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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旅游生计资本的生态补偿机制

2019-10-25史玉丁李建军刘红梅

关键词:补偿机制生态补偿

史玉丁 李建军 刘红梅

摘 要:生态补偿是促进生态建设与经济社会协同共进的重要手段。在乡村旅游地,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提升是评价生态补偿效果的重要指标。在构建旅游生计资本框架的基础上,对渝东南不同地区14个乡村的旅游生计资本进行统计,进而通过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了不同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研究表明,资金补偿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拉动作用最为明显,物质补偿、政策补偿作用次之,技术补偿作用最不明显。因此,针对不同的农户旅游生计情况,应通过农户生计需求与生态补偿方式之间的精准对接,进行生态补偿方式的捆绑组合,进而建立生态补偿的长效机制。

关键词:旅游生计资本;生态补偿;补偿机制;渝东南地区

中图分类号:F30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07(2019)05-0098-09

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国家战略,其中生态振兴是其重要组成部分。乡村生态补偿是实现乡村居民美好生活的重要纽带,在生态振兴中作用明显。随着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乡村的旅游化现象凸显,具体表现在乡村资源的旅游化、乡村治理的旅游化、乡村居民生计方式的旅游化。基于以上两点,本研究提出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概念,通过对渝东南样本地乡村居民旅游生计资本与乡村生态补偿机制的田野调查,分析了生态补偿机制对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进一步研究了如何通过构建科学的生态补偿机制,促进乡村生态振兴与乡村居民生计可持续之间的协同发展。

一、生态补偿与生计资本的研究进展

无论在理论研究还是实践探索中,生态补偿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概念。随着国际国内社会对生态问题的重视,生态补偿已经成为解决生态问题与发展问题的短期矛盾的重要方法。生态补偿是对生态环境保护者、建设者的利益驱动机制、激励机制和协调机制,既包括对环境负面影响的补偿,也包括对环境正面效益的补偿[1]。TEEB认为,基于生态保护目的而提供的生态补偿可以使得土地所有者采取对生态系统更为有利的土地利用方式,从而实现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的保护目标[2]。20世纪90年代初期以来,该领域的科研人员对生态补偿的计算方法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并进行了大量的实践尝试。王金南提出,生态补偿的可行做法是先核算,再协商,根据科学有据的核算结果进行各方协商是行之有效的方法[3]。当前主要的生态补偿方式可以概括为资金补偿、政策补偿、物质补偿和技术补偿[4]。随着生态补偿实践经验的积累,有学者开始关注生态补偿的影响与价值的研究。吴乐等在对贵州省黔东南州黄平县、毕节市威宁县、大方县进行田野调查后,提出生态补偿的机制设计中应更多地关注农户的生计问题,才能实现减贫和环境改善的双赢局面[5]。

生计资本是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的核心,当前关于可持续生计的相关研究大多以英国国际发展部(DFID)2000年建立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为分析基础(见图1)[6]。可持续生计资本一般概括为人力资本(human capital)、自然资本(natural capital)、物质资本(physical capital)、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和金融资本(financial capital)。在不同场域的分析过程中,根据客观情况的差异,在进行实地调研和分析时,每种生计资本的计算内容、计算方式、赋值比例等呈现出较大的区别。生计资本作为研究理论与分析工具在贫困研究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唐丽霞等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下贫困问题的研究提出了“可持续生计—脆弱性—社会排斥”三维的贫困分析框架,提升了扶贫工作的效率[7]。有学者从乡村旅游、耕地流转等视角对农户的可持续生计问题进行了系统的田野调查与关联分析。蒋佳佳等通过对重庆合川188户耕地流转户的调研,发现在耕地流转的内部冲击下,农户的生计资本得以重组,出现了农户生计资本的分化与分层,而多元生计资本的重组有助于农户的可持续发展[8]。史玉丁等通过对渝东南样本地乡村旅游多功能发展的田野调查与农户可持续生计资本的统计分析构建了两者之间的协同发展机制[9]。

已有关于生态补偿与生计资本的研究,尤其是相关应用研究已经非常充实,但是鲜有学者关注针对性的生计资本计算方式的研究,尤其是针对不同产业结构背景下的生计资本差异化的研究极为稀少,而这却非常重要。例如,一般而言,年龄是生计资本中人力资本量化的核心要素,在赋值时往往以中青年为峰值向两端逐渐降低,但不同产业对人力资本中年龄的要求存在较大的差异。根据笔者的田野调研,发现乡村旅游产业背景下中老年人的人力资本贡献大于中青年,可见,根据客观现实与场域的差异构建针对性的分析框架,进而进行针对性的分析研究非常重要。本研究关注生态补偿行为机制下旅游化乡村农户的可持续生计问题。旅游化乡村农户的生计资本具有较大的特殊性与差异性,这里将其概括为旅游生计资本,通过对样本地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统计分析,进而研究不同生态补偿策略对每种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程度,基于此提出样本地生态补偿机制建设的建议。

