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阅读书屋”建设学校图书馆的实践研究

(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广东 广州，510110)

1 美国“阅读书屋”(Room to Read)[1]

阅读书屋是一家致力于全球儿童及青少年识字教育和性别平等教育，培养孩子们的学习能力和阅读兴趣的公益组织。它成立于2000年，总部位于美国三藩市，创始人Dinesh Shrestha、Erin Ganju和John Wood都曾任国际知名企业高管，为了满足低收入国家孩子的教育和发展需求而共同创建了“阅读书屋”。如今，阅读书屋已经成为管理有序、目标明确、社会效益良好的全球知名公益组织，坚持“教育改变世界”的宗旨，帮助培养低收入国家的儿童和青少年的识字能力和阅读习惯，协助女生完成中学学习、掌握学习技巧和社会生存技能。截至2017年底，阅读书屋已经在亚洲和非洲的10个国家开展了工作项目，累计惠及1 600多万名儿童。阅读书屋认为，低收入国家的儿童教育的关键节点是小学低年级阶段的识字教育和中学阶段的女生教育。

1.1 识字教育计划[2]

根据阅读书屋的统计显示，当前世界上仍有近7.5亿成年人不具备基本的读写能力，1.24亿儿童和青少年失学；在低收入国家中，有四分之一的孩子不会阅读。因此，阅读书屋的识字教育计划旨在帮助培养儿童的阅读能力和习惯，其举措包括在当地建立学校和图书馆、培训老师和图书馆员、出版双语儿童读物、加强与当地政府教育部门和社区的联系、组织家访、组建社会宣传员队伍等。截至2017年底，识字教育计划已经使1 310万名儿童、30 337所学校受惠，累计出版1 469种儿童读物，图书流通共计2 410万册；仅2017年一年便培训了15 285名老师和图书馆员，所建立的图书馆年均图书流通量为3 980本。

1.2 女生教育计划[3]

过去10年里，全球范围内的小学入学率已经显著提高，但是阅读书屋的调查显示，低收入国家的女生失学率仍然很高，她们面临的困难包括性别歧视、缺乏基本生活保障、早婚、家庭负担重等。在识字教育计划帮助孩子掌握基本读写能力的基础上，女生教育计划的目标是支持低收入国家的女孩子们完成中学阶段的学业、培养其必要的生活技能、帮助实现其人生价值。女生教育计划的具体举措包括生活技能培训、基础物质支持、社区和家庭参与等，并引入了“导师”制，由参与计划并成功完成中学学业的女生亲自指导和鼓励后来者，为她们提供榜样的力量。截至2017年，女生教育计划已经使56 517名女生受惠，有4 856名女生顺利获得中学毕业证书；2017年参与计划的女生中有88%参加了生活技能培训，升学率为95%；2016年的中学毕业女生当中，有78%的人选择继续深造或在毕业一年内找到工作。

1.3 财务管理制度[4]

作为社会公益组织，合理稳定的资金来源是维持其业务正常运转的重要保障，其财务管理状况也备受社会各界尤其是投资者和捐赠者的关注。阅读书屋的投资机构包括比尔·盖茨基金会、高盛集团、花旗银行以及瑞士信贷集团等国际知名组织和企业。阅读书屋坚持财务透明，并持续跟踪项目影响力，使投资者和捐赠者们看到价值和回报。自2006年起，阅读书屋每年在其官方网站上公布年度报告，包括详细的财务收支情况，如现金捐赠总额、实物捐赠总额、捐赠资金来源分类、项目资金分配、收入来源区域分布以及项目财务报表等。阅读书屋的财务报表经独立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公开发布并接受公众监督。

图1 阅读书屋2017年捐赠资金来源分类

图2 阅读书屋2017年项目资金分配

表1 阅读书屋2013年至2017年部分项目财务报表

续表

20132014201520162017实物捐赠6 336 8749 922 2534 234 9993 820 5165 621 152投资及其他收入44 24412 233609 980163 711852 581总计47 978 09052 840 80848 893 18848 084 17054 024 832运营经费支出(美元)项目服务37 585 94042 936 88340 474 17443 414 46845 647 692管理人员经费2 526 0662 703 0032 375 3792 424 0552 230 405募捐活动经费5 206 3706 040 1205 486 4625 891 1115 501 518总计45 318 37651 680 00648 336 01551 729 63453 379 615年终净资产19 845 18520 972 07421 082 47117 578 92718 440 225

