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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工作参与教育扶贫的维度与空间

2019-09-10马东东孙亚娟

荆楚学刊 2019年6期
关键词:教育扶贫社会工作

马东东 孙亚娟

摘要:“通过教育脱贫一批”是精准扶贫过程中的重要举措,教育扶贫的内涵非常丰富,可以从扶贫对象、扶贫方法和扶贫主体三重维度进行理解。社会工作的价值理念与教育扶贫高度契合,社会工作的专业方法在教育扶贫过程中具有优势,社会工作可以从三重维度层面介入教育扶贫工作。一是社会工作嵌入教育领域,大力开展学校社会工作;二是整合多元教育方法浸入扶贫工作;三是高校社工师生参与贫困治理。后2020时代,社会工作应该迈向整合性、综融性的实践,扎根相对贫困地区,开展“大农村社会工作”。

关键词:社会工作;教育扶贫;三重维度;参与空间

中图分类号:D923.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0768(2019)06-0088-06

2015年10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减贫与发展高层论坛发表主旨演讲,首次谈及“五个一批”脱贫措施,其中特别提出“通过教育脱贫一批”,发展贫困地区的教育以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随后教育脱贫的内容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中进一步细化。贫困归根结底是人的贫困,教育针对的是人的发展是面向未来的工程,受教育水平程度低成为导致贫困的重要因素。早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乡村建设运动的代表人物晏阳初先生通过在河北省定县所做的调查发现,农民的四大弊病是“愚穷弱私”,彼时晏阳初就提出发展教育以治愚的策略。当下脱贫攻坚任务的完成需要全社会各方面的力量积极参与,为落实《决定》及其他政策文本中教育脱贫的相关要求,2017年民政部、财政部、国务院扶贫办联合下发《关于支持社会工作专业力量参与脱贫攻坚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鼓励社会工作专业力量积极发挥自身优势介入扶贫领域,支持实施社会工作教育对口扶贫计划。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协会积极响应号召随即启动百校对口扶贫计划,利用协会影响力倡导师生通过社会实践、科学研究、人才培养等方式助推中国的反贫困进程。在全面攻坚克难的决胜阶段,教育扶贫的效果已经初现端倪,针对“窮根”对症下药,从更长远的时期来看是解决贫困的根本措施。社会工作的发展与反贫困有着天然的联系,但是当社会工作进入教育扶贫领域时,要如何识别出潜在的服务对象,针对他们能够做些什么、怎么去做也需要明确。首先澄清教育扶贫的内涵,之后确定社会工作参与教育扶贫的可行性,才能在实践路径的探索上做到有的放矢。

一、教育扶贫的三重维度

扶贫先扶智,教育提升智慧;治贫先治愚,教育破解愚昧。在全社会助力脱贫攻坚的当下,教育对治理贫困的作用已经无需多言,扶贫实践、政策倡导、学术研究等都在重视教育的作用,乃至民众在日常生活中也会谈及教育扶贫。但是,教育扶贫的概念到底如何界定,其内涵如何理解,却鲜有学者重点探究,最终导致大家讨论教育扶贫时似乎达成模糊的一致性,但是深入分析却可能大相径庭。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及自身实践,笔者认为教育扶贫可以从三个维度进行理解,三个维度的差异如表1所示。

(一)从扶贫对象来看——对教育扶贫

“对教育扶贫”是将教育作为扶贫的一个领域、方面,与经济等领域的扶贫相并行,通过加大贫困地区教育方面的投入,教育(或者具体化而言是学校)成为扶贫的对象,此内涵是目前对教育扶贫最广泛的理解。进入新世纪以来,国家在贫困地区教育层面的投入逐年递增,从义务教育阶段“两免一补”(免学杂费、免教科书费、寄宿生生活补助)到农村学生伙食补助再到建档立卡户学生享受国家助学金,政府出台的多数扶贫政策更强调教育是扶贫开发的内容、任务。“改变教育文化卫生的落后状况”是《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1994-2000年)》明确的奋斗目标,将教育与文化、卫生并列为扶贫攻坚的任务。《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提出行业扶贫策略,明确要发展教育文化事业。包含《关于实施教育扶贫工程意见的通知》《教育脱贫攻坚“十三五”规划》和《深度贫困地区教育脱贫攻坚实施方案(2018-2020年)》在内的专项政策也主要从各级各类教育领域的角度阐释教育脱贫。教育更多的是作为扶贫开发的目标与任务出现,而教育所内涵的扶贫功能与价值则经历了一个被逐渐确立并凸显的过程[1]。梳理这些政策文件不难发现,“对教育扶贫”中关于教育领域的划分已然程式化,按照求学历程一般分为学前教育、义务教育、高中(中职)教育和高等教育;具体的扶贫措施也已类型化,顶层政策设计方面优化资源配置时的有意倾斜,财政方面加大教育经费投入,硬件方面改善校舍条件,软件方面培养高素质师资团队,以及针对民族地区、落后地区的一些专项教育支持、发展项目。显然,教育扶贫的最终目的是通过起点公正、过程公正和结果公正实现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教育分配正义和关系正义,从而实现教育扶贫对社会公平正义的价值追求[2]。

