》《天国春秋》《钦差大臣》《面子问题》《茶花女》《战斗的女性》《愁城记》等话剧中,不论角色大小,秦怡都用真诚而热血的状态去诠释角色并感染观众。1949 年后,秦怡在《铁道游击队》《青春之歌》《女篮五号》等30 多部影片中的表演,也让中国观众牢牢记住了这位几十年如一日深耕艺术理想的时代楷模。

打开表演的大门

“我看不见我自己,我不晓得自己怎么样。”不爱给自己贴标签的秦怡从小就是个不爱循规蹈矩的孩子,她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电影《青海湖畔》剧照

父亲秦粟臣在秦怡三四岁的时候把她送到了大伯开设的私塾上课,生性聪明的秦怡不想只是学习那些课堂上翻来覆去背诵的课文,她也想和大姐一样上洋学堂,学新知识。秦粟臣和几个兄弟一同承担着父亲死后留下的债务,而大伯又掌握着家族的财政大权,让秦怡离开私塾去洋学堂,秦粟臣不仅要提早归还父亲死前所欠的外债,还得把拖欠大伯的月份钱统一交上去。最终,一直以来都对小女儿怜爱有佳的秦粟臣咬着牙将秦怡送到了离家不远的上海女子文学专门学校小学部上课,尽管这样会让自己债台高筑,但秦粟臣觉得值得。

进入洋学堂的秦怡没有辜负父亲的期待,先后在上海女子文学专门学校小学部、城东女子中学附小、龙门师范附小、上海中学试验小学等就读的秦怡像海绵一样不停地汲取外界能够提供给她的所有知识。每次考试,她都会拿到班级名次。而她性格开朗、助人为乐的优点,也无数次受到老师的表扬。

10 岁时,在没有接受正规绘画训练的情况下,秦怡凭借想象画了两盆花,“那蔫了的花,是因为平时没有人浇水;而茁壮成长的花,是因为每天有人为它浇水施肥。每天父亲、母亲供我吃饭、喝水,我才能长得好、学得好。我应该感谢父母,将来回报他们……”秦怡这幅画最终被报社刊用,拿着人生第一笔稿费的秦怡与父亲来到南京路庆祝,当她路过大光明电影院时,立刻就被电影海报吸引。此后,同样也是电影迷的父亲经常带着秦怡去看电影,在父亲的带领下,秦怡看了《劳工之爱情》《孤儿救祖记》《火烧红莲寺》等许多电影。

#1952 年“中苏友好月”期间,苏联电影演员契尔柯夫(右)与黄宗英、秦怡(中)畅谈艺术创作体会。

电影看多了,秦怡的表演欲望越发被激起,在小学毕业前夕,当上海中学试验小学校长让活跃分子秦怡在学校汇演中出个节目时,秦怡立刻答应表演独幕剧《刑》。

秦怡在独幕剧中饰演一位纺织厂女工,不甘心自己和同伴被压迫和剥削命运的她誓死和恶势力斗争。这是秦怡第一次在观众面前表演,观众给了她热烈的掌声,而表演艺术的大门也第一次正式为她敞开。

这扇门自从打开就再没关上。2014 年,92 岁高龄的秦怡以编剧和演员身份亲赴青海省拍摄了女气象工程师克服重重困难为青藏铁路建设提供气象科考保障的电影《青海湖畔》。西藏的布达拉宫海拔是3650 米,而秦怡所在的拍摄地青海省湟源县隆和村华石山海拔就有3800 米。从酒店到外景地,单程3 小时,来回6 小时,没有半点特殊化,秦怡和剧组其他人一样每天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奔走。

《青海湖畔》的剧本在秦怡心中筹备多年,却多次因资金等问题而搁置。这一次,终于等到机会的秦怡一点也不敢马虎,她就像珍爱自己孩子一样对待这部电影。

秦怡饰演的梅欣怡有一场在雪山坡翻滚几十米的剧情,这一动作对剧组那些饱受高原反应的年轻人来说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92 岁高龄的秦怡。导演和制片都不敢让秦怡做这个高难度动作,但秦怡坚持要自己完成。秦怡这一亲力亲为的翻滚牵动了在场所有剧组成员的心,当然也让秦怡自己感慨万分,她仿佛依稀看到了年少时站在小学毕业汇演舞台上的自己,那个陶醉在表演世界里的演员秦怡。

#2017 年秦怡(左二)为越剧表演艺术家王文娟(右二)颁奖

16 岁离家抗日

小学毕业后,秦怡进入上海中华职业学校攻读商科。此时,日军加快了侵华的罪行,全中国都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秦怡刚进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学校的红十字会,课余时间,她不仅发动同学为前线战士捐献物品,还主动向母亲学做针线活,学习包扎技术。

