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沭阳吕台遗址考古勘探和试掘简报
2019-11-06宿迁市博物馆宿迁市文物研究所
宿迁市博物馆 宿迁市文物研究所
内容提要:2018年9—11月,宿迁市博物馆等单位在江苏沭阳吕台遗址进行初步考古钻探和试掘,共布挖三条探沟,发现西周墓葬两座、汉魏水井一口。遗址主要遗存属两周时期,文化层堆积厚度3~5米,文化因素受北方宗周文化及南方吴越文化的影响。该遗址是苏鲁交界地区一处重要的聚落遗址,对研究徐淮夷方国文化具有一定意义。
吕台遗址位于江苏省沭阳县桑墟镇新顺河村,北邻江苏连云港市东海县安峰镇境,南距沭阳县城约30公里。遗址东南约10公里为万北遗址,西北约2公里为厚邱遗址(图一)。遗址中心坐标为东经118°45 21 ,北纬34°18 26 ,海拔约5米。遗址所在地自北向南分布吕台、马台、蒋台三村组,故原名三台村。现马、蒋二台已被夷平。当地民间传说吕台为唐代樊梨花点将台,又称钓鱼台。2009年吕台组村民拆迁后,遗址上层遭受破坏,除台子中心位置保留原貌外,其余坡面均取土约1米。西南隅挖有大面积的取土坑,又将上层的文化熟土回填至坑内。其间在台子南侧发现一口古井,命名为“三台古井”,经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登录,作为重要遗迹给予保护。为了解吕台遗址文化堆积保存情况和三台古井的时代,经江苏省文物局批准,宿迁市博物馆和宿迁市文物研究所组成联合考古队对该遗址进行勘探和试掘。此次考古工作自2018年9月17日起,至11月14日结束,历时近两个月。
一、调查、钻探和历年出土文物情况
在钻探前,首先对遗址及其周边地区进行踏勘,初步界定遗址的四至范围。吕台遗址现存高度约3米,地表陶片较多,亦见有大量鹿角及其他动物骨骼。采集标本以西周为主,另有东周至汉唐时期的陶瓷残片。出土有石镰、石刀、骨镞、陶纺轮等,还见有战国铜镞与汉代铜镜,反映遗址时代延续长、文化面貌较为复杂。根据土质土色可初步判断遗址大致在灰土范围内,范围之外为黄土或红褐色土,几乎不见陶片。
钻探工作先沿遗址四周边缘进行布孔,因农作物茂密,只能做选择性钻探。北缘紧靠黄泥河南畔,台坡较陡。沿河堤两侧钻探,全长95米,共布孔16眼。堤北上层3米左右为灰黄色淤积,土质纯净、松软。至4米左右为灰黑淤土,内含稀少的陶片。堤南下探密集,文化层堆积明显,并有壕沟的迹象。西缘至桃树林,田沟设有水利桩标志。全长110米,共布孔11眼,下探深度2.5~4米。此区域文化层较薄,越靠近台子文化层越厚,地表土色呈灰黑。西部地势高敞,探有小型的古代土坑墓。南缘接田间小路,全长110米,共布孔11眼,下探深度4~5米,此区域为现代取土坑扰乱区。地表呈漫坡状,地势开阔。往北为遗址中心区域,土色逐渐变成灰黑色,扰乱减弱,地表陶片及杂物渐多。从下层较厚的黑土层分析,南缘亦有水沟环绕。东缘抵吕台乡道,路东为一条狭长的水塘,据居民介绍,该水塘原与厚邱运河贯通,1949年后开筑黄泥河,故道湮没。勘探全长130米,布孔12眼,主要顺水塘西岸钻探,下探深度2.5~4米。上层为黄色粘土,下层为灰黑色文化土,均含陶片、红烧土屑。村民反映清理河塘时挖到大量古代陶瓷及其他文物。水塘东岸不见陶片。遗址中心区域共布孔65眼,文化层堆积厚3~4米,吕台最高处文化层堆积厚约5米。发现的古井位于土墩最高处偏东南约10米(图二)。吕台代表性探孔地层情况如表一。
