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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气质 学者风范——我眼中的张晶

2019-10-11北京李心峰

名作欣赏 2019年25期
关键词:诗学美学学术

北京 李心峰

“诗人,还是学者?”面对阿晶——中国传媒大学资深教授张晶先生,尽管与其相识、相交、相知已四十有二年,我依然无法确切回答这样一个不能再简单的提问。

“一位充满激情、心如赤子的诗人!”——这是阿晶给我的第一印象。阿晶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而且是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室友。我们都是“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首批考上大学的“1977 级”同学,是吉林大学中文系1977 级这个以“朦胧诗”而闻名遐迩的群体中的一分子。当时,我们班同学发起成立了一个“言志诗社”,创办了一个诗刊《赤子心》,诞生了王小妮、吕贵品、徐敬亚、白光、邹进、兰亚明等一个“耀眼的诗群”。阿晶就是这个“言志诗社”及《赤子心》最初的七个核心成员之一。他们七人所组成的诗社,一度也被称为“七星诗社”。阿晶曾是吉大中文1977 级“七星”诗群中一颗耀眼的星星。成为一位职业诗人,差一点成了他的人生抉择!

我对于阿晶不俗诗才的最直接最深切的感受,来自于入学不久班级组织的“迎新会”。在这次迎新会上,我们宿舍十二名老少同学——年龄最大的31岁,最小的只有17 岁,几乎相差一半——集体朗诵了一首长诗《把心里的话告诉党》。那铿锵的音调、真挚的心声、豪迈的气概、澎湃的激情,不只让我们这十二位朗诵者心潮激荡,久久难以平静,也引起全体在场师生们的深深共鸣!而这首长诗的作者,就是这位阿晶同学。记得那天迎新会结束,已是夜深时分,我们在会上朗诵的长诗,仍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荡。干脆,我拿起了日记本,逐字逐句、工工整整地把这首集体朗诵诗抄录了下来。在三十多年后,我把这首珍藏了数十年的诗上传到我们班级同学集体创办的博客(http://jida1977.blog.163.com)上,再次引起同学们的强烈共鸣与深情回忆。是的,这首诗,即使是现在读来,仍不免让人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这首长诗,共有五个自然段。下面是这首诗的前两段:

我们虽然不是歌手,

却有无数支歌在心头碰撞;

我们虽然不是诗人,

却要献上一首粗糙的诗章。

我们是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啊,

要把心里的话告诉党!

啊,塞外,三月,

东风,春光,

我们阔步走进大学的门槛,

心里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哨所的晨曦,

披在我肩头;

高炉的钢花,

映红我脸庞;

嘉陵江的号子,

响在我耳边;

山村的泥土味,

香在我心上……

呵!五湖四海汇拢来,

天南地北聚一堂。

我们来了——

带着师傅的嘱托、乡亲的期望;

我们来了——

迎着浩荡的春风,灿烂的阳光;

我们来了——

向着四个现代化金色的早晨,

2000 年的第一道曙光……

“一位辛勤耕耘、著作等身的大学者!”当你看到摆放在书架上的张晶的《辽金诗史》《辽金诗学思想研究》《禅与唐宋诗学》《神思:艺术的精灵》《审美之思——理的审美化存在》《美学的延展》《艺术美学论》等十多部专著,了解到他在报刊上发表的四百多篇学术论文,特别是他于花甲之年编定的六卷本、近三百六十万字的《美学与诗学——张晶学术文选》,你便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而且,张晶的学术研究,起步于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今日则广泛涉猎中国传统诗学、中国古典美学以及文学理论、艺术美学、艺术哲学等众多领域,凡他所涉猎的领域,无不做出骄人的成绩,令业界同仁广为叹赏。

熟悉张晶的人,莫不为他学术生产的极高效率啧啧称奇。一篇一万多字的长文,他往往只用一两个晚上,便一气呵成。有一件事让我永远不会忘记:2014 年末我出版了我的首部论文集《开放的艺术——走向通律论的艺术学》。大约在2015 年年初,我寄给阿晶兄指正。大约一二月间的一天晚上,阿晶兄给我打电话,说他住在北京的一家宾馆,参加北京市的一个会议。他说他带着我刚寄给他的《开放的艺术——走向通律论的艺术学》正在阅读,对我提出的试图超越“自律”与“他律”,也区别于西方学者提出的“泛律”之说的“通律论”颇有同感,打算写一篇文章予以阐发、论评。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三天,会议结束了,一篇长达一万数千字的长文《通律论艺术观对当代艺术学理论的建设性意义》也诞生了。两个月后,这篇长文便发表于双月刊杂志《艺术百家》第二期上。我不禁想,这样一项工作如果由我来承担,至少要一两个星期才能完成吧?