在顶层政策的推动下,学术界关于“对教育扶贫”的研究趋同于政策导向。将教育扶贫当作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公共产品,了解贫困地区教育发展滞后的原因,针对各地的经验分析实践路径、机制,寻找教育扶贫的科学方法,并从实证视角探讨有效性[3]。彭妮娅使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研究发现,教育投入对增加农村人均纯收入有明显促进作用,以“三区三州”为例,2002-2016年间教育经费每增加1%,农村人均纯收入增加1.83%,而同期在较高收入地区,教育经费增加1%,农村人均纯收入仅增加0.24%[4]。可见,与较发达地区相比,在贫困地区同等程度的教育投入所获得的回报要大的多。

(二)从扶贫方法来看——依教育扶贫

“依教育扶贫”是指将教育作为扶贫的手段、方法,这里的“教育”概念一方面是正规教育或学历教育的概括,通过发展教育达到提升人力资本的目的,人力资源的高素质化带来思想意识改变和自身能力提升,更利于谋求脱贫致富的未来发展。职业教育是教育体系中重要的一环,在培养具有一技之长的蓝领人才方面优势明显,是“依教育扶贫”实践中较多探索的。朱爱国等认为职业教育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最直接,通过精准招生贫困学子,在精准资助基础上进行精准培养,最后输送技能型人才而达到为贫困地区造血的目的[5]。毕树沙通过分析湖南省职业教育扶贫的经验,发现职校毕业生到贫困地区就业,为产业振兴和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技术技能人才支撑,承担教育扶贫重任,能有效阻断贫困代际传递[6]。另一方面“教育”作为扶贫的方法,是对贫困人群形成多元化影响的手段,能够通过非正规教育的方法体现出来。从内容上而言,思想提升、技能培训、动力激发等都包含在内;从形式上来说,生活教育、家庭教育、社区教育、自我教育等都可以采纳;从方法上来看,课程讲座、参观交流、现场教学、平台搭建等都可以应用。无论是各类各级正规教育体系中的学生,还是非正规教育体系中接受社会教育、家庭教育、自我教育的各不同贫困类型、不同致贫原因的贫困群体,都应该是教育精准扶贫的客体[7]。“依教育扶贫”既要关注到纵向不同学龄段贫困人群的面向未来的培养,也要重视通过多元教育方法对横向非学龄段贫困群体进行“智志双扶”。

(三)从扶贫主体来看——用教育扶贫

“用教育扶贫”则立足扶贫主体,即通过回答谁来开展扶贫进行界定。运用教育系统自身资源介入贫困地区帮扶贫困人口,扶贫针对的客体是整个贫困领域,而且在实践探索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第一,定点帮扶模式。在全社会参与扶贫的时代背景下,各级各类学校都有自己的扶贫任务,如学校教师挂包帮一定数量的贫困户、协助基层做好建档立卡户子女资助等工作。其中高校定点帮扶备受瞩目,2019年4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做好新时期直属高校定点扶贫工作的意见》在肯定过去直属高校扶贫经验的同时,制定“创新帮扶形式”的目标,从教育、产业、智力、健康、精神扶贫等方面发挥高校的优势。除教学、科研之外,高等教育还具有服务社会的第三种功能,高校参与扶贫就是服务社会的具体表现,能够充分发挥不同专业的优势,针对不同贫困地区及不同的贫困成因,进行“靶向治疗”的精准扶贫工作。利用高校优质师生智力资源、物质资源和网络资源,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高校应承担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教育扶贫责任[8]。程华东等以华中农业大学精准扶贫建始县的实践为案例,拓展三螺旋理论为四螺旋模型,构建农户、企业、高校、政府四主体相互作用的教育精准扶贫新范式,利于实现高校精准扶贫地方的良性循环[9]。第二,教育支援协助模式。其一,对位帮扶:如《职业教育东西协作行动计划(2016-2020年)》中将东部地区职业院校结对帮扶西部地区作为三大行动之一。其二,错位帮扶:各高校在寒暑假倡导大学生开展三下乡活动,积极支持农村教育、卫生等方面的发展。其三,异地帮扶:利用内地中学教育资源的优势举办西藏班、新疆班,高等教育招收少数民族预科学生、实施少数民族骨干计划等。其四,精准帮扶:针对建档立卡贫困户减免学费、补助生活费,在大学阶段无条件享受国家助学金等。