二、探沟情况
在遗址中心地带布挖三条探沟(图二)。
(一)TG1
位于吕台最高点南坡缘。东距古井约15米。探沟东西长5、南北宽3米,方向为120°。北壁紧靠台坡。因文化层堆积深厚,下挖2.5米至⑦层时,在探沟东北角缩挖2×1.5米范围的控制坑,直至生土。地层堆积共分10层。现以北壁为例介绍地层堆积状况(图三)。
①层:耕土层。灰褐色土,土质干硬。厚0.05~0.42米。
②层:灰黄色土,土质坚硬 。深 0.27~0.35、厚 0.2~0.26米。包含较多陶片和动物遗骸,东北角发现一处较大的灰坑。在北壁发现一男性墓葬(编号TG1M1),开口于②层下,头骨显露,大部分墓坑叠压在坑壁外,未做扩方处理。为东周文化层。
③层:较上层土色偏黄,含少量黑土颗粒,河蚌螺壳堆积较厚,交杂红烧土及草木灰。深1.25~1.3、厚0.3~1米。陶片较少,且碎小。见有鹿角及其他动物骨骸,分辨有鹿、牛、狗、猪、龟等。在西半部发现一座女性墓葬(编号TG1M2,以下简称M2),开口于③层下,骨架完整,随葬一组陶器。
④层:灰黄偏青色土,土质松散,土层分薄层叠压,每小层约10厘米,底面有白色粉末沉淀。深1.62~1.74、厚0.05~0.52米。陶片稀少,动物骨骸以大块脊椎动物居多。
⑤层:灰褐色土,层面出现红烧土块及草木灰,形成厚20~30厘米的铺垫面,并发现部分柱洞。深1.82~2.22、厚0.18~0.5米。陶片更为稀少。推测该层为房址垫土。
⑥层:土色灰中含红丝状水锈,土质松软,较上层沙质减少,泥土黏性增大。陶片稀少,仍见大块动物骨骸。深2.25~2.45、厚0.16~0.57米。
⑦层:自该层起在探沟东北角开挖控制坑。土色灰中夹红(俗称“红花泥”),土质疏软纯净。陶片增多,除见蚌壳外,仍有大块兽骨。深2.5~2.65、厚0.08~0.3米。
续表
⑧层:灰黑色土,含少量蚌螺壳及草木灰,陶片稀少。深2.89~3.1、厚0.36~0.9米。
⑨层:灰褐色土,含少量黄沙土,坚硬,见有陶片。深3.13~3.49、厚0.05~0.48米。
⑩层:土色变黑,含较多红烧土屑,土质松软。深4.2~4.27、厚0.75~0.83米。因控制坑面积窄小,出土陶片相对不多,但此层比⑦、⑧、⑨三层陶片明显增多。
③到⑩层为西周文化层,⑩层下为生土。
(二)TG2
位于三台古井(编号J1)北侧,南北长4、东西宽2米,方向0°,据钻探实测,此处文化层深度4米左右。下挖至1.3米处,井圹坑壁线显现。共揭示地层堆积3层(以下文化层未发掘)。现以西壁为例介绍地层堆积情况(图四)。
①层:地表层。厚0.16~0.26米。土色灰淡、土质松软。J1开口于此层下。
②层:东周、汉代文化层。深1.19~1.5、厚0.73~0.98米。土色灰褐色,土质松散。陶瓷残片及砖块瓦砾丰富,混杂大量鹿角、螺壳等动物骨骸。此层南部J1圹壁线显露。
