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西翻译的共性及差异
2019-09-10杨贵岚
杨贵岚
摘要:中国佛经的翻译与西方《圣经》的翻译都是宗教文献类的翻译,所以两者有着共通之处。但由于背景的不同,两者实则也存有差异性。通过考究佛经翻译的演变及《圣经》翻译的演变过程,从翻译的历史背景、策略及影响,对比分析佛经翻译与《圣经》翻译的共性与差异。
关键词:佛经翻译;《圣经》翻译;翻译比较;共性;差异
近年来,随着时代的更迭,翻译活动也随着变迁。翻译学科呈蓬勃发展之势,与此同时关于中西翻译史方面的书籍相继出版,详尽地介绍翻译学的相关知识。中西翻译发展史既有某些共同的发展规律,又有着相异之处。中西翻译活动大规模的发展与宗教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中国是佛经的翻译,在西方则是《圣经》的翻译。
一、佛经翻译的演变过程
首先以佛经在中国的传入及翻译为例,来探讨中国翻译史的发展。佛教于释迦摩尼佛灭度之后即公元六十七年传到中国。关于佛教传入之因,佛教信徒较为相信汉明帝“感梦求法”[据后汉纪对于佛教初传我国之记载,谓东汉明帝尝夜梦金人,身材高大,顶有光明。明帝疑惑不解,次日,以所梦之事问群臣,臣下答以:“西方有神,名佛。”帝遂遣使者前往天竺求法。]的故事。公元67年冬,西行求法的使者返回洛阳。此行不仅带回了佛陀的画像和佛陀讲法的经典,而且两位印度高僧也来到了中国。于是佛教便开始在中国传播。传播原因有四,一是当时恶劣的社会政治状况给佛教的发展提供了条件,统治者利用和扶持佛教来麻醉劳动人民,以达到巩固阶级统治的目的。二是儒家讲孝道只讲了一个纲领,佛教思想的建立之基亦如此,但佛法讲孝道讲得非常透彻,确实可以弥补儒家之不足。三是佛经翻译选取了合适的策略与方法,推动了其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在古代,儒道思想是我国思想文化的主流,佛教依附本土的思想文化,走佛教中国化道路是其生存发展的必然要求。四是中外佛经译者的努力。最初的佛经翻译由来华的外国高僧主译,如译经大师安世高、支娄迦谶、支谦、竺法护等。此外,我国也涌现了一大批佛经翻译家,例如道安、慧远、玄奘、彦琮等人。这些优秀的译者掀起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翻译高潮,书写了中国佛经翻译历史,并最终推动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
最初,人们不识佛经经文,阅读极为困难,因而佛经内含之意难以被挖掘。于是佛经翻译活动逐渐发展壮大,据史料记载,东汉恒帝建和二年(公元184年)佛经翻译正式开始。魏晋南北朝时期,西行求经的人数极多,产出大量的佛经译本,据统计,这一时期共译出佛经一千多部,三千四百多卷,仅后秦的鸠摩罗什就译了三百多卷。梁启超曾言:“佛教为外来之学,其托命在翻译,自然之数也。”[1] 因此,佛教能在中国找到立足之地、深入人心并逐渐发扬光大,与佛经典籍翻译息息相关。随着时代发展,佛经翻译译著可谓颇丰。首先,譯作数量渐增,据元代《法宝堪同总录》所述,自后汉永平十年至元朝二十年间,译者便有196人,所译佛经共1335部,5196卷。其次,翻译内容渐难,初期佛经翻译仅译小品经文,后来才开始广泛地译大经。最后,译事组织渐升,初期主要是无组织的“私人一二,相约对译”[2], 后来逐步转入由国家“大建译场,广罗才俊”[2]的官译。唐代译场有译主、证义、度语、笔受、缀文等十一种分工。上述可概括为佛经翻译规模的变化。从佛经译文的质量而言,可归纳为以下几方面:其一,在译本方面,早期的胡僧暗诵传译发展为文字译本,而文字记载比口头记载更加精确。其二,在译者方面,我国的佛经翻译主要经过外国人主译、中外人共译和本国人主译三个时期。后期译者的双语功底都较为深厚,加之前人的理论与经验,翻译质量日益提高。其三,翻译组织的规模化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译文的准确性与可读性。其四,我国佛经翻译经历了“由幼稚的直译而至幼稚的意译,又由成熟的直译至较成熟的意译,终至二者兼得的发展模式”[3]。
二、《圣经》翻译的演变过程
梳理中西翻译史可见,较之中国的佛经翻译,西方古代的译者则是投身于《圣经》的翻译。《圣经》又名《新旧约全书》,由《旧约》与《新约》两部分组成。《旧约》一共39卷,以古希伯来文写就,由犹太教教士依据犹太教的教义编纂而成。它囊括了犹太及邻近民族从公元前12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的人文历史资料。《新约》一共27卷,其创作于公元前1500年至公元1世纪。《圣经》里强调了神与人的立约关系即:“人守约则得赐福,人背约则受惩罚”[4]。《圣经》虽然从总体编纂上来说具有绝对神权政治色彩,但在全能的上帝光环之下,“人”作为独立丰满的个体形象矗立起来,读者能够看到人的存在、人性的真实与完整。