总之,“依教育扶贫”“用教育扶贫”是众多扶贫方法中的具体措施,在减少贫困文化所导致的懒惰思想,提升贫困人群的内生动力,帮助他们获得可持续发展的能力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对教育领域扶贫”一定是扶贫过程中的必然目标,保障接受教育的起点公平,进一步追求培養结果的公平。三者之间并不是割裂的关系,在实践过程中通常相互作用,彼此促进,并形成一些地方性经验,成为新时代扶贫工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二、社会工作参与教育扶贫的可行性

社会工作起源于西方,从诞生之初就特别关注贫困问题,18世纪中期,欧美国家作为“友善访问员”角色的中产阶级妇女不但为贫困家庭提供物质救助,还协助他们提升技能、进行子女教育等,这一过程中萌发出的关注人的发展以改善现状的思想观念,与教育扶贫的思路不谋而合。

(一)社会工作与教育扶贫的价值理念契合

教育扶贫是在新时代“造血式”扶贫思想引导下,国家脱贫攻坚过程中的重要举措;社会工作是具有高度价值关怀的道德实践,其核心价值观凸显以人为本的理念,两者都重视“个体发展”。首先,助人自助理念将教育扶贫对象视为扶贫过程的主人翁,具体帮扶过程只是外在协助力量的体现,最为核心的是提升他们的内生动力,由“要我脱贫”转变为“我要脱贫”,思想改变之后更有利于提升扶贫工作的成效。其次,增强权能理念相信每个贫困对象都是有潜能的,褪去“问题视角”的标签,站在“优势视角”的位置,相信贫困对象目前的困境只是一时的,工作人员应该充分发挥鼓励者、支持者、使能者等多重角色的功能,帮助他们提高应对危机的能力,由“我不行”转变为“我可以”。此外,个别化即尊重每个个体独特性的理念更加契合当下教育扶贫对象的精准识别,通过分析其贫困的具体成因,有针对性的进行“靶向治疗”,真正落实精准帮扶。

教育扶贫不只是针对某一特定贫困户的扶贫,特别是“对教育扶贫”体现的更是针对贫困地区的教育投入,它兼具“大水漫灌”与“精准滴灌”的双重特征,通过区域化投入解决与发达地区的差距,通过个别化帮扶解决特殊性问题。如此以来,既能保证教育机会的绝对平等,又能达到教育过程的差别平等,实现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结果平等的目标,这也是社会工作最终追求的社会公平正义的终极价值。

(二)社会工作参与教育扶贫的方法优势

社会工作是以助人为目的的职业,非常强调在科学理论知识的指导下运用专业方法进行实践,将其引入教育扶贫领域,利于提升工作质量。第一,从社会工作通用实践过程的角度看,接案、预估、计划、介入、评估、结案六个步骤缺一不可。接案和预估阶段对贫困对象的精准识别以及对其问题和需求的了解是整个扶贫过程的逻辑起点;计划和介入阶段从制定切实可行的方案再到具体操作落实层层深入,利于策划完善的工作方案、选择恰当的服务方法、运用合理的介入手段针对贫困群体进行帮扶;评估和结案阶段则是考量评估教育扶贫成效以决定是否继续帮扶的关键。第二,从社会工作服务方法的角度看,个案工作、小组工作、社区工作等直接服务方法和社会行政、社会工作督导、社会工作研究等间接服务方法可以整合起来参与教育扶贫工作。针对个体原因导致的贫困及贫困导致的个别问题,工作者可以开展一对一的个案帮扶工作;对于受同样问题困扰的贫困人群或他们具有某些相同需求的时候,运用小组工作的方法成效会更为明显;而诸如贫困文化的笼罩、“等靠要”思想的弥漫、关注个体私利等内容需要从社区教育、社区互动的角度开展工作。间接的社会工作方法在推动教育扶贫政策的执行与落实,总结具体实践的经验与不足,反思参与教育扶贫的困境等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

三、社会工作介入教育扶贫的参与空间

如上文所述,教育扶贫可以从三个维度进行理解,社会工作无论是在价值理念还是在实践方法层面都能够助力教育脱贫工作。从扶贫对象、扶贫方法、扶贫主体三个方面而言,社会工作都可以与之有一定的结合,从而将社会工作与教育扶贫有效衔接起来。

