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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可偿

2019-09-12颜一弋

飞言情A 2019年7期
关键词:吴阿姨保镖墨镜

颜一弋

简介:

她从2100年穿越回2018年,成为贺言的太太。看似风光的婚姻背面,其实隔着深仇大恨。这一回,穿越百年的她该如何逃出生天?

1

梁思羽推开房门的时候,已是深夜两点。

屋外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借着闪电的刹那光亮,她看见贺言熟睡的面庞。他的一对剑眉微微蹙着,显得又平又直。从前,她最喜欢他的剑眉,配上他那张豪情万丈的脸,总有一种古代侠客的风范。

梁思羽轻轻地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脱去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衣服如羽毛般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月亮的清辉下她如一朵盛放的玉兰,拢着纯净且幽微的光。

掀开被子,她悄然钻进贺言的被窝里。一瞬间,温热的气息席卷了她,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却被他猛地一脚踢下了床。

“哎哟!”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贺言起身,仿佛早就预知她的每一步。他的语气波澜不惊,问道:“你做什么?”

“醒了也不说一声。”她低声抱怨,揉了揉摔疼的手臂,语气又变得十分轻柔,“我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呀!”

“呵。”贺言笑了,嘲讽道,“你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上天入地,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不愧是我的老公。”

梁思羽边说边挪到贺言的身边,他却反手钳制住了她的双手。

“哎哟,疼……”

贺言松开她,她又倒进他的怀里,细声细语地说:“你怎么这样对我,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他倒是没有再推开她,转手捏住她的下巴,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眸。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两颗宝石,闪着敏锐的光。屋外又响起了一声雷,他的手越捏越紧,眼神渐深,道:“你究竟是谁?”

2

她究竟是谁?

她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这些时日,她总是忍不住想,自己明明在2100年活得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穿越到2018年,成为梁思羽。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记得当时开车出了车祸,被人送进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她躺在病床上,恍惚中听到嘈杂的人声,然后就陷入了一片虚无。等再次醒来时,她已穿越到这个叫梁思羽的女人身上,成了贺言的太太。

这个叫梁思羽的女人,说起来也是惨。父亲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为了家族企业,她被迫与贺言联姻。虽然她和他结了婚,却不安分,听说不久前她大鬧他的公司,把他一单重要的生意搅黄了。当时的贺言明明在国外出差,却手段通天,当天便将她关在了这幢别墅里。别墅门口有几个彪形大汉日夜守卫,柔弱如她总归是难以逃出生天!

这些都是别墅里的吴阿姨告诉她的。吴阿姨为人亲善,说话温柔。穿越过来的这两周,多亏吴阿姨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她才勉强适应了穿越的日子。平日里,吴阿姨都叫她“梁小姐”,听说是从前的梁思羽不让人叫她“贺太太”。

她本想安安心心地待着,慢慢地想穿越回去的办法,结果一大早吴阿姨就给她一记当头棒喝。吴阿姨说:“梁小姐,贺先生这两天就会回来。”

她搅黄了贺言的生意,还被他关在这里,事态如此严重,可想而知他该多生气了。要是见了面,她注定没好果子吃。她想,总不能坐以待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逃跑。

幸好别墅只是三层小楼。等到天色暗下来,她将衣服一件件捆绑相连,然后从三楼窗户缓缓地爬下。快到楼底时,一件衣服突然松脱,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什么破衣服啊!还有钱人呢,衣服质量还比不上地摊货!”

她顾不上疼痛,一边嘟哝一边挣扎着起身,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这是要去哪儿?要逃?”

声音清冷,在深夜里显得有些缥缈,这让梁思羽吓了一跳。她猛地转头,借着幽微的月光,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个子很高,身材修长,可她偏偏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大半夜的还戴着个墨镜。

有病啊!梁思羽腹诽。身上隐隐作痛,她直不起腰,只能半弓着身体。此时被发现了行踪,她也没有丝毫畏惧,依旧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要逃,怎么着?你们贺先生没回来,你有本事就把我抓回去,否则我还是要走。但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告诉贺先生你非礼我。”

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大有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闻言,墨镜男轻轻地说了一个“哦”字,然后微微地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就这样让自己走?梁思羽有一瞬间的惊讶,到底没有想太多,此时此刻,走为上计。只可惜刚走了两步,别墅周围就忽然亮起了耀眼的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光亮中,一群保镖黑压压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梁小姐……”

看这架势,梁思羽知道自己的逃跑计划失败了。她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跑了。”

正欲转身,眼前的保镖们却忽然朝她弯腰鞠躬。她吓了一跳,然后就听见保镖们异口同声地说:“贺先生!”

贺先生?贺言?!

梁思羽猛地转身,看见方才的墨镜男缓缓地摘下墨镜,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你说我非礼你?”

梁思羽嘴角抽搐,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这是天要亡我啊!

3

梁思羽揉着痛处,一瘸一拐地走进别墅。方才因为急着逃跑,不觉得有多疼。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确实摔得不轻,每走一步都让她疼得浑身打战。

“摔疼了?”

