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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网 隐蔽战线上的暗战

2019-09-10

今古传奇·人物版 2019年11期
关键词:国民党

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里,有一处“中国共产党隐蔽战线展览厅”。在新中国七十年华诞时,这里游客不绝。“隐蔽战线”4个字,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

隐蔽战线始于1927年。在国民党“围剿”共产党的白色恐怖中,周恩来在上海建立了中共中央特别行动科,负责情报和地下工作。如果我们聚焦于1949年的中国版图,可以清晰地看见,撒向全国的情报网和一枚枚“闲棋冷子”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毛泽东总结中国革命胜利的经验时说,要战胜敌人,必须打两种战争,一种是公开战争,一种是隐蔽战争。当公开战场的凯歌高奏时,隐蔽战场上的英雄们也在谍海决战中捷报频传。

70年山河换新颜,我们将无名者铭记,将隐蔽者永存于心。

一张巨大的情报网

1949年4月23日,百万雄师占领南京,国民党政府南迁广州。潜伏在蒋介石身边十余年的速记员沈安娜和丈夫华明之接到了上级指示:“不必随国民党南下了,你们可去上海迎接解放。”沈安娜夫妇悄然离开南京,来到上海。

4月26日,周恩来电示在香港的潘汉年、夏衍等人速来北平,然后转往上海工作。5月11日,周恩来在华北局见到了他们,安排了接管上海的具体任务:潘汉年任上海市常务副市长,分管政法、统战工作,“要当好陈毅同志的助手”“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使中国这个第一大城市能够正常运转下去”。

7月,那枚著名的“闲棋冷子”熊向晖从美国辗转回到北平,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周恩来。一见面,周恩来就高兴地说:“终于在胜利以后见面了。”11月6日,周恩来在中南海勤政殿设宴招待國民党元老张治中、邵力子、刘斐,借此场合把熊向晖介绍给大家。几位元老有些惊讶:“这不是熊老弟吗?你也起义了?”周恩来说:“他不是起义,是归队。”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这是1949年的几个片段。已经回归的情报人员,与周恩来久别重逢,接受新的工作安排;尚在收网中的情报人员,听从周恩来和各部门的指挥,为最后的胜利而战。

“解放战争时期,周恩来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任中央城市工作部部长,并领导中央社会部(1941年,在原中央社会部的基础上,中央社会部与军委总参谋部的一部分合并成为中央情报部)、城工部统管党在国统区的工作;中央社会部(中央情报部)负责国民党党政军情报及统战策反工作。这一时期国内情报工作在周恩来指导下全面铺开,取得卓越成就,达到发展的高峰。”国防大学教授、专业技术少将徐焰介绍说。

此时,担任中央情报部部长的,正是“龙潭三杰”之一的李克农。由两部派出的情报人员组成了多个情报站,自上而下单线联系,形成一张巨大的情报网。这一年,情报工作重点在三个地区:华东、西北、平津。还有一个特殊的重点,那就是聚集了大量民主人士和中间人士的香港。

和谈期间源源不断发来情报

华东,既有国民党中央政府所在地南京,还有经济要地上海和蒋介石的老家浙江溪口。情报工作之重要,仅此可见一斑。当时,以吴克坚为负责人,以何以端和周竹安等人为助手,形成了著名的吴克坚情报系统(正式名称为华东军区情报处,1947年改制为中央华东局情报部,对外称统战部)。他们在上海、南京、长沙、福州一共建了9部秘密电台,其中6部在上海,即岭台、崎台、昆台、冠台、家瑞台、岚台。

1949年,就是在激烈的情报斗争中开始的。1月21日,蒋介石宣布“下野”,吴克坚情报系统的重要成员沈安娜记录下了蒋介石在南京主持最后一次国民党中常会的详细情况。

下午2时会议开始,蒋介石出示他和李宗仁的联名宣言,宣布“由副总统(李宗仁)代行总统职权”。

C.C.系(陈立夫、陈果夫控制的中统特务系统)少壮派分子谷正纲忽然起立,含泪大声疾呼:“总裁不应引退,应继续领导,和共党作战到底!”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说:“为和谈方便起见,可否请总统在离京之前,下个手令把张学良放出来?”