二、研究区域与调研过程

(一)研究区域

本研究在选择样本地时,注重乡村旅游化进程中的乡村,而不是已经完全实现旅游化的乡村。因为前者是乡村系统的渐次变化,既包括产业结构、社会形态,也包括文化组成、生态文明等在变化过程中,任何参与主体都将面临新的权责关系,而农户的旅游生计资本水平则是权责关系系统的核心关注点之一,其中旅游化过程中的乡村生态补偿问题对农户的生计问题影响重大,相对于前者,后者是一种稳定的旅游化乡村状态,所以,本研究重点关注前者的生态补偿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影响的问题。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把乡村旅游化看作是一种客观的现象,不添加任何主观评价。

重庆渝东南地区地处渝、湘、黔、鄂三省一市的交界处,属于山地地形,大部分区域海拔介于300~800米之间,最高海拔达2 033米。因地形造成的交通问题使得渝东南地区整体发展相对缓慢,2007年渝怀铁路通车后,渝东南地区与外界联系日渐便捷,随着高速公路、民用机场等交通基础设施的跟进,渝东南地区发展速度逐渐提升。渝东南地区开始加速发展的10年,也是我国新农村建设到乡村振兴的10年,在政府政策带动下,该地区乡村发展过程中乡村旅游产业逐渐起步,乡村旅游化现象逐渐明显。渝东南地区传统乡土社会保持良好,少数民族文化较为浓郁,自然生态保持较为完整,具备发展乡村旅游的现实条件。这一地区土家族、苗族文化,沈从文笔下的“邊城”形象等优势也为其乡村旅游的差异化发展提供了条件。作为少数民族自治县,选取的样本村的政治格局,有的是“自治县-街道办-村庄”,有的是“自治县-乡镇-村庄”。

(二)调研过程

项目组对渝东南地区农户生计资本框架进行了重新设计,对生计资本的构成要素、权重比例等进行重新测定,以突显渝东南地区乡村旅游化过程中农户生计资本的客观情况。此次田野调查首先根据研究需要在A县、B区和C县分别选取了2个乡镇(街道),分别是A县的a街道、b镇,B区的c镇、d街道,C县的e镇、f镇,进而在每个乡镇(街道)随机抽取2~3个行政村,共计14个村庄,对每个村庄的常住居民、基层干部、旅游经营者进行整群抽样和问卷调研,确保每个乡镇的有效问卷不低于240份。此次调研,共发放问卷2 291份,回收2 263份,有效问卷1 982份,问卷有效率87.58%。此次调研的核心特点是对农户生计资本框架的重新设计,在DFID可持续生计资本框架的基础上,对每一项生计资本的权重比例进行重新赋值,对每一项生计资本中的考察要素进行了重新分析和量化赋值。而这种改变的根本依据是旅游化乡村场域下,农户生计资本要素贡献度的判断。

三、旅游生计资本评估

以DFID可持续生计资本框架为基础,根据旅游化乡村的特点将其中的自然资本调整为资源资本,即旅游化乡村农户的生计资本包括旅游人力资本(H)、旅游资源资本(R)、旅游金融资本(F)、旅游物质资本(P)和旅游社会资本(S)5个部分。

(一)旅游人力资本(H)指标及测量

旅游对人力资本的需求在于基本的劳动能力和必要的活动能力,所以旅游人力资本应该包括旅游生计劳动能力和旅游生计活动能力。其中,旅游生计劳动能力主要包括健康程度、年龄分布,旅游生计活动能力主要包括学历和旅游相关技能。首先为农户的健康、年龄、学历与旅游相关技能进行赋值,然后加总并进行标准化处理。家庭劳动力数据指标的最小值为0.2,最大值为5,家庭活动力数据指标的最小值为0.1,最大值为4,将数据按比例缩放,标准化处理为0到1。依然参照Sharp(2003)的生计资本统计标准,为旅游生计劳动能力赋值0.4,为旅游生计活动能力赋值0.6,见表1。