③层:西周文化层。深1.5~1.62米。土色灰褐色,土质松软,含较多红烧土颗粒。陶片与兽骨亦多。J1坑壁线继续往下延伸。
(三)TG3
位于吕台最高点东半坡,原始地貌保存良好,沿坡缘布探沟南北长5、东西宽3米,方向0°。因文化层堆积深厚,下挖3米至⑦层深处,在探沟北端开挖2.5×2米控制坑至生土。地层堆积共分11层。现以西壁为例介绍地层堆积情况(图五)。
①层:耕土层。灰褐色土,土质松软。厚0.15~0.22米。地表散见不同时期陶瓷残片。
②层:灰黑色土,土质较硬。深0.45~0.63、厚0.05~0.6米。汉代陶片及砖块瓦砾众多,出土五铢钱等。为汉代文化层。
③层:灰色土,成板块状,有白色灰面,呈小层叠压,土质疏松。深0.83~1.1、厚0.15~0.67米。含大量陶片,印纹硬陶片增加,纹饰多样。为东周文化层。
④层:灰黄色土,含较多红烧土屑,土质松软。河蚌、螺蛳壳渐多。深1.44~1.8、厚0.5~0.9米。
⑤层:浅黑色土,亦含较多红烧土颗粒,陶片减少。深2.11~2.47、厚0.57~0.78米。
⑥层:黑黄色夹杂土,出现大面积的红烧土层,延伸至西壁外,还发现柱洞等遗迹。红烧土层以南为松软的草木灰堆积层,较厚,同时发现灰坑遗迹,延伸至南壁外。深2.5~2.77、厚0.16~0.42米。本层出土铜镞1件,已锈蚀,陶片稀少。
⑦层:灰黑土,陶片及兽骨稀少。南半部为大面积草木灰堆积,陶片及兽骨相对增多。深2.95~3.12、厚0~0.4米。
⑧层:灰土杂少量黄土,土质纯硬,陶片渐少。发现人头骨残骸,其余骨骼不存,未见墓坑与随葬器物。深3~3.07、厚0~0.6米。
⑨层:青灰色土,陶片稀疏,以红陶见多。深3.6~3.75、厚0.5~0.72米。
⑩层:红烧土层堆积,厚20厘米左右,大部分延伸至坑外,有柱洞。陶片与兽骨增多。深3.8~3.91、厚0.15~0.18米。
[11]层:灰黑色土,亦含较多草木灰,土质松软,夹砂红陶为主,有一定数量的泥质黑皮陶。深4.16~4.2、厚0.24~0.33米。
④到⑩层为西周文化层。[11]层下为生土。
三、重要遗迹
经钻探与探沟解剖,吕台遗址发现有灰坑、房址、墓葬、水井及环壕等遗迹。择M2与J1介绍如下。
M2 位于TG1西南侧,开口于③层下。长方形竖穴土坑墓,长2.36、宽0.8、残深0.26米,方向105°。上部有所扰乱。墓内填土为灰褐色花土,含少量红烧土颗粒,土质较松软。原木质棺具已腐烂。仰身直肢葬,人骨架保存较完整。对头骨及牙齿的初步鉴定结果显示,墓主人应为年轻女性。随葬夹砂绳纹鬲1件,泥质黑陶豆2件,灰陶罐、盆、簋各1件,均置于脚部左侧(图六;封二︰1)。年代为西周时期。
鬲 1件。M2︰1,夹砂灰陶。侈口,尖圆唇,束颈,丰肩,肥袋足,瘪裆,尖根底。通体饰间断绳纹。口径14、高14.5厘米(图七︰1;封二︰2)。
豆 2件。泥质黑陶,形制尺寸相同。敞口,沿面内斜,浅盘,短柄内束,刻两周凹弦纹,喇叭形圈足。M2︰2,盘口径14.6、底径11.5、高11.4厘米(图七︰2;封二︰3)。
罐 1件。M2︰4,泥质黑陶。侈口,尖圆唇,束颈,折肩,斜弧腹,平底内凹。口径16.5、底径11.8、高18.6厘米(图七︰3;封二︰4)。
