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牺牲在黎明前

他们为革命九死一生，眼看胜利在望，

新中国即将如红太阳一般在中华大地上升起，

而他们却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1949年9月30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决定，在首都北京建立人民英雄纪念碑。1958年，纪念碑正式建成，背面碑心有毛泽东起草、周恩来书写的150字小楷字体碑文：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这其中，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为革命九死一生，眼看胜利在望，新中国即将如红太阳一般在中华大地上升起，而他们却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他们被永远铭记，他们虽死犹生！本章内容，聚焦天津、太原、上海、重庆四个重要阵地，选取1949年1月、4月、5月、9月四个关键时间点，为您再现英烈们的牺牲！

1月，天津

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在攻坚战中，解放军付出了负伤19214人、阵亡4106人、失踪479人的代价。其中，副团级以上的指挥员有13人之多，他们全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

四野司令部通信科科长纪云悌，牺牲时年仅27岁;

38军司令部侦察科科长范鲁，牺牲时年仅29岁;

38军114师340团参谋长李跃德，牺牲时年仅29岁;

39军152师454团副团长马克正，牺牲时年仅29岁;

39军117师350团参谋长李惠民（另载为李慧民），牺牲时年仅29岁;

……

天津前线指挥部司令员刘亚楼在《关于天津作战经验教训的报告》中，为这些高级指挥员的牺牲感到特别痛惜。据他记载，“十纵队（新番号为第47军）的三个团级干部、总部（即四野司令部）一个科长、一纵队（新番号为第38军）一个科长，五个干部在一个观察所上观战，被敌人一个炮弹打光了”。为此，他向中央“着重地提出”指挥员隐蔽身体的问题。

在天津战役牺牲的高级指挥员中，年龄最小但军职最高的，是杜存典。他在牺牲前刚被任命为117师副师长，未及履新。生于1923年的杜存典，被刘亚楼誉为“二纵队（新番号为第39军）最优秀的一个团长”。

1949年1月8日，杜存典所部攻占了敌外围据点三亢村，使天津城防要地之一的和平门（今西营门一带）暴露在解放军阵地前。此时，第39军党委常委会议已确定由杜存典率团主攻和平门，同时通过了任其为副师长的命令。当天下午，他与参谋等四人来到和平门前沿阵地观察敌情、了解地形。就在他们围在一圈儿，用小树棍在地上画图、研讨作战方案时，两发冷炮打来，在距其两米处爆炸。杜存典永远闭上了双眼。他牺牲时，手里还捏着那根小树棍。

4月，太原

1949年4月24日，太原解放。解放太原攻坚战，被认为是解放战争中最惨烈的战役，解放军阵亡人数高达4.5万人，超过了全国任何一次攻城战役。

林彪二弟林向荣在太原战役中牺牲

林彪的二弟林向荣，是在解放战争中太原战役时牺牲的。

1949年3月20日，解放军第20兵团第66军到达太原北郊，准备参加太原会战，林向荣任66军197师590团团长。

4月20日早晨3时，197师在进攻中，战场上出现了蹊跷的情况：对面的敌人打出了白旗，并用扩音机喊话：“我们同意休战，请贵军师级长官前来商谈受降事宜。”

据先期侦察，这里正是敌军刻意经营之处，他们能轻言放弃吗？然而战场上临机处置时，又不得不考虑敌军投诚的可能性，如果强行攻击，整个部队也会招致不必要的损失。

正在此时，林向荣主动请缨，他认为敌人完整投降的可能性不大，不应让师领导冒险前往。他表示应由他带领一排人前去试探，万一敌人施展诡计我们也能随机应变，利用地形灵活反击。师领导同意了他的意见并叮嘱整个部队：随时准备出击接应！

