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珠峰，寻觅民族脊梁

文/张雨虹

上影集团出品的电影《攀登者》已于9 月30 日国庆档公映，20 世纪60、70 年代，中国人登顶珠峰的壮举，在银幕上唤起了人们对于攀登者精神的记忆。相信无论过去多少岁月，“攀登者精神”都将始终如一把闪耀的火炬屹立于风雪之间。而作为影视创作者，要做的就是怀揣着敬仰之情，通过影像的表达将这把精神的火炬传承下去。

缘起杯酒论登峰

去年，阿来刚写完《长滩》，就接到了上影集团董事长任仲伦的电话。“任董打电话说要来看我，我说：‘来吧，酒都准备好了’。我们喝了一点酒，就决定了这个项目，我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

在北京参加完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的颁奖典礼，阿来就开始着手准备《攀登者》的剧本。这不是阿来第一次与上影集团合作，早在2014 年，阿来就曾为上影集团写过电影剧本《西藏天空》。这部电影是关于两位藏族青年—庄园少爷丹增与农奴普布之间的恩怨情仇，讲述了一段血泪交融、刻骨铭心的西藏历史故事，还一举荣获了中国电影华表奖。4 年后，一次“煮酒论电影”，再续了阿来与上影的缘分。

在《攀登者》发布会现场，阿来向我们讲起这段他加入电影《攀登者》的缘由，任董的提议，其实正中他下怀。

20 世纪60、70 年代，中国倾举国之力完成登顶珠峰科学考察，这件事以及那一整个时代，都给当时正在成长阶段的阿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阿来有一个习惯，他的写作过程往往是在旅途中，空暇时，他总是在路上。从西藏走出的少年，兜兜转转总是在书写着有关西藏的故事，后来，由于写作的领域和题材的缘故，阿来也经常在高海拔地区行走。珠峰脚下一地的垃圾让他开始反思商业登山的意义，“现在登高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很多户外爱好者被叫做‘驴友’，但这个词有点儿悲哀，因为很多人并没有思考登高的意义。”

#电影《攀登者》杀青现场照

而《攀登者》里所表现的两次登山壮举，与此有着巨大的区别。“那个时候的登山，是因为珠峰作为我们国家自己的领土，我们都没有对它的基本认知。当时登珠峰还包含对珠峰地区的地理材料、气象材料等全面的科学考察，曾经很多大学老师都牺牲在珠峰上，包括北大物理系的、气象学院的老师。早年登山，几乎都是凭借个人能力，不像现在很多商业登山，一个人登珠峰，给他服务的可能有十几个人。”

电影《攀登者》的故事，渐渐显现。

珠峰上的中国英雄

在《攀登者》杀青前，主演吴京和张译来到珠峰脚下，为中国登山事业奉献生命的英雄和前辈们垒了两座玛尼堆。玛尼堆的藏语名为“多崩”，意为“十万经石”，是刻有经文和佛像的石头。在藏区广阔的土地上，每一处山口、圣迹、寺庙、湖边、路边都堆有玛尼堆，玛尼堆承载了许多的期望和祝福。

吴京和张译将他们的祝福寄托在玛尼堆上，同时也希望前辈们身上的攀登精神能够永远留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登高一直是中国文化传统中向往的，一览众山小是结果，更重要的是在攀登的过程中那种美妙的体验。当人类面临地理的极限高度时，生理和心理上受到极限性的挑战，我相信在这样的时刻，我们可以直接用身体，去感触自然界的伟大，同时也感触到人格与意志的升华。我觉得只有经历了这样的过程，登高才是有意义的，追求一种极其有价值的精神体验。”阿来表示，他写《攀登者》就是写精神，写人为什么一定要去攀登珠峰。

#电影《攀登者》海报

“我关注这个题材好久了，那时社会背景也很复杂，是在国家极其困难的时候，在那样一个情形下，攀登珠峰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这才是激发我本人兴趣的地方。它同时也体现出了国家意志。人的意志、国家的意志让这种不可能最后变为可能，彰显了英雄主义精神。”