盆 1件。M2︰5,泥质黑陶。敞口,圆唇,深曲腹,平底内凹,下半部饰细绳纹。口径25.5、底径8、高12.5厘米(图七︰4;封二︰5)。
簋 1件。M2︰6,泥质灰陶。敞口,圆唇,深盘弧腹,圈足外撇。口径20、底径9.6、高10.5厘米(图七︰5;封二︰6)。
J1 位于吕台遗址南坡缘下偏东处,井口埋没在原地表0.6米深处,2009年因居民拆迁发现。井腹皆用长方形花纹砖垒砌,图案多样,以十字穿璧纹与柿蒂组合纹为主(图八)。实测井口直径1.9米,砌井砖尺寸大小不一,规格长29~33、宽13.5~17、厚3~6厘米。还有一种楔形砖(俗称“牛头砖”),为调整井腹弧度所用。经TG2勘探揭示,井口外壁至圹口外壁约1.7米,实测井圹上口直径约5.5米(图九)。经钻探,砖井的深度约为8米。
四、地层出土遗物
1.鬲足及口沿
鬲足发现较多,以夹砂绳纹灰陶为主,亦有少量红陶鬲足与素面鬲足。部分粗大的鬲足似为甗类大型炊器。根据实足跟形制不同分为两型。
A型 圆锥体足。此型鬲足弧裆有高矮之分,实足尖亦有深浅之别,窝心比较凹陷,矮足跟袋足饱满,与M2︰1陶鬲相同。残高5.7~8.5厘米(图一〇︰1—6)。
B型 柱状足。此型鬲足跟部普遍增高,呈圆柱体,平足底,亦见少量的疙瘩形足。足部弧裆较高,外侧斜直,窝心平窄。残高7~10.8厘米(图一〇︰7—12)。
口沿均为夹砂灰陶。根据口沿斜侈与平折的不同,分为两型。
A型 侈口卷沿鬲。斜高领,圆、方、尖三唇皆有,沿下肩腹外鼓,纹饰分通体绳纹与间断绳纹两种。TG1②︰3,复原口径23、残高11厘米(图一一︰1)。TG3⑥︰2,复原口径21、残高6.5厘米(图一一︰2)。TG1③︰3,复原口径22、残高4厘米(图一一︰3)。TG2③:6,复原口径27.2、残高5.6厘米(图一一︰4)。TG1⑤︰2,复原口径16、残高4厘米(图一一︰5)。TG2③︰7,复原口径26、残高6厘米(图一一︰6)。
B型 侈口折沿鬲。方唇,鼓肩,饰绳纹。TG3④︰3,复原口径15、残高6.5厘米(图一一︰7)。TG3⑤︰2,复原口径24、残高6厘米(图一一:8)。TG3⑤︰1,复原口径18、残高6厘米(图一一︰9)。
2.罐及罈口沿
在遗址地层中发现的罐形器占较大的比例,越往上层数量越多。以泥质灰陶为主,同见泥质黑陶、泥质红陶,探沟上层有较多的印纹硬陶类残片,分罐、罈二器。依据罐口沿与颈领的不同形制,分型如下。
A型 侈口。高领内束,圆、尖、方唇皆有,斜肩。绳纹与素面并存,肩部多饰弦纹。TG1③︰4,复原口径22、残高5厘米(图一二︰1)。TG1⑦︰1,复原口径16、残高7厘米(图一二︰2)。TG3④︰4,复原口径18.6、残高3厘米(图一二︰3)。TG1②︰4,复原口径19、残高6厘米(图一二︰4)。TG2③︰4,复原口径22、残高8厘米(图一二︰5)。
B型 敛口。TG3③︰4,夹砂红陶,方唇,沿下饰细绳纹。复原口径18、残高8厘米(图一二︰6)。TG3④︰6,泥质灰陶,敛口,沿面宽斜。方唇厚实,丰肩鼓腹,沿下饰细绳纹,肩部有一周附加堆纹。复原口径22、残高8.5厘米(图一二︰7)。TG2③︰8,泥质灰陶,圆唇内敛,厚卷沿,斜短颈,高丰肩,颈下饰粗绳纹。复原口径18、残高7厘米(图一二︰12)。