林向荣与其警卫员各自骑在马上，走在最前头，去探虎穴。

不久，敌人阵地那边响起了猛烈的枪声，果然有诈！大部队随即出击接应，但立即被敌军密集的火力所阻击，伤亡严重，不得不停止进攻。到了21日凌晨，上级指挥部调来了炮兵增援……24日，太原解放。事后，据一个侥幸生还的战友说，虽然面临绝境，林向荣仍试图反击，交火中他的警卫员先中弹倒下，林向荣上前救护时，也被机枪子弹击中，当场牺牲。林向荣牺牲时年仅33岁，还没有结婚。

林彪后来一直未将二弟牺牲之事告诉父亲，总是说他出国学习去了，不料林立果17岁时在祖父面前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二叔1949年就已经在太原牺牲了……”老人顿时崩溃。

立功喜报与阵亡通知书同时到达

70年前，来自河南滑县的闫玉章在解放太原时的战役中牺牲，时年26岁。

闫玉章的侄孙女姜保英至今还保存着一张立功喜报，喜报上的字迹依然很清晰：“闫玉章同志在人民解放战争中建立了不朽的功绩，在晋中战役中因战斗英勇顽强，轻伤不下火线，经民主评定，为人民事业建立了一等功，除依章表扬奖励外，特驰报滑县壹区侯村。庆贺贵府！”落款为：“人民解放军第六十军，军长王新亭，副军长张祖谅，副政委周仲英，主任桂绍彬，一九四九年五月。”

姜保英说，她小时候就听外曾祖父说过舅公的故事，但每次老人提起时，都是泪流满面的，所以她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舅公特别好奇。“一開始觉得奇怪，为什么有立功喜报，他还那么伤心，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舅公牺牲了，阵亡通知书是和立功喜报一起送回来的。”姜保英说。

这张立功喜报是仅剩的烈士遗物，传到姜保英手中已是第四代了。

山西太原84名烈士

“1949年太原解放战役中，牺牲了数千名烈士，其中的84名烈士的阵亡通知书，因为种种原因未能送达亲人手里，遗落在民间的旧书摊上。1996年，山西太原的一位收藏家王艾甫发现了这些阵亡将士的通知书。9年后，记者在湖北云梦县找到了第一位烈士郝载虎的亲人郝章群……”2014年4月，在观看了央视《焦点访谈》栏目播报的这则故事后，有观众称“哭得眼睛都痛了”。

84名烈士中有29名烈士无籍贯，王艾甫曾求教当年68军203师处理烈士后事工作队副队长杜明学。杜学明说：

当时组织规定战士上战场前，在左上衣口袋里放上写有姓名、年龄、籍贯、部队番号、身体特征的字条。一些战士认为这样不吉祥，就没写;另一种可能，人被炮火炸飞了。有时一掀被子没有人，就是一个旧军袄包着一堆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但是揭开一看，一堆土，有土，有血，有肉，这混杂的也模糊不清了，这就是，不是炮弹把人炸飞了以后，并肩作战的战友把这一堆土，哎，收到破棉袄里放上。

上级要求我们，对烈士要像对待活人、对待伤员一样，所以这么对待：我们给他脱衣服穿寿衣的时候，要喊他的名字，这都是上级强调的，比如，张三抬你的右腿，张三向左翻身，哎，但是他没有回应，我们喊的人那，不是一个，好几个，但是喊着喊着，有的人喊不出来了，为什么呀，他的眼泪糊住了他的眼……

王艾甫来过我家两趟，他带着没有发出的烈士通知书。

我看了以后，其中有219名是都经过我手，一个一个地脱衣裳擦洗也就是说埋葬的，我看着这个名单，也就说功夫不大，这名单就变了，变成尸体，横亘在我眼前，当着艾甫我把窗户关上，我大哭了一顿。

5月，上海

2019年5月27日，是上海解放70周年纪念日。这座城市从未忘记他们：在上海战役中伤亡的解放军将士总计3万余人，牺牲近8千人，其中年纪最大者62岁，最小者16岁。除了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还有难以计数的地下工作者。

胡文杰：牺牲12天后上海解放，22天后儿子出生

1949年5月15日，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10兵团29军87师259团团长的胡文杰，在解放上海的月浦攻坚战中牺牲，年仅33岁。在上海战役牺牲的8000余名解放军英烈中，他是职务最高的指挥员。