在爱国学生与国民党政府斗争时期,学校校友会负责人动员秦怡参加独幕广场剧《放下你的鞭子》的演出。该剧是1931 年剧作家陈鲤庭执笔写成的抗战街头剧,后由《义勇军进行曲》的词作者田汉改编而成。该剧讲述了从东北沦陷区逃出来的一对父女在抗战期间流离失所,以卖唱为生的故事。话剧以演员街头卖艺的形式演出,很容易与观众打成一片,使观众充分认识到必须团结抗日才有出路。

毅然接过演出任务的秦怡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演出中。为了逼真再现女儿卖唱时饥饿凄惨的状态,秦怡硬是几餐不吃饭,寻找饥饿的感觉。肚子实在饿了她就用开水充饥。

这次的演出激起了无数观众的抗日救国热情,当然也遭到了学校反动分子的暗算,选择转学的秦怡在新学校依旧被严格限制爱国主义行为。当上海正式沦陷为孤岛时,秦怡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决定离开上海,到武汉参加抗日队伍。

对大多数人来说,16 岁是青少年最纯真也最浪漫的年龄,而对经历过抗日战争的秦怡来说,16 岁变成了离家千里为国抗争的年龄。

辗转到武汉后,秦怡考取了武汉战区第22 集团军的文书岗位,但国民党军队内部消极抗战的腐败现状让秦怡倍感失望。秦怡痛恨他们的无能,她决定再次出走。

1938 年10 月,秦怡和朋友骆亚林一同逃离到重庆,先是在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安置下来,随后在青年会结识了女演员朱嘉蒂。朱嘉蒂经常带秦怡观看进步话剧,在中国万岁剧团排练新话剧《八百壮士》时,秦怡在门厅偶遇了导演应云卫和史东山。

两位导演在人群中一眼相中了秦怡这个演员胚子,三人交谈一番后,两位导演都鼓励秦怡成为一名正式的演员。不久,在导演的推荐下,秦怡正式进入了中国电影制片厂,编制挂靠于中国万岁合唱团。

“当一名演员和能不能真正成为一名演员,有着极大的差别。”在此之前,秦怡喜欢过这个或那个演员,也出演过相关剧目,但当她真正成为一名演员时,她有点慌张了,“我希望最好没有我的戏,让我过渡一段时间再说。”当然,嘴上说没准备好,秦怡已经想好了新的艺名。秦怡的本名为秦德和,成为一名正式的演员之际,她将名字改为“秦怡”,“怡”取自“心旷神怡”之“怡”,而这个和悦、愉快的“怡”也一直伴随着她直到今日。

进入中国电影制片厂的秦怡先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她不仅要完成合唱团宣传抗战的歌唱演出任务,在演员剧团需要人手时,她也需要前去帮忙。

应云卫导演的《中国万岁》是秦怡在中国电影制片厂出演的第一部话剧,秦怡在里面是个实打实的龙套,她饰演的抗日热血女青年只有一句台词“我也要去”,而且还得背着观众说。为了说好这四个字的台词,秦怡每天都会用不同的重音、不同的语调、不同的停顿去尝试,总是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把情绪诠释准确。

“走路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一想起就会不停地举起拳头说这四个字。”秦怡紧张的样子令同事忍俊不禁,她们告诉秦怡,话剧演出,关键是要放松,要融入其中,秦怡这才慢慢放松了状态。

正式表演的头一场,舞台上的秦怡全神贯注地看着主演们的表演,当饰演日本军官的演员一巴掌重重打到主演舒绣文脸上时,秦怡心理咯噔一下被吓到了。排练时,舒绣文从来没有真正被掌掴,真正演出时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秦怡被话剧表演的真实性和临场感怔住了,自己练了几百遍的四字台词也差点忘记。

“生活中的真实感受虽是演戏的重要基础,但绝非一般的再现。对生活与戏剧中的真真假假,在当时,我绝对搞不清这些问题。” 《中国万岁》的龙套演出让秦怡真正意识到,表演不仅仅是站在舞台上念念台词、表达情绪那么简单,再直白的台词和情绪既需要参考真实生活,也需要高于生活。

从51 号楼走出来的话剧花旦

缺乏艺术系统理论支持的秦怡就这样在表演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她觉得自己像傀儡一样只会听从导演的安排,“让我悲哀,我就皱紧了眉头。让我害怕,我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秦怡开始反思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当一名演员,她开始有了退缩的想法。最终,一次因祸得福的遭遇让秦怡笃定了表演艺术的道路。

1940 年8 月,刚刚生产完的秦怡因操劳过度患上了恶性疟疾。整天高烧不断的秦怡无力安排自己的工作,她暂住在纯阳洞51 号楼的家属宿舍中。

硬撑过危险期的秦怡又开始思考自己的艺术道路,这一次,她终于有了引路人。秦怡所在的半山腰的家属宿舍楼其实是重庆文艺界精英聚会的场所,许多文艺进步力量,如漫画家叶浅予、诗人徐迟,以及电影《夜半歌声》的男主角金山等,都是这里的常客。

