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发展导向的城市规划及管理思考

郑斌全　江佳遥

在生态文明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倒逼绿色发展，促进资源循环利用，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永续，是当前中国以及杭州面临的重大课题。丹麦、挪威是世界公认的“绿色国家”，其首都均被评为“欧洲绿色之都”。近期，杭州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考察小组对丹麦、挪威城市的资源循环利用、绿色低碳出行等生态城市规划及智慧化管理等方面进行了考察学习，发现很多经验值得杭州借鉴。

丹麦、挪威的绿色发展经验

丹麦、挪威拥有完备的垃圾循环利用体系。近年来，挪威的垃圾循环利用以“源头减量”为治理重心，实现垃圾循环利用的最大化。在垃圾分类与收集上，生活垃圾“分袋不分桶”，即食物垃圾绿袋、塑料垃圾蓝袋、其他垃圾白袋，混合投放至垃圾桶，在后端处理环节通过光学仪器自动分拣;其他大宗垃圾则由市民主动投放至家电回收点、垃圾回收站等。在垃圾处理与循环利用上，他们主要通过重新利用（二手交换）、回收、能源转化（通过焚烧供电供暖）和生物处理（食物垃圾发酵生成沼气和生物肥料）等方式实现。2018年奥斯陆3%的垃圾被重新利用，37%进行回收，57%焚烧，仅3%填埋，在北欧国家只有无法回收利用也无法焚烧的垃圾才允许填埋。

气候变化和人口增长导致水资源日益紧张，如何节水、高效用水并实现废水循环利用，是丹麦、挪威等北欧国家践行绿色发展的重要一环。丹麦水务设施非常重视从废水中回收资源，并产生热电结余供给城市，使废水处理厂成为“绿色发电站”。丹麦BIOFOS污水处理中心于2018年实现能源平衡率151%，即其购买的每单位能源都售出1.51单位作为大都市地区电网绿色能源。目前国内由于系统原因和可循环规划的整体不足，污水厂离能源平衡相距甚远。

城市的绿色发展还需要借助数字化的智慧管理以提升治理能力。如哥本哈根结合污水实时数据和对降水量的预测，确定污水排放管网及污水处理等设施环节的最佳设置，将污水管道的总溢水频率从每年100次降低到每年10～20次左右，以智能化技术解决污水溢流问题;丹麦地理信息数据供应和效率署（简称SDFE）向所有公众免费开放地形图、高程模型等地理信息数据，实现数据的高效利用和价值最大化。2018年，公开数据对欧盟经济的直接影响约为320亿欧元，约占欧盟GDP的0.25%。

丹麦、挪威的自行车文化兴盛。哥本哈根近乎一半的当地人都把自行车当通勤工具，政府为城市更适合自行车出行而改造了城市交通系统，多数自行车道做了抬高处理或者涂上某种颜色，车道划分为左转、右转及直行道。为鼓励中长距离骑行，政府修建自行车高速路和自行车桥，并为行车道安装“绿波”信号灯。每年举办自行车节、“骑车上班”等活动，以提升自行车形象和公众集体意识。

丹麦、挪威等在绿地公园、绿色建筑与邻避设施的建设上，突显了功能多元以及与环境融合。如哥本哈根Superkilen超级线性公园结合社区人群和社区服务的多样性，把景观文化、步行系统及自行车交通系统无缝连接，成为缝合不同文化背景人群、体现多种功能的超级公园;“8字住宅”（House 8）由连续的步道和单车径串联立体社区，以倾斜的绿色屋顶减少热岛效应，并在视觉上与周边的郊区农场有机融合;位于哥本哈根市中心的Amager Bakke能源中心是带有滑雪场的垃圾焚烧发电厂，将垃圾焚烧厂与当地民众热爱的极限运动功能相结合，成为地标和备受欢迎的景点。

对杭州的启示与借鉴

坚持绿色发展构建“生态文明之都”。从工业文明时代步入生态文明时代，是世界发展的必然趋势。当前，杭州确立了“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的目标愿景，其中建设“生态文明之都”是重要内涵。建议在新一轮杭州市国土空间总体规划中借鉴欧洲“绿色之都”的建设经验，建立世界名城的共同发展语境，进一步明确杭州绿色发展的导向，构建起目标指标、实现路径和行动方案等传导体系。

开展绿色基础设施规划，提升城市韧性。绿色发展是一项系统性工作，丹麦、挪威等北欧国家经过五十多年的环境治理，从国家财税政策的设计到绿色基础设施的建设，再到居民崇尚有机自然的生活方式等，绿色发展理念深入人心。建议当前杭州以绿色低碳为导向，开展绿色基础设施的系统性规划，包括固废减量化与循环利用、精细化的污水处理与能源平衡、开放的绿地与公园系统等，将推进传统基础设施绿色化和循环经济发展作为应对气候变化、减少城市化负面影响的重要抓手。

以智慧化的管理手段提升治理水平。数据是城市规划与管理的“主心骨”，要以翔实的数据为支撑，依托智慧化的管理手段，实现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的现代化。如杭州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基于长期基础测绘与地理国情普查监测已形成大量地理信息数据，但由于数据质量及开放程度不足，数据的应用有待加强。建议学习丹麦做法，将非敏感数据面向中小企业等特定群体公开，优化用户使用界面，以创造更公开透明的城市管理环境，促进杭州创新发展。

基于人的活动规律布局城市功能。围绕人的活动规律分析研究问题，把城市空间的设置与为人服务的功能紧密结合，将以人为本的理念在城市空间布局中充分体现。如奥斯陆垃圾分类处理首先考虑家庭构成变化的影响、不同人群差异化的引導;丹麦地理信息数据对大众开放，鼓励使用才能创造更多价值;不管是小社区公园、绿道建设，还是大城市公园，都需基于人使用的角度，将其与城市功能和自然环境融合;垃圾焚烧场等邻避设施可结合居民使用功能，从而成为网红打卡点。

要让绿色发展能激发每个个体的积极性。绿色发展不是负担，而是在真真切切地改善人们的生活质量。让每一个城市居民意识到城市宏观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与个体的生存和发展息息相关，才能吸引公众自觉地加入城市绿色发展当中，才能做到真正的可持续发展。可借鉴丹麦、挪威将垃圾分类纳入国民教育大纲，让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学习相关知识和参观垃圾回收的过程，再回家向成人普及理念，在共同实践中逐渐形成民族传统，内化为行为准则。

作者单位：杭州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