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蔡徐坤粉丝打响“超话”争夺战

2019年7月16日，有豆瓣网友发布了一篇名为“周杰伦微博数据那么差，为什么演唱会门票还难买啊”的帖子，质疑周杰伦的数据流量以及粉丝的真实性。这个帖子被多家媒体转载后，引起了很大关注，同时也激起了周杰伦粉丝的斗志。

大批周杰伦粉丝自称“夕阳红粉丝团”，开始学习如何给微博超级话题打榜，也将“周杰伦粉丝被迫营业”等话题成功送进热搜。作为流量明星的代表，蔡徐坤此前长期占领“超话”明星榜榜首，粉丝也不愿轻易认输，所以此事件后来就演变成了周杰伦粉丝和蔡徐坤粉丝的“超话”争夺战。鏖战数天，几乎一直是蔡徐坤领先，7月21日，更多明星、作家、导演发布微博为周杰伦打榜。当晚23点，在微博“超话”排行榜上，周杰伦以破亿的分数高居榜首，蔡徐坤以5707.5万分排名第二位。22日上午，蔡徐坤粉丝团发布声明，宣布退出微博各项数据榜单的竞争。

周杰伦“超话”第一意味着什么

以“夕阳红粉丝团”为名为周杰伦打榜的群体，基本上由三四十岁的人组成，他们通过夸大自己的年龄，来刻意拉开与蔡徐坤等流量明星粉丝的年龄差距。成为社会中坚力量的中年人与尚且没有自立能力的年轻人，就此擁有了一次短暂而界限清晰的交锋，周杰伦能否占据“超话”第一，成为中年群体彰显自身存在感的符号与标志。

对实力的尊重与捍卫，是促使周杰伦粉丝抱团的动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逐渐被年轻人改变或重新定义，但究竟什么是好音乐、什么是优质偶像，乃至于流行文化究竟应该以怎样的位置来影响公众的生活，这些似乎都到了一个需要重新辩论与厘清的时候。周杰伦出了14张专辑，仅正版销量就高达数千万，每张专辑都有红遍大江南北的代表作，以及他用作品为整个华语乐坛带来的荣誉，都是眼下这些被数据堆积出来的明星所不能比拟的。

在周杰伦成功登顶“超话”第一名后，“夕阳红粉丝团”势必会继续沉默下去，但这场“行为艺术”还是有着它的独特价值。首先，它是一场温和的、不乏娱乐色彩的反抗行动，是对长期以来不断跑偏的娱乐观的一次强力纠正。其次，它是一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文化反击，饭圈用不讲理的方式建立了一个水泼不进的“刷量”规则，而从来不懂这些的网民则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将貌似无比繁复的“刷量”手段全面曝光。诸多公众人物的跟进，不是在助长这起网络事件的狂欢色彩，而是带来了反思的元素，传递出的其实是内心不同的忧虑，怀念与抗拒、担心与渴望，这些复杂情绪的交织，也是社会文化心态的真实呈现。

流量不能代表一切

周杰伦，无论从音乐、影视作品，还是从社会影响力来说，都是这二十年来当之无愧的王者。与此同时，伴随着2010年台湾音乐力量的衰微，大陆本土娱乐借助互联网东风开始勃兴，微博、微信以及短视频的兴起，媒介形态变化推动着造星机制发生巨变，一个个占据各大网络平台话题榜单的流量明星崛起了。每个平台都极力打造依托自身特色的明星产业链条，所有的饭圈行为都可以通过手机操作数据化，对比十几年前的“超女”“快男”，早已日月换新天。

流量明星的台下，是以“95后”和千禧一代为主力的受众群体，这群“互联网原住民”，在稍谙世事以后，耳濡目染皆是流量明星，世界在他们的视野中迅速分化。原本那个犹如热带雨林一样繁复的社会，变成了扁平的数据化存在。资本也乐见其成，不断推高“唯流量论”的热度，鼓吹用大数据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可以触摸到受众的喜好，来决定影视、音乐等艺术作品的市场前景。现在的人们都被困在各种互联网数据营造的“白噪音”里，看似无限接近现实，实际上已经深陷在各个互联网平台或信息发布方营造的幻境。这次事件是典型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双方粉丝杀伐征战不亦乐乎，背后是微博运营团队的不断加码和资本豢养的各类“大号”的起哄架秧子，是微博的日活、发帖量、阅读数等数据芝麻开花节节高。然而，硝烟渐渐散去的时候，也预示着这场战争会很快在网民的记忆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