电影《攀登者》的故事里，包含着一种精神价值，基于所改编的历史，回望中国登山运动的启程之时。

“过去中国人没有‘登山运动’的概念，也对珠峰不了解，除了徐霞客等极少的人之外，我们并没有在自然界舍身探险的传统。《攀登者》故事的背景，就是中国人开始用比较现代的方法来探索我们自己土地上的山川江河。”

一个民族总要有一些英雄作为脊梁。《攀登者》开拍前，剧组联系到了已经退休在家的桑珠，就当年攀登珠峰的过程和细节进行了详细的访问，桑珠也热情予以回答。“1960 年中国登山前辈登顶珠峰的事迹与精神，给了我们1975 年再次登顶珠峰的决心和动力。1975 年5 月27 日，包括我在内的9 位队员，安全顺利地登上了珠峰。那年最难忘的是我们做了很多极具科学价值的举措，完成了中国人自己勘测珠峰高度的任务，也完成了很多属于中国的‘第一次’。”

电影《攀登者》关机仪式现场，桑珠还专程来到活动现场，并与影片主演吴京、张译、何琳、曲尼次仁、拉旺罗布，戏里戏外两代“攀登者”们一起在珠峰留下珍贵的同框合影，中国攀登者不畏艰险、勇攀高峰的精神也在珠峰上得到了新的延续与传承。

影片监制徐克在仪式现场特别表示:“1960 年中国登山队作为第一批从北坡登上世界最高峰的人类，向世界说明珠峰是我们的高峰，既然是我们的山就要自己攀登上去，体现了中国登山队迎难而上、勇攀高峰的中国精神，这也是我们想表达的攀登者的精神。”影片的出品人任仲伦也表示：“电影《攀登者》中的角色们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这也真正展现了那些攀登英雄们不畏艰险、顽强不屈的中国精神。”

电影《攀登者》追求的正是为当下观众提供有英雄主义气概的作品。任仲伦在“攀登时刻”发布会上还说了这样一番话，“《攀登者》弘扬了英雄主义。我在大学读书的时候读到罗曼·罗兰给《贝多芬传》写的一句话，一直影响着我。他说：‘打开窗子吧，让自由的空气重新进来，呼吸一下英雄们的气息’。我相信我们的这部《攀登者》也能打开窗户，让我们呼吸一下我们共和国英雄的气息。”

还原真实登山路

“人为什么要登山？”

在《攀登者》预告片的开篇中，就有人向吴京饰演的方五洲提出了这样的疑问。随即，这个问题引出了片中“中国人自己的山，要自己登上去”的终极使命。

#方五洲、徐缨远望珠峰

电影《攀登者》的故事改编自中国登山队在1960 年与1975 年两次向珠峰发起冲刺的真实史实，再现了1960 年以王富洲、贡布、屈银华为代表的中国登山队登顶珠穆朗玛峰的英雄事迹—这也是人类首次完成从北坡登顶的奇迹壮举。然而，中国登山队对珠峰的探索并未止步于此，15 年后，他们再次向世界最高峰发起了登顶冲击……在当年珠峰领土主权争端的危急时刻，两代攀登小队肩负重任登顶珠峰，实地勘测出属于中国自己测量珠峰的“中国高度”。

在今年的《开学第一课》上，和共和国同龄的第二代攀登者夏伯渝为观众讲述《攀登者》所改编的历史片段。

1975 年，第二代攀登者在珠峰北坡上搭起了“中国梯”，看似普通的梯子就这样被架在了曾经被人称作是“飞鸟也无法逾越”的险地，也是从北坡攀登珠峰的必经之地—第二阶梯上。

第二阶梯的海拔高度是8600 米，是一个有着30 多米高，垂直近乎90 度的峭壁。而这把梯子是中国登山队员在1975 年攀登珠峰的时候，亲自背上去的。不过这并不是第一把“中国梯”，第一把“中国梯”是1960 年由四位“初代攀登者”，在物资匮乏、设备简陋、缺氧、低温等极度恶劣的环境下用身体搭建的“人梯”，最终成功问鼎珠峰，让五星红旗第一次飘扬在世界的最高处。

