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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自己顽强的表达
——韩少功文学作品海外传播的启示

2019-11-12付筱娜

当代作家评论 2019年6期

付筱娜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不同文化视域下的文本各有其独特的语境和魅力,探讨文化背景多样性和差异性,是文化交流中无法逾越的重要维度。文化元素的差异性特质是不同文化背景下文学交流的必要前提,与此同时,它也赋予了文学作品传播和交流属性。韩少功认为:“差异是交流的前提,否则就不需要什么交流。”而正是这些差异乃至“对抗”构成了文学创作的动力源泉。文学作品“走出去”的前提是承认中外文化的差异性,并坚持将我国文学作品与化育它们的文化母体联系起来,不能强迫文学作品去承担与其文化母体毫不相关的文化内涵与审美品格,不能强迫文学作品屈从、讨好某一地区、某一文化。当文学创作的主体具备走出去的风格和气魄,才能堂堂正正地将挥洒中国文化魅力与中国人气度的作品呈现在海外读者面前。韩少功的文学作品始终有着浓浓的中国味道,让海外读者深深体会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韩少功文学的国际化进程就是将中国与海外文化深入交流的过程,是将文化差异的魅力传递到海外,从而彰显中国魅力和树立文化自信的过程。通过对韩少功作品中对我国传统文化的执守、对我国传统思想文化的秉承的研究,以及将其承载我国文化魅力的文学作品推向海外传播过程的研究,可以为我国文学作品走上国际化之路提供借鉴。

一、韩少功作品对传统文化的执守

韩少功作品所彰显的中外差异,并非停留于物质表象,而是深入到每个个体的日常生活中,通过对个体人物行为思想的刻画展现出活生生的具有个性的人。韩少功专注于灵魂的塑造,这样的文学文本不仅使海外读者了解到与他们不同的中国人的精神世界,也彰显了中国作家作品对社会问题思考的延展性。在小说《青龙偃月刀》中,韩少功以微妙的笔触写出浸润于传统文化的中国人的执着与情义。主人公何爹是一位传统的剃头匠,不仅严守着男女之大防,还对新式的理发方式十分排斥,初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顽固老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守旧”的老人却是个讲原则、有情义的人。剃头从不是他赚钱的手段,始终三块钱的标准是他作为一个手艺人对传统的坚守。老主顾三明爹卧病在床,他翻山越岭去看望他。在三明爹将要去世时,何爹特意回家取出工具为三明爹最后剃了一次头,以特有的仪式为好友送别,这是他作为一个手艺人向故人的致敬。韩少功向读者展现的是一个恪守传统文化的老人,一条重情义轻名利的汉子。不仅让读者看到了所谓的“小人物”的高尚品格,更展现了我国传统文化的动人魅力。

在向读者揭示中国普通人生活场景的同时,韩少功始终不忘通过文学的方式对社会问题进行思考,也正是这种思考使他的作品彰显出深度和意蕴。在小说《青龙偃月刀》中,韩少功对何爹的剃头绝活——三十六套“青龙偃月刀”一招一式进行了细致描写,传统剃头匠精湛的理发技艺像传统的中国功夫一样深邃而迷人。但在其背后是何爹窘迫的生活。面对新的理发技术的引进,何爹依然执守于传统理发方式,因此也不得不面临着主顾离去、生意萧条的困境。作者以此表明了当代社会传统文化被冲击甚至被摒弃的窘境。在作者看来,我国的传统文化不仅是精湛的技艺,也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恻隐、是非、羞恶、辞让等优秀的品格。但是面对外来文化的冲击,这些代表着中华文明特征的传统文化象征却面临着困境。作者对传统文化被边缘化的担忧和对传统文化的“寻根”也彰明了他对文学传播的态度,即文化始终是文学的“根”,失去文化的“根”,就谈不上文学的价值。追寻中国传统文化之“根”只是韩少功文学创作的表象,他的真正目的始终是思考当下社会。正如法国译者安妮·居里安(Annie Curien)所说:“在韩少功那里,对中国文化的‘寻根’并不指向一种对过去的怀念,而是将目光投向当代。”

巧妙地运用方言是韩少功作品传播中国文化的特殊载体。方言是区域或族群文化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蕴含的民族特色和历史文化积淀是国内外众多文学作品重点关注的对象。比如在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中,语言的传统表达方式被颠覆,处处是“湘味”十足的日常对话:“里格朗”是情人的意思,“散发”就是去世的意思,“不和气”是漂亮的意思,“醒”是笨的意思。这些充满着生活气息的方言不仅使整部作品“活”了起来,同时方言与规范语言表达方式之间的矛盾更使得作品妙趣横生,让海外读者充分领略到中国多姿多彩的语言魅力。

