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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梦

2019-11-12宋明科

连云港文学 2019年1期

宋明科

大约是因为记忆力减退的原因,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情节完整的梦境了。梦依旧在每晚的睡眠中,但都支离破碎,没有章法,梦醒时分,头脑中一片混沌。隐隐约约感觉梦见了什么,想得头疼,却整理不出什么情节,索性作罢。当梦渐渐地荒芜之后,倒是怀念起那些虚无飘缈的梦境了。

少年时期是个多梦的季节。那个年代农村的夜晚文化生活极其贫乏。没有电视、电影,更没有现代少年奢侈的迪尼斯和奥特曼。每天放学,象征性地完成必须的家庭作业后,便一心无二地钻进被窝,与单调枯燥的夜晚作伴。在那张狭窄的小木床上,青春年少的我、肆意的做着少年的黄粱美梦。那时做的梦是小儿科神奇的梦,是安徒生、格林童话编织的有趣故事。

经年岁月,做过的梦大多数都淡忘了。唯有印象的是自己在全校大会上领奖的梦还清晰记得。小时侯的我很顽皮,属经常受到老师“特殊照顾”的孩子。少年的我性格好强,特别想得到老师的重视和表扬,因此就做了这个虚荣的梦。记得梦中的我、戴着红花从校长手中接过奖状、走下领奖台后被同学们高高抛起,待落下时同学们却鸟一样的散去,将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从梦中惊醒,头真的很疼,原来梦中的我由于惊吓,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框上。

成年之后,随着工作生活阅历渐深,日见成熟的我也有了日益成熟的梦。梦中所见到的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和现实生活没有大不同,只是情节有些荒诞。梦中的事,也象是被包裹着的云雾,朦胧而飘渺。生性善良的我,做的梦大多数是好梦。偶而也会做恶梦,比如梦见自己生病了,或是遇到坏人打劫了,好在无论怎样恐怖,醒来后终究是一场梦,倒也无关痛痒于生活。

梦随心意,然而梦是怎样的一种生命现象呢?隐约听说过梦是人在熟睡中大脑皮层活动的结果。白天的思想延续,潜意识、无规律的联想,内部生理的暗示,外在生活的刺激影响等等都可以产生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入梦中的情形,大多数是自已所熟悉的生活再现。但也不尽然,我的梦中,还常伴有奇思妙想的、毫无防备的、或煞费苦心想要记起或想要忘记的内容。那些曲折的情节,有许多已超出了平时的思维,发生的场景也惟妙惟肖,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还有一种神奇的梦,梦中的出现与生活中的发生竟能达到高度的一致。比如多年前有一次我在外地出差,梦见母亲摔伤了腿,惊醒之后,急忙打电话回家闻讯,竟然证实母亲的确被摔伤了,摔伤的情节和梦中出奇的相似。后来我理解,这大约就是亲情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在平淡的日子里,其实做梦也是件惬意的事情。一觉到天明固然好。但在寂静的夜色里,浮生有梦,云游四海,飘然与大千世界,也是快哉。在一定意义上,梦是现实人生的充实和延长。人生的长度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宽度却是可以拓展的,而梦无疑是拓宽人生的最便捷方式。做个好梦,乐得有番好心情,倘若一不小心做了个恶梦,也不要紧,毕竟梦是虚无的,而且有一种说法,梦里坏事常常予兆着吉祥呢。阿Q精神胜利法运用得当,也会取得奇效。当然有了好梦也不必联想会发生什么不幸,“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人生很短,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和人际关系的复杂,使人颇感心累。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有些话不便说,有些郁闷和欲望不敢说,只能深埋在心中。而在梦里,却可以自由放任,但说无妨,做真实的自己。梦里的事无论怎样的尴尬难堪,别人都不会知道,梦可以维持人脆弱的颜面尊严。许多人一生都很压抑、憋气、不成功,偶尔在梦中潇洒一回也无可指责。

有史以来,历代的文人骚客将人生比作梦,感叹人生蜉蝣若寄、空幻变迁。比如白居易的“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苏东坡的“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莫不如此。

人生在许多地方恰如一埸梦,短暂、无常。所以,不要过分计较荣辱得失,将身外之物看得轻一些,把世事的飘忽不定,付于笑谈之中,方可做洒脱的真君子。

一个人醉生梦死固然不好,但如果一个人连梦都没有,也未免凄凉。就梦而言,人应该活得清白、活得踏实、活得坦荡。有一首歌叫好人好梦,心中无愧,必能享受没有梦魇的轻宁。以一颗从容的心安然入梦是一种境界,倘若心术不正.总是躲在阴暗角落做一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晚上睡不踏实,危害健康,到那时以梦是反的聊以自慰恐怕不灵。

尽管梦能给人带来诸多的乐趣,但真实的人生不是梦。真实的人生不是对酒当歌、感叹人生几何,或是做梦说梦轻描淡写乐逍遥。真实的人生需要有梦想,需要每天面对许多实实在在的事情,肩上承担许许多多的责任。真实的人生具有存在感,需要每天付出脚踏实地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