世界上共有一千八百多种语言的《圣经》译本,几乎包罗所有民族的语言,乃至地区方言。其中二百八十多种译本是全本的新旧约,五百九十多种只有新约部分,九百二十多种是单行本或选辑本。而所有的译本又可根据时代划分。首先是古代译本,其包含五种版本的译本:1.希腊文译本,从公元3世纪俄利根(Origen)编纂的六经合编(Hexapla)可知,古代至少存有七种希伯来《圣经》的希腊文译本。2.亚兰文译本,从公元前2世纪起,口头解释的《圣经》以文字方式被记载下来,逐渐成为亚兰文释译本《圣经》。3.古叙利亚文译本,公元2世纪,《旧约》被翻译成古叙利亚文。这种译本至今仍被叙利亚、伊朗、印度等国的一些基督教教派所使用。4.拉丁文译本,据考证,公元2至3世纪就出现了古拉丁文译本,其译本数量不下38种。5.新约译本,公元3世纪中叶,《新约》已经有了拉丁文、叙利亚文和科普替文译本,而它们都是直接从希腊文翻译过来的。其次是中世纪后期译本,在中世纪后期,一批新的圣经译本相继问世,而译者多是对天主教会不满的下层教士。15世纪左右,德文、意大利文、捷克文、荷兰文、西班牙文的《新约》出版,这些新译本的出现极大程度促进了宗教改革的发展。在宗教改革时期《圣经》英译的最初成果是《丁道尔译本》,而随着宗教改革的深入,《圣经》的翻译也得到英王的支持,英王钦准出版的译文有《马太译本》、《科威戴尔译本》以及《钦定译本》等。最后是近现代译本,其中重要的英文译本有如下几种:1.《美国标准译本》(1901),这是美国圣经公会出版发行的第一本圣经。2.《修订标准译本》(1952),它是在《美国标准译本》的基础上修订而成。3.《耶路撒冷圣经》(1966),它吸收了早期译本的研究成果,因学术性较强而深受天主教和基督教徒的欢迎。4.《新英文圣经》(1961—1970),由英国新教徒采用当代英语译成,出版之初一度引起争议,但其巨大成就逐渐被世人所公认。5.《当代圣经》(1971),泰勒参照《美国标准译本》并且参考了诸多受人欢迎的版本,从而译出此版。
三、佛经翻译与《圣经》翻译的比较
无论是中国佛经翻译还是西方《圣经》翻译都演绎出了各自的风格和色彩,通过两者的对比,可发现蕴含在其中的相似性和差异性。首先,谈及两者的差异性,中西文化发源的不同影响了译文的历史语境,中国文化发源于东亚中原温带的大河腹地,难以与远洋之国进行沟通,而西方文化始于古代地中海东部文明,这种开放型特征有利于跨语言交流和跨文化融合。虽然中西翻译历史皆开始于宗教翻译,但两者的目的不同,所以两者所处的发展环境不同。中国古代统治者想利用佛经巩固自身的统治,于是一些佛经翻译者采取归化策略,使用中国传统的词语去翻译佛教名词和术语。而《圣经》翻译倾向于意译,使得译本内容更加丰富、更具吸引力。中国佛经翻译之初主要是以个人的形式完成,随着佛经影响力的加大,翻译组织才由个人翻译发展到译场翻译。《圣经》翻译从一开始就采取多人合作的形式,由顶尖学者通力合作完成,极具影响力。其次,谈到两者的相似性,两者翻译的策略实则都是采用直译与意译互补调和,以确保译文的准确度。与此同时,由于意译策略的使用,译者的主体性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凸显。两者也对各自的文化有着影响,在中国,随着佛经翻译的发展,一些佛教词汇逐渐成为汉语词汇的一部分,而《圣经》的翻译也在极大程度上丰富了英语词汇。佛经中的大量修饰用法给“中国文学带来了新意境,产生了新文体,增添了新材料”[5]。《圣经》的人物原型、叙事结构、隐喻手法及语言风格等对西方文学创作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百年孤独》、《嘉莉妹妹》、《老人与海》、《安娜·卡列尼娜》等非常多的优秀作品中所体现的价值取向与《圣经》息息相关。
综观中国佛经翻译和西方《圣经》翻译的历史,可见虽两者在外在条件上有不同之处,但两者都是宗教文献类的翻译,存在一定的相似性。但始终不变的是,作为传播和输入知识的重要媒介,翻译是不同文化之间交流融合的桥梁。我国的佛经翻译事业所取得的丰硕成果离不开历代译者的努力,西方《圣经》的翻译亦是如此。
参考文献:
[1]陈文英.佛教在中国汉地文献传播史论[J].许昌学院學报,2008(01):92-95.
[2]孙娟.从佛经翻译看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J].英语教师,2013,13(12):65-68.
[3]高晨霞.从佛经翻译史看中国翻译理论的发展[J].山西煤炭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0,23(02):133-134.
[4]诸立忠.体现英语学科思想让英美文学走进高中英语课堂[J].课程教育研究,2016(31):89.
[5]王克非.翻译文化史论[M].上海外语教学出版社,199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