(二)旅游资源资本(R)指标及测量

旅游资源资本体现在农户自有旅游资源对自身生计水平的贡献力。乡村旅游化过程中农户的旅游资源资本应包括自然资本与文化资本两个方面,其中,样本地农户的自然资本主要包括耕田、林地、水塘,文化资本主要包括西兰卡普、后河古戏、竹编等手工技艺和文化艺术。自然资本中的要素主要通过面积和质量两个维度进行衡量,文化资本主要通过农户掌握的手工技艺和文化艺术的种类数量进行衡量。根据不同旅游资源对乡村旅游化过程中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贡献度,本研究把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均赋权重0.5,其中自然资源中耕田、林地、水塘的权重分别为0.1、0.2、0.2,见表2。

(三)旅游金融资本(F)指标及测量

旅游金融资本是指农户金融资本中能够服务于乡村旅游发展的部分。基于旅游化乡村的发展现状与农户旅游生计资本水平的客观情况,有的金融资本不宜用于乡村旅游的发展,而有的金融资本则能被较好地用于乡村旅游的发展。按照DFID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旅游金融资本同样包括自有金融资本、无偿借款、银行金融贷款、民间金融贷款和政策资金五部分。在对各部分进行权重赋值时,充分考虑了旅游化乡村的客观情况,与农户一般金融资本的权重赋值相比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分别赋权0.3、0.2、0.1、0.1、0.3,见表3。

(四)旅游物质资本(P)指标及测量

旅游物质资本是指农户可以用在乡村旅游发展中的物质设备,既包括房屋等私人物质资本,也包括公共场区等公共物质资本。按照旅游化乡村中物质资本的客观情况,以及在旅游化过程中的贡献程度,这里的权重赋值与传统的赋值方式有较多的差异。例如,房屋质量要素,传统的赋值一般是从混凝土房屋到草房屋依次递减,但根据游客偏好,乡村旅游化中房屋质量要素的赋值,则应侧重于砖木、土木结构的房屋。具体权重赋值详见表4。

(五)旅游社会资本(S)指标及测量

旅游社会资本是指可以促进乡村旅游发展的社会资本要素。按照DFID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旅游社会资本依然包括血缘网络、政治网络和经济网络要素。按照旅游化乡村中社会资本的客观情况,以及在旅游化过程中的贡献度,该项的权重赋值与传统的赋值方式也有较大的差异。例如,根据我国乡村旅游发展的动力因素,政治网络要素对农户旅游生计水平的推动作用明显大于血缘网络与经济网络要素,而在传统生计统计中,血缘网络要素对农户生计水平的推动作用则更加明显。具体权重赋值见表5。

(六)旅游生计资本评估

依据上述旅游人力资本(H)、旅游资源资本(R)、旅游金融资本(F)、旅游物质资本(P)和旅游社会资本(S)5个部分的指标说明及赋值情况,通过对14个村庄中常住居民、基层干部、旅游经营者的整群抽样和问卷调研,形成了样本地旅游生计资本基本情况,见表6。

四、生态补偿对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

(一)生态补偿方式的選择

我国生态补偿机制由政府和市场两部分组成,政府补偿占主要部分,市场作为重要补充[10]。随着我国生态环境政策的发展转型,逐渐明确了“谁受益,谁补偿”的生态补偿原则,但现实实践中存在一定的困难。当前,样本地农户获得生态补偿的方式主要是政策补偿、资金补偿、物质补偿和技术补偿。通过实地调研,样本地农户更倾向于多种方式的共同补偿,如果仅有一种补偿方式,则更倾向于选择资金补偿方式,见表7。

(二)生态补偿方式对各项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

1.变量选取与模型建立。本研究把生态补偿方式作为自变量,五种旅游生计资本作为因变量,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以明确生态补偿方式与农户旅游生计资本之间的关系。为深入分析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把生态补偿方式中的政策补偿定为X1,细分为乡村旅游项目建设政策、相关农户移民搬迁政策等;把资金补偿定为X2,细分为生态补偿金、子女教育和养老补贴、搬迁补贴等;把物质补偿定为X3,细分为农户生产用具、种子、肥料、生活用品等;技术补偿定为X4,细分为乡村旅游等农户生产技能培训。根据农户对生态补偿方式的选择依次赋值,从首先到最后,分别赋值9、7、5、3。旅游生计资本中旅游人力资本、旅游资源资本、旅游金融资本、旅游物质资本和旅游社会资本分别定为Y1、Y2、Y3、Y4、Y5。按照实际测量的各项旅游生计资本对各指标进行赋值。最终,建立X与Y之间的多元回归模型。

3.各种补偿方式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对样本地的生态补偿方式与农户旅游生计资本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后,发现资金补偿、政策补偿、物质补偿都能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产生正向拉动作用,而技术补偿的正向拉动作用较不明显,资金补偿在5%水平上显著,物质补偿在5%水平上显著,政策补偿在10%水平上显著(见表8)。