韩少功文学创作的另一个超越之处在于文化包容性的体现。仍以他的《马桥词典》为例,在写作对象的选择方面,韩少功选择的是一个叫马桥弓的小村庄,写的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的故事,选择的是比较生僻的当地方言;在写作形式方面,韩少功采用的是词典式的写作布局,全书以词条索引的方式将115个词条之下的故事以点带面地呈现出来,而不是采用传统的依照时间空间进行叙事的方式。大胆地变革传统写作对象和方式,意味着韩少功并不囿于“正统”的文化和文本创作方式,而能将着眼点置于看似“弱小”的文化之上,无论是何种文化在他看来都是平等的,都是可以包容兼收的。也正是在这种文化包容的态度之下,韩少功的作品才能够多姿多彩并常葆活力。也正是这种文化理念使他的文学作品始终体现出一种宽容和自信。这种宽容和自信来自中国传统文化的包容与超脱的观念。也正是中国传统文化这种包容天地的气度赋予了韩少功文学作品多样性的特点、广阔的视角以及思想的高度,这些文学作品的基本品格也正是中国作品走向海外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

二、韩少功作品对传统文化的承载

文化的全球化不是对文化主体的忽略,而是对文化主体间性的强调。因此,在我国文学作品海外传播的过程中,不是要强行更改我国文化的本质与表征去迎合海外文学市场,而是“将世界文学作为一个参照系,使其获得一种对中国文化与文学关注的目光,从而立足本土传统,发掘民间文化资源,表现集体无意识,创造一个具有中国气派的文学宝库”。中国文学作品之所以能够在海外获得关注,关键还在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离开了中国本土文化传统的作品,只能是缺乏文化特质的拼凑之作。韩少功作品深厚的文化意蕴是成功走进海外市场的基础,而文化意蕴在文学作品中的完美呈现来自韩少功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研究,在传统文化对现实观照中产生文学创作的灵感。钱穆说过:“其实创造必求一成。使其有成,自当保守,守旧即以开新,开新亦即以守旧,新旧之间,变中有化,化中有变。”没有古老的中国传统文化土壤的滋养,就不会化育出当代创造性的思想。只有立足于传统文化,才会有文学的创新。

韩少功对庄子的“齐物论”思想有着深入研究和体悟,其中的相对主义观点对他的创作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庄子继承了老子有关矛盾的两个方面会互相转化的思想,他认为应该将一切事物看作齐同的、齐一的,通过消解事物间的矛盾来达到一种主观精神境界的平衡。韩少功充分发掘了庄子“道通为一”思想中主观视角对客观现实的模糊反映的内涵,在写作中对人物的心理、情绪进行了大量的细致描写,将主体复杂、难以捉摸的心理与情绪真实地呈现出来。这样,庄子的思想促成了韩少功透过外部的经验事物,发掘作为观察主体的人的内在精神、情绪,“哲学、科学、文学最终总是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难测的悖论。悖论是逻辑和知识的终结,却是情绪和直觉的解放”。比如韩少功在小说《归去来》中,主人公对自己来到的乡村既感觉似曾相识,又感觉十分陌生,小说中大量对黄治潜意识的梦境与现实场景的交叉描写,将其惊异迷惑的情绪传神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使读者似乎也陷入了恍惚朦胧的梦境之中。

传统文化的浸润除启发了韩少功的创作灵感外,也深刻影响了他的创作思维和语言特征。庄子对主观意识的强调使韩少功在创作时以思维的构建为先决条件,先有意念的主题,然后再寻找与之相符的现实存在作为写作对象。正因为韩少功对意识的重视,他便不断发展自己的创作思想,不断对人类的内心世界进行探索和思考,不断对人类作为主体存在的奥秘进行探究并形成深刻的表述。韩少功的思维特征毫无遮掩地隐含在看似神秘荒诞的语言之中。他将人的感性的知觉与现实的杂糅,不是对现实的否认,而是对现实与知觉的包容。这也体现出了我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不同之处。西方哲学对客观存在与主观意识有着严格的区分,比如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就将身体与心灵的联系割裂。而我国传统文化则承认并强调主观与客观存在的融合。也正是韩少功作品中浓厚的传统文化气息使得海外研究者与读者更多地注意到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差异,并从这差异中感受来自中国的文化魅力。正如法国译者杜特莱所认为的,对中国文学作品的研究目的“在于分析中国文化中被忽视的方面,理解其对现代社会或多或少的影响”。