(资料来源：阅读书屋2013至2017年度报告[5-9])

1.4 社会效应[10]

目前，阅读书屋已在10个国家开展工作项目，分别是亚洲的孟加拉国、柬埔寨、印度、老挝、尼泊尔、斯里兰卡、越南和非洲的南非、坦桑尼亚、赞比亚。2016年开始实行阅读书屋的“加速计划”将项目推广到没有建立工作点的印度尼西亚、约旦、卢旺达、坦桑尼亚和格林纳达5个国家，以及尼泊尔、印度和南非国内暂时无法建立工作点的部分地区。阅读书屋的历年年度报告多次援引参与识字教育计划和女生教育计划的学生、老师和家长们的亲身经历和感受，以体现阅读书屋项目为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变化。为了扩大影响力和累积项目资金，阅读书屋还发起了各种类型的公益活动，关涉重要社会项目，以此获得更加广泛的社会认可。

1.4.1 公益活动

阅读书屋的支持者们发起多项富有创意和挑战性的公益活动，呼吁更多个人和集体关注阅读书屋的工作，同时为阅读书屋项目筹款，如：阅读书屋澳大利亚团队悉尼分部每年一度的春游徒步活动、伦敦各科技公司组织的“科技骑士”从巴黎到伦敦的自行车之旅、巴克莱集团香港分部每年举办的“月下徒步”活动、各国马拉松爱好者每年组织的瑞士少女峰马拉松等。这些活动既凸显了参与者的创造力和挑战力，又提高了阅读书屋的社会知名度。

1.4.2 重要社会项目

阅读书屋主动关注重要社会事件，以体现公益组织的社会责任感。尼泊尔是阅读书屋项目的起源地和主要工作点，2015年发生在该国的强烈地震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阅读书屋尼泊尔团队成立了专项救援团队，密切联系尼泊尔政府，积极参加该国的救援重建工作、尤其是教育机构的重建工作。此外，从2016年起，阅读书屋开展了社会传承项目，以表彰和纪念为阅读书屋项目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推动社会慈善事业的发展。

1.4.3 荣誉奖项[11]

凭借良好的管理机制、责任感和透明度，阅读书屋团队从2007年至2018年连续10年获得美国慈善导航网的四星评级(最高级)，在全球参评的公益慈善机构中，每年只有不超过1%的机构能够获得最高评级。此外，阅读书屋还在2011年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颁发的“孔子教育奖”，2013、2014和2016年均被公益组织综合评价网站Great Nonprofits列入“最佳榜单”；阅读书屋创始人之一John Wood在2014年获得有“儿童诺贝尔奖”之称的“国际儿童荣誉奖”；阅读书屋出版的图书每年都获得各项目国家评选的年度图书奖。

2 学校图书馆(School Library)

阅读书屋实施识字教育计划，关键任务之一是为目标学校建设图书馆，打造成除教室之外的另一个综合性学习空间，帮助学生们养成阅读习惯。2003年至今，在开展阅读书屋项目的3万多所中小学中，已经有近2万所建立了学校图书馆，对项目发展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凭借着学校图书馆建设工作取得的成绩，阅读书屋在2008年获得美国图书馆协会总统奖，2014年获得美国国会图书馆文化奖[11]。

2.1 学校图书馆的建设标准[12]

经过多年实践经验，阅读书屋制定出学校图书馆建设关于阅读环境、阅读时间、专业技能发展和家庭和社区参与四个方面的标准。

2.1.1 阅读环境

阅读书屋要求目标学校的图书馆具备成熟的图书分级和分类体系，孩子们能够在目之所及处便捷地找到适合自身阅读水平的图书，书架和阅览桌椅整齐舒适，场地布置便于开展阅读活动，馆内还应挂有印刷精良的阅读资料和海报。