C型 直口。TG2③︰9,泥质灰陶,素面。方唇、鼓肩腹。复原口径18、残高7.5厘米(图一二︰8)。TG3②︰3,泥质灰陶。复原口径14、残高12厘米(图一二︰9)。TG3②︰4,泥质黑皮陶,高领,口微敛,圆方唇,敞肩,肩部素面。复原口径18、残高8.5厘米(图一二︰10)。TG3③︰5,泥质灰陶,尖唇,直口,矮领,圆肩鼓腹,大平底,微凹,素面。口径10、高14.5、底径14厘米(图一二︰11)。
另选有两件硬陶器,紫胎质坚,印纹。印纹硬陶罐(TG3③︰17),侈口,花边尖唇外卷,短束颈,颈部轮制弦纹明显,圆肩鼓腹,饰席纹。复原口径13.5、残高7厘米(图一二︰13)。印纹硬陶罈(LT采︰29),尖唇,侈口,高领,广肩趋折,腹壁斜收,平底,通体饰米筛纹。口径20、底径19.5、残高约42厘米(图一二︰14)。
3.盆口沿
数量较多。泥质为主,灰、黑、红三陶色并存。根据口沿不同分为五型。
A型 敞口盆。TG1⑩︰2,圆唇,敞口,宽斜领,腹壁垂收,素面。复原口径28、残高11厘米(图一三︰1)。
B型 侈口卷沿盆。TG2③︰5,泥质灰陶,侈口卷沿,垂弧腹,饰细绳纹。复原口径30、残高8厘米(图一三︰2)。
C型 折沿盆。TG3⑥︰3、TG3⑨︰3、TG3②︰5,泥质红陶与泥质灰陶,侈口折沿,方唇,沿面内凹,沿边刻两道弦纹,盆腹垂收,饰细绳纹。TG3⑥︰3,复原口径27、残高4厘米(图一三︰3)。TG3⑨︰3,复原口径26、残高6厘米(图一三︰4)。TG3②︰5,复原口径32、残高8厘米(图一三︰5)。TG3④︰5,泥质灰陶,侈口平折沿,垂弧腹,饰间隔绳纹。复原口径21、残高7厘米(图一三︰7)。
D型 直口平沿盆。TG3③︰8,泥质灰陶,直口,宽平沿,腹垂收,饰间隔绳纹。复原口径21、残高7.5厘米(图一三︰6)。
E型 直口盆。TG1⑤︰3,夹砂灰陶,平宽口沿,沿口至腹壁垂收,上厚下薄,通体饰绳纹,中腹加一周堆纹。口径约45、残高9.5厘米(图一三︰8)。TG3③︰9,泥质灰陶,卷沿,方厚唇,沿面内斜,上腹垂直,下腹折收。复原口径35、残高8厘米(图一三︰9)。
4.豆
分为豆盘和豆柄。
豆盘均为泥质灰陶,根据盘口外壁形制的不同,分为两型。
A型 外壁弧收。TG2③︰9,尖唇,直口,浅盘,细高柄,中空。口径14、残高3.5厘米。TG2③︰10,口径14、残高4厘米(图一四︰1、2)。
B型 内壁坡斜,外壁垂直。TG2③︰11,尖唇,直口,浅盘,细高柄。口径17.5、残高3厘米(图一四︰3)。
豆柄根据粗细高矮分为两型。
A型 短粗柄。TG3③︰5,泥质黑陶,上呈圆筒状,下为喇叭形圈足,饰两周弦纹。上径7、残高8.5厘米(图一四︰4)。
B型 细高柄。TG2③︰12,泥质灰陶,直筒状,内空。柄径3.5、残高7厘米(图一四︰5)。
5.簋圈足
3件。均为泥质灰陶。TG3⑩︰2,圈足残损,大凹底,腹部饰有绳纹。复原底径14.5、残高4厘米(图一四︰6)。TG1⑧︰1,短撇足,饰两周弦纹,凹腹底。复原底圈径10.5、残高4.5厘米(图一四︰7)。TG1④︰2,矮足斜直,底唇方厚,凹腹底,复原底圈径16、残高4.5厘米(图一四︰8)。