善于通过对传统文化的审美思维将西方的文学理论、写作手法融入自己的写作之中,是韩少功又一个神来之笔。在《归去来》中,韩少功对整部小说的神秘感的塑造与卡夫卡的作品堪称异曲同工。主人公自从来到一个陌生的乡村后,便被村民当作一个叫“马眼镜”的知青,而似曾相识的景象和梦境与现实的交织也使他陷入了对自己身份的迷茫之中。真实与虚幻的交织,时间与空间的交错,“我”与村民记忆的重合与矛盾,将整部小说置于一个不可知的神秘气氛之中。韩少功的寻根文学代表作《爸爸爸》,更是带有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中的迷信、占卜、神话等意象都体现在韩少功的作品之中。小说的背景被置于一个与世隔绝的鸡头寨之中。鸡头寨守旧、原始,迷恋着巫术,还保存着打冤家甚至活人献祭的习惯。韩少功通过对神秘巫术、蛮貊之乡背离理性的言行习俗的描写,在对巫楚文化的透视下,见证了一个部落的衰落,展示了理性与非理性冲突下的荒诞,从而从我国的传统民俗文化之中衍生出弥漫着魔幻与现实交织的故事情境。

韩少功还擅长对人物的精神世界进行传神的刻画与分析。小说《女女女》中,幺姑曾经是一个淡然安静、与世无争的女人。但是因为没能生育,并被划为反对派分子而遭到了孤立。韩少功通过对幺姑人格扭曲过程的详细描写,对幺姑扭曲的精神真实而残酷的呈现,将意识特别是潜意识对行为的作用,乃至精神官能症的成因与表征都体现出来。通过精神分析方法对人与现象进行分析是西方文学批评中较为常见的理论,韩少功在其寻根文学作品中将对中国特殊历史时期的社会环境观照与精神分析法相结合,从而产生了震撼性的写作效果。正如他所说:“将西方现代文明的茁壮新芽,嫁接在我们的古老、健康、深植于沃土的活根上,倒是有希望开出奇异的花、结出肥硕的果。”韩少功的作品能够为海外读者所接受的重要原因,在于他能够在立足于民族文化的基础之上,在文本创作上与西方的写作手法进行巧妙整合。

三、作品译介对文化差异之魅力的传递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韩少功的作品先后被译成俄、法、英、西、韩、日、德、波兰等十多国文字,成为中国文学作品海外传播的重要成就之一。这一过程离不开将中国文学作品传递到海外的前提——作品的译介。对韩少功作品的译介之所以是成功的,与译者的专业素养及其对作品所蕴含的深厚文化背景的理解、作品输入国的有利客观条件等是分不开的。韩少功的作品最早被介绍到法国。法国在上世纪80 年代组织了名为“外国美人”的文学交流活动,旨在向法国公众介绍中国当代文学。正是在该交流活动的推动下,韩少功的作品出现在了法国出版的小说集《重见天日——1978—1988年》中,至今法国已出版了韩少功小说的五种单行本。由此可见,法国多元化的社会文化氛围为韩少功文学作品的传播提供了开放的输入环境,为文化之间的交流提供了有利条件。

韩少功的作品中首先在海外引起巨大反响的是法国译者诺艾尔·杜特莱(Noel Dutrait)与留法学生户思社合作翻译的《爸爸爸》。杜特莱结合对作者创作生涯的考察和翻译过程中的体悟,对韩少功立足中国传统文化之根、兼收西方文学创作精华的写作特点进行了阐述,使海外读者了解到中国文学作品中所蕴含的世界性。另一位对韩少功作品海外传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则是法国汉学家安妮·居里安。

安妮·居里安于20世纪90年代初先后翻译了韩少功的《诱惑》《雷祸》《归去来》《人迹》《女女女》五部小说。作为法国国家科研中心近现代中国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安妮·居里安对中国文化有着长期而深入的研究,因此,对韩少功深深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文学作品有着更为深入的理解。在翻译过程中,居里安不仅肩负着向海外读者传递韩少功作品文字信息的任务,还肩负着通过阐释韩少功作品使海外读者从文化意蕴和思想内涵上接受中国文学作品的职责。1992年,她在法国杂志《现代》发表《韩少功:对处于对抗之中的世界的表达》,通过对韩少功作品中情节安排与人物、思想、利益冲突的阐释,向法国读者揭示了其中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内涵。居里安还对韩少功作品所带有的自传性质进行了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2011年,在“韩少功文学写作与当代思想研讨会”上,居里安表示她是在“以自己的广泛阅读为基础,在直观感受以及理性思考之后,分别从时间、空间来探讨韩少功作品的疑惑状态以及诗意弥漫的特点”。在对韩少功创作理念的表述中,居里安指出,韩少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执守和秉承不是对过去的怀念,而是通过传统文化对当代进行投射,也是期待在不同文化的差异之中寻找创作的灵感,是通过文学作品塑造一种世界观。居里安的论述对韩少功作品对传统与现代联系的构建、对不同文化的贯通进行了贴切的总结。