其中,资金补偿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正向拉动作用最为明显,达到了0.437,物质补偿拉动作用达到0.247,这是因为资金补偿、物质补偿可以与农户的旅游生计资本直接对接,达到快速提高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效果。政策补偿需要一定时间的转化才能到达农户旅游生计中,形成农户旅游生计资本,所以它的拉动作用相对稍低,为0.193。技术补偿对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样本地拉动值为0.094。这与技术补偿的长周期和技术补偿的内容、方式、效果有关系。

资金补偿对各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资金补偿对所有旅游生计资本都产生正向拉动作用,其中对旅游金融资本的拉动作用最为明显(0.251),这是因为资金补偿直接增加了农户的资金收入,也为农户旅游产业的金融借贷提供了更大可能。资金补偿对旅游资源资本、旅游物质资本和旅游人力资本的拉动作用也比较明显,这是因为资金补偿提高了生计资源转化为旅游资源,进而转化为旅游物品的可能性,也提供了传统农户向旅游从业人员转型的机会。资金补偿对旅游社会资本的影响较不明显,这是因为资金补偿与农户旅游社会资本的形成关系不大。

政策补偿对各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政策补偿对所有旅游生计资本均产生正向拉动作用,但均不明显,这是因为政策补偿需要一定的转化机制和转化媒介,才能形成直观的农户旅游生计资本。在政策补偿下,农户开始注重自有资源、自有物质的旅游价值,并对其进行保护或旅游化改造,提高了旅游资源资本和旅游物质资本,但样本地政策的持续程度、针对性和现实程度还有较大提升空间,这直接影响农户行动的积极性。在政策带动下,农户开始注重自身旅游技能的挖掘和学习,但受限于村民的劳动时间,样本地农户学习的持续性和主动性较为不足。一定程度上,政策拉近了样本地村庄与外界的距离,增强了农户的社会网络关系,在政策落地后,将表现更为明显。

物质补偿对各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与资金补偿和政策补偿一样,物质补偿对所有旅游生计资本产生正向拉动作用,其中,对旅游物质资本的拉动作用最为明显,为0.127,这是因为,政府的物质补偿直接体现为农户的旅游物质资本。通過物质补偿,样本地农户减少了对村庄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的消耗,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对村庄资源的保护作用,可见,物质补偿对旅游资源资本具有较为明显的拉动作用。相对旅游资源资本和旅游物质资本,物质补偿对样本地农户的旅游金融资本、旅游人力资本和旅游社会资本影响较不明显。

技术补偿对各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技术补偿对样本地村庄各旅游生计资本影响均不明显,这是因为样本地的技术补偿仅停留在一般的农技转移,没有专门的针对性的旅游技能转移,虽然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村民的农技技能,但是对旅游生计影响较低。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通过统计分析得出,不同的生态补偿方式有差异化的影响效果,但不能以当前生态补偿方式对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程度判断补偿方式的优劣。从公共管理的视角,这可以为政府管理提供生态补偿机制建设的精准指向,也可以根据客观实际衍生出新的生态补偿方式,或进行生态补偿方式的组合运用。

五、基于旅游生计资本提升的生态补偿分析

乡村旅游地的生态补偿的目的是促进当地居民生计水平的可持续提升和生态系统的稳定运行。作为一种政府行为,政府是政策制定与执行的主体,当地居民是政策接纳与效果评价的主体。在生态补偿运行过程中,当地居民是架通地方政府、生态系统、生计方式的重要纽带,其核心枢纽作用体现明显。如何创新生态补偿机制,提高当地居民的主动性与参与意识,促进居民生计与生态系统的协同发展,是地方政府应该思考的核心问题。旅游生计资本,涉及乡村旅游地乡村资源的旅游化转换和乡村居民的生计提升,而保障旅游生计资本达成的重要前提,即生态系统的稳定性运行。所以,以旅游生计资本为指引,研究生态补偿机制建设,可以架通政府、居民、资源等要素,联通居民生计、生态保护等行为,凸显研究的系统性与针对性。

(一)合理利用并引导保护优势旅游生计资本

乡村旅游地之所以能实现由以传统农业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向以乡村旅游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转变,是因为有某种优势要素或者稀缺要素的支撑。随着乡村旅游化的不断深入,这些优势要素或者稀缺要素成为乡村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的重要保障,并逐渐转化为农户的优势旅游生计资本。乡村旅游地要通过生态补偿措施,引导农户合理利用优势旅游生计资本,发挥其对劣势旅游生计资本的拉动作用。

