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为人民服务

林万蔚

摘 要：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当代设计有着重要的启示，他指引设计师认识到中国当代设计的价值取向——设计应为人民大众、为第三世界国家、为弱势群体而服务。设计师应当让广大人民群众广泛地参与设计、评价设计，以先进的设计理念为引领，解决大众的生活切实所需，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关键词：艺术设计;人民大众;社会;可持续

1942年，毛泽东同志发表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简称《讲话》）。总结其主旨大概有三条。第一，文艺必须坚持“为人民群众”的根本方向。文艺创作要以群众的利益为基础，要反映人民生活，反映新的人物、新的世界。第二，把“对人民的态度如何”作为衡量作品好坏的根本标准。一方面，他呼吁“唤起群众中的艺术家”，在工农兵中培养艺术人才;另一方面，他要求文艺工作者到群众中去接受锻炼，从根本上解决对群众的立场和态度问题[1]。第三，文艺批评要依靠人民群众。在文艺批评活动中，社会实践的主体——人民群众最有发言权，要把专家的专业批评和大众评价结合起来，并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评价文艺作品的依据。《讲话》从根本上明确了文艺工作者在服务、学习方面的立场、态度和对象。

从某种意义上讲，艺术设计与艺术、文学等都属于社会的上层建筑，属于意识形态的范畴，有一定的可比性。当今社会，市场经济高度发达，唯利主义盛行，设计逐渐沦为商业营销、追名逐利的一种手段。“虚假设计”“奢侈设计”等现象充斥社会的各个角落，中国当代设计价值取向模糊。

一、为谁设计

在经历了100多年的发展之后，现代设计“以人为本”的观点已经被广泛接受，可是对于这里所说的“人”，不同背景、不同社会阶层的人有不同的理解。这使得设计师在从事设计活动时容易站错立场，即，设计应该为少数人还是多数人服务。

对设计民主性的认识不是一蹴而就的。一直以来，设计的发展史都是为权贵服务的历史。手工艺时代，社会上最优秀的匠人都被迫为统治阶级、社会权贵工作。比如家具、日用品、首饰等，这些产品设计精美、华丽、奢侈。贵族的功能和审美需求得到肆意的放大，而普通百姓就只能使用和消费一些粗制滥造的产品。直到19世纪后半叶，威廉·莫里斯领导的“工艺美术运动”开始关注普通人的需求。之后的工业大生产和现代主义设计最终使工业产品走入寻常百姓家。

（一）为人民大众而设计

美国设计理论家维克多·帕帕奈克在20世纪60年代出版了《为现实的世界设计》，他提出了三个主要的设计问题：第一，设计应该为人民服务，特别是为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服务，而不是为少数富裕阶层服务;第二，设计不仅要为健康人服务，还要为老年人、残疾人等弱势群体服务;第三，设计应帮助人类保护有限的地球资源，走可持续发展之路。《为现实的世界设计》本质上是强调设计的社会责任，呼吁设计师展开以解决社会性需求为目的的设计实践探索[2]。

《讲话》中强调的“为广大的工农兵服务”与《为现实的世界设计》所述观点在一定程度上不谋而合，它们在对待服务对象的问题上有着共同的认识。

中央美术学院院长王敏教授曾在2004年提出一个响亮的口号：“设计为人民服务。”很好地回应了为谁而设计的问题。由王敏教授团队设计的2008年北京奥运会奖牌“金镶玉”方案一经公布，便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成为继标志、吉祥物、项目图标之后，“奥运设计”的又一次高峰。这些奥运设计案例并非设计史上的完美之作，甚至用从专业的设计批评眼光来看其中一些作品甚至还存在某些缺憾。然而，“奥运设计”及其承载的民族文化借由奥运与人民大众亲密互动，由此带来了群体性的文化自信和审美认知的提升，其重要性远远大于对某个具体作品形式、创意等方面的批评。

（二）为第三世界而设计

第三世界即发展中国家，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90%，无法享受发达国家同等的优质产品和服务。一些富有社会责任感的设计师创建了一个名为“为剩下的90%而设计”的活动，希望能找到一些简单、低成本的方案，解决第三世界國家人们各个方面的社会需求和问题，如住房、健康、饮水、教育、交通和能源等。

（三）为弱势群体而设计

弱势群体很容易被社会的各个行业所忽略，这一现象在中国尤为突出。他们遭受着歧视、贫穷，缺乏教育和人文关怀。即使在城市中，还是有一大批人使用不友善甚至不安全的用品和工具，住在狭小、阴暗的居所，农村的情况则更糟糕。这样的生活方式是让人痛心的，我们不能继续无视这样的社会现实。尽管不能单纯靠设计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我们可以通过提高社会认知并尽我们所能使他们的生活得到改善。

二、如何设计

（一）让人民参与设计

2011年秋季，大众汽车举行了一场名为“大众自造”“我型塑我车”的创意挑战赛，就是让广大消费者把自己的想法提交给大众公司，参与到汽车的设计研发中去。既然说要为人民大众而设计，那么就得了解人民所需所想，把他们的想法和创意直接融入产品中，这样必然能生产出大众喜爱的产品，这是一场很有意义的尝试。

