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德尔菲法的航母及舰载机应急医学救援情景清单构建研究

常 旺，缪世胜，丁天元，陈福兴，胡鹏伟，谢 泰，刘晓荣

“情景构建”是指在大量历史案例研究，以及技术模拟基础上对某类突发事件进行全景式描述，并以此为依据开展应急准备，从而完善各类方案预案、开展演练训练的一种技术方法，是“底线思维”在应急管理领域的实践与应用[1]。近年来，情景构建技术在应急管理领域的应用持续受到相关领域学者的关注，其目标主要包括：（1）解决靶点问题，即应对的目标是什么；（2）解决措施问题，即针对靶点如何建立具体解决办法[2]。本文重点围绕第一个目标，以情景构建理论为指导，运用德尔菲法对将来一段时间航母及舰载机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进行科学假设，构建情景清单以支持航母及舰载机应急医学救援训练、应急救援能力评估，以及应急医学救援方案预案构建和完善。

1 情景构建的理论实践

情景构建研究最早起源于美国，是当前公共安全领域的前沿问题之一。自“9·11”事件之后，美国政府深刻认识到了积极开展应急准备的重要性，且开展应急准备必须围绕明确的应对目标。2003 年，美国国土安全部和联邦政府多个部门联合，在全面评估美国所面临风险和挑战的基础上，制定了《国家应急规划情景》作为制定国家应急方案最优先考虑的应对目标，具体包括生物、化学、自然、网络，以及恐怖袭击5个方面和15 种具体情景[3]，见表1。在美国政府设定的15 种具体情景中，只有4 种是美国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其余11 种均尚未发生。美国专家坚持认为情景构建依据典型历史案例，但又不局限于历史案例，更需要全面科学评估当前面对的潜在威胁。尚未发生的应急规划情景仍是国家面临的重大威胁，更需要做好应急准备[4]。德国于2002 年第一次由内政府组织了基于情景构建的联合演习，自2004 年以后，内政府每隔1～2 年就会重新构建一个重大突发事件情景[5]。在我国，2012 年以前基于情景构建技术的应急准备及规划方法仍属于一项全新研究领域。2012 年北京“7·21”暴雨袭击事件后，中国安科院成立情景构建专题课题组，开展了“北京市重特大突发事故情景构建工作方案”研究，同时还开展了“北京地铁枢纽遭受化学（沙林毒气）恐怖袭击”情景原型案例研发，并在2013 年以情景构建为基础实施了反恐应急演练[2,6-9]。

表1 美国应急规划情景表

2 对象与方法

2.1 调查对象 选取对应急医学救援、航母与舰载机卫勤保障及军事医学熟悉的专家组成德尔菲法调查小组。遴选的咨询专家来源于军队的科研院校，专家遴选标准：（1）在各自领域具有较高学术水平；（2）具有中级以上职称；（3）对航母与舰载机卫勤保障具有一定研究基础；（4）对本研究具有积极性。

2.2 调查问卷设计 通过文献回顾、实地调研，对历史上发生过的航母与舰载机事故情景进行归纳、整理，并与课题组相关专家进行讨论，初步构建了9 个情景组、18 个具体情景，以初步构建的情景清单设计德尔菲法调查问卷。情景清单及编码情况具体见表2。本研究共开展两轮专家咨询，第一轮咨询问卷共三个部分：（1）为咨询专家的基本情况，包括年龄、学历、专业技术职称、工作领域及工作年限；（2）为具体应急医学救援情景，包括9 个情景组、18 个具体情景，在每个情景组及具体情景后设置重要性评价标准，每个选项赋值1～5 分，得分越高表明情景的设计越重要，并在其后设置意见修改栏，收集专家对具体情景的修改意见；（3）为咨询专家的权威程度调查。第二轮专家咨询问卷仅包括具体应急医学救援情景重要性评价，具体的情景设计以第一轮咨询结果为依据，通过集中讨论进行修正，以修正后的内容为基础设计第二轮咨询问卷。

表2 初步构建的航母与舰载机应急医学救援情景清单

2.3 调查方法 采用德尔菲法开展研究，2017-12 至2018-05，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发放调查问卷，共开展两轮专家咨询。根据专家的反馈意见，对情景组和具体情景的设计进行修改、补充、删除，然后将新的内容反馈给咨询专家，确定最终的应急医学救援情景清单。

本研究采用专家的权威系数（Cr）对专家代表性进行评价，Cr 值越大，表明咨询结果可信程度越高[9]。Cr 具体值等于专家自评判断系数（Ca）与专家自评熟悉程度系数（Cs）的算术平均数[Cr=（Ca+Cs）/2]。一般认为专家权威系数＞0.70 即可接受[10]。采用专家的意见集中程度对情景组和具体情景设计的重要性进行评价，意见集中度包括3 个指标：（1）算术均数（Mi），表示所有情景组和具体情景重要性得分的算术均数，其值越大表明越重要；（2）满分比（Fi），表示得分为5 分的人所占的比例，其值越大表明越重要；（3）等级和（Si），表示所有条目值的总和，其值越大表明越重要[11]。采用变异系数（CV）来评价专家意见的协调程度，CV 是衡量资料中各观测值变异程度的一个统计量，变异系数越小，表明咨询专家的意见协调程度就越高，通常要求变异系数＜0.25[12]。

2.4 情景筛选 本研究中最终的情景筛选界值表由均值界值和变异系数界值构成，其中情景重要性均值界值=总均值-总标准差；情景重要性变异系数界值=变异系数均值+变异系数标准差[12]。最终筛选的界值若同时满足低于重要性均值界值且高于重要性变异系数界值，则将对应的情景删除。对于只满足一个界值的情景，需要经过小组讨论或者进一步专家咨询来最终确定[14]。

