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杭州
2019-10-31韩金刘玉
韩金 刘玉
关山难越,我却因白居易大诗人的一句“能不忆江南”来到了这烟雨朦胧的江南,与杭州会个面,心想:今日便也可以见一见这个让大诗人如痴如醉的江南了。
跃过秦岭—淮河一线,由高山耸立的北方,一跃到了小桥流水的南方,去了便知,這南国风光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天上
淫雨霏霏的江南,自然少不了雨水,如果说春雨贵如油的话,那江南的雨是无价的,江南的雨一滴一滴,全都是由上苍精心刻画而成的,上天是调节好了每一滴雨的体温,才让她们下凡的,这雨景如梦如幻。
江南的雨是飘摇的,当夕阳西下,暮霭沉沉,山间飘起了袅袅炊烟,俗语云:“东边日出西边雨。”在此便是西边日落东边雨了,伴着夕阳余晖那抹残阳温度,便又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来,这样的雨,一缕一缕的细密如织,与炊烟融为一体,在雨中飘摇。细雨伴着风在山间万物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猜如果这里是北方那就不再是微风吹过耳畔响、炊烟袅袅烟雨遥的画卷了,怕是那天神擂响了衙门府的鼓,呼风唤雨,雷霆乍惊,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点纷至沓来,北风凛凛,如千沟万壑中秦末百姓听到陈涉号召后的云集响应;辘辘远听,又仿佛战车过境;山林啸谷,仿佛要迎接六龙回日,日月照耀金银台的天仙盛宴,雨点激起尘埃,又重新拍在地上,泥土的气息被摔得四散开来。而南国的雨便不一样,雨前雨后很少有“黑云翻墨欲遮天”“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状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明朗形成对比,也许是她飘摇的属性,只允许她这样扑朔迷离。梦一般的朦胧,却真实的有着诗情画意,这便是江南的雨。
有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燕子。谚曰:“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要来到。”蛇过道的现象算得上是罕见的,但是燕子低飞倒寻常。对于燕子当地有这么个说法:燕子是“羽化”而成的,即“时人高寝于九天之上,所行处,春风拂沐,翅羽零落,化作堂前燕”。这样说来,燕子还是雨中仙子了。
站在略远处看,燕子身上有黑绸子似的羽毛,与其说这是燕尾服的衣角,不如说是一把比二月春风更有灵气的剪刀,这下,我想不用再思索春天柳叶“不知细叶谁裁出”了。
当你走近它们的时候,它们用油亮亮的眼睛洞察着人间,好像要随时向各地报春,怕错过时节似的。有的燕子以轻巧的身姿在房檐下穿梭,在古老的榫卯结构的屋檐下寻找着去年的家,有的新燕啄春泥,在房檐一角耐心轻快地填充着刚啄来的新鲜湿润的泥土中留下的空隙,筑着新家;房檐的主人看见新燕筑巢寓意吉兆,便一家老小齐聚在房檐下欣赏着这些大自然派来的能工巧匠,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阳光一样温暖。燕子,虽小,但在这幅画中却又显得那么不可缺少。燕子, 是江国风光画卷中的点睛之笔。
人间
天空中最具特色的仙子们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该讲一讲那些地上最具特色的船与桥了。有船有桥,自然便有湖了。
宋代林升有诗曰:“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从简短的两句诗里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宋代烟雨楼台中轻歌曼舞的太平盛况,即使是诗人在愤慨 “西湖歌舞几时休”,但足见当时的奢华。虽然我已无缘一睹当年盛况,但这里遗留下来的画舫,让我深深地重温了宋代的杭州。纵然历史的风尘洗去了画舫当年的风韵,可它优雅温婉的气质,仍然让人叹服倾心。舫柱上雕梁画栋,精巧工致,栩栩如生。精巧的画舫与载我一路的渔家小船也让我极夫游之乐了。
“垂杨影里见红桥,欲寻往事已魂销。”自古风流才子便对桥有着不解的情缘,题此诗的是王士祯,也许是在桥上徘徊,勾起了剪不断的愁丝,无法排遣,于是就索性“新愁分付广陵潮”。而我站在这水乡风花雪月的石桥上思量着诗句。有一种“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心中就算有不快与烦恼,也被这桥上的清风拂了去。“断鸿无数水迢迢”,可将万千心事包容其中,将愁绪拍到云崖上,打在礁石里,仍继续不舍昼夜地奔忙。而这江南小桥流水能载得动几多愁,怕是有千头万绪也不敢付之一缕,担心为她平添苦痛,担心有人再见她时已黯然神伤。杭州的桥是柔软的,像踏在杭州故事的心坎儿上。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听呐!一边嬉戏一边诵诗的小朋友,用真切的声音将我带回了现实,轻轻举起刚泡好龙井茶的玻璃杯,看着水雾漫漫,仿佛思绪又回到那年西湖中的烟笼寒水中来;闻杯中茶香四溢,闭上眼睛,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龙井的故乡——杭州。我游过的地方,最忆是杭州。品一口茶叹道:“是啊,最忆是杭州。何日更重游?”
作者单位:石家庄市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