张晶兄不仅学术生产的效率奇高,而且著作与论文的水准、质量也令人叹服。他的专著,每每有新的开拓、新的发现、原创的观点,因而能够赢得重要的奖项与荣誉。他的四百多篇论文,大都发表于《文学评论》《文艺研究》《哲学研究》《文学遗产》《北京大学学报》等“大刊”上。这里所谓“大刊”,是比一般所谓C 刊还要高一个层级的、各个学科的学人趋之若鹜但在数量上却屈指可数的“要刊”。像《文学评论》《文艺研究》这样的刊物,一个学者三十年间能在其中之一上面刊发数篇已属不易,张晶兄仅在《文学评论》上便发表过十七八篇文章。《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对于国内人文社会科学学者而言,也是一个轻易不敢奢望的学术标杆,张晶兄却能在该刊上数年连续发表多篇系列学术论文!

我有时一个人在想,有时也与朋友一起探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阿晶兄的学术生产如此高效并且高质?我得出的答案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位诗人!一位充满激情的诗人!每当论文论著写作的冲动产生,他就像缪斯女神附体,诗的灵感光顾了诗人的魂灵,让他欲罢不能,不能自已,必须马上付诸行动,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诉之笔端,此时的他文如泉涌,其思绪与文笔,有如江之决堤一泻千里,又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是的,张晶兄是个“敏于行”的典型的行动派。这正是他诗人气质的生动体现。

张晶又何止是一位“曾经的诗人”!应该说,他现在仍是一位诗人;他一直都是个诗人!君不见,每当我们为阿晶又有新的著作或长篇宏论的问世而赞叹称奇之际,阿晶兄便会在微信朋友圈里,云淡风轻般地发出一篇大赋来,或以某一传统节日如清明、端午、中秋、重阳等为题材,或以某个城市、某个名胜为对象,洋洋洒洒,联类取譬,文采斐然,激情四射,发思古之幽情,引怀远之慨叹,圈得一众粉丝,赢得一片点赞!

实际上,张晶不只是在写诗作赋的时候才会去挥洒他诗人的才情,在他的全部学术研究工作中,甚至在他的整个人生历练的过程中,他都以诗人的赤子之心,诗人的热情与激情,诗人的执着、敏锐、认真与行动力,作为他思维与行动的强大引擎,让他像一台从不知疲倦、无须歇息的永动机,为文学研究、艺术研究、美学研究,奉献着他的诗情、才情,成就着学人的典范。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张晶的诗人才情与学者风范,是与他数十年如一日远超常人的勤奋拼搏分不开的。我清楚地记得,大学四年期间,阿晶永远都是最晚休息、最早起床的那几位同学中的一位。几年之间,他硬是靠着笨功夫,背下了一万余首唐诗宋词及其他古典文学作品;二年级时的古典文学课年度作业,他愣是写成了一篇三万五千余字的长篇学术论文……

张晶在他的六卷本《美学与诗学——张晶学术文选》第六卷的后记中说,他本打算把这六卷本文选命名为“张晶前集”,想“以此告诉大家,以60 岁为节点,若干年后还有‘后集’”。以我对他的了解,阿晶兄此言不虚。目前这六卷本“前集”,远不是他已发表论文的全部,而只是他从已发表的三百余篇论文中精选一部分编辑而成的。假如把他的全部已发表的论文都收入进来呢?恐怕远非这六部文集所能容纳。而且,花甲之后,尤其是被中国传媒大学聘为资深教授以来,张晶兄有如迎来人生第二春,以更加高昂的斗志、更加充沛的激情,投入了新的研究计划之中。可以想见,再过三四十年,如果张晶教授要编“张晶后集”的话,一定会给读者献上又一个六卷本乃至十二卷本的“张晶学术文选”。我们期待着!

己亥五月十二日,于北京仰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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