1949年5月14日，胡文杰临危受命，率领部队强攻月浦。胡文杰和副团长、政治处主任组成团前方指挥所，直接在一线部队指挥作战。近前勘察地形后，他指挥改变战术打法，终于攻下了月浦街区，突进镇东，在敌人防线上打开了关键的缺口。

5月15日拂晓，穷途末路的国民党军重新调整兵力反扑，出动飞机、坦克，停在黄浦江上的军舰也发射舰炮支援。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和肉搏战。

激战中，一枚炮弹打进了团前方指挥所，站在指挥观察位置的胡文杰身中7块弹片，胸部被炸开，血流如注，当场牺牲。

“听到团长牺牲了，我们战士心里都有一股气，下决心要与敌人血战到底。”259团战士石龙海后来回忆说，他们带着悲愤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扑，月浦阵地始终巍然屹立。

胡文杰牺牲12天后，上海解放。22天后，他的小儿子胡继军出生。

在长子胡晓军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骑在马背上远去的背影。

胡文杰率部参加渡江战役出发前，告别之际，胡晓军哭闹不止，缠着父亲不让走，已经上马的胡文杰转回来，从警卫员手里接过儿子，骑马绕村又走了一圈才离开。没想到这竟是永别。

胡文杰的两个儿子都曾入伍当兵，名字里也都有一个“军”字，为的是纪念他们的父亲。

二儿子胡继军说：“我没见过父亲，小时候经常听说那句‘红旗是由千千万万革命先烈的鲜血染成’，我想，这‘千千万万’里面也有我敬爱的父亲的一腔热血，父亲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胡文杰团所在的87师是上海战役中牺牲人数最多的部队。

由于对敌情、地形、工事不了解，我军沿用了野战出击打法，结果部队穿插到敌人筑垒地域群堡之中，陷于十分被动的险境，被敌猛烈火力压制，部队伤亡很大。

敌人以坦克为前导，掩护步兵向我军反扑。战士们的枪支、弹药被雨水和泥浆湿污，难以使用，手榴弹就成了主要武器。260团3营副教导员张勇带队在最前沿阻击坦克，用集束手榴弹炸毁了其中一辆坦克——坦克被炸毁了，他也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年仅23岁。

李白：他牺牲后陈毅大怒，“血债要用血偿还”

“滴滴滴嗒、滴滴滴嗒……”急促的发报声，在夜里显得极为突兀。电波另一头，16岁的延安接线员苏采青，心怦怦直跳。她读到一句惊心动魄的电文：“同志们，永别了！”

这一天是1948年12月30日。

发报者叫李白。他的名字以及牺牲情况，延安战友是后来才从一部著名电影得知的。这部电影叫《永不消逝的电波》，李白就是主人公李侠的原型。

真实的李白，是中国无线电波之父、中共隐蔽战线十大红色特工之一、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他长期战斗在敌人心脏，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输送关键情报。

从被捕至牺牲，李白经受了30多种酷刑，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依然坚不吐实。

1949年4月22日，在连续受审30多小时、上刑几十种后，李白给妻子裘慧英写下最后一封信，成为他的绝笔：“因路远来时请买些咸萝卜干……炒米粉亦請带些来，此外肥皂一块、热水瓶一只。”“我在这里一切自知保重，尽可放心。家里困苦，望你善自料理，并好好抚养小孩为盼。”

5月5日，蒋介石向毛人凤下达了最后的指示：“坚不吐实，处以极刑。”

5月7日，裘慧英带着孩子最后一次见到李白。他告诉妻儿：“你们以后不要来看我了。”裘慧英慌了：“为什么？是不是要诀别了？”李白说道：“不是，天就要亮了，我所希望的也等于看到了。今后我能回来最好，万一回不来，你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5月7日晚，特务将李白等12位中共党员押往浦东戚家庙秘密杀害。李白牺牲时年仅39岁，离上海解放的日子不到20天。