样本地农户旅游生计资本中旅游人力资本、旅游资源资本相对较高,分别为0.624 2和0.577 8,这说明人力要素和资源要素是样本地农户持续生计的重要支撑。在样本地生态补偿中,应围绕保护优势旅游生计资本的原则,合理利用并引导保护旅游人力资本和旅游资源资本。统计结果表明,资金补偿对旅游人力资本和旅游资源资本作用明显,分别为0.129和0.171。可见,样本地可以采用资金补偿的方式保护优势旅游生计资本,以发挥两个优势要素在乡村旅游化中的带动作用,以及在农户生计资本提升中的支撑作用。

(二)积极关注并功能引导劣势旅游生计资本

乡村旅游地农户经历了由农业生计向旅游生计的转型。在旅游生计状态下,农户的旅游生计资本要素与乡村旅游地的生态要素具有显著的协同性。着眼农户的旅游生计资本水平,乡村旅游地生态补偿才能达到“促发展”与“保生态”的双重效果,所以,生态补偿措施要积极关注农户旅游生计资本,尤其是劣势旅游生计资本。根据乡村旅游地的客观实际,精确计算农户的旅游生计资本情况,在生态补偿统筹设计和具体实施中准确对接旅游生计资本中的短板要素,有效提高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整体水平。

样本地农户旅游生计资本中旅游物质资本、旅游金融资本和旅游社会资本相对较低,分别为0.350、0.372和0.377。在样本地生态补偿中,应围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基本理念[11],关注旅游物质资本、旅游金融资本和旅游社会资本。通过精准的生态补偿措施,提高農户旅游生计资本整体水平,进而促进生态建设与农户生计的协同共进。统计结果表明,资金补偿、物质补偿对旅游物质资本作用明显,分别为0.131和0.127,资本补偿对旅游金融资本作用明显,为0.251,资金补偿和政策补偿对旅游社会资本作用相对明显,分别为0.083和0.071。基于此,样本地应有的放矢地选择生态补偿方式对劣势旅游生计资本进行针对补偿。

(三)灵活组合生态补偿方式,提高农户选择的自主性

在四种生态补偿方式中,资金补偿对旅游生计资本的正向拉动作用最为明显,为4.120,在已有文献的数据统计中也呈现这样的特点。资金补偿作用明显,说明农户旅游生计中金融资本处于较低水平,需要各种资金的导入,满足农户生计的基本需求。但是,生态补偿的目的在于促进农户生计与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而单一的资金补偿能满足农户短期的生计需求,却难以保障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可持续提升。为了促进乡村旅游地农户旅游生计资本的持续提升,按照乡村旅游地客观实际,进行不同补偿方式之间的灵活搭配组合。

样本乡村旅游地的生态补偿措施主要以资金补偿和物质补偿为主,政策补偿、技术补偿相对不足。各种补偿方式之间没有优劣之分,关键在于能否精准对接农户生计要素。样本地有的农户以农作物种植为主,有的以在外务工为主,有的以经营非农产业为主。针对相差各异的生计情况,应坚持公平公正原则,将生态补偿内容与生态补偿方式进行统计细分和科学折算,建立生态内容与生态补偿之间,以及不同生态补偿方式之间的等值交换关系,进而形成可供不同农户选择的补偿方式组合。

(四)挖掘生态补偿方式的资金转化功能,提高生态补偿效率

统计结果显示,在资金补偿、物质补偿、技术补偿和政策补偿四种生态补偿方式中,对旅游生计资本作用最为明显的是资金补偿,并处以绝对优势地位。原因有三:一是资金补偿能直接作用于农户生计水平,对农户生计的带动作用快速直接;二是资金补偿更容易被农户接受,农户可以根据自身需求对补偿资金进行自由支配;三是相对于其他生态补偿方式,资金补偿更容易被量化,生态补偿主体更倾向于用资金补偿快速实现生态补偿的任务。

但是,在生态补偿的可持续性、生态补偿主体的承受力方面,单一的资金补偿不能满足生态补偿的系统要求,这需要挖掘生态补偿方式的资金转化功能,提高生态补偿效率。应增加物质补偿的条目清单,并进行资金量化,让农户根据自身生计需求选择物质补偿内容。应提高政策补偿的针对性和转化率,以任务清单和效果清单的方式,对政策补偿进行资金量化,提高政策补偿在农户生计提升中的价值和作用,激发农户对政策补偿的内在需求。应提高技术补偿的灵活性和针对性,以农户需求为出发点,建立农户旅游技术补偿数据库,并进行资金量化,提升农户技术选择的自主权和评价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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