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比》的寻“爱”之旅

罗金妮

摘要：《阿拉比》是詹姆斯·乔伊斯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中童年篇的第三部小说，是他“写给自己祖国的道德史”中的经典作品。该小说以都柏林一个普通男孩的口吻叙述了他独自坚持在整个社会严重“瘫痪”的情感状态下，追寻自己的美好“爱情”和理想的故事。细节描写，第一人称叙述等写作方式，能使读者感同身受的和男孩一起感受这场寻“爱”之旅。

关键词：阿拉比;情感瘫痪;寻“爱”之旅

一、作者及作品背景介绍

詹姆斯·乔伊斯是爱尔兰作家，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家，是英国现代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人物之一。他被公认为是“继莎士比亚之后英语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在全球范围内，“每年要比除了莎士比亚以外的其他文学巨匠生产出更多的乔伊斯主题的学术和批评作品”。他主要的作品包括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Dubliners）、长篇小说《青年艺术家的画像》（A Portrait of the Artist as aYong Man）、意识流小说《尤利西斯》（Ulysses）、《芬尼根的守灵夜》（Finnegans Wake），以及其他的詩歌，政论集以及书信集等。

《阿拉比》（Araby）是乔伊斯的短篇小说作品集《都柏林人》中的一篇，该小说集以他的故乡都柏林为背景展开描写，以现实主义和象征主义相结合的手法，成功地再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殖民时期的爱尔兰的社会现实。乔伊斯说过“我的意图是写一部我国（爱尔兰）的道德史，我选择了都柏林作为地点，因为这个城市处于麻木的状态的核心。我试图从四个方面把它呈现给无动于衷的公众：童年，青年，成年以及公众生活。故事按照这个顺序安排。大部分都采取审慎的平民词语的风格……”他的整个小说集有15篇文章，按照童年、青年、成年和公众生活四个阶段安排故事，全面的展示了都柏林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体现了当时整个爱尔兰社会萧条、灰暗、冷漠、无趣的氛围，体现了整个社会人的宗教、政治、感情生活的“瘫痪状态”。

二、寻“爱”之旅

（一）“爱”的初现

小说开始作者用细节描写描绘了男孩生活的环境，Being blind（死胡同），quiet（安静），uninhabited（无人居住），detached（孤立的），imperturbable（沉静的），所有的词语描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副安静，如一潭死水般没有生气的画面，这也烘托出了都柏林城市的压抑、黯淡、冷漠的气氛。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男孩最喜欢的事情是和自己的小伙伴在吃完晚饭后在街道和乡间小路上奔跑嬉戏，即使冬天的夜色来得很快，也不能阻挡孩子们的玩闹的热情，“The cold air stung us and we played till our bodiesglowed.Our shouts echoed in the silent street.”嬉闹结束回到街道，男孩会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孩 Mangan的姐姐，她会来叫自己的弟弟回家，男孩则站在旁边偷偷的看着她“Her dress swung as she moved her body， and thesoft rope of her hair tossed from side to side.”小说这一部分作者用简单的叙述加上细节的描述交代了男孩的爱情的初现，在这样压抑、冷漠的生活中带给他一丝光明。

（二）“爱”的深化

接下来作者通过对男孩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和他的行为的描写将男孩美好的“爱”恋逐渐的展现出来，感情越来越强烈，最终和女孩的第一次交谈成为他寻“爱”之旅的机缘。

男孩会在每天早上偷偷的在百叶窗（blind）的缝隙里窥视对面的房门，一旦看到女孩出门去上学，他就迅速的飞奔下去，悄悄的跟着她的后面，但她的身影一直保持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到了分岔路，他快速的超过女孩，但却不敢和她讲话，这样日复一日。他会在心里思念女孩，“her name was like a summons to all my foolish blood.”即使在他帮着婶婶扛起包裹穿过拥挤吵闹的集市时候，女孩的名字也像祈祷时的细语不时的从他嘴里脱口而出，My eyes were often full of tears（l could not tell why）and attimes a flood from my heart seemed to pour itself out into mvbosom。男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和女孩说话，如果有，他害怕自己无法向她表达出自己迷惘但深刻的爱慕之情。潮湿阴冷的雨夜，男孩独自待在空寂的房间里，心中充满对女孩的爱恋之情：“I pressed the palms of myhands together until they trembled，murmurmg：‘o love！ love！many times.”

当女孩终于和他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不是准备去阿拉比（Araby）？”他紧张、困惑，甚至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回答她。女孩言语间流露出对那里的向往，但女孩周六的晚上在她上学的女子教会学校会有静修活动。“‘If Igo，I said，‘I will bring you something.”男孩给出了承诺，他想去女孩向往的阿拉比集市帮她带回礼物，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故事到这里男孩的爱恋之情达到了顶点，他将会在后面克服重重困难踏上他的寻“爱”之旅。

（三）寻“爱”之旅的阻碍

从那天开始男孩就夜不能寐，恨不得马上就到周六，他可以去给心爱的姑娘买礼物。他无心学校的学习和功课，白天晚上脑海里只有女孩的样子，“The syllablesof the word Araby were called to me through the silence inwhich my soul luxuriated and cast an Eastern enchantrrzentover me.”阿拉比现在成了男孩的执着，使他痴迷，就像他对女孩的爱恋。

