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的儿童教育观

摘要：提起陶行知，我们往往相对熟悉他的“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等理念主张，其实他还是我国最早呼吁解放儿童的学者。深受西方学术思想的启发，先生站在爱和民主的立场上反思当时中国儿童的教育生活状况，致力于把儿童从成人的残酷里解放出来。本文回顾了陶行知的儿童教育观，并总结出蕴含在儿童教育观背后的“共同创造、学生自治、生活教育、探索实践、民主教育”这五种教育思想。先生的思想对当今教育现状极具有指导与借鉴意义。

关键词：陶行知;儿童教育;民主;创造;生活

一、选题缘起

陶行知先生毕生致力于教育事业，对我国教育的现代化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他创立了完整的教育理论体系，贯穿于教育实践始终。我们往往相对熟悉他的“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等理念主张，其实他还是我国最早呼吁解放儿童的学者。深受西方学术思想的启发，先生站在爱和民主的立场上反思当时中国儿童的教育生活状况，致力于把儿童从成人的残酷里解放出来。我们认为细致地厘清陶行知的儿童教育观，对系统深入地理解先生的教育思想大有裨益。

二、内容梳理

儿童的发展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圣的，儿童的生命具有不可算度的价值。面对儿童，教育应该有一种面对神圣之物的谦卑，应该有面对崇高事物的尊敬，应该有一种对伟大存在的关怀。在梳理先生的儿童教育观之前，我们有必要简要阐释一下对“儿童”“教育”这两个概念相关方面的认识。

关于“儿童”的确定，一般以年龄划分为依据。联合国儿童公约规定，儿童系指18岁以下的任何人，除非对其适用之法律规定成年年龄低于18岁。儿童心理学也将儿童的年龄范围定义为0-18岁，并对其各个阶段进行了具体划分。陶行知所说的“儿童”，虽未明显规定年龄，我们还是可以得出其和上述年龄范围基本一致的结论。那么，“教育”的范围又指什么呢？目前，广义的教育是指一切有目的地影响人的身心发展的社会实践活动，包括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等等，而狭义的教育是专门组织的教育，仅仅指学校教育。先生所说的教育显然属于前者，且尤为注重从生活实践中获得真知灼见，并学以致用。教育是什么？作者明确提出，教育是教人发明工具，制造工具，运用工具。教育有无创造力，也只须看它能否发明新工具或新人生工具。

三、理念内涵

上文回顾了陶行知关于儿童教育的主要观点。那么，在这主张背后，蕴含着先生的哪些思想呢？我们认为至少可以归纳出如下五点：共同创造、学生自治、生活教育、探索实践、民主教育。

1.共同创造

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小孩是在苦海中生长，我们应该把儿童苦海创造成儿童乐园。怎么创造呢？成人应该不失赤子之心，真诚地加入小孩子的队伍里去，陪着小孩子一起创造。从笔者观点看来，作为成人，真正做到融入小孩子的队伍，至少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儿童和成人的兴趣点、关注点有所不同，这无可厚非，然而我们为什么要真诚地融入儿童的圈子呢？这种“共同创造”还有必要吗？丰子恺先生在《儿女》一文中提及，“天地间最健全的心眼，只是孩子们的所有物，世间事物的真相，只有孩子们能最明确、最完全地见到。我比起他们来，真的心眼已经被世智尘劳所蒙蔽，所斫丧，是一个可怜的残废者了”。英国湖畔诗人华兹华斯也提及，“儿童是成人之父，我希望在我的一生里，每天都怀着对儿童天然的虔敬”。在陶行知先生看来，儿童也是可以教成人的。“不愿拜小孩子做先生的人，不配做小孩子的先生。”

2.学生自治

在陶行知创办的晓庄学校里，小孩会自己组织起来，推举同学当校长当教员，当校长当教员的小孩子为“小先生”。有一次，陶行知在南通州做了一个推广“小先生”的演讲。在先生讲完之后，其中一个小孩主动跑過来，对先生说可以把“读了书，不教人。甚么人？不是人……”中的“不是人”改为“木头人”。“木头人”比“不是人”更为具体生动，可见儿童确实有自我管理自我创新的精神。陶行知认为学校一定要培养学生共同自治的能力，因为“今日的学生，就是将来的公民，将来所需要的公民。专制国所需要的公民，是要他们有被治的习惯;共和国所需要的公民，是要他们有共同自治的能力。中国既号称共和国，当然要有能够共同自治的公民。想有能够共同自治的公民，必先有能够共同自治的学生。”“学生自治是学生结起团体来，大家学习自己管理自己的手续。学生自治，不是自由行动，乃使共同治理;不是打消规则，乃是大家立法守法;不是放任，不是和学校宣布独立，乃是练习自治的道理。”陶行知认为学生自治能修身伦理，能适应学生之需要，能辅助风纪之进步。在谈及自治能适应学生之需要的时候，先生切中肯綮地指出教师管理的弊病“我们办学的人所定的规则，所办的事体，不免有与学生隔膜的。有的时候，我们为学生做的事体越多，越是害学生。因为为人，随便怎样精细周到，总不如人之自为。我们与学生经验不同，环境不同，所以合乎我们意的，未必合乎学生的意。”相反，“有的时候学生自己共同所立的法，比学校里所立的更加近情，更加易行，而这种法律的力量，也更加深入人心。”先生的自治思想对于当今的教育，笔者认为尤为重要。在现今激烈的应试教育的环境下，可能在多数学校本质上还是实行着满堂灌的教育模式。陶行知先生的自治理念，到现在也非常有指导意义。