2.1.2 阅读时间

目标学校要在教学安排中保证学生每周拥有足够的“图书馆时间”；要鼓励学生们在闲暇时也到图书馆阅读；学校图书馆要有正常运转的图书借还系统；3个月里每个班至少有5名学生从图书馆借书；老师或图书馆员每周组织阅读活动。

2.1.3 专业技能发展

学校图书馆每年至少安排一名馆员参加一次阅读书屋举办的培训课程，图书馆负责人也应参与培训；受训的图书馆员每年要为学校的教职员工举办一次培训课并分享经验。

2.1.4 家庭和社区参与

图书馆要与学校和当地政府签订合作备忘录，由校委会负责图书馆管理，每季度召开一次校委会会议；图书馆每年至少举办一次有家长和社区成员参与的活动；图书馆内至少有3名家长志愿者；学校至少指派一名社区联络人负责加强与社区的联系，并制定可持续发展计划。

2.2 学校图书馆的监测体系

学校图书馆投入使用后，学生们的阅读时间得到保证，馆藏图书大部分由阅读书屋项目编辑出版，老师或馆员组织的阅读活动又增强了学生们的阅读兴趣。通常来说，学校图书馆运营之初往往成效显著，阅读书屋团队手把手地指导馆员、老师和校领导，各项业务展开迅速。但是当阅读书屋团队的实地指导工作结束后，成千上万所学校图书馆如何继续维持正常服务，惠及更多学生，这才是摆在学校、图书馆和阅读书屋团队面前的重要问题。

2.2.1 头三年的监测[12]

从2006年开始，阅读书屋出台了新举措，要求工作团队在新的学校图书馆建成后的头三年里，每半年对其进行一次监测，并根据结果提供个性化指导和帮助。首先是实地检查，收集阅读环境、开放时间、借阅记录、活动次数等数据资料；其次是核实数据的真实性和合理性；再次是分析数据，判断目标图书馆的发展趋势；然后是讨论分析结果，确定目标图书馆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最后是工作团队根据监测结论为目标图书馆提供具体指导。在这三年里，学校图书馆的工作仍然由阅读书屋团队主导，通过多次监测和分析讨论以及越来越深入的辅导培训，馆员和老师逐渐掌握培养学生阅读兴趣的方法，能够独立组织有针对性的阅读活动，图书馆的管理职能便逐渐转移给学校负责人或校委会。可以说，这是阅读书屋逐渐从学校图书馆“退场”的过程。三年终了，阅读书屋团队正式离开时，学校图书馆应处于成熟的自主运营状态。

2.2.2 图书馆评级体系[6]

根据半年一次的数据调查和分析，阅读书屋从2013年开始建立各学校图书馆的评级体系，根据阅读环境、阅读时间、专业技能发展、家庭和社区参与等4大类指标，将参评图书馆分为“发展级”“一般功能级”和“高级功能级”3个等级，并公布排名情况。这个评级体系不仅使排名靠后的图书馆看到前进的目标，更激励名列前茅的图书馆努力争取更大成绩。阅读书屋则以这个评级体系为基础，为各图书馆制定相应的帮扶政策。

以南非的学校图书馆为例，2013年第一季度该国有23%的图书馆被评为高级功能级，48%被评为一般功能级，29%被评为发展级。实施评级制度后，阅读书屋发现部分一般功能级图书馆存在馆员超负荷工作的现象，于是约谈了图书馆负责人，帮助他们配备了图书馆志愿者，并加强了社区参与工作。到了2013年第三季度，该国有55%的图书馆被评为高级功能级，32%被评为一般功能级，发展级图书馆降至13%。这组对比数据体现了图书馆评级体系对实际工作的促进作用。

2.2.3 后建设时期[13]