电影《攀登者》还原了这段历史，片中张译饰演的曲松林两次参与攀登行动，在横跨15 年的时间里默默坚守。1960 年，他与吴京饰演的登山队长方五洲、拉旺罗布饰演的杰布通过用身体搭人梯的方式，向陡峭的“第二台阶”发起冲击。曲松林为了争取登峰时间，在珠峰极寒的环境下脱掉鞋袜赤脚踩上人梯。1975 年，气象学家徐缨（章子怡饰）、队员李国梁（井柏然饰）、杨光（胡歌饰）等新一代攀登者加入登山队。

#曲松林迎接新队员

徐缨作为气象组中的一员，负责为登山队及时提供准确的气象信息，而李国梁与杨光，则作为登山队的新生力量一起参加了第二次攀登珠峰的行动。为了让年轻一辈肩负起前辈身上的重任、继承攀登的精神，曲松林还变身成为“魔鬼教官”，对年轻队员展开“地狱式训练”。除此之外，《攀登者》中还讲述了更多发生于1960 年和1975 年两次攀登珠峰过程中的故事。

为了真实还原这些历史故事，《攀登者》剧组的主创团队在前期筹备阶段做了大量的史料收集工作，无论是影片中富有历史年代感的场景搭建，还是1960 年、1975年中国登山队员所使用的冰镐、冰爪、氧气瓶，以及登山服等装备与服装道具，都遵循史料记载，做到真实还原。针对演员服化道以及场景写实、考究的风格，导演李仁港也表示：“为了拍这部作品，我也访问了包括60 年代的登山前辈与校队老师，以及现代的登山队长和专业队员等，目的就是力求拍出真实感。”

此外，为了真实再现中国登山英雄勇登珠峰的历史事件、实景还原珠峰的壮丽景观，剧组决定克服一切困难在珠峰实地取景拍摄。缺氧、雪崩、低温，这是登山队员攀登珠峰时所需要面对的最大的困难，为了让演员能够切身体验到如此恶劣的登山条件和气候环境，以更真实的表演状态还原当年中国登山队员登顶珠峰时的艰难与不易，剧组的每一位主演都要背着重达17 公斤的登山装备进行训练和拍摄，甚至亲自登上珠峰大本营。

这支“登山队”星光熠熠

吴京、章子怡、张译、井柏然、胡歌、王景春、何琳、陈龙、刘小锋、曲尼次仁、拉旺罗布组成的“攀登者联盟”在珠峰留下同框合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一个大家庭温暖相聚。也不能忘记“不在场”的两位，饰演老喇嘛的多布杰和友情出演的成龙，想必也始终关注着这支登山队。

从电影《攀登者》定档的那一天起，星光熠熠的演员阵容就让观众期待他们会组成一支怎样强大又可靠的登山队。而这张海报上的暖意融融，也透漏出这部电影在惊心动魄的冲顶之旅外，亦有浪漫柔情的一面。

吴京与章子怡饰演的角色在静默中深情牵手，充斥着暖暖的爱意；张译则在队友吴京的拥抱下流出释怀的泪水，尽显兄弟情谊；而井柏然与曲尼次仁虽互有好感却欲言又止……在惊险又紧张的登山过程中，登山队员之间默默流淌着的最为真挚动人的爱情、友情与家国情，在以悄无声息的姿态，试图浸入观影者内心中的柔软地带。

章子怡饰演的徐缨之所以留学归来加入登山队，投身高海拔气象的研究，除了可以协助登山队、为祖国作出贡献以外，还有爱情的原因。为了陪伴方五洲，为他的平安归来出一份力，这是一种理性与感性相互结合的情感。“这次和吴京在戏中负责的是浪漫的部分，那个年代对爱情的表达还是比较隐晦和含蓄的，但徐缨的情感是丰富的，她有年轻时候的青涩，也有对于爱情的那种向往，大家都在很亲热地把自己的热情投入到角色当中。”

对于影片中的浪漫桥段，导演兼编剧李仁港表示：“我觉得在紧张的登山戏中，融入浪漫的情感戏其实会很好看，是一个很好的调和。演员们的表演很精彩，会让人感动，我们都在争取把角色变得更立体、更深度、更有戏味。”

为情感戏份也出了一份力的井柏然发表了他作为演员的看法，“在整个登山故事中会有很多温情的部分，有在那个年代与背景下人们对爱情的一种向往，一种很纯朴、干净的表达，是我们现在都很渴望的一种很纯粹的情感。无论是人与人之间的其他感情还是爱情，都为影片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调和剂的作用。”