3.生活教育

“从前的学校完全是一只鸟笼，改良的学校是放大的鸟笼。要把小孩子从鸟笼中解放出来，放大的鸟笼比鸟笼大些，有一颗树，有假山，有猴子陪着玩，但仍然是个放大的模范鸟笼，不是鸟的家乡，不是鸟的世界。鸟的世界是森林，是开阔天空。现在鸟笼式的学校，培养小孩用的是干腌菜的教科书”先生以一种幽默犀利的笔调写出了现今学校制度的实际僵化，学生在学校，如同鸟儿被关在笼子一样，虽然这个笼子看上去充满生机。“现在一般学校把儿童的时间排得太紧。一个茶杯要有空位方可盛水。现在中学校有月考，学期考，毕业考，会考，升学考，一连考好几个学校……日间由先生督课，晚上由家长督课，为得都是准备赶考，拼命赶考……”在学生赶考，家长赶考，教师赶考的全社会“赶考”的背景下，先生明确指出，考试没有这样的重要，更不宜赶。我们应该解放小孩子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去接触大自然中的花草、树木、青山、绿水、日月、星辰以及大社会中之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自由的对宇宙发文，与万物为友，向中外古今三百六十行学习。“中国教育所以弄到山穷水尽，没得路走，是因为大家专靠文字书本做唯一无二的工具，并且把文字书本这个工具用错了。我们想纠正中国教育，使它适应于中国国民全部生活之需要。”“教育以生活为中心”，这句话我们耳熟能详，可是先生的生活教育的思想何时能真正落到实处呢？

4.探索实践

先生主张解放小孩子的双手和嘴，让孩子多提问多动手。小孩子有问题要准许问，他们得到言论自由，特别是问的自由，才能增进他们的智识，发挥他们的创造力。此外，动手也能培养孩子的创造力。多数家长面对孩子拆坏物件，往往是结结实实一顿痛打。先生认为，这样一来中国的爱迪生就会被家长们枪毙掉了。家长应该满足的孩子们的好奇心，可以带孩子一起去修理店看工匠师傅如何进行修理。这样修理店成了课堂，修理师傅成了先生，小孩子就成了速成学生。陶行知特别提及爱迪生的母亲，这位贤明的母亲保护了孩子的好奇心。197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丁肇中先生指出，“中国学生大都偏向于理论而轻视实验，偏向于抽象的思维而不愿意动手。中国学生往往念功课成绩很好，考试都得近一百分，但是在研究工作中需要拿主意时，就常常不知所错了。”而寻求真理的唯一途径是对事物客观的探索，我们的孩子应具有真正实验的精神。陶行知希望保育员或先生向爱迪生的母亲学习，培养小孩子实践探究的精神。

5.民主教育

陶行知受美国教育家杜威先生的教导启发，认为民主是最能发挥儿童创造力的条件。“民主教育是教人做主人，做自己的主人，做国家的主人，做世界的主人。把林肯总统的话引申到教育方面来说：民主教育是民有、民治、民享之教育。说得通俗些，民主教育是人民的教育，人民办的教育，为人民自己的幸福而办的教育。”民主应用到教育上有三个最要点：（一）教育机会均等。（二）宽容和了解。（三）在民主生活中学民主。

需要补充的是，我们所总结的陶行知儿童教育观的这五个教育思想，不是各自独立相互割裂的，而是相互贯通相互融合的。

四、启示结语

本文回顧了陶行知的儿童教育观，并总结出蕴含在儿童教育观背后的“共同创造、学生自治、生活教育、探索实践、民主教育”这五种教育思想。这一百年来，我们的儿童教育现状是否得到好转？我们是否在“赶考的路上”身心俱疲，毫无喘息？我们是否在做“教育”，我们是否在真正开展“生活的教育”“民主的教育”？陶行知是我国最早提出解放儿童的学者，他的思想对当今儿童教育非常有借鉴意义。斯人已逝，思想永存，后辈当奋勉前行。

参考文献：

[1]陈祖鹏.儿童教育的“钟摆”困境及本源追问[J].中国教育学刊，2019年3月.

[2]金生鈜.“规训化”教育与儿童的权利[J].教育研究与实验，2002年第4期.

[3]刘晓东.论“儿童是成人之父”[J].南京师大学报，1999年第4期.

[4]刘庆昌.儿童的命运与成人的觉醒[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

[5]陶行知.中国教育改造[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1928）.

作者简介：王季（1992.06-）女，江苏南通，南通市启秀市北学校中学语文教师，首都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语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