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杨秉秀教授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用药规律研究

1.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湖南 株洲 412000；2.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图书信息中心，湖南 株洲 412000

多囊卵巢综合征(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是青春期及育龄期妇女最常见的一种内分泌紊乱性疾病，以生殖功能障碍和糖代谢异常并存为特征，临床表现有月经紊乱、稀发或闭经、肥胖、不孕、双侧卵巢多囊样改变等，是导致女性不孕的主要原因之一[1]。杨秉秀教授系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第四批指导老师，湖南省名中医，主任医师，从事妇科临床、教学、科研工作50余载，擅长治疗妇科常见病、多发病及各类疑难杂症。本研究基于数据挖掘方法研究杨秉秀教授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的用药规律，旨在为临床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选取2009年1月至2018年1月在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杨秉秀教授治疗的136例PCOS患者的病历及中药处方792首。

1.2 西医诊断标准 采用2003年欧洲人类生殖和胚胎学研究中心和美国生殖医学学会的(ESHRE/ASRM)鹿特丹专家会议制定的标准[2]：①稀发排卵或无排卵；②高雄激素的临床表现和(或)高雄激素血症；③卵巢多囊性改变：超声提示一侧或双侧卵巢直径为2～9mm的卵泡≥12个，和(或)卵巢体积≥10cm3。上述3项中符合2项者。

1.3 纳入标准 符合多囊卵巢综合征诊断标准的患者，患者经杨秉秀教授治疗并处以方药。临床资料(包括中医诊断、月经史、用方、用药等)记录完整，至少有1次复诊，通过复诊、随访证实疗效确切者，如月经的期、量、色、质有一项或多项有所改善或女性激素检查明显好转或妊娠。

1.4 排除标准 合并心、肝、肾等内科疾病者；合并垂体、肾上腺和甲状腺等内分泌疾病者；中药治疗期间有激素治疗史者；病历书写不完整、缺失诊疗的重要信息、中药处方书写不完整者[3]。

1.5 数据分析方法 按照PCOS病史采集表收集相关临床资料，用Excel建立医案数据库，将医案中涉及的中医诊断、症状、药名等数据项目进行规范化、标准化、一致化的处理，所有中药名称、中药性味、功效、归类以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十三五”规划教材《中药学》[4]记载的为准。采用数据挖掘中的Apriori算法，对药物→药物进行关联规则分析，设定最小支持度(support)为20%，最小置信度(confidence)为85%，得出满足条件的频繁项集，也就是杨秉秀教授处方中常用药对和药物组。

2 结果

2.1 常用药物使用频次和功效分类情况 792首处方共使用中药85味，累计用药共14158频次。使用频率>20%的单味药有40味，共12182频次，占总用药频次的86.04%。按《中药学》[4]对40味高频用药进行药物功效分类统计，并计算其均数(均数=频数/处方总数)。使用频次最高的中药类别是补虚药，均数为5.99；其次为活血化瘀药，均数为4.84；再次为化痰药、利水渗湿药，均数为1.16和1.14。即平均每张处方约使用18味中药，其中约有6味补虚药，5味活血化瘀药，至少1味化痰药和1味利水渗湿药。

补虚药中补气药主要为党参、黄芪、甘草、山药、白术；温肾补阳药主要为鹿角霜、淫羊藿、续断、菟丝子、巴戟天；滋阴补肾药主要为枸杞子、女贞子、墨旱莲；补血药主要为当归、阿胶、何首乌、熟地黄。活血化瘀药主要为丹参、桃仁、赤芍、鸡血藤、川芎、皂角刺、川牛膝、益母草、泽兰、莪术、三棱、红花；化痰药主要为法夏、土贝母、白芥子；利水渗湿药主要为茯苓、薏苡仁。结果见表1、表2。

表1 792张处方使用频率>20%的单味药用药频次、频率分析

注：频率=频次/处方总数

表2 40味高频中药功效分类统计

2.2 药物关联规则分析 从关联看常用药对的配伍多为相须、相使配伍，如生黄芪和党参益气健脾，赤芍和丹参、桃仁和丹参、赤芍和桃仁活血化瘀，薏苡仁和茯苓健脾利湿，丹参和茯苓活血利湿，党参和鹿角霜益气温阳。其次尚有补泻结合、标本并治的配伍，如党参和茯苓益气健脾化湿，生黄芪和丹参、党参和丹参益气活血。结果见表3。