6.甗腰
2件。均为夹砂灰陶。TG3④︰7,素面,指按窝粗大(图一四︰9)。TG3⑤︰4,饰绳纹,指捺纹细小(图一四︰10)。
7.器耳
2件。均为泥质灰陶绳纹罐器耳。TG1②︰7,呈半环形,外径4厘米(图一四︰11)。TG3④︰9,为麻花状,外径6厘米(图一四︰12)。
8.器物小件
石镰 1件。LT采︰1,完好,背脊厚,刃薄,双面刃。长13、高4.7厘米(图一五︰1)。
石刀 1件。LT采︰2,破损,脊厚,刃削,两面刃。长9、高4.5厘米(图一五︰2)。
五铢铜钱 2枚。均出土TG3①。TG3①︰5,完整,字迹清晰,面铸“五铢”二字。外径2.4厘米(图一五︰3)。
陶纺轮 1件。TG2②︰1,泥质红陶,圆饼状,单面饰一周连珠纹。外径5.5、厚1厘米(图一五︰5)。
骨镞 1件。LT采:3,圆锥体,长锋短铤。长8、最大径1.2厘米(图一五︰4)。
鹿角铲 1件。TG1③︰5,以鹿角加工制作。犄角双叉,一根上端削制成扁铲形,另一枝鹿角为握柄。角长32、铲尖宽5.5厘米(图一五︰6)。
各类陶器以绳纹为主纹饰,有粗细与间断之分(图一六︰1、2),少量的小方格纹(图一六︰3)、方格纹(图一六︰4)。器身附加堆纹(图一六︰5—8)、弦纹(图一六︰9、10)为特点,兼以刻划纹(图一六︰8)。东周地层中硬陶增多,纹饰多样,颇具时代特征,初步分为回纹(图一七︰1)、米筛纹(图一七︰2)、席纹(图一七︰3)、填线方格纹(图一七︰4)、窗格纹(图一七︰5)、小方格纹(图一七︰6)、麻布纹(图一七︰7)等。
五、结语
吕台遗址为沂沭河下游地区一处墩台型聚落遗址。经对遗址的钻探可知(表一),四周地表下约4米深处普遍存在一层黑色或青灰色淤积,似为环濠内堆积,而遗址内为黄色生土。东侧现存的水塘似在原有濠沟的基础上开挖。依据遗址内出土成片螺蛳壳、贝壳以及大量鹿、牛等动物骨骼判断,此地在先秦时期应濒于湖泊与沼泽,海拔低平。
遗址原有范围,东西长140、南北宽115米,面积约16000平方米;墩台中心区域南北长55、东西宽45米,面积约2500平方米,文化层最厚约5.2米。其他地方深3至4米。
遗址主要为两周文化层堆积,上层有较薄的汉魏至唐代遗存。TG1上层被取土破坏,其下TG1②—⑩与TG3③—[11]文化层堆积年代基本吻合。TG2仅发掘3层,因受J1井圹的扰乱,在②层中出现东周与汉代遗物混杂的现象,至③层进入西周文化层。三条探沟共计出土陶片3500余片,灰陶为主,黑陶与红陶次之,越往下层,黑陶与红陶比例增加,附加堆纹、弦纹及刻划纹亦相应增多。陶器种类见有鬲、豆、盆、罐、甗、簋等,甗、簋二器显示出退化的趋势。鬲足形制的变化最具时代性,根据器物层位的排比,圆锥体足早于柱形足;侈口卷沿鬲早于侈口折沿鬲,这些鬲足与口沿都具有西周中晚期陶器特征。由于此次勘探和试掘尚不够深入细致,所布挖的三条探沟至⑦层下做了控制性发掘,最下面几层所获遗物偏少,难以从地层上把握出土遗物的年代。但从部分鬲足、甗腰、盆口沿反映的文化特征分析,吕台遗址应有西周早期或更早年代的文化遗存。例如A型鬲足中TG1⑤︰1、TG1⑨︰1、TG3⑩︰1时代较早,与中商鬲足相近;A型敞口盆TG1⑩︰2、素面甗腰TG3④︰7似具有岳石文化特征等。这些问题有待进一步发掘与考证。