就如井柏然所说，除了浪漫的爱情，攀登者之间的友情同样令人感动。张译与吴京对坐喝酒摔酒瓶的一幕，透露出两人角色波折起伏的兄弟感情。而张译、井柏然、胡歌三人之间，更是在攀登过程中结成生死兄弟情，张译说：“大家一起登珠峰，就是把命交给彼此，这种最纯洁的战友情谊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而影片中“攀登者联盟”的这种“家庭感”也很好地体现到了戏外，井柏然表示：“影片中我们就像一家人，组成了攀登大家庭。下戏以后吴京、张译他们这些前辈也会主动帮我看剧本，给我在表演上带来很大的启发，让我受益良多。”胡歌也坦言：“这部戏里大家气场都特别合，这种融洽的氛围也被带到了戏外。吴京就是剧组里面的中流砥柱，像个‘大家长’，他对每个人都非常悉心照顾，经常调节气氛，让大家感觉特别温暖。”

#电影《攀登者》海报

电影《攀登者》的花絮中，展现了这支“登山队”在拍摄现场其乐融融的日常，为了拍登山戏，主演们都要在雪地中摸爬滚打。镜头同样扫过所饰角色在电影上映前保持着神秘感的成龙，他也和主演们一样“全副武装”地穿着登山服，在雪地里拄着登山杆，吊着威亚，笑容灿烂。

一部类型大片的东方美学

方五洲架人梯托举队友，徐缨顶着风雪向登山队员传达气象信息，曲松林与方五洲发生冲突，李国梁从雪山上疾速滑落，杨光横跨冰裂缝……从电影《攀登者》预告片中就能看到一系列紧张惊险的镜头。宏大震撼的特效场面，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直面中国登山队冲顶珠峰过程中的艰险与不易。

徐克担任影片监制，这位在视效领域见长的著名导演表示，《攀登者》借助了业内顶尖的视效手段来表现世界第一高峰的雪域奇观，着重体现影片中的东方色彩与中国精神，通过震撼、清晰的画面，让观众直观感受到中国登山队的前辈们迎难而上、勇攀高峰的攀登精神。

“日本、韩国等国家在电影领域都曾拍摄过相关题材的商业大片。《攀登者》作为中国第一次尝试登山冒险题材的电影，从故事到视效都是极具中国特色。”

为了还原珠峰的壮丽奇观，电影《攀登者》无论是制作规格还是拍摄难度，都刷新了华语电影的创作历史。主创们希望能在银幕上为观众真实展现珠峰险峻多变的环境地貌，同时赋予影片以独特的东方韵味，让它成为一部饱含东方色彩的新类型影片。

对于电影《攀登者》是中国首部大制作登山题材电影，导演兼编剧李仁港也表示：“片中雪山戏份所占的比重非常大，很多镜头都需要借助电脑特效的方式，结合在珠峰实景拍摄的镜头与大量的航拍素材，还原世界最高峰的雪域奇观，给观众营造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凭借纤毫毕现的画质和撼动人心的声效，《攀登者》希望能够带领观众身临珠峰，与中国登山队一起飞跃冰峰悬崖、征服狂风暴雪，亲历“第二台阶”等一系列险象迭生的攀登场景。

徐克从电影市场的行业角度表示，《攀登者》的出现是国产商业类型片的一种全新尝试，“中国人登上中国人自己的山峰这是登峰精神的所在，中国人拍自己的登峰故事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天地苍茫，哪是方向？造极登峰，就在前方……”电影《攀登者》的推广曲《如虹》的歌词，隐约映照出整部影片蕴含的东方美学。“山高人为峰，情深人作虹”，再高的山，往上攀，总能登顶；再长的路，走下去，定能到达。当置身于影片的故事中，切身感受到攀登者们情同手足、并肩登顶珠峰的决心与信念，这时候，攀登精神就已默默驻扎进每一位观众的内心。

也许，看完电影的观众，亦能在那白雪皑皑的珠峰顶上，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目标，那一座山峰。这才是一众主创共同讲述攀登珠峰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