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航天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探索

张 涛 商晓艳/文

近年来，国内外商业航天蓬勃发展，商业航天经济总量持续走高，并出现了一大批以SpaceX 为代表的商业航天企业；我国的商业航天也呈现雨后春笋般的发展态势，5年间国内有近150 家商业航天企业注册，其中不乏国有企业。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培育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世界一流企业。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应紧紧抓住新一轮国企混改的机遇，探索股权多元化，实现社会化融资，建立完善的现代企业制度，不断释放改革活力，以资本化和商业化的手段，推动自身快速发展。

商业航天带来的混改机遇

党的十八大以来，与混合所有制改革相关的政策陆续出台，包括《国务院关于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等文件明确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方向，同时也为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化解承担政治使命与追求经济效益双重目标的矛盾提供了有效手段。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探索，作用体现在三个方面：

通过资本市场引入社会资金。这是最直接的成效。相对于债权融资，股权融资并没有直接的资金成本，适合企业作为技术研发、市场开拓、团队建设等长期投资项目使用，契合航天业高技术、高投入、高风险的行业特点。通过引进社会资本推动业务转型升级，打造面向商业航天市场的产品。

使股东结构多元化，提升盈利水平。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可以有效整合外部股东资源优势，提升国有航天企业的运营和管理效率，并为促进业务横向布局及跨产业协同打下基础。除业务资源的整合，外部股东具有的管理经验、市场渠道均可为公司可持续发展提供助力，并将一定程度上优化企业的市场应变机制，提高企业的盈利水平。

投资优质非国有企业，共享经营成果。混改是一种双向流动，既包括非国有资本进入国有企业，也包括国有资本进入非国有企业。在当前国内商业航天领域百花齐放的现状下，产业链各环节都出现了优秀的民营企业，它们在对行业未来的创新、用户需求的理解、服务方式等方面都有更灵活的反应机制和独特资源。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可以根据自身发展需求投资优质非国有企业，双方优势互补，更好发挥国有资本的影响力，进一步增强中国经济活力。

商业航天公司的发展逻辑

投资界对商业航天的市场前景普遍看好，资本在商业航天企业的迅猛发展中发挥了决定意义的作用。2018年，国内商业航天企业获得35.71 亿投资，惠华基金、吉利汽车、君联资本、IDG 资本、阿里、腾讯等资本巨头进场布局。

商业航天企业和资本的关系

资本助力商业航天企业发展一般体现在几个环节：在企业初创期，凭借原始技术积累和原始资本，以及对商业航天产品未来的规划和市场展望，启动天使轮融资（民营商业航天企业的创始人往往是业内领军人物，而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初创阶段一般依靠原有体制内资源）；资本注入后，企业开始招募团队，进行研发工作；当产品形成稳定的盈利能力并具备上市条件时，企业会寻求上市；若产品尚未能盈利，则企业往往会凭借研发形成的阶段性成果提升公司估值，开展新一轮融资，扩大团队规模及产品线。在这个过程中，商业航天企业也可投资产业链其他优秀企业，通过优势互补扩展自身能力。而资本可在公司进行下一轮融资时通过出售股权的方式退出；或是在公司上市环节及上市后通过出售股权的方式退出。

当前我国的商业航天仍处于起步阶段，大多数商业航天企业仅完成了一轮或两轮融资，走完了上图中的“从融资到研发”的两个循环。产品最终能否具备稳定的盈利能力，将成为商业航天企业最终能否顺利“活下去”并发展壮大的关键因素。

这揭示了资本助力商业航天企业发展的内在逻辑，该逻辑对于国有航天企业同样适用。无论是国有商业航天企业还是非国有商业航天企业，都同样高度依赖资本的加持。与民营企业相比，国有航天企业往往技术团队更完备，技术积淀更深厚，面对商业航天新的发展机遇，当与资本结合时，更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必将迸发出更大的能量。因此，对资本的迫切需求，使得混改成为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国有企业混改的路径选择

“改”比“混”更重要。国家市场监管总局领导指出，混改的目的，不仅是资本的融合，发挥好各类所有制资本的优势，更为重要的是通过混改建立起有效制衡公司治理结构和更为高效的市场化经营机制，让“物理反应”变成“化学反应”，使改革的质量效益更加放大。可见，“混”是手段，混的是不同所有制形式的资本；“改”是核心，改的是企业股权结构与治理结构；增强企业活力和竞争力才是“混改”的最终目的。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多年的相对独立式发展，导致航天产业自成体系，在保证国家任务完成的同时，也存在效率低下、成本高企的弊端。所以，国有商业航天企业改革不应只是停留在股权结构上的混合，而重在求其“实”，必须保持对市场经济规律和企业发展规律的切实尊重，选取适合企业自身特点的混改手段。

可从员工持股和民营资本参股起步。实行员工持股和民营资本参股都是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重要方式。员工持股是一种有效的长期激励，也是混合所有制的重要实现形式，目前，在增资扩股的混改路径下，已形成“增资扩股+员工持股”的典型模式，国有商业航天企业混改与员工持股可同时开展，员工积极性将得到更大激发；当前市场上一部分民营企业已经通过参与基金的形式进入到国企混改中，随着改革的推进和政策的不断完善，民营企业在股权定价、企业决策权等方面将有更多保障，在国有商业航天企业混改进程中，民营资本参与度将进一步提高，真正实现各类资本的优势互补。

资方选择要慎重。国有商业航天企业进行融资时，不仅是寻求资金，还应寻求资金以外的价值。不同类型的投资者可提供不同类型的增值服务，企业要结合自身特点和各阶段的发展需要，选择合适的对象，并利用其资源推动自身发展。在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初创期，产品、技术及渠道资源尚不完善，应选择对产业链关键环节、对市场及政策都拥有一定影响力的资方，获得相应的发展助力；而在企业扩张期，则应引入具有丰富资本运作经验的资方，帮助企业安排后续融资及上市。不管国有商业航天企业选择何种资本，最终追求的都是企业发展的效率和质量。

借混改构建科学规范的企业治理结构。由于一些体制、机制性因素，部分国有航天企业存在所有权与经营权不分、政企不分的现象。通过实行混合所有制，可以改变股权结构，使各个利益主体的责任、权利和利益更加平衡，从而使得股东和董事会能够更加积极地发挥自己的作用，进而提高企业经营效率。在国有商业航天企业推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实践中，应借“改”之势，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构建合理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真正深化改革，提高企业的活力、效率和市场竞争力。

国有企业在商业航天领域实施混改，可更好地发挥资本的力量，更有助于企业的快速成长，对于带动行业发展及经济社会全局具有重要意义。虽然落实到操作层面，还面临着评估定价、股权比例、如何监管等一系列难题，但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政策大背景下，混改的趋势不可阻挡。航天本身带有强大的民用属性，商业航天作为航天产业发展的新动力，逐步从以服务国家需求为主向同时服务经济社会转变，相信在资本的助力下，国有商业航天企业将焕发出更加强大的生命力，成为建设航天强国的重要组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