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制国际化办学模式的实践探索

江子扬 左正宏 张弘

摘    要：新形势下加快我国现代书院的国际化进程，不仅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且已成为其发展战略的必然选择。文章对我国书院国际化的重要意义及国内书院制的国际化经验进行了探讨，并以博伊特勒书院为例，指出国际化办学思路、国际化师资、国际化教学氛围是推进我国现代书院国际化进程的重要抓手，提出了进一步提升书院国际化办学的建议，以期为我国高校书院制的国际化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书院制;国际化办学模式;博伊特勒书院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19）010-0026-04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我们对高等教育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对科学知识和卓越人才的渴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在由高等教育大国向高等教育强国迈进的过程中，书院制是高校现代大学制度建设的一种探索和有效尝试。2015 年 10 月 24 日，国务院印发的《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 在改革任务模块对于推进国际交流合作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加强与世界一流大学和学术机构的实质性合作，将国外优质教育资源有效融合到教学科研全过程，开展高水平人才联合培养和科学联合攻关。”因此，推進国际化发展成为高校书院制办学改革的重要内容。

一、国际化发展在书院制改革中的重要地位

书院制最早萌芽和发展于牛津大学，当时的“寄宿制”使得原本只管理学生学业的学院增加了另一条管理途径，学生白天在学院完成课业学习，晚上在书院中参与课外活动，充分利用学生在校的时间和空间。而近年来国内的许多高校也同样注意到书院制对于现行的学分制是一个极大的补充，可以充分发挥全天候育人的作用，许多大学纷纷效仿。但是与国外高校学生住宿通常采用校外租赁或非校方管理不同的是，为了实现安全管理，国内高校学生绝大部分必须校内居住。因此，国内书院在住宿制上本来就有先天优势，或者说国内的学院自带书院的“住宿属性”，学院在管理学生学业的同时兼顾学生宿舍生活。因此对于国内部分书院而言，发挥的通识教育的功能有时也仅仅是从“学院”的“课堂”转移至“书院”的“宿舍”，只是教育时间维度产生了量变，并没有产生质变的效果。因此，书院精细化、个性化、国际化的培养优势慢慢进入大家的视野。

美国和日本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出台了鼓励高校开展国际交流的政策，采取了一系列有效促进国际化的措施，使得美日两国的教育和科技走在了世界前列[1]。高校国际化推动教育教学改革的优势有三：一是能最大限度地盘活教育资源，使境外国外的优质资源为我所用;二是能激活教育改革思路，积极应对国际化教育的挑战，大胆借鉴世界上先进的办学经验与管理经验;三是可以形成良好的竞争机制，不断提升教学科研水平，最终达到提高学校教育教学质量和整体水平的目的[2]。

二、国内书院国际化办学的经验

由于国外高校生源和师资早已形成国内外一体化，并且国外高校学生大多采用趋同化管理，再加上从国情的角度考虑，书院国际化办学模式与国内高校对比学习更有参照性，因此本文不对国外书院的早期国际化办学经验进行探讨，而着力于国内书院。放眼国内一流大学在创办书院之时，其在积极探索书院制通识教育优势的同时，还不断认识与加大对国际化办学的力度，以期推进教育创新和人才培养质量。

台湾政治大学国际发展书院明确以培养具备全球思维、跨文化观点及沟通能力的学生为使命。其国际化办学举措直接反映在书院的课程和考核方式上，自2011 年成立以来，逐渐形成并且完善了课程结构。目前，国际发展书院的课程主要包含三门必修课与一门选修课，分别为“国际发展与台湾”“国际发展论坛”“世界探险队”和“国际发展书院的传承与创新”[3]。

香港中文大学晨兴书院以济民和求知立世，独特的国际品质和高度共享著称，现任院长为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莫里斯教授，该书院学生及院务委员均来自世界各地，互动交流密切，书院虽规模小巧，却是书院成员之间相互学习，相互砥砺的天地。其国际化办学举措贯穿于办学理念、成员组成、全人教育的方方面面。