M2是此次吕台考古勘探和试掘的重要发现,其鬲、豆、罐、盆等形制与陕西长安张家坡和客省庄西周中、晚期陶器相近[1],鉴于陶鬲保持的瘪裆、圆锥足形制以及陶簋的存在,初步界定M2的年代为西周中期偏晚。遗址地表与上层出土大量的印纹硬陶残件,纹饰多样,时代偏早的有回纹、米筛纹、窗格纹、填线方格纹、席纹等,这些纹饰多为春秋时期流行的纹饰[2]。偏晚的以小方格纹与麻布纹为代表,此类细密的纹饰流行于战国初期[3]。以上硬陶纹饰与南京江宁陶吴春秋时期大型土墩墓几种纹饰相同[4]。另外,C型直口罐(TG3②︰3)与郑州地区东周时期兴弘花园M46︰1陶罐相近[5]。豆盘与B型豆柄(TG2③︰12)属于东周器皿。从文化面貌来讲,吕台遗址两周遗存显然受到北方宗周文化的影响,印证了淮河下游地区的商周文化遗存所出土的遗物与中原地区比较接近[6]。而印纹硬陶器的出现又具有了南方吴越文化的因素。从勘探资料分析,遗存以西周中晚期至战国早期为主。春秋战国之际,沭阳地境先后为吴越政治势力兼并,其后又为楚国统治。此次考古勘探尚未发现楚文化典型器物,因此,可以说明该遗址东周文化层堆积的下限只能延续到战国早期。
吕台发现的J1,形制大,规格高,营造精良且保存完整。井坑修挖于东周文化层上,井圹填土中包含大量的汉代陶片及建筑瓦砾。从井壁所砌的花纹砖分析,以典型的五铢钱纹、十字穿璧纹、半钱纹、菱形纹为装饰图案,具有东汉至三国时期的艺术风格,到了两晋时,条砖纹饰多采用莲花瓣样式。初步考证J1的建造年代为汉魏之际。
(附记:本次考古工作得到了沭阳县文广新局、桑墟镇人民政府、沭阳县博物馆及新顺河村委会的大力支持,谨此深表谢忱!)
调查勘探:尹增淮 晁剑虹 伍苏明等
拓 片:尹增淮
修 复:晁剑虹
绘 图:伍苏明
摄 影:王 平
执 笔:晁剑虹 伍苏明
[1]a.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教研室商周组编:《商周考古》,文物出版社1979年,第150页;b.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中国考古学·两周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51页。
[2]苏州市考古研究所:《江苏苏州观音山东周石室土墩墓D1M1发掘简报》,《东南文化》2015年第5期。
[3]毛颖、张敏:《长江下游的徐舒与吴越》,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324—325页。
[4]南京市博物馆、江宁区博物馆:《南京江宁陶吴春秋时期大型土墩墓发掘简报》,《东南文化》2011年第3期。
[5]王震、滕铭予:《郑州地区东周时期郑韩陶器墓葬分期》,《考古与文物》2018年第4期。
[6]邹厚本:《江苏考古五十年》,南京出版社2000年,第14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