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中听见 于无形中看见

冉斌

听见于无声，而看见于无形，是我陪伴皮儿成长过程中另一种领悟。从心出发，无声是有声，无形才有形。

看孩子的喜乐，听孩子的哭笑，我们每天都在经历，但我们是否用心感受到了呢？前几天我看到一篇文章《看了，并不一定能见》，感触非常深。文章中写道：“我们特别希望每一个孩子都是被看见的、被理解的、被尊重的、被欣赏的，儿童的感受、儿童的需求是被看见的，儿童的困惑是被看见的，儿童的努力和进步是被看见的……但要真的看见，并非一件易事，哪怕亲子之间，很多时候看了，并不一定能见。”

皮儿喜欢过隧道，所以当他表现很好的时候，我会以此作为对他的肯定。但有一次过隧道，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从家出发，先过余杭塘路隧道，经丰古隧道，过紫金港路隧道，再折回穿入紫之3号隧道，2号隧道，1号隧道，皮儿一路都很开心，不停地问我，爸爸，这是什么隧道呀，全程多少米，限速多少。我一路予以解答。时值中午，我想皮儿对此次隧道之行应该满意了，也感到有点累，便决定回家。我刚上右转车道，皮儿突然在安全椅上大叫起来。

“爸爸，我要过南山隧道！”我听得一头雾水，南山隧道并不存在。

“皮儿，没有南山隧道呀！”

“有的，有的！”

“在哪里呢？是在西湖底下吗？”因为我联想到了西湖隧道的出口在南山路。

“不是的！不是的！”皮兒在后面尖叫。

“皮儿，杭州没有南山隧道！”

“有的，有的！”

“皮儿，爸爸再给你过余杭塘路隧道好不好？”

“不要，不要，就要过南山隧道！”

“皮儿，请你安静一点好不好，你这样吵，爸爸都不能专心开车啦！”

皮儿在安全椅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是坚持要过南山隧道。我又急又气，怒火中烧。“皮儿，你再哭再闹，爸爸要打你屁股了！”我大声呵斥道。然而这并没有用，皮儿仍然在安全椅上大哭，还用脚踢我的椅背，手在空中胡乱抓舞。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我打开车门，想要抱皮儿下车，他不肯，用手牢牢地抓住安全椅。我把他的手掰开，勉强把他抱下车。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把皮儿重重地放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高高地扬起，打在他的屁股上。皮儿止住了哭喊，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一些日子，我又带皮儿过隧道，车行至紫金港南路隧道口，皮儿在安全椅上叫起来“南山隧道！”原来！这就是皮儿心中的“南山隧道”！

出了“南山隧道”，我立即靠边停车，打开车门，紧紧地把皮儿抱在怀里。

“皮儿，对不起！上次爸爸不该打你屁屁，原谅爸爸好吗？”

“好的，爸爸。”皮儿的头靠在我的肩上。

之后，每次和皮儿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以这次经历来警示自己。当初他坚持要过“南山隧道”时，我的确听到了，但未必感受到了，我应该想到皮儿还不认识字，我可以停下车来，倾听皮儿内心真实的声音。

听见于无声，而看见于无形，是我陪伴皮儿成长过程中另一种领悟。从心出发，无声是有声，无形才有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