贺言在身后轻轻地问,她忍着痛,嬉皮笑脸地说:“没有,哪儿能啊!我刚才在锻炼呢。”说完她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约是她吸气的表情太过狰狞,贺言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径直上了三楼。

说不清是因为他不容置喙的威严,还是因为近距离呼吸交叠的暧昧,在他怀里时,她虽不自在,却始终没有说话。她沉默地垂眸,贺言下巴上的青须时不时地扫过她的额头,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等被安放在卧房的床上时,梁思羽才反应过来,气呼呼地说:“喂,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说:“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是贺太太了。”

这个理由充分,让她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家庭医生的到来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医生为梁思羽医治时,贺言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她想,说到底,这个贺言还算是贴心。医生替她反复检查后,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只要坚持用药,过一段时间就能好。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我觉得她伤得不轻。”

一直站在门外的贺言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后,径自推门而入。而此时的梁思羽正以一种怪异的方式趴在床上,扭曲着身体给医生看她的伤处,雪白的大腿就这样落在他的眼中。

梁思羽愣了一秒,然后一个打挺翻身,想要躲,却一不小心滚下了床。只听重重的一声响,痛处更痛了。她苦不堪言,一边急匆匆地整理衣服,一边对贺言说:“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随便吗?不知道要敲门呀?!”

“这是我家,我敲什么门?”贺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你别乱动,一会儿更严重了。”

一句话,仿佛是一道符咒加在梁思羽的身上,她任由贺言重新将她抱回床上。她将脸埋在枕头里,听着贺言反复跟医生讨论她的伤情以及上药护理等事项。可她脑中乱哄哄的,她的清白,就这样“断送”在了贺言的眼中。

等医生走后,贺言坚持给她上药。他说:“难道我太太还需要找外人来上药吗?”

他说得不无道理,梁思羽无法反驳,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上完药,贺言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很痛?”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始至终,她的脸都没从枕头中抬起来。

“抬头!说话!”

军令般的声音传来,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仰天长叹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贺言的眼神突然变暗,转而说道:“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的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她心下一惊,道:“有吗?你听错了吧……”

“梁思羽,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耳背的地步,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你真的听错了……哎哟!”话还没说完,贺言的手已经覆在了她的痛处,稍稍用力,已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她立刻求饶,真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我来自2100年,是穿越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的太太。”

贺言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她立刻又说:“我知道你不会信,我自己也不信,但它就是发生了。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贺言沉默了许久,眼底有她不懂的情绪。他没再说一句话,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留下不明所以的她。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她是真的不懂了。

梁思羽在床上静养了三天。等到能下床自如地活动后,贺言照例说要帮她上药,她匆忙地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这种小事,怎么能一直劳烦你呢!”

闻言,贺言没有坚持,转而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慢悠悠地倒了杯朗姆酒,酒香瞬间飘满了整个房间。大约是光线太暗,梁思羽觉得那一瞬间的他也如这酒一般醉人。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说你是穿越过来的,那为什么要大闹公司,搅黄公司老刘的签约?”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是要事后算账啊!

“那都是误会,搅黄签约的不是我,是之前的梁思羽。”她笑嘻嘻地说。

“哦?”贺言挑了挑眉。

梁思羽战战兢兢地说:“自从我成了梁思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恪守本分呢。”

贺言哈哈大笑。下一秒他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是不是也应该履行一下妻子的本分?”

温热的气息透着丝丝魅惑,搅得她神思不稳。她用笑掩饰局促,道:“这个……就不用了吧?”

他松开她,收起笑容,声音瞬间变得冰冷:“不管你想怎么样,最好都不要再做。我的耐心有限,忍耐也有限。”

她嗫嚅地道:“嗯,知道了……”

等贺言走出房间,梁思羽才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是惊慌于他突如其来的靠近,也是忌惮他变幻莫测的威胁。这个男人,真是不简单!

4

很久以后,梁思羽回想起来,贺言其实对她挺好的。虽然要挟她结婚并不光彩,可他到底还是给父亲的公司投入了一大笔资金,让濒临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平时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礼物从不间断,即使再忙,每晚也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她共进晚餐。

日子久了,在她再三保证不再逃跑后,贺言撤了别墅的保镖。但她毕竟见识过了他的手段,倒也不敢再輕举妄动。有时,她甚至觉得留下来当这个贺太太也挺不错。毕竟这个白捡的老公,又帅又有钱。可转念想到自己的家人也许正在担心,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目前首当其冲的,不是当贺太太,而是赶紧想办法穿越回去。她想,既然当初是因为一场车祸来到这里,那么想要回去,也许同样需要一场车祸。

她偷了贺言的车钥匙。发动机轰鸣的一瞬间,她加大油门,朝着别墅的围墙径直撞了上去。迷迷糊糊间,她仿佛看见他慌张的神色和一开一合的嘴唇,似乎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醒来时又看见贺言疲惫的脸。那一瞬间,她知道,穿越失败了。

“怎么又是你啊?!”她有些生气,气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那几日,贺言不眠不休地守着她,像是守着最珍贵的珠宝。半夜醒来,她看见在沙发上熟睡的他,象牙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睡着的时候不似清醒时那样冰冷,神色中都是温柔的风情。

但她不能贪恋。

车祸不行,也许“死”才可以。

她挣扎着起身,拔下手背上的吊针。血珠不断地冒出来,她随手一擦,快步走上医院的天台。天台上寒风阵阵,吹得她的衣角猎猎作响。她探头一望,深不见底的楼下似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让她徒生许多恐惧。她往后退了退,脚底一软,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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