学校图书馆的“后建设时期”，指阅读书屋对图书馆的三年监测期结束后，图书馆自主开展业务工作的时期。在比尔·盖茨基金会的支持下，阅读书屋团队在2011年至2012年进行了“后建设时期”学校图书馆发展状况研究，选取2003-2007年间建设的柬埔寨、尼泊尔和南非已进入“后建设时期”的517所学校图书馆作为样本，通过定量研究的方式了解各图书馆的发展状况，再通过定性研究的方式分析导致不同运营状况的原因。该研究报告于2015年发布，研究发现，样本图书馆中有97%保持运营，其中35%运营状况良好、32%运营状况正常、30%的图书馆运营状况不佳，而有3%的图书馆已经停止运营。这项数据表明阅读书屋团队撤离后，大部分图书馆能保持运营。对样本图书馆的运营状况进行深入分析后，调查团队发现了以下情况。

一是2006-2007年间建成的图书馆运营状况好于2003-2005年建成的图书馆。这可能与馆员的年纪有关，年纪越大可能越难以有效管理图书馆。此外还与阅读书屋培训制度改革有关，因为2003-2005年阅读书屋只在项目开展初期对馆员进行管理培训，而从2006年开始阅读书屋对新建图书馆实行为期3年的监测，使这些图书馆获益更多。

二是小学图书馆的运营情况好于中学图书馆。这可能与小学和中学的教学要求不同有关。小学生的学业压力比中学生小，有更多时间到图书馆看书；小学老师的教学压力也比中学老师小，有更多时间组织图书馆活动，因此小学图书馆的利用率更高。此外，这些图书馆的馆藏图书大部分是阅读书屋的出版物，是为了推行识字教育计划而编制的，内容可能更适合处于识字阶段的小学生，对已经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中学生吸引力不大。

三是受访的学生、家长、老师和校领导普遍认同图书馆对学校的重要作用，校领导和老师的支持是图书馆稳定发展的基本保障。但是家长和社区成员对图书馆的认识度和关注度有待提高，馆员和老师们也没能采取有效措施加强与家长和社区的联系。

根据以上调查结果，阅读书屋对学校图书馆“后建设时期”的工作提出建议：一是学校图书馆运营要建立项目模式，以营造良好的阅读环境为目标；二是阅读书屋要继续对学校图书馆提供指导培训；三是今后的图书馆建设重点放在小学；四是学校方面的关注很重要，2009年开始阅读书屋的培训课程也要求学校负责人参加；五是家长和社区的参与度不够，2013年开始阅读书屋针对“如何加强与家长和社区的联系”对馆员和老师进行专项指导；六是图书馆评级体系将继续推广实施。

2.3 学校图书馆的专题研究

2.3.1 图书外借情况研究[14]

阅读书屋团队在2014年对学校图书馆的图书外借情况展开研究，选取尼泊尔、南非和斯里兰卡的部分学校图书馆在调查起始前6个月的图书外借数据作为样本。此外，调查团队也对学校师生进行了访谈。以下是调查结果，阅读书屋据此采取了相应措施。

一是学生们更喜欢阅读书屋出版的图书，最明显的例子是南非的学校图书馆，其外借榜单的前10本图书全部由阅读书屋出版。原因可能是这些图书的配图色彩鲜艳、生动形象，文字清晰易读。因此阅读书屋将继续编印适合各年龄段和阅读水平的图书，同时再版受欢迎的图书，配送至更多图书馆。

二是小说故事类图书最受学生们青睐，在斯里兰卡的Sinhala学校图书馆，外借榜单的前10本图书中有9本是小说、民间故事和奇幻故事。原因可能是小说故事的趣味性强，人物形象丰富，尤其是以小动物表现人类生活的图书最受欢迎。因此阅读书屋将继续出版小说故事类图书，同时也会鼓励孩子们阅读其他种类的图书。

三是学生们倾向于选择初级阅读水平的图书，在斯里兰卡的Tamil学校图书馆，外借榜单的前10本图书全部是初级阅读水平的图书。原因可能是这些图书在配图、人物和情节方面都更贴近孩子们的阅读习惯。因此阅读书屋要着手编印中高级阅读水平的图书，并要求馆员和老师加强阅读指导，帮助学生们提高阅读水平。