然而,蒋介石把手向后一甩,不耐烦地敷衍道:“找德邻(李宗仁字)去!”说罢,加快脚步离开,像是怕人再找他麻烦似的。

1月26日,李宗仁派自己的高参刘仲华和立法院立法委员黄启汉飞往北平,表示“愿以最大努力促和平之实现”。让李宗仁想不到的是,刘仲华就是周恩来、李克农安插在他身边的中共重要情报人员。叶剑英在北平西郊会见了刘仲华、黄启汉,并将会谈结果上报中央。

2月1日,周恩来起草复电,要刘仲华及早返回南京,面告李宗仁:如果他真有反蒋反美、接受中共八项条件的诚意,“即应迅速与蒋分裂”“中间道路是万万走不通的”。

2月21日,吴克坚情报系统破获可靠情报并电报中央:“蒋计划以和平攻势赢得三至六个月的时间,以便大量扩军,积极备战。目前做法:一、已全部恢复原建制120个军的番号,被歼各军分别在各省成立、补充。二、成立十二个编练司令部,各编练三个军,限四个月完成后改为兵团司令部。”周恩来表扬说:“反映的美(国)、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等人的阴谋,对目前形势极为重要,中央对此甚重视。”

3月17日,吴克坚情报系统再发来一个重要情报,张治中秘密前往溪口见蒋介石。蒋介石一见张治中就问:“你们是否来逼我走?我绝不会走,我一生不受人威胁。”张治中劝蒋介石不应固执到底,一错再错。蒋介石回答说,已往错误他承认,但现在和平绝无希望,共产党基本无诚意,李宗仁、白崇禧一定要失败。

蒋介石又骂桂系是篡逆运动,非但他不能和桂系合作,张治中等嫡系干部也不应参加桂系的和平活动。张治中则问道:“桂系无论如何是国民党的一部分,今天桂系和平活动是在帮你的忙,如果李宗仁一走了之,共军长驱过江,你又将如何?”

陈诚、汤恩伯也在一旁劝说:“可以战下去是骗人的,你对桂系应该帮助,而不是牵制。桂系如果成功即是国民党的成功,也就是你的成功,所以劝你离开溪口也是为此。”蒋介石答应会做出考虑,但绝不去美国。

这条情报,在4月1日南京和谈代表团飞抵北平的当晚派上了用场。中共方面的首席代表周恩来严肃地质问南京方面的首席代表张治中:“你为什么在离开南京前要到溪口去见蒋介石?”对宣布“下野”的蒋介石如此操纵和平谈判,周恩来明确告知:“这种由蒋导演的假和平,我们是不能接受的。”

和谈期间,吴克坚情报系统源源不断地发来密报,为周恩来在谈判桌上牢牢掌握主导权提供了有力的信息。

1日当天,吴克坚情报系统就直报中央:“蒋介石阴谋划江而治,李宗仁则希望在谈判期间我军不要过江。”

10日,吴克坚情报系统再报中央:“蒋介石在中常、中政会严格限制张治中和谈代表团职权,除划江而治一点外,其余一切条件必须得中常、中政会许可。蒋介石在中常会讨论继续作战、战时组阁及保留最后根据地等问题。”

14日,吴克坚情报系统又报中央:“美国与溪口(蒋介石)是阻止李(宗仁)、白(崇禧)局部和平的两大压力,前者以利诱,后者以威胁。南京桂系力量不足应变,如桂系被歼,则失去与我和谈资格,故桂系处在极度矛盾动摇之中,目前无确切行动证明其实现局部和平之决心。”

吴克坚情报系统还搜集到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的意见:“如国民党政府因坚持独立自由的和平而与中共破裂,则美仍以道义上的关系,继续支持国民党至最大限度;倘国民党因一时之利害而接受中共投降式的和平,则美国将停止对李宗仁的支持。”可见,美国、溪口、桂系对保全长江以南之意见已趋一致。

根据这些情报,4月15日,中央以八项条件为基础,与南京代表团拟定了《国内和平协定》,要求国民党政府于20日前表态。果然,南京代表团带着《国内和平协定》回去后,白崇禧怒气冲天,李宗仁默不作声。而在溪口的蒋介石拍桌大骂。20日深夜,李宗仁、何应钦复电,拒绝接受《国内和平协定》,和平谈判破裂。4月21日,毛泽东、朱德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渡江战役开始。

1949年5月1日,中央情报部给吴克坚情报系统发来嘉奖电,电文说:“克坚并转全体工作同志:几年来你们在克坚同志领导下,不避艰险,任劳任怨,坚守工作岗位,获得敌人各种重要情报,建设和保证了同中央的联络,直接配合了党的政治和军事斗争胜利,你们的工作是有成绩的,特电嘉奖。”这一电文高度评价了吴克坚和战友们为党所立的特殊功绩。