上海解放第三天，情报部长李克农发报，让时任上海市长的陈毅寻找李白的下落。最终在戚家庙后面，12名被五花大绑，满身弹痕的烈士遗体被挖掘出来，其中就有李白。陈毅大怒：“血债要用血来还！我们定要向他们讨还这笔血债！”1951年1月13日，侦测到李白电台的国军中校叶丹秋在上海被执行枪决。

陈尔晋、王曼霞夫妇：牺牲时距上海解放仅剩8天

“党就是你的亲人！”这句话成了母亲王曼霞留给陈冠宁的最后一句话。陈冠宁的父母陈尔晋、王曼霞是一对革命伉俪，在距5月27日上海解放仅剩8天的时候，壮烈牺牲，当时王曼霞腹中还有一个六个月大的胎儿，未及出生。

陈尔晋出生于1911年，18岁考入黄埔军校第八期。他当过蒋纬国的老师，因此让蒋介石十分器重，很多事都让他参与。

王曼霞，1934年大学毕业，1936年在西安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周恩来领导下的一名中共高级女特工。

1938年3月27日，陈尔晋与王曼霞结为夫妻。婚后，陈尔晋发现王曼霞经常独自外出，深更半夜才回家，便起了疑心。

一次，陈尔晋跟着王曼霞到了郊外，一等就是凌晨。回家后，王曼霞见事情瞒不住了，便从柜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本《共产党宣言》，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可以告发我，第二我们离婚。”陈尔晋震惊又愤怒，王曼霞凭借对他的了解，大胆地将他拉入共产党阵营。1939年，陈尔晋秘密地加入了共产党。

1949年，陈尔晋任国民党国防部第四兵团中将副司令兼参谋长，随部队驻扎在上海。这时，他突然接到中共中央指示，参与策划上海和平解放事宜。中央要求陈尔晋夫妇组织国民党驻上海的50万守军弃暗投明，举行起义。

接受任务后，陈尔晋夫妇紧锣密鼓地开展各项工作。1949年5月初，就在陈尔晋夫妇万事俱备，准备进行策反行动时，突然遭到叛徒出卖。5月9日，疯狂的大逮捕开始了。王曼霞和不满周岁的儿子陈冠宁以及奶妈都没有幸免。短短几天，被捕者多达40余人。党组织获知后多方设法营救，但都未能奏效。唯独王曼霞的儿子陈冠宁，在党组织的极力周旋营救下获释出狱。

在狱中，王曼霞拖着受刑的身躯，对孩子说：“妈妈要与你永别了，你不要责怪母亲，党就是你的亲人！”

当时，陈尔晋受尽毒刑始终守口如瓶，毛森亲自审讯转而用释放陈尔晋为条件，诱骗王曼霞投降。特务们对王曼霞进行严刑拷打，想让她屈服招供，同样没有得逞。解放军在上海外围发起总攻，毛森下令从囚牢中提出16人，押至闸北宋公园刑场枪决。

1949年5月19日，天色阴沉，陈尔晋一身戎装，搀扶着王曼霞迈向刑场。随着一阵枪响，16名中共地下党员倒在了血泊中。

9月，重庆

1949年，国民党在败逃前，曾疯狂地屠杀在押共产党人。可以说战线推进到哪里，哪里就会变成国民党特务的屠杀场，渡江战役前在上海、南京等地到处是腥风血雨;解放前后在西南大屠杀，尤其是在重庆附近，毛人凤策划了各种屠杀事件，直到后来解放军席卷大西南才平息。

1949年9月1日，贵州麒麟洞。午睡起床后，杨虎城照例坐在门前的一圆桌旁，看起当天的报纸。突然，一阵脚步声急促地传来，不远处周养浩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拾级而上。杨虎城对军统特务素来深恶痛绝，唯独对这位来自江浙水乡、毕业于上海大学法律系的军统少将怀有好感。