四是图书馆里有很多种类的图书没有被借阅，如尼泊尔的样本图书馆中只有50%的图书被借阅，南非则只有45%。通常来说，孩子们借阅图书的种类与周围朋友们借阅图书的种类相似，或者是延续自己过去的借阅习惯。因此，阅读书屋要求馆员和老师鼓励学生们阅读各个种类的图书，同时在馆内改变各类图书的陈列方式，引导学生关注“冷门”图书。

五是低年级小学生的图书借阅率低于高年级小学生，在斯里兰卡的Sinhala学校图书馆，甚至没有收集到一年级学生的外借记录。调查发现老师们经常因为担心低年级学生会损坏图书而不允许他们把书借回家，还有一个可能是图书馆里没有适合低年级学生阅读水平的图书。因此阅读书屋要注重为低年级学生编印图书，同时也建议老师们允许低年级学生把图书借回家，为学生们营造自由的阅读氛围，培养良好的阅读习惯。

2.3.2 阅读推广研究[15]

为深入了解学校图书馆对学生阅读所起的作用，阅读书屋在2015年进行了阅读推广研究，选取2013年7月至2014年12月柬埔寨、尼泊尔和南非106所小学的2 110名三年级和五年级小学生为样本，通过实地调查和问卷调查，观察学生们的阅读行为，调取半年内的图书借阅记录，研究阅读推广工作开展情况。以下是调查结果，阅读书屋据此采取了相应措施。

一是评估学生阅读习惯的方法。阅读书屋把阅读习惯定义为自发性地、经常性地阅读。此前阅读书屋通过图书外借情况来评估学生们的阅读行为，但这个方法可能有偏差，因为有些书可能被阅读了但是没有被借出，有些书可能被借出了但实际上没有被阅读。为此阅读书屋改良了阅读习惯的评估方法，即自主阅读(学生们自述过去一周的阅读频率)、书名测试(学生们分辨真假书名以证实其真的读过这本书)、图书外借情况(图书每月平均借阅次数)和阅读动机(如内在动机是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外在动机是愉悦他人)。通过这些评估方法，阅读书屋能更精确地了解学生们的阅读习惯。结果显示学生们的阅读频率有所提高，90%的受试学生在过去一周里曾自主阅读，约60%的学生在被问到“空闲时间爱做什么”时会回答“看故事书”。

二是阅读书屋的培训课程是卓有成效的，经过培训的馆员和老师在阅读推广工作中能发挥很大作用。2013年阅读书屋专门为馆员和老师制定了阅读推广活动指导方法，结果显示大部分受训者在实际工作中运用了所学知识。馆员和老师每周举办图书馆活动，并且在活动中大声朗读、鼓励学生分享阅读心得，通过集体阅读或独立阅读，提高阅读频率和热情。在日常工作中，他们也能经常为学生们推荐图书、展示图书，引导学生查找图书。此外，馆员和老师们还要求培训课程中提供更多实践机会和有针对性的辅导，让他们在组织活动时更加自信，为此阅读书屋已经调整了后续培训计划。与此同时，调查发现参加了培训的馆员和老师很少把经验知识分享给其他人，今后阅读书屋还要引导他们做到互助互利。

三是营造良好的阅读氛围。受试学生认为，学校图书馆应该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在里面阅读可以远离外界的干扰和压力，全身心体验阅读带来的快乐。科学合理的图书借阅制度保障学生们的阅读权利，除了正常的借阅活动外，调查中有超过75%的学生反映，如果所借图书因各种原因遗失或损毁，图书馆会要求他们赔偿。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们的阅读热情，但是阅读书屋对此做法持保留态度，认为要针对性地出台具体方案。

四是不要在图书馆讲授阅读技巧。培养阅读兴趣和提高阅读技巧同样重要，但是在图书馆阅读时应该专注于培养学生们的阅读兴趣，让他们体验阅读的快乐，而提高阅读技巧则是课堂学习时的任务。

五是读得越好则读得越多。此次调查对受试学生进行了分级阅读测试，结果显示学生的阅读能力(包括速度和理解能力)越高，则自主阅读行为越频繁。此外，家长的文化程度也影响学生的阅读能力，因为文化程度高的家长通常会与孩子们共同阅读，从而提高了这些孩子的阅读水平。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馆员和老师认为学生们不常与家人一起阅读，但是很多学生却表示经常享受与家人共读的时光。无论家人的文化程度如何，学生们都认为与他们一起读书是快乐又有意思的事。

