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乡俗:南腔北调,花式民族风
2019-10-08刘诗语
刘诗语
三月三里唱山歌
“唱山歌喂,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嘞……”悠扬的歌声在山间回荡,在涧边流连。这就是我家乡的“三月三”,一年一度的山歌节。
家乡的“三月三”是歌的海洋。听,林中、 涧边,山中、道边,屋前、门后,圩市、荒郊,到处都是嘹亮的山歌声,到处都是唱歌的人们。憨厚的男人、水灵的女人、沧桑的老人、激情的年轻人、朝气的少年,大家都一亮嗓子,一展歌喉。唱得精彩的,施展出浑身的解数,技压群雄;只要能唱的,都不甘示弱,欲放手一搏,一展歌喉。唱得带劲,唱得沉醉;听得过瘾,听得痴迷。山坡上、茶园里、水塘处,唱歌的、听歌的都自得其乐,纷纷毫不例外地沉入山歌的海洋。
家乡的“三月三”是智慧的天堂。听:“你歌哪有我歌多,只因那年涨大水,山歌一唱,五湖四海都是歌……”、“河里洗手鱼也死,路过青山树也枯……”多么形象!多么夸张!“嘿——什么水面打跟头?嘿了了啰。什么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嘿……鸭子水面打跟头,嘿了了啰。大船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这问得多巧,这答得多妙!没点智慧,行吗?
家乡的“三月三”是愛情的港湾。花前月下,江畔岭旁,屋前院后,青年男女,男的潇洒,女的漂亮,成群结队,互对情歌。用歌表情,用情唱歌;一唱一和中,爱情萌芽。一对对的年轻情侣在山歌中走向了幸福,走入了爱情的天堂。
家乡的“三月三”是山里人的三月三,是唱歌者的“三月三”,是听歌者的“三月三”,是智慧者的“三月三”,是寻求爱情男女的“三月三”,更是每一个到这里的人的“三月三”。朋友,我家乡的节日“三月三”欢迎你。
“话”说民勤
从小到大我虽然听了很多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甘肃民勤娃,我仍喜欢说民勤话。
民勤话中的许多四字词语说起来比成语还传神。你听,我奶奶和隔壁王奶奶又在拉家常了。王奶奶说:“今个出门买菜,碰着了队里的虎娃子了,来个娃娃以前就组事鬼头三道的,说话张狂失道的,斜马老蹄木个正相。在外头闯了几年彼还着实变好了,大是个大,小是个小,说话也知文达礼的。”我先帮您翻译翻译:“今天出门买菜,碰到我们队里的虎子了,那个娃娃以前做事不走正道,思想狭隘又诡计多端,总之没个正相。在外面闯了几年他还确实变好了,分得清长幼,对人说话也稳重了。”其实,我这一翻译就变味了。
类似于这样的民勤“四字成语”还有很多,且多为贬义,损人能损得入木三分,骂人能骂得淋漓尽致。不信你听班主任是怎么训我们的:“你们介些倒灶们,晚自习上此听狂狼!苦楚马老……”翻译成普通话就是“你们这些坏蛋,晚自习上把教室里搞得动静太大……”普通话说出来文绉绉的,不见力道,但用民勤话便能把人头皮都骂紧了!
等到民勤人夸你时,你就会听到一些“ABB”式的叠词了。说人长得俊俏用“俊噜噜”,皮肤好用“白生生”,夸你文静用“文念念”,目光流转叫“水花花”……民勤话里的高频字是“子”。塑料袋,到民勤话里就是“塑料袋袋子”,女孩是“丫头子”,男孩是“娃蛋子”,老爷爷是“老汉子”,老奶奶是“老婆子”,妻子是“媳妇子”,孙子是“孙娃子”,身上穿的是“汗褂子”,围巾叫的“围脖子”,手上套的是“手套子”,鞋里面衬的是“袜垫子”,炒菜用的“锅铲子”……“子”字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恕我不能一时罗列穷尽极具特色的民勤话。
随着普通话的推广,很多民勤人都不会说地道的民勤话了,但是只要“乡音未改”,天下的民勤人就都是一家人。
指导老师 张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