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历的住房变迁
2019-10-23郭松林
文/郭松林
主持人/纯朴 记忆邮箱:yuminjie611@163.com
1949年底,我父亲从晋绥老区南下到了汉中,后来分配在西乡县工作,我们的家就安在那里了。
在我年幼时,就有过好几次搬家的经历。据母亲讲,母亲生下我哥哥时,一家三口挤在父亲工作单位的宿舍里。那是一间小平房,隔成里外间,外间是父亲办公的地方,里间仅能摆下一张床,一家三口就挤在那张床上。房檐下,就是我家的露天厨房。当母亲生下我后,为了不影响父亲工作,母亲便在县城西大街找了处民居,那是一个大杂院,住了好几家人,都是回民,虽然人都挺好,可也多有禁忌,母亲随乡入俗,在饮食上尤其注意。我们现在之所以爱吃牛羊肉,可能就是当时形成的口味吧。
后来,在一条老街上,母亲终于申请到一处公房。这里过去是大户人家的宅院,有三进院落,但已显得古旧破败。正房是县卫生协会的办公场所,进大门住着一家人,靠后院住着一家人,我们住在中间靠东的厦房,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后院不大,紧靠着高高的老城墙,有一处简易厕所。母亲对这处住房很满意,一是租金低,一月不到2元钱;二是院子有公厕,再不用为上厕所犯愁了。安顿下后,母亲花了一天时间,用旧报纸把墙壁和顶棚裱糊一遍,昏暗的家顿时明亮许多。我家屋子的旁边是过道,正好建个露天小厨房。母亲还找人盘了个山西老家常用的灶台,是用风箱助燃的。那时没有煤,全靠烧稻壳做饭,每天,呱嗒、呱嗒的风箱吹燃起熊熊火焰,煮饭、炒菜让满院都飘起浓浓的饭菜香味。
我们在这个院落里住了大约有30多年,我的幼年、少年和部分青年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我的弟弟妹妹也出生在这里。后来我插队、当兵,离开家有六七年。1980年初,我从部队复员回来,还是住进这个虽拥挤但温暖的家。
1981年初,我要结婚成家了。这时家里人不多了,哥哥在部队提了干,弟弟和妹妹都在西安上大学。父母亲把大房间腾出来作我的新房,老两口则挤在一个5平米的小房间里。过了两年,妻子单位给分了一间有十来个平米的宿舍,刚好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加之妻子单位在县城东边,离家远些,于是我们就把小家安在了妻子的单位。那几年,我们都有很强的学习欲望,我先考上大专,在外地脱产学习两年;我刚回来,妻子又考上了中专,也在汉中商校脱产学习了两年,所以这个小家常常空置着。
1988年,我调到汉中工作,不久妻子也调来了,于是我们的家就安到了汉中。先是部门在机关给我们临时要了一间平房,不久妻子的工作单位给了一间有二十多平米的宿舍。那是一长溜住着好多家的平房,房子是瓦顶,天花板是竹席棚,一到深夜,顶棚就成为老鼠撒欢的地方。有时候,刚刚进入梦乡,就被老鼠们那急促的打斗吵闹声吵醒。在那间平房里,在老鼠的陪伴中,我们度过了3年。后来,妻子单位盖家属楼,我们分了个5楼的小两室,有单独卫生间和厨房,我们非常高兴,添置了新家具。我买了个捷克式的书柜,那些陪我过着颠沛流离生活的书也都有了家。房子就在城中心,距离孩子读书的学校不远,距离我上班的地方也不远,离菜市场也很近,生活很方便,一切都称心如意,一下子感到生活处处阳光明媚,所有的日子都变得色彩缤纷。
1994年,我们单位也集资建房。根据工龄打分,我分了个位于2楼的120平米的三室一厅住房。我们这次也赶了个时髦,把新房“豪华”装修了一下:实木门,铝合金窗,米黄色的木围墙;书柜、衣橱、写字台、餐桌、茶几,皮革沙发全部都是新的;电话机,电视机,电冰箱,空调一应俱全,使我们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现代化的家。每天下班回到温馨的家里,一家人围坐沙发,收看电视,唠唠家常,其乐融融。家人的团聚,家庭的温情,像清晨淡淡的雾,在房屋里幸福地蔓延开来。
一路走来,从出生到幼年、青年、再步入老年,家也从大杂院到单位宿舍,从小平房到楼房。对我而言,住房的变迁,就是一个吃甘蔗的过程,一节更比一节甜。一滴水折射出七彩阳光,我的小家发生的各种喜人的变化,正折射出我们的国家也在日新月异地发展变化。“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国家富强了,家庭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