宜家家居给大众参与设计提供了另外一种路径。他们利用DIY理念，为消费者提供多种可能性，消费者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设计，实现了真正的“私人定制”。

（二）让人民参与评价

一件设计作品成功与否，应该把它交给人民去评价。毛泽东同志说：“一部戏到底是好是坏，是由观众来判断的。”设计批评在本质上是一种大众批评，它广泛地存在于生产与消费过程的互动中。而在这种互动中存在大量的批评环节以及承担批评的载体。在网络时代，伴随着无数自发而又生动的网络设计评价，产生了大量的职业评测者和测评机构。大众消费的直观之处在于该件产品的品质是否优良，适销对路，销量就高，生命周期就长，反之，就必须及时做出调整。人民群众对一件设计作品的反映和评论，可以反映出人民的意愿和需要，这是推动设计创作发展的强大动力，也是检验设计师设计水平的最好标准。

（三）以先进文化引领大众文化

当前社会，一种以追求视听快感为主要特征、以网络媒体为主要手段、以利润高低为评价标准的，具有明显输入特性的大众文化已经形成。一些艺术家、设计师提出“艺术必须迎合消费者的口味”。乍一看，如果我们简单地从“为人民服务”的维度来理解，不无道理。然而，高雅与庸俗的争论由来已久。是让观众“攀附”高雅艺术，还是让高雅艺术“迁就”庸俗的低级趣味，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不可否认，大众的审美水平是参差不齐的，生活中存在某些庸俗的作品却有大行其道之势。这些低级趣味的作品之所以有滋生的土壤，是因为它反映了一小部分人的生理、精神需求，也有一定的客观合理性，但文艺创作在主观上不能一味地迎合这种趣味。那种“群众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迁就是错误的、庸俗的服务观。文艺工作者要通过思想性、艺术性俱佳的作品来引导人、塑造人、鼓舞人，实为真正的“设计为人民服务”[3]。

（四）坚持设计的可持续原则

在工业化进程中，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越强，往往就越容易犯错。当下，地球的资源浪费，环境恶化现象严重，各种疾病层出不穷，人类的生存环境已受到严重威胁。在此背景下，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应运而生并引起人们强烈的共鸣。所谓可持续性设计，就是在生态哲学的指导下，将设计行为纳入“人—机—环境”系统中，既实现社会价值又保护自然价值，维持生态平衡，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4]。

可持续性要求人们在进行设计创造时首先应充分考虑到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一个自然界，它们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人类与自然、气候及其他物种形成一个互动的生态系统，各种要素相互依存。只有生态平衡，人类才能实现健康长远的发展。现代的艺术设计在思想上已经经历了深刻的变革，那种宣扬人与自然对立的“人定胜天”的思想已悄然远去。作为可持续性设计的实践者，我们还应加强对可持续性设计的探讨和研究，通过作品引导大众形成健康、可持续的消费观和生活观。

三、结语

在一些缺乏务实精神的理论家的鼓吹之下，“设计为人民服务”近乎成为设计从业者必须遵循的一种职业道德标准。哪位设计师如果不承认设计要“为人民服务”，似乎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5]。

看似国家把设计创新摆在一个很高的地位，实际上设计师的生存状况却令人堪忧。社会各界对设计行业缺乏应有的认知和尊重，设计的价值得不到认可，设计师缺乏公信力。很多甲方习以为常地把设计当作装饰，把设计师当做实现他的某种想法的“美工”，一个设计鉴赏及审美水平低下的甲方或工程师可以肆意对设计师“指手画脚”，设计师缺乏话语权。还有一些人会对设计师朋友说：“你是搞设计的，隨便帮我做个包装吧，好看就行。”当然，这是无偿的。在他们眼中，设计是一种无成本投入的简单劳动，更别指望他为设计的艺术价值、创造价值买单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味地强调“设计为人民服务”，会进一步“助长”公众“自以为是”的心理，从而对国内尚未成熟的设计行业带来更大的伤害。尽管，设计市场上有一些设计师放弃专业品位而无条件地迎合甲方，但有更多的设计师仍怀有一种社会责任感，他们务实肯干，勤奋耕耘，致力于提升大众审美和设计水平。

参考文献：

[1]卢丽娜.“为人民大众”：毛泽东文艺理论的思想根基[J].理论学刊，2001（4）：116-117.

[2]杨先艺，秦杨.设计艺术伦理学研究的理论意义[J].文艺争鸣，2010（16）：75-78.

[3]仲呈祥，张金尧.以先进文化引领大众文化[N].人民日报，2011-08-02（24）.

[4]周知.人与自然的不解情缘[J].东南传播，2006（11）：106-107.

[5]祝帅.怎样理解设计为人民服务[J].现代广告，2010（1）：45.

作者单位：

汕头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