澳门大学十分重视本科生的国际化教育，通过拓宽与海内外高等学府的国际交流，以求整体提升学生的国际竞争力，为国际社会输送高素质、具有国际化视野的人才。澳门大学于2012年底建成新校区横琴校区后，先后共设立了10个住宿式书院，每个书院的学生专业、年级、国籍和家庭背景都不尽相同。在这样一个多样化文化环境下，学生可以在“同宿共膳”的制度下实现学习与生活的交融和进行多元文化的交流，从不同学科、不同立场来看世界，努力成为一个全面发展的优秀通才。

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力求通过不同背景，不同世界观和学术兴趣学生之间的交流与互动，提高跨文化理解力，促进新思想的萌发。从生源上看，苏世民书院首批学生来自全球31个国家70所知名高校，生源国际化，质量高;从课程上看，核心课程由本校和世界知名学府如哈佛、耶鲁等的学术大师精心设计，由国内外知名教授共同授课，为学生提供多元化的视角;从师资上看，授课教师为本校知名教授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学术大师，业界精英，访问学者[4]。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于2012年9月建成知行、汇融、启明、航天4个试点书院。各书院从办学理念和书院文化出发，力求通识教育课程的国际化与学生社团建设的国际化。目前已设立英美文化交流协会、模拟联合国协会等国际交流类社团，为学生国际化发展搭建广阔舞台。

西安交通大学启德书院多次与世界一流企业合作，深入开展了一系列书院文化建设项目。同时书院与国内外建立了广泛的联系，通过邀请诺贝尔奖获得者，外交使节，专家学者，著名企业家来校做报告，以及对内对外的全方位交流，力求扩大学生知识面和实践面，扩展学生多元化思维和国际化视野。

为积极探索本科生培养与管理的新模式，为培养未来生命医学领域国际大师级人才奠定基础，为有志于从事生命医学研究的优秀学生提供一个独特的学习平台。细胞信号网络协同创新中心于2015年1月在厦门大学设立了博伊特勒书院。

博伊特勒书院实行院长负责制，下设院长和执行院长各1名，厦门大学副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韩家淮教授担任院长，厦门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周大旺教授担任执行院长。同时设立教学指导委员会、思政指导委员会和书院学生联合会，以期完成“三全育人”的人才培养目标。

博伊特勒书院整合了“四个平台”的资源优势、构建了符合人才成长规律的“四层次”培养体系。通识教育中心负责学生通识教育、博雅教育;国家理科基础科学研究和教学人才培养基地、国家生命科学与技术人才培养基地为学生的专业知识打牢基础;国家实验教学示范中心及实习实训基地强化了学生的实践动手能力;细胞信号网络协同创新中心和细胞应激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为学生开展科研训练提供了有力支撑。

同时设立思政导师、通识导师、专业导师和朋辈导师，全方位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启迪学生的智慧，培养学生的科学精神和人文情怀，在学生迷茫时给予方向性指导。博伊特勒书院学生联合会由学生自治管理，很好地培养了学生的主动性和团队协作精神。

博伊特勒书院从学习层次和培养目标可以分为“普适计划”和“拔尖计划”。从总体上来看，博伊特勒书院“普适计划”完成传统书院的主体功能通识教育部分，“拔尖计划”完成现代书院创新式国际化精英教育部分。

三、博伊特勒書院“拔尖计划”的实践探索

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每年由美国著名免疫学家和遗传学家、2011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布鲁斯·博伊特勒（Bruce·Beutler）教授亲自从细胞信号网络协同创新中心成员高校（厦门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台湾高校（长庚大学、台湾清华大学）等遴选约20名优秀大三学生进入书院进行深化教育，书院为学生精心打造优质专业核心课程和培养方案，并进行集中的培养，入选学生首先将进行一个学期高强度的全英文专业课程修读，随后选派去国外高校进行科研实践训练，表现优异者可继续深造。