然而，在都柏林整个精神瘫痪的氛围下，男孩的梦想和爱恋显得很单薄，没有人理解他的感情，更没有人去关心他追求理想的心情。当他提出要在周六的晚上去阿拉比的时候，他的婶婶很吃惊，她担心男孩要去什么“共济会”（爱尔兰的天主教会把共济会纲领视作基督教徒反对天主教的阴谋）。周六早上，男孩提醒叔叔自己晚上要去阿拉比，叔叔敷衍的说：“Yes，boy. I know.”然而，直到吃过晚饭叔叔一直都没有回来，男孩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时钟的嘀嗒声使男孩烦躁（irritate），他登上楼梯，走到楼上，楼上高大清冷、空敞阴郁的房间使男孩觉得自由，整整一个小时，他在这里眺望对面女孩居住的黑乎乎房子，尽管什么也没有看到，但男孩在心里不断回忆女孩褐色的身影，被灯光照亮的弯曲的脖子，还有那放在栏杆上的手以及她衣裙下面的滚边。女孩在男孩心中留下的美好影像此刻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支撑着他在孤立无援时候对美好爱恋和理想的追逐。直到晚上9点多，叔叔才回来，他把男孩的请求完全忘记了，男孩向叔叔讨要了零花钱，准备出发去阿拉比。叔叔说：“The people are in bed and after their first sleep now.”由此可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对男孩来说已经不合适在出门了。

这段描写突出了男孩生活的处境，他和叔叔婶婶生活在一起，亲情关系很是淡漠，大人们每天沉浸在自己的无聊的生活中，并不关心他，所以它更是要去寻找自己心中的美好爱情和美好的生活。

（四）寻“爱”之旅的坚持和幻灭

男孩终于踏上了奔往阿拉比的旅途，坐上空荡荡的（deserted）火车上的三等座，在经过好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延误（intolerable delay）之后，火车才慢慢的驶出了车站。旅途开始，途中有一群人想要挤上火车，但被告知这是通往阿拉比集市的车。于是自始至终都是男孩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空荡荡的火车上，这是男孩的坚持，但这似乎也预示了这趟寻“爱”之旅的结局，注定是孤独的“朝圣”。终于到达了梦寐以求的阿拉比，然而它的车站时临时搭建的（improvised），而且这时候距离集市关门已经只剩下了十分钟。

男孩面前是一座大型建筑，闪烁着迷人的（magical）名字。直到此时，男孩还是对它抱有无限的向往。在付了钱给看门人后，男孩终于走进了心中爱情的“东方圣地”。但是，集市里“Nearly all the stalls were closed andthe greater part of the hall was in darkness”男孩感觉到了一种静寂，就像是做完礼拜之后弥漫在教堂里的哪种令人压抑的静寂。他胆怯的走进去，看到在一个即将关门的摊位前，两个人正在往一个盘子里数钱，钱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和男孩平时在拥挤嘈杂的街道上见到的情景没什么区别，这里也不过是世俗交易，充满铜臭味的地方。

男孩对自己的执着追寻有了动摇，甚至是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匆匆赶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摊位前，端详着所谓的瓷花瓶和印花茶具，并没有发现具有神秘东方特点，又能代表他表达浪漫爱情的礼物。摊主是一位年轻女郎，她正在和两个年轻男士说笑，带着英语口音说着调笑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男孩的心里充满了失望。摊主看到男孩，便走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她说话的口气很敷衍，似乎并不鼓励（not encouragmg）我买东西，只是出于责任才来询问的。

并没有买什么东西，男孩徘徊（Lingered）在摊位前，做着最后的无用的（useless）挣扎。然后，他转身慢慢的离开那里，穿过市场走出去。最后，男孩听到了展厅的一头传来了灭灯的喊声，顿时“The upper part of the hallwas now completely dark.”整个大厅陷入黑暗之中，就像指引男孩追寻美好爱情和理想的明灯彻底熄灭。

“Gazing up into the darkness I saw myself as a creaturedriven and derided bV vanity; and my eyes burned withanguish and anger.”故事到这里结束，男孩的寻“爱”之旅最终幻灭，他把自己看成是被虚荣心驱使和嘲弄的动物，眼中燃烧起了痛苦和愤怒。

三、寻“爱”之旅的意义分析

“阿拉比”既是文章题目，也是故事中男孩的寻“爱”之旅的终点，亦是男孩在都柏林城市灰暗，衰败、冷漠无情的社会现实中想要打破现状追求美好爱情和生活的象征。作者以第一人称叙事的视角，用细节描写，心理活动描写和男孩行为的变化描述，使读者和他一起经历了男孩对代表人类重要感情的“爱情”的懵懂、痴迷、追寻到破灭的过程，把他的寻“爱”之旅和都柏林人的“情感瘫痪”结合在一起，揭示出“爱”的残酷，现实生活的痛苦和压抑，最终迫使男孩在痛苦中成长起来，得到精神上的“顿悟”。

参考文献：

[1][英]安德鲁·吉布森著，宋庆宝译.詹姆斯·喬伊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2]胡全胜，林玉珍，胡开宝，索宇环编著20世纪英美文学选读——现代主义卷[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3

[3]詹姆斯·乔伊斯著，王逢振译.都柏林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