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集注·九歌》所录古今字研究
2019-10-08邓杨婷
邓杨婷
摘 要: 《楚辞集注》是朱熹研究楚辞学的结晶之作,罗列了当时所能见到的所有《楚辞》异文。其中,古今字对于学者研究战国至南宋的文字演变有很大的帮助。全文主要研究《楚辞集注·九歌》所录古今字,除对朱熹罗列的古今字进行考证之外,还对《楚辞集注·九歌》中分类不明确或者分类错误的异文进行研究,找出其中的古今字。不仅有助于探索《九歌》原貌,还有助于文本理解。
关键词: 《楚辞集注》 九歌 古今字
南宋的朱熹是程朱理学的集大成者,他在创立了庞大又精深的理学体系之外,还以独特的风格注释了大量古代典籍,《楚辞集注》便是其研究楚辞学的结晶之作。朱熹在《楚辞集注》中全面整理和总结了以往的楚辞研究成果,并汲其所长,破迂滞、阐义理、明训诂,是现存《楚辞》注本中一部集大成的力作,代表了宋元時期研究楚辞的最高成就。
一、《楚辞集注》与古今字研究
《楚辞集注》的一大特色是朱熹罗列了他当时所能见到的所有《楚辞》异文,材料丰富,对于研究《楚辞》的版本、流传情况及朱熹的楚辞观等均有重要的作用。然而目前关于《楚辞集注》的研究大多还停留在音韵学、训诂学、文献学及作者思想等方面,从文字学角度展开的寥寥无几。但古今字对于我们研究文字形音义的变化有很大的帮助。因为所谓古今字虽然字形不同,但字义相同,只是因时代不同才出现了形体上的变化。故对《楚辞集注》所录古今字进行研究是很有必要的。限于篇幅,本文只针对《楚辞集注·九歌》进行探讨。本文所用底本为宋端平二年朱鉴刻本。
二、《楚辞集注·九歌》所录古今字辨证
古今字是汉字在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古今异字现象,一般包含三种情况:一种是由于词义引申,原有字承担的义项较多,因此在其基础上增加或改变偏旁,另造新字表示其中的一个义项。一种是古字通过假借表示新词,当其稳定后,原来的意义就需要根据假借字的字形另造新字表示。还有一类古今字在形体上已经没有较大联系,主要通过音义相承。本文研究的古今字是从广义来说的,具体情况如下:
(1)峕——時(峕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與。峕,古時字,一作時。(《九歌》))
按:洪、朱同引“峕”一作“時”,朱熹谓“峕”为古“時”字。现将“時”字字形演变做如下梳理:
時
由表格可知,甲骨文作“旹”,从日,之声。后增加“又”字,演变为从日,寺声。《说文》:“時,四時也……旹,古文時。”商承祚《殷虚文字类编》:“此(甲骨文)与许书古文合。汉《无极山碑》時亦作旹,尚存古文遗意。”此皆可证“旹”为“時”之古字。然今朱熹在《楚辞集注》中作“峕”。《正字通·山部》:“峕,旹字之譌。”盖因二者字形相近而误,则当据此改朱注作“旹,古時字,一作時。”又战国以前皆作“旹”,而从日,寺声结构秦代才出现,故《楚辞》原文当作“旹”。
(2)龝——秋(龝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龝,古秋字,一作秋。(《九歌》))
三、结语
通过对上述8组古今字的具体分析,可以看出前人的研究成果在《楚辞集注》中得到了一定的继承,但并不是照搬过来,通常会进行一定的甄別和判断。例如“峕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與”,洪兴祖在《楚辞集注》中仅仅罗列了“峕”一作“時”,朱熹之所以提出“峕”为“時”之古字,当是在洪兴祖的基础上对二者做了研究,可见其严谨的学术态度和刻苦的钻研精神。当然,朱熹所见异文数量庞大,不免有疏漏之处。如“與女沐兮咸池,晞女髪兮陽之阿”,朱熹仅罗列了“池一作沱”,笔者通过梳理二者的字形演变发现,“沱”当为古“池”字。又根据两字产生时代发现,“池”字出现于隶变以后,故朱本作“池”,非也,原文当作“沱”为是。以上仅罗列个例对《楚辞集注·九歌》所录古今字情况进行概述,从全文来看依然是瑕不掩瑜。囿于本人学识,本文讨论实甚肤浅,仍需深入挖掘。
参考文献:
[1]吴平,回达强.楚辞文献集成[M].扬州:广陵书社,2008.
[2]李永明.朱熹《楚辞集注》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
[3]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第二版)[K].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武汉:崇文书局,2010.
[4]古文字诂林编纂委员会.古文字诂林[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
基金项目: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出土文献与《楚辞》解读”(15ZWB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