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五官”“五谷”

王希杰

中国人品评人的长相，常说“五官端正”。如果遇到一个过分严谨的人，偏偏要问一个明白：“五官”是哪五个器官？那么，最博学多才的人也说不清楚，连词典上也是相互矛盾的。

《现代汉语词典》说，“五官”指耳、目、口、鼻、身。又补充了一句：通常指脸上的器官。《中文大辞典》说，“五官”指耳、目、鼻、口、形，或耳、目、鼻、口、心。《辞源》说，“五官”指双手和口、耳、目。日本爱知大学编的《中日大辞典》说，“五官”指身体的五种器官，一般指眼、耳、鼻、舌、皮肤。吴景荣主编的《汉英词典》说，“五官”指耳、目、唇、鼻、舌。吉林大学编的《汉日词典》说，“五官”指目、脸、鼻等。

可见汉语中的“五官”并没有一個精确的含义。

中国人都说自己是吃五谷长大的。那么汉语中的“五谷”又是哪五种粮食呢？伍铁平曾经做过一番专门研究，他发现学者们的意见很不一致，他找到七种彼此不同的说法：

郑玄：麻、黍、稷、麦、豆

赵岐：黍、稷、麦、豆、稻

王逸：麻、稷、豆、麦、稻

王冰：黍、麦、小豆、大豆、粳米

《汉法辞典》：黍、稷、麦、豆、稻

《妙法莲华经》：大麦、小麦、绿豆、稻、白芥子

《曼茶罗》：胡麻、大麦、小麦、小豆、稻

所以《现代汉语词典》才说：“古书中对五谷有不同的说法，通常指稻、黍、稷、麦、谷，泛指粮食作物。”（第5版1443页）

从谁也说不出“五谷”“五官”的精确所指，我们只得承认，现代汉语许多复合词中的“五”，其实是虚指、模糊用法。

（摘自《这就是汉语》，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