“每当我高烧略退时,我就爬起来和前辈们谈话,听他们议论,并向他们把一本又一本的世界文学精品借来阅读。我从这些文艺界前辈身上获得了知识和鼓舞。”秦怡全身心地投入到阅读的海洋中。书中自有黄金屋,实际生活的痛苦并没有侵蚀她的意识,知识的海洋反而升华了她对生活的理解和体验。

看到秦怡逐渐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朋友们便鼓励她再次登上话剧舞台。于是,正准备排练曹禺独幕剧《正在想》的陶金、舒绣文、石羽等人纷纷邀请她在这部作品中扮演角色,秦怡便接过了一个古怪老小姐的角色。

大病初愈的秦怡没有像以前一样把这次表演当作一个工作任务,而只是把它当作对之前在51 号楼里文艺理论学习的汇演。在化妆师的设计下,秦怡的脸被刷得灰白,眼角和嘴角都被拉了下来。为了拉长脸型,秦怡的额头被剃得精光。服装师又给秦怡找来一顶黑色的刀形帽子,身上穿一袭拖到脚面的长裙。

表演的第一步“形似”已经达到,秦怡又完美地完成了“神似”的步骤。正式演出时,秦怡的双眸没有生命,只有无边的空洞,嘴角残存着悲冷,完全沉浸在角色的凄苦之中。秦怡以早年在教会学校接触的嬷嬷为原型,加之自己之前在书本上学习到的艺术理论为指导,生动刻画出了古怪老小姐身上的不寒而栗和冷漠。

《正在想》将秦怡从压得透不过气的生活阴影中解放出来,“当我把过去生活中的一幕幕在心中泛起后,再看看眼前镜子里的我,似乎感到对这个人物不陌生了。” 外形塑造的成功充实了人物的内心世界,秦怡就像开窍了一样重燃起对表演的欲望。

此时,应云卫就在台下观察着秦怡的表演,他既惊叹又欣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中华剧艺社又有新成员了。之后,秦怡立刻答应了应云卫的邀请,加入了由中共地下党同志组织和参与的中华剧艺社。

中华剧艺社的第一场开锣大戏是陈白尘同志编剧的《大地回春》,撰写剧本时,陈白尘白天写完一个章节,晚上就和剧艺社的演员和导演讨论内容。“虽说我们未能提出过什么好建议,但我似乎随着剧中人物的逐渐形成而跟随着他们。”秦怡和伙伴们都对《大地回春》倾注了巨大的热情和期待,他们都期望《大地回春》能一炮打响中华剧艺社在重庆文艺界的地位。

《大地回春》是一场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故事,抗战爆发后,民族资本家搬迁工厂的计划困难重重,而留在上海的儿子、女婿却在国难中趁机投机倒把大发国难财。秦怡饰演的女儿黄树蕙生性怯弱,被笑面虎一般的丈夫控制着,生活暗淡无光。最终是民族抗日的热潮将这个悲剧女人的内心唤醒。在她发出“我需要自由,我要重新做人”的呐喊声中,故事真正进入高潮。

《大地回春》在重庆连演了22 场,导演应云卫看着秦怡在表演上一步步褪去青涩走向成熟,他知道,秦怡已正式启航。之后,秦怡分别演出了《天国春秋》《钦差大臣》《面子问题》《茶花女》《战斗的女性》和《愁城记》等话剧。她已经由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长为与舒绣文、白杨、张瑞芳齐名的重庆话剧界的“四大花旦”之一。

用表演鼓舞人心

秦怡在中华剧艺社的日子是清贫而快乐的,“那时候我们都是身无分文,除了理发洗澡和喝茶的小钱,再无其他花费。”秦怡对打扮和穿戴不甚追求,只有嘴馋是最难熬的。在重庆北碚演出时,旁边有一个小饭店,菜香和跑堂的吆喝声经常诱惑着肚子空空的秦怡。“最后我们还是想出了好办法,做成语接龙的游戏,当你集中精神去搜索记忆库里的成语时,就没有精力去闻隔壁的菜香和吆喝声。”

1943 年6 月,已经在重庆生存了3 年多的中华剧艺社离开了嘉陵江畔的小楼,前往成都等地巡回演出。被国民党反动势力盯着的秦怡也正式离开了中国电影制片厂,跟随乐山矿务局赴西康躲避监视。在随车队流浪的4 个月里,秦怡看到了过去根本无法看到、无法想象的贫瘠落后的西部地区。军阀混战给少数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看到这些社会最底层的民众,秦怡更加笃定了自己选择的共产主义道路,她更加坚信只有共产党代表的进步力量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1944年10月,秦怡在成都与应云卫的中华剧艺社会师,她稍作修整后就立刻投入了新的演出。她先是在贺孟斧导演的《桃花扇》中担任女主角李香君,紧接着又在讲述恩师应云卫生平的《戏剧春秋》中饰演女一号杜若燕。