(一)对教育扶贫:社会工作嵌入教育领域

针对学生而言,教育既是他们成长的领域,又是促进他们成长的方法,社会工作嵌入“对教育扶贫”可以覆盖各个学段的学生,它既包含了帮扶学校教育领域又内涵了运用教育发展手段的双重意义。除去在政策层面呼吁加大对贫困地区的教育资金投入外,关注贫困地区教师和贫困学生个体也是重中之重。传统教育领域的工作主体一直是教师,教师在学科教育方面的优势毋庸置疑,但是素质教育所提倡的不仅仅是让学生学会知识,他们健全人格的培育、道德情操的陶冶等方面的也需要关注。在我国应试教育的大背景之下,贫困地区由于师资力量薄弱、教师素质参差不齐等因素的制约,往往只是重视学生“文化知识”的获得,其他方面鞭长莫及,造成学生的不均衡发展。教育领域是社会工作服务的重要领域之一,发达国家及我国香港地区学校社会工作发展的如火如荼,沿海发达地区学校社会工作也渐入佳境。深圳借鉴香港经验着手探索“一校一社工”,经过十多年的时间,深圳学校社会工作已探索出“嵌入性发展与结构性建构”的实务路径,学校社工人数整体呈快速上升趋势,截止2018年有23所机构的287名社工活跃在学校领域[10]。学校社会工作可以针对全体学生,特别是处境困难的学生开展服务,当然也可以面向教师、家长、学校及社区开展工作,以实现“家—校—社区”三者的联动,最终实现促进学生发展的目的。

在教育扶贫过程中,社会工作可以嵌入各级各类学校进行工作,从影响贫困学生的环境系统到人际互动的融合再到个体心理辅导等多方面开展服务。首先,了解学校贫困学生的基本情况,评估贫困文化、贫困家庭对他们产生的影响,链接外部物质资源并联动其他扶贫工作人员,合力解决家庭生计问题。其次,融洽贫困学生的人际关系,在校园营造关怀他们,同时尊重其独立人格的良好氛围,在保护他们自尊心的基础上传递温暖。最后,针对贫困学生常见的自卑、焦虑等自我认知方面的偏差,进行个别化的心理疏导或团体辅导工作,引导他们树立远大的理想抱负。

(二)依教育扶贫:整合多元教育方法浸入扶贫工作

“依教育扶贫”在此处做狭义理解,是特指“运用不同的教育方法对非学龄贫困人群的帮扶”。贫困人群的致贫原因多种多样,从个体层面看,有的是思想懒惰,有的是技能欠缺,有的是劳动力不足;从环境层面看,有的自然生态环境恶劣,有的被政策制度等社会环境所限制。不同的扶贫工作人员针对不同的致贫原因以及希望达到的脱贫目标开展了多元化的教育工作,如为不懂技术的农民提供种植、养殖等方面的培训,在少数民族聚居的贫困地区推广普通话,对异地搬迁安置社区民众进行卫生教育,挨家挨户进行家访宣传党的政策方针等。在目前扶贫工作中,有两种较为棘手的问题:一是部分贫困户不思进取,不愿意脱贫摘帽,形成一定程度的福利依赖;另外则是刚刚处于贫困线标准(也有学者称为“贫困的临界点”)之上的农户对于贫困户产生极大的不满,正如国外学者伯列绍提出的需求类型论中“比较性需要”的含义,当贫困户获得某些物质、服务时,与他们差不多的农户却没有获得这些资源,后者就会因为比较而产生出同样的需要,但是按照扶贫的识别标准不可能均等分配,也就造成村民之间潜在矛盾张力的拉大。社区为本的社会工作应该成为社会工作介入扶贫的核心工作模式,社区是贫困发生的一个完整生态,同时也是解决贫困的原生环境[11]。在农村这一典型的熟人社会之中,贫困文化的形成及负面影响是长期的,是超越个体层面的,这就需要在集体层面、村落层面开展思想教育工作,促使乡村形成邻里守望相助,村民和谐共生的融洽关系。在精准扶贫关切精准对象的同时,对于农村社区也应该有系统性的关怀,形成“精准帮扶个体,适度兼顾整体”的格局。