居里安不仅翻译、研究韩少功的作品,而且还为韩少功作品在法国的出版搭建了桥梁。1991年,法国圣纳泽尔市举办的“外国作家与译者之家”邀请韩少功进行文学交流,而居里安正是他的翻译。在这次学术交流过程中,韩少功向法国文学界介绍了中国的文化、社会,使法国开始对韩少功以及中国文学有了新的认识。从2002年开始,居里安主持了以构建中法文化交流为主题的“两仪文舍”,并于2005年邀请韩少功参加活动。通过居里安的介绍,韩少功与加拿大作家艾里森·斯坦耶(Alison Strayer)进行了交流,并与听众讨论了中法文学共同关注的主题。在韩少功作品海外译介的过程中,居里安不仅是文字的翻译者,还是思想的传达者,并亲自为韩少功的文学作品架起了海外传播的桥梁。因此,我国作品的海外传播过程中,译者的选择至关重要。同时我国文学作品的传播,也不是仅仅停留于语言、文字的翻译,更重要的是,使海外的读者深刻体会到中国文学所承载的深厚的思想内涵与文化魅力。

韩少功文学作品在法国传播过程中的文学标签也值得我们思考。在1988年法国政府举办的“外国美人”宣传册上,韩少功的作品被称为“寻根文学”,是对中国文化之“根”的追寻。在译介者对韩少功小说的介绍中,强调了韩少功作品中对中国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观的描写,特别是其所传达的中国村庄中流传的传说与风俗的神秘魅力。这些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描述,使法国的读者从异域风情的角度,对韩少功的文学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样的推介其实并不与韩少功的文学主题完全相符,而且过于单一简化的介绍也无法使读者对中国文学有一个全面的认识。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海外读者对中国的社会文化并不了解,他们对中国文学作品的需求主要是源于对中国的好奇心。因此,在中国文学作品的海外传播过程中,坚守文学作品内涵的研究分析还是侧重海外读者的阅读需求,需要在传播过程中进行深入考量和调和。一方面,对海外文学市场的迎合能够为中国文学作品走向海外并流行于海外提供重要的前提;另一方面,如果单纯迎合市场、迎合读者,会掩盖文学作品固有的思想文化魅力,使文学作品由于价值的流失而无法产生长效的影响,更会造成中国作家单纯为了传播而创作,无法体现文学作品中的文化自信,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外来文化对中国文化的侵蚀,甚至同化。韩少功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在海外市场站稳脚跟并不断拓宽阵地,关键还在于韩少功始终坚守中国文化,以及海外的研究学者对其作品从历史文化、哲学思想以及文学批评角度的深度阐释,并将之与文学实践以及现实问题相结合,从而使其作品与时代相结合,不断产生新的现实意义。

结束语

中国文学作品的海外传播近年来取得了显著的进展,但是仍然无法摆脱持续性文学逆差的尴尬境遇。究其原因,这不仅由于国内外文化的差异,也在于优秀译介的缺乏,再加上中国文学作品出版、推介渠道的不稳定,使中国当代文学始终没能成为世界文学的主流。韩少功作品的海外传播过程对上述问题的解决提供了一定的借鉴:首先,在译者的选择方面,要选择具有一定中国文化研究背景的学者型译者进行译介,这样才能将中国的思想文化魅力完整地传递给海外读者。其次,可以将译介过程与推介过程整合在一起,译者不仅仅负责翻译,还可以通过译者打开作品海外传播的通道。纵观中国作品的海外翻译过程,很多译者本身都有着深厚的学术底蕴并掌握一定的社会文化资源,可以为我国文学作品的出版和推介创造条件,比如学术研讨会、文学交流会、公开的演讲、对社交网络的运用等,都可以为我国文学进入海外读者的视野创造条件。第三,在选择作品传播的对象国时,要选择具有多元文化环境的国家作为对象国。文化多元的国家不仅有着良好的文化包容性,也有着比较完备的海外文学作品出版和推介体系,能为我国与外国文化的交流提供良好的契机。最重要的是,在中国文学作品的海外传播过程中,文学作品要始终坚持对本国、本民族文化的自信,始终执守本国文化。一些海外翻译者在对中国当代文学进行翻译时,会出于意识形态的原因故意曲解文学作品原意,或者故意选择“唱反调”的文学作品,这也引发了海外读者对中国文学的误读。有鉴于此,中国文学作品在海外传播中,不能仅仅依赖海外的译者,要有属于中国文学自身的完整的文学作品传播体系;同时,我国的文学作品不能为了迎合海外市场而创作,应该充分彰显我国文化的魅力,向世界宣扬我国深厚的文化底蕴,彰显我国的文化自信,这样才可以从被动的文化接受转为主动的文化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