2.5 统计学处理 采用Excel 2007 软件进行数据录入和整理，计数资料以频数及构成比表示，分析采用描述性方法。通过SPSS 21.0 统计软件完成数据分析。

3 结 果

3.1 专家基本情况 本次研究共咨询专家20 名，年龄、学历、专业技术职称、工作领域、工作时长等基本情况见表3。

3.2 专家积极系数 本研究采用积极系数来衡量咨询专家的积极性，以专家反馈意见回收率（应答专家数占咨询专家总数的百分比）作为专家积极性（RR）评价标准。一般认为可以用来分析的最低回收率为50%，60%的回收率即属于较高比例[15]。本研究两轮专家咨询积极系数都为100%（表4），表明参与专家的热情和积极性较高。

3.3 专家权威程度 本研究中，专家权威系数均＞0.85，高于可接受值，咨询结果具有较高的可信度（表5）。

3.4 专家集中程度及协调程度

3.4.1 第一轮专家咨询的集中程度评价及变异系数情况 第一轮专家咨询情景组设计的结果表明，情景组设计的重要性评分均＞3.5，满足标准。根据剔除标准，只有F 情景组满足一个剔除条件，但参考专家意见后，课题组对相关内容集中讨论并进行了调整：（1）将舰载机类相关事故及阻拦索断裂事故合并为“单纯舰载机类事故”，咨询中有17 名专家提出此意见，具体包括由于舰载机操作失误引起但未发生爆炸起火的事故类型；（2）将“敌军攻击”修改为“敌军常规武器攻击”；（3）增加“化学武器袭击”事故类型；（4）将“核与辐射事故”修改为“核武器袭击及核与辐射 事故”。

表3 咨询专家基本情况

表4 咨询专家的积极系数

表5 咨询专家的权威系数

表6 第一轮专家咨询情景组设计的集中度评价及变异系数情况

关于具体情景设计的集中度评价及变异系数情况见表7。在具体情景设计中，针对结果对具体情景设置中作出如下调整：（1）将D2 情景归类到“化学武器袭击”这一情景组；（2）按照剔除标准，直接满足两个界值剔除标准的情景有2 个，删除X2、F1 两个具体情景；（3）满足其中之一剔除标准的情景有B6，经集中讨论，为保证咨询意见的全面性，建议保留该情景；（4）根据专家反馈意见，经集中讨论，在“敌军常规武器攻击”这一情景组增加“敌火力打击，击中弹药库，引起爆炸起火”、在“核武器袭击及核与辐射事故”这一情景组增加“遭受敌军核武器袭击，放射性烟云随风传播，造成航母甲板人员遭受放射性沾染”。并对情景组和具体情景清单进行了重新编码，将调整后的情景清单制作第二轮咨询表，实施第二轮专家咨询。第一轮专家咨询筛选标准情况见表8，最终形成的情景清单见表9。

表7 第一轮专家咨询具体情景的集中程度评价及变异系数

表8 第一轮专家咨询筛选标准情况

表9 第一轮专家咨询修改后情景清单

3.4.2 第二轮专家咨询的集中程度评价及变异系数情况 在第二轮专家咨询情景组设计中，专家的集中评价和变异系数情况见表10。重要性均数均＞3.5，变异系数＜0.25，专家的协调性较好，且没有任何专家提出修改意见。具体情景设计结果见表11，B6、B1、J5 的重要性均数＜3.5，变异系数＜0.25，专家协调性较好。第二轮专家咨询的界值情况见表12，根据剔除标准，“自然灾害”“敌军化学武器袭击”两个情景组变异系数值高于界值，经过课题集中讨论，一致意见：这两类情景组相对重要性偏低，但是就实际而言存在发生的可能性，尤其是自然灾害可能带来的危害性更大，而且这两个情景组的具体情景设计数量相对较少，因此最终保留这两个情景组。根据剔除标准对情景组和具体情景进行筛选，情景组设计中不存在符合剔除标准的内容，在具体情景设计中，同时满足两个剔除条件的是B6、J5，B1 仅满足一个剔除条件，经课题组集中讨论，最终保留了B1 这一情景，最终剔除具体情景B6、J5，形成的最终情景清单见表13，总计包括具体情景16 种。

表10 第二轮专家咨询情景组设计专家集中度评价及变异系数情况

表11 第二轮专家咨询具体情景设计专家集中度评价及变异系数情况

表12 第二轮专家咨询筛选标准情况

表13 第二轮专家咨询后确定的最终情景清单

4 讨 论

本研究运用德尔菲法筛选了16 种航母及舰载机应急医学救援情景，涵盖了战时和平时两个不同的政治环境，发生地点主要包括甲板、舱室及航行海域，其中舱室事故关注了弹药库、机炉舱这些重点部位。16种具体情景中，14 种情景设计可以在外军资料中获得情景原型，但是“核武器袭击及核与辐射事故”“敌军化学武器袭击”2 个情景组3 个具体情景还未曾发生过。增加的具体情景虽然未曾发生，但由于化学武器、核武器及核动力航母的逐渐发展成熟，我军必然面对这些威胁，因此必须及时做好应急准备。这种情景设计方式既综合考虑了历史案例，又具有一定前瞻性，相对科学。

设计的航母及舰载机应急医学救援情景随着武器装备、作战模式，以及国际政治环境的发展，必然要进行适当的调整、补充和完善。本研究只是建立了航母及舰载机应急医学救援的具体应对目标，围绕具体目标还需开展具体方案预案构建、救援能力评估，以及相关信息系统、数学模型的构建和完善。因此，希望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能够在本研究基础上继续 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