(三)用教育扶贫:高校社工师生参与贫困治理

社会工作是价值观、科学知识、技能方法三驾马车驱动的助人实践活动,它既是一种职业,也是一个专业。与西方发达国家社会工作发展路径不同的是,我国社会工作发展是教育先行推动的,在社会工作职业尚未被大众广泛了解的当下,社会工作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在“用教育扶贫”方面可以发挥自身的优势。第一,建立实习实践基地,动员师生力量参与。社会工作专业学生的培养离不开实践教学,而贫困地区有诸多问题与需求。发达地区高校的社会工作专业可以依托本校的定点扶贫工程与贫困地区建立联系,实施异地帮扶;欠发达地区的高校应该立足学校周边贫困县区,开展本地帮扶。总之,将社会工作专业师生力量动员起来,依托教师实践项目、学生实习锻炼等机会,一方面利用社会工作手法为贫困地区开展多方面、广层次的服务,另一方面宣传普及社会工作知识,提升大众的认知度。第二,领办社工机构,培养本地专业人才。高校社工专业教师创办社工机构的越来越多,但是从地域上来看,多数仍然集中在沿海及中部地区,贫困地区的社工机构数量较少、发展水平较低。高校社工专业教师在贫困地区自己领办或协助创办机构,为社会工作服务提供平台,一是可以吸纳社会工作毕业生进入贫困领域开展专业服务,为当地社会工作的发展汇聚智力资源;二是利于激活培育本地人才,培养一批留得住、有能力的实干家,为指导脱贫致富提供可持续发展的动力。第三,开展科学研究,助推脱贫攻坚任务完成。脱贫成效如何,扶贫工作有哪些困境,包括社会工作助力精准扶贫的实践等在内都可以成为社会工作研究的对象,近几年在国家社科基金课题及众多省市的哲社课题中都有不少从社会工作视角探究扶贫工作的。

可喜的是社会工作教育界已经投入到“用社工教育扶贫”的反贫困进程中。为积极响应三部委《意见》的号召,2017年12月伊始,中國社会工作教育扶贫动员大会暨教育扶贫研讨会在成都开幕,会上首批113所高校表态应援支持77个国家级贫困县,紧接着2018年4月在桂林举办了中国社会工作教育扶贫第二次动员大会,该次会议上“反贫困社会工作专业委员会”成立,至今该专委会已经连续两年组织社会工作与脱贫攻坚相关主题的学术研讨会。2018年社会工作教育协会牵头的中央财政“社会工作教育对口扶贫服务示范项目”依托云南、江西、安徽高校的社会工作专业圆满执行,而诸如“三区计划”“牵手计划”等在内的实践项目也助推社会工作教育参与脱贫攻坚。

四、迈向扩展的实践:后2020时代的社会工作与教育扶贫

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在各级政府大力投入下,在社会各界积极参与的努力下,2020年底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脱贫的目标必然实现。2020年绝对贫困解决之后,下一步面临的是相对贫困问题,是预防返贫困问题,以及如何在保证温饱的基础上衔接到乡村振兴进程中。学校社会工作作为嵌入教育领域开展“对教育扶贫”的重要实践,应该充分发挥其预防性、发展性和治疗性功能,在关注全体学生的同时个别化对待诸如学业困境、人际困境、家庭困境、心理困境等方面的学生,协助各级各类学校达到各自教育的目的。教育扶贫虽然始发于教育,但是落脚点绝不应该仅仅停留在教育领域,而是应该从更高层面展望公平正义的价值,从而将教育扶贫纳入解决新时代不均衡发展的矛盾的进程中来。社会工作擅长的“依教育扶贫”和“用教育扶贫”更应该走向广阔的农村地区,了解农业生产、促进农村发展、激发农民活力。以促进农村社区内源发展的哲学理念为指导,将人置于战略核心地位,以能力建设为重点,开展农村社区的组织建设和文化建设形成多主体参与的贫困治理新格局是农村反贫困社会工作的应有之义[12]。当然,农村地区面临着复杂的社会问题,诸如经济欠发达、熟人社会网络式微、传统文化衰败、三留守群体增多等等,而具体问题的成因也是五花八门,这就不仅仅需要单一社会工作专业方法的介入,而应该从功利性的视角出发,只要有利于农村发展的专业理念和方法都应该综融为整合性社会工作开展服务。除此之外,群众工作的理念、基层政府部门的工作经验等本土化的方法也可以囊括到农村社会工作的实践中来,破除学理层面西方社会工作理念和方法教条化的规范壁垒,走向“大农村社会工作”[13]。教育扶贫是“教育”与“扶贫”两方面工作的结合,核心在开展扶贫,终极目标是人的全面发展,当社会工作参与贫困治理,真正的斩断农村地区的“穷根”,其所内涵的教育、文化、经济等方面的贫困也就不攻自破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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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卢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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