“拔尖计划”项目的定位是为国家培养一批学术思想活跃、国际视野开阔、发展潜力巨大的基础科学领域未来学术领军人才。此种以学院制度为主体，在内部少量建立书院制度的做法，既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本来就紧张的教育资源被过度使用，又能充分利用书院制度的先天优势，逐步改革和完善现有的学生管理体制[5]。国际化的师资力量、国际化的学习环境、国际化的培养目标构成了博伊特勒书院的国际化办学理念。

（一）与世界一流大学（机构）深入合作

博伊特勒书院是与美国德州大学西南医学中心合作设立，隶属细胞信号网络协同创新中心。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学生于春季学期进入厦门大学集中培养一个学期。参与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的教师均由博伊特勒教授亲自面试把关，日常教学环节中，他还充当“旁听生”的角色，有针对性地不断修正教学方案。博伊特勒书院与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剑桥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等高校名师签订长期合作协议，稳定优秀师资，推动博伊特勒书院国际化发展。

（二）充分运用国外优质教育资源

在国际化办学的道路上，绝大多数学校是采用“请出去”的方式，让更多的学生有机会到世界名校课堂进行交流，而外出交流不管是时间成本还是经济成本都让许多学生“望而却步”，因此国外交流不应只是唯一的道路。博伊特勒书院创新人才培养方式，将课堂直接设立在本土，让学生不出国门即享受国外的优势资源。2015年至今，已邀请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欧洲分子生物学组织会士等世界名师共计18名为博伊特勒书院学生开设“高级遗传学”“高级免疫学”“英文科学写作与报告”和“细胞信号传导与疾病”四门核心课程。学生完成博伊特勒书院课程的学习后可获得结业证书，同时获得相应的转换学分。

（三）开展高水平人才联合培养

每一位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毕业的学生都有机会到国外进行毕业设计，学生从博伊特勒书院结业后，将会获得双向培养的机会，可以被选派至美国德州大学西南医学中心等国外名校、机构或细胞信号网络协同创新中心五家协同单位进行6—12个月的毕业设计，最终考核优秀的学生将依照志愿推荐至相关单位继续深造。此举让学生在本科期间就有机会深度参与国外优秀项目的科研实践，更加深入地了解科学前沿，同时也给学生与高校一个长时间的磨合期。

四、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国际化办学的成效

2015年，第一届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总计招生19名，除去厦门大学，具有中国科学技术大学5名学生、浙江大学1名学生、福建师范大学2名学生入围。2016年，第二届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总计招生18名，在第一年的基础上新增台湾地区高校长庚大学。2017年，第三届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总计招生20名，新增南开大学。三年内已有57名学生在博伊特勒书院学习。

（一）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学生毕业设计情况

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结业的学生们，将有机会到国内外高水平知名院校进行毕业设计。如表1所示，在已经从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结业的三期学员中，有36位学生分赴美国德州大学西南医学中心、剑桥大学、耶鲁大学、洛克菲勒大学等10所国外名校进行毕业设计，比例占招生人数的63.15%。

（二）博伊特勒书院“拔尖计划”学生毕业深造情况

如表2所示，博伊特勒书院两届“拔尖计划”本科毕业深造（第三届“拔尖计划”学生还未毕业）去处亦有众多国外境外名校的身影，其中包括英国剑桥大学、美国德州大学西南医学中心、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中国香港科技大学、美国东北大学、美国斯托瓦斯医学研究所、美国莱斯大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贝勒医学院、美国德州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美国康奈尔大学、美国麻省大学，出国出境攻读研究生学位的比例为42.1%和44.4%，平均43.2%。从图1可以看出，博伊特勒书院出国（境）率比2017年统计的北京大学（30.9%）还高。且我们可以从两张表中看出，博伊特勒书院学生毕业设计与最终深造所在院校有一定的重合性，说明许多学生借用博伊特勒书院这个平台成功吸引了国外境外名校名师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