六是校方的支持很重要。首先校方要保证阅读时间，学生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到图书馆阅读，老师们需要足够的时间组织阅读活动。此次调查样本中每班每周的图书馆阅读时间平均为61分钟。其次，老师们如果在课堂教学中经常使用图书馆的图书，也有助于提高学生们到图书馆阅读的频率。

七是家长和社区成员对图书馆活动的参与度不高。馆员和老师缺乏沟通技巧是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之一，为此校方希望阅读书屋的培训能够帮助他们掌握与家长和社区沟通的方法。此外，社区联络人制度也要尽快落实。

3 经验和启示

在我国也有不少致力于儿童阅读推广的民间教育公益组织，通过建设乡村学校图书馆等方式培养孩子的阅读兴趣和阅读习惯，如总部位于广州的满天星青少年公益发展中心，从2011年至今已在全国建成公益图书馆80多座[16]。此外，公共图书馆也将阅读推广工作延伸到公共文化资源匮乏的地区，帮助更多孩子充分享受阅读的权利，如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的“书香暖山区”援建爱心阅览室项目，从2013年至今已为广东省内各偏远山区学校和文化站建成爱心阅览室90多间[17]。对于这些组织和机构来说，美国阅读书屋建设学校图书馆的实践能够提供有益的经验和启示。

3.1 实施标准化建设

阅读书屋的学校图书馆实施标准化建设，从室内陈设、桌椅摆放，到开放时间、馆藏分布，再到借阅册次、活动频率等有一套经过充分实践验证的标准。这些图书馆的馆藏图书大部分由阅读书屋编印，能实现阅读内容和阅读水平的标准化控制。面向馆员、老师和学校负责人的定期培训则是针对具体执行者的标准化控制，能够保证图书馆持续有效运营。这一系列的标准化建设工作具有各学校图书馆普遍适用的共性，同时兼顾目标学校和地区的独有个性，通过经验总结和分享，能使项目推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3.2 建立监测体系

阅读书屋对学校图书馆的监测工作随着时间发展而不断深入，定期进行的实地检查和数据分析能有效督促馆员和老师开展工作，图书馆评级体系既能形成良性激励又能找准改进方向。科学合理的监测体系维护着项目建设的成果，避免出现“虎头蛇尾”的现象，同时把控着项目发展的方向，防止出现“脱轨”倾向。项目团队最终是要完全退出的，当学校图书馆能够在不依赖项目团队监督辅导的情况下良好运营，才能证明整个建设工作取得圆满成功。

3.3 完善项目细则

阅读书屋对已建成的图书馆进行定期监测，针对外借情况等具体问题展开专项研究，都是不断“发现问题”和“分析问题”的过程，其最终目的是“解决问题”，突破重点难点，完善项目细则。如增加图书馆管理者的培训课程、调整损毁图书的处罚规定、改进阅读习惯的评估方法等，都是针对现有问题而实行的整改措施。工作可以做到极致，但几乎难以做到完美；问题总是层出不穷，但也必定有应对解决的办法。只有抱持这样的积极心态，才能将困难变成机遇，不断取得更大进步。

3.4 关涉整体项目

建设学校图书馆是识字教育计划的其中一个部分，识字教育计划又是阅读书屋工作的其中一个部分，层层相扣，逐步实现整体项目的最高愿景。与学校图书馆建设同步进行的，还有图书出版工作、读写训练工作、家庭阅读氛围培养工作、社区和政府联络工作等，各个环节形成合力，促成彼此的发展。关涉整体项目，使学校图书馆建设工作获得源源不断的支持和动力。阅读书屋作为一个成熟的公益组织，开展儿童教育项目已经近20年，工作点覆盖全球10个国家，受惠者数以千万计，如今仍在不断探索求变。对于我国与之性质类似的阅读推广项目来说，学习借鉴和融会创新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