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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在笔尖的生命礼赞

2019-09-12李采姣

中华书画家 2019年3期
关键词:历代情缘礼赞

李采姣

自2013年开始,我一直在探索中国画鸡冠花的创作表现方法。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鸡冠花是知恩图报的象征。其原型是公鸡为了保护少主人免受蜈蚣精的侵害,奋不顾身啄死蜈蚣精后,自己随之死去,化身鸡冠花的故事。虽然故事有点凄美,但确实让人动容。在国外,鸡冠花则是“爱情”的代名词。男女双方初次见面时,男方如果手持鸡冠花而来,则是求爱的标识。

在我眼里,鸡冠花则是流淌在自己生命里的一段赞歌。第一次见到鸡冠花,是在深秋四明山的一个山坳里,一株从石头缝旁斜斜伸出的“火红”倔强地挺立在寒风中。虽然四周的景色有点清寒和萧瑟,但这一抹火红却让我心头为之一振。回来后,我仔细查找和翻阅了历代国画家留下的鸡冠花作品,发现不论是写意还是工笔,对它的表现屈指可数。这一方面和鸡冠花不张扬、不比美的个性有关,另一方面则和历代文人墨客对其的少许吟诵有关。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鸡冠花是一种没有受到太多人关注的花卉,但却让我找到了心灵相通的感觉。自此后,我开始了对鸡冠花的研究。每年,我都在自己画室的周围栽种成片的鸡冠花,从它的发芽、长叶到结冠,逐一记录在册。每次路过的时候,我总会驻留几分钟。有道是“花解人语”,我用自己的心灵和鸡冠花作着深入的交流。

有人劝我说,画鸡冠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改画别的花卉吧。一是鸡冠花结构复杂,难以控制;二是值得参考的历代作品太少,全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费心费力。对此,我总是淡然一笑。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遵循着自己的内心情感在创作。越是画得多了,对鸡冠花的情感越是难以割舍。或许,这就是众人所说的命中奇缘吧。观察、写生、创作,从眼中之冠到心中之冠再到手中之冠。日复一日的积累中,我渐渐地找到了自己的创作方向,也明确了自己所要追求的艺术境界。

用没骨法表现鸡冠花是我近几年来的主要创作方向之一。所谓没骨法,就是指用色彩直接作画,不用墨笔立骨的技法,分为山水没骨和花鸟没骨两种。花鸟没骨是由南唐宋徐崇嗣所创立的。在我看来,没骨的“没”是隐藏、含蓄之意,并不是“没有”的意思。在水色的碰撞中,所有的笔法、分层都要蕴含其中,让人在朦胧中感受到生命的张力和活力。有时为了完成一朵鸡冠花花头的创作,我得先观察好几天,然后琢磨用什么样的色彩来表现是最合适的,再是考虑它在整个画面中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和旁边几朵花头的呼应关系又是怎样的。总之,创作是一门非常高深而又讲究的文化课程,并不是单纯的技巧而已。当然,没有技巧性的创作也是不能久远的,两者要相得益彰。

南宋大理论家邓椿曾说过:“画者,文之极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解读这句话的,对我而言,这句话的分量有千斤之重。中國画历来讲究历史文化的积淀,一个“极”字,实际上已点明了一切:既要有与时俱进、笔墨当随时代的一面,又要有丰厚积累、笔随心境的一面。历代能在中国绘画史中留名的大家,无一不注重自身的文化素养和学识修炼的,无一不在自己的作品中赋予极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历史高度的。作为后辈的我们,惟有在不断地学习中汲取养分,在努力地攀登中积累经验,才有可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有道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说得就是这个理。就像是鸡冠花所给予我的,不是表面的一花一叶,而是它的精神化身和品德写照。我笔尖所表现的作品也不是单纯地为其状物摹写而已,更多地是自己的一份情感流露和对其的生命礼赞。

细数起来,自己这几年创作的有关鸡冠花的作品并不少,有《红耀东方》《素衣风度家国情》《云之氤氲》《青荫千尺》《啼梦报家国》《秋光及物》《云蒸霞蔚》等,但我觉得,自己和鸡冠花的情缘才刚刚开始。我会把这份情缘永存心中,继续探索。

(作者为宁波大学潘天寿艺术设计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韩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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