抗战胜利后,中共地下党新成立的中国艺术剧社发出了邀请,希望秦怡能在茅盾编剧的揭露国民党腐败统治的话剧《清明前后》里与赵丹一起担当主演。国民党当局对话剧演出的连连阻碍抵挡不了观众的热情,演出不仅场场爆满,连周日的加场也是座无虚席。当年的秦怡为了参加抗日队伍才远离家乡,现在的秦怡却在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并不遗憾,甚至感到自豪,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表演能鼓舞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向进步力量靠拢。

出演上影厂第一部故事电影

1949 年上海解放后,为了有效地组织起进步电影人,党组织立刻开始了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筹备工作。9 月,上海电影制片厂筹备组成立。11 月16 日,上海电影制片厂正式成立。12 月,上影厂的第一部故事电影《农家乐》正在筹备拍摄,厂长于伶找到秦怡,他想让秦怡担任女主角。

抗日战争胜利后,秦怡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电影表演领域,虽然早前她已在《忠义之家》《遥远的爱》《母亲》等电影中担任了许多角色,但面对着上影厂的第一部电影,秦怡一点都不敢懈怠。

秦怡在《农家乐》中饰演胶东农妇拉英,为了体验生活,秦怡硬是在胶东半岛最寒冷的时候去那适应角色环境。她与当地人同吃同住,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秦怡以自己接触的一位青年女干部为原型来构思角色。在秦怡的观察里,女青年平时不善言语,一旦干起活来,就立刻变得麻利、泼辣。于是,《农家乐》里的拉英也充满着农村女青年的朴实劲儿,观众也在新中国的银幕上第一次领略到了新中国女性的勤劳、善良与质朴。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电影观影人数逐年攀升,越来越忙碌的秦怡尽全力去完成每一部电影的拍摄,就算是个小角色,她也不会敷衍了事。

当秦怡得知自己看过很多遍的小说《青春之歌》要改编成电影,并且自己也要参演时,她高兴得不得了,虽然她饰演的林红只有短短几场戏的出镜机会。虽然戏份不多,但共产党员林红对主角林道静的教育和鼓励是电影承前启后的重要转折点。影片中的林红一直身陷囹圄,即使被反动统治者折磨到虚弱不堪也充满乐观和崇高的共产主义向往。在思考角色表演时,秦怡决定在台词上挖掘深度,外貌和形体动作都要向角色台词靠拢,她必须把林红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精心揣摩,用自己的口道出那个年代红色知识分子的坚贞。

《铁道游击队》有一个场景,在日本兵乔装进村侦察时,秦怡饰演的芳林嫂及时发现并向他们扔出了手榴弹。当时,根据导演要求,秦怡要把一个没有拉弦的手榴弹扔到那个日本鬼子的脚后跟上。为了拍好这场戏,秦怡每天和日本鬼子的扮演者陈述在一起时,她不看别的地方,就看他的脚后跟。时间长了,看得陈述心里直发毛。

2017 年,观众在电影《妖猫记》中惊喜发现了秦怡的身影,大家都纷纷称赞老艺术家依旧芳华绝代,秦怡却自谦:“过去我很少拍古装戏,我们作为文艺工作者,任何东西都学一点,是必须的。我作为一个电影演员,虽然有点经验,但还不够,离真正的好演员、了不起的演员,还差得很远。”

回顾自己的艺术生涯,秦怡感慨:“我90 多岁了,经历了国家发展的不同阶段,更加觉得幸福来之不易,更加要不断学习,为人民讴歌,拍好电影就是为人民服务。”在1949 年后的诸多经典电影中,秦怡用自己兢兢业业的演技完美诠释了人民艺术家的责任与担当。

2011 年,秦怡自愿一次性交出了特殊党费25 万元,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公益捐献,早在2008 年汶川大地震时,秦怡就一次性在赈灾汇演舞台上将20 万元积蓄捐给四川灾区。20 万元对一直节俭度日的秦怡来说并不是小数目,她能够这么做,既是源于自己对灾区人民的深切挂念,也是自己为人民服务的本心。

“一个人只要自己心是大的,那么事情就没有大小之分;只要自己的心是重的,那么事情就没有轻重之分;只要自己心是诚的,那么即使事情成败有别,也多少有些安慰了。”

一直以来,秦怡都以一颗执著忠诚的心去拼搏事业、感染观众,她用无数个银幕形象响应了习近平总书记的倡导:“脚踏实地把每件平凡的事做好,一切平凡的人都可以获得不平凡的人生,一切平凡的工作都可以创造不平凡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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