表3 支持度前10位的2味药物关联结果

注：均数=频次/处方总数

从三药、四药关联来看，主要为补虚药、活血化瘀、化痰药、利水渗湿药、消食药之间的配伍，体现了6种治疗大法：①益气健脾化湿，如生黄芪+党参+茯苓、甘草+党参+茯苓等；②益气活血，如生黄芪+党参+丹参、生黄芪+赤芍+丹参；③化痰除湿，如法夏+土贝母+薏苡仁、土贝母+薏苡仁+茯苓、法夏+土贝母+薏苡仁+茯苓；④化痰除湿、软坚散结，如鸡内金+土贝母+薏苡仁、神曲+法夏+土贝母、鸡内金+法夏+薏苡仁、神曲+法夏+土贝母+薏苡仁、神曲+法夏+土贝母+茯苓、神曲+鸡内金+法夏+土贝母、鸡内金+土贝母+薏苡仁+茯苓等；⑤理气化痰除湿，如陈皮+法夏+茯苓+薏苡仁；⑥活血软坚、化痰除湿，如皂角刺+神曲+法夏+土贝母、皂角刺+神曲+鸡内金+法夏、皂角刺+土贝母+薏苡仁+茯苓等。结果见表4、表5。

表4 支持度前10位的3味药物关联结果

表5 支持度前10位的4味药物关联结果

3 讨论

多囊卵巢综合征具有卵巢增大、包膜增厚，小卵泡多、卵泡不长、不破、不排的特点，杨老认为符合“癥积”的诊断[5]，其病性为本虚标实、虚实夹杂之证，以脾肾亏虚为病之本，痰瘀互结、气滞湿阻为病之标，治疗以益肾健脾治其本，活血理气、化痰除湿、软坚消癥治其标，通补结合，攻补兼施。

3.1 益肾健脾以治其本 杨秉秀教授认为脾肾亏虚是PCOS发病的基础。《傅青主女科》指出“经水出诸肾”[6]，卵子即女性的生殖之精，肾精肾阴是卵泡发育成熟的基础，肾气肾阳是促进卵子生长发育和排出的动力。若肾精、肾阴不足，则卵泡无以滋养、发育迟滞、难以成熟；若肾气、肾阳亏虚，卵泡温化推动无力，则卵子难以破壁而出，影响正常排卵，故不能成孕。脾为气血生化之源，经水源于气血，脾胃健运，气血充盈通盛，胞宫得养则经水自调，若脾虚气血生化乏源，血海空虚不能按时满溢则月经稀发、闭经。

统计结果显示，杨秉秀教授治疗PCOS重视益肾健脾，17味常用补虚药中有10味补肾药(鹿角霜、淫羊藿、续断、枸杞子、菟丝子、何首乌、女贞子、旱莲草、巴戟天、熟地黄)，占总用药频次16.43%；有6味益气健脾药(黄芪、党参、茯苓、山药、白术、甘草)，占总用药频次17.49%。补肾健脾常以二至丸、寿胎丸、四君子汤、六君子汤为基础方加减。滋肾益精常用枸杞子、女贞子、墨旱莲、熟地黄，以助卵泡生发有源；补肾温阳多选鹿角霜、淫羊藿、续断、菟丝子、巴戟天，以助卵子排出有力；益气健脾多选黄芪、党参、茯苓、山药、白术、甘草，以滋气血化生之源，血虚常加当归、阿胶、何首乌、熟地黄，使血海满盈则经水自调。

3.2 活血理气、化痰除湿、软坚消癥以治其标 杨秉秀教授认为PCOS以痰瘀互结、气滞湿阻为病之标，在扶正治本的同时常佐以活血理气、化痰除湿、软坚消癥之药以治其标，通过攻、散、破，使壅者通，塞者启，多以桃红四物汤、佛手散、泽兰汤、苍附导痰汤、启宫丸、二陈汤、六君子汤为基础方，加桃仁、红花、当归、川芎、赤芍、丹参、鸡血藤、川牛膝、益母草、皂角刺、三棱、莪术活血化瘀；香附、陈皮理气行滞；白芥子、薏苡仁、土贝母化痰除湿；土贝母、神曲、鸡内金、夏枯草软坚散结、破积消癥。

综上，药物关联分析结果体现出杨秉秀教授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以益肾健脾，活血理气，化痰祛湿，软坚消癥为治疗大法，与脾肾亏虚兼有痰瘀互结、气滞湿阻的病机相符。数据挖掘结果从客观角度证明了理、法、方、药的一致性。本研究应用关联规则的数据挖掘方法成功提取出杨秉秀教授治疗PCOS的常用药对和药物组合，数据挖掘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客观反映了杨秉秀教授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的基本用药规律和学术思想，为临床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提供一定的借鉴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