周养浩带来了喜讯：杨虎城将被释放。但杨虎城心存疑虑。

“杨将军，”周养浩坐下后说，“释放你的消息千真万确，这是委员长的明示。先接你去重庆，在那里他要接见你，走走过场，再去台湾……你获得了自由，这才是最令人高兴的事。我提前给您道喜了。”

“可也不一定非得去台湾呀？”杨虎城说。

“这很清楚呀！”周养浩说，“如果现在在重庆让你恢复了自由，怎样安置你？委座会让你去共产党那边？所以，只有送到了台湾，这个事才好办。”

9月5日，杨虎城满怀希望地带着子女、部属与周养浩离开贵阳，于次日到达重庆。深夜，汽车停在歌乐山脚下。负责接送的那几名特务恭敬地打开车门，搀扶着杨虎城，指着山上那影影绰绰的小洋楼道：“请主任暂在戴公祠住两天，一面等委员长接见，一面等飛机去台湾。”

杨虎城和特务走在前面。杨虎城的儿子，刚刚20岁出头便已花白了头发的杨拯中佝偻着腰，捧着母亲谢葆贞的骨灰盒，跟在父亲身后。此时，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杨进兴、熊祥、王少山和林永昌4名刽子手，正握着刀分成两组，隐伏在楼内。

王少山和林永昌趁杨拯中欲进门之际突然窜出，手持两把利刃，迅即朝杨拯中腰间刺去。“爸！”随着一声惨叫，杨拯中颓然倒下。

杨虎城听到惨叫声，忙转头探看。杨进兴和熊祥一前一后，将两把利刃插进了他的胸膛。杨虎城大叫一声，倒下。一代爱国将领就此殒命，年仅56岁。此时，离新中国成立之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随后被押送来的第三辆车到了后，杨虎城的秘书宋绮云及其妻子徐林侠、儿子“小萝卜头”宋振中，还有杨虎城的小女儿杨拯坤，被引到警卫室，喘息未定，几个刽子手握着血淋淋的屠刀，闯进房内。宋绮云一下子明白了，他急呼：“中国共产党万岁！”话未完，刽子手就扑了上去……

不幸中的万幸，杨虎城的其他几个子女得到了共产党的救助，不仅活到了新中国成立，而且为建设新中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杨虎城牺牲的歌乐山下关押着300多名革命者。1949年重庆解放前夕，国民党反动派开始陆续对革命者进行残害：

9月6日，杨虎城及秘书宋绮云等被秘密杀害于歌乐山松林坡;

10月28日，陈然、王朴、成善谋等10余人被杀害于大坪刑场;

11月14日，江竹筠、李青林、齐亮等30多人被枪杀于岚垭刑场;

11月27日，屠杀达到顶点，许晓轩、谭沈明、刘国志等200余人被杀害;

11月29日，重庆解放的前一天，城区“新世界”临时看守所中的32人在松林坡被枪杀……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举行开国大典。7天后，关押在白公馆监狱的罗广斌放风时从狱友黄显声那里得知这一消息，还知道了国旗是五星红旗。罗广斌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也应该做一面五星红旗，等解放军来了那天，从敌人的集中营里举起大红旗，洒着自由的眼泪一齐冲出去。”

那时大家不知道五星红旗究竟是什么样。后来罗广斌的诗歌《我们也有一面五星红旗》再现了当时的制作过程：“我们有床红色的绣花被面，把花拆掉吧，这里有剪刀。拿黄纸剪成五颗明亮的星，贴在角上。”

五星红旗制作完成后，他们将牢房的地板撬开一小块，把红旗藏在下面，期待解放那天举着它冲出去。后来，参与制作这面红旗的大部分人被国民党反动派残忍杀害，罗广斌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责编/陈小婷 责校/袁栋梁 来源/《杨虎城一家被害经过：被军统骗至重庆用匕首杀害》，宋宇晟/文，《姑苏晚报》2013年12月2日;《父亲是一个骑马远去的背影》，李若楠、陈炅玮、刘力源/文，《新民晚报》2019年5月15日;《陈尔晋伉俪牺牲在上海解放前夕》，张林凤/文，《劳动报》2015年5月9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