机要情报来自敌国防部

1947年春到1949年南京解放的两年间,吴克坚情报系统在南京的优秀情报人员聂岳撼,利用他当时在国民党国防部军事首脑机关担任机要工作的有利条件,获取了许多重要军事机密,贡献最为突出。

聂岳撼,安徽当涂人,在抗日战争爆发的第二天,他就报考了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第14期。抗战时期,他随军辗转各地,胜利后却被国民党军队编余复员,愤然不平,在风起云涌的民主运动和进步书刊的影响下,提高了思想觉悟。

1946年春,聂岳撼联系了志同道合的青年组织了一个读书会。他的同乡、少年时期的同窗好友、在蒋军通讯兵独立3营当中尉排长兼电台台长的陈恩钧,从四川来到南京也参加了读书会。陈恩钧装了一架收音机,每当夜深人静,几个知己围坐收听新华社的新闻广播。

在蒋军通讯兵独立3营当兵的王敏和聂岳撼曾是邻居,也加入了这个行列。1947年初,曾随汪伪警卫3师钟剑魂部起义参加新四军的吴伯南来南京,王敏与吴伯南有旧交,两人关系甚好,于是便要他介绍共产党和新四军的关系。

1947年五六月间,吴伯南再次从山东解放区来南京,庄严地告知他们,华东情报部城市工作委员会已批准聂岳撼、陈恩钧、王敏三人参加情报工作。其时,聂岳撼已经在国民党国防部任少校机要参谋。

第一天上班,上司交给他一叠文件,命他复写三份。这是一份《陆军战斗序列》,内详细记载了国民党陆军整编后200个整编师及其所属部队的组织,建制、番号、团以上军官姓名、官兵人数、武器装备的种类、数量等情况。聂岳撼深知这份文件的重要军事价值,经过一整天的抄写、思索,已胸有成竹。下班时,他将原稿带出,当晚同王敏到成贤街教育部聂岳撼父亲的一间宿舍里,紧闭门户,放下窗帘,两人忙了一个通宵,才将这份机密文件全部抄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买了一盒糖果,将文件藏于盒底,由王敏和聶岳撼的妻子黄猷萃抱着小女儿到上海找马叙伦(学者、书法家,中国民主促进会的主要缔造人和首任中央主席,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战友)转交中共,因时局紧张未成,他们折回南京找到马叙伦的外甥黄国光,终于送出这份重要礼物。

1947年夏,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东北形势出现转机,蒋介石派参谋总长陈诚去东北视察,妄图挽救败局。参谋总长办公室特别为陈诚编写了一份《军事手册》,内容为1947年上半年全国各战场军事情报重要资料,各种统计数字详尽,机密性大,篇幅也长。聂岳撼利用同打字员的友好关系,建议用新复写纸逐页打印在晒图纸上晒制。由此,他暗中将复写纸留下,每日带回密写复制,次日仍带回办公室,以防检查。不久,这份重要密件也被送到山东解放区。

1948年,科长将一份密件交聂岳撼销毁,内容为“中华民国三十六年陆海空军作战总结和下年度作战计划”。聂岳撼使用了掉包之计,将一本无用的文件充做替身,请一位同事签了名字,投进焚化炉,原件则被他带至上海交给华东情报部干部朱林。朱林花了一个月时间,每夜密写在白色内衣上。这些极有价值的情报分三批被带到解放区。

当年四五月间,陈恩钧奉命来南京接管一座450瓦大功率无线电台,和供联勤总部系统使用的新编密码。陈恩钧、王敏设计将密码借阅,集中四人通宵达旦密写,四天全部完工送回。

下半年,陈恩钧随通讯兵独立3营调防蚌埠,借机出入前沿部队,绘出蚌埠敌军城防图。1948年10月16日,朱林过蚌埠,他们将该图密绘在一本书上,由朱林越过徐州前线,交给前线首长谭震林。此图在淮海战役和歼灭蚌埠守敌作战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1948年12月,在淮海战役进入紧张阶段,国民党联勤总队供应科中校科长洪承武来找军校同学聂岳撼,请求为其寻找一个靠拢人民的机会。聂岳撼立即报告朱林,朱林代表情报部门接受洪承武为人民工作的请求。

据洪承武报告:“被人民解放军围困在淮海前线陈官庄的徐州‘剿总’副司令长官杜聿明近日向蒋介石发出急电,请求立即空投防毒面具20万只。此事已经南京最高军事当局同意,命令联勤总部交到供应科立即实施空投。”这个情报说明杜聿明将施放毒气,突围逃跑。情况十分紧急,无法向上级请示,朱林于是指示洪承武利用掌握军事运输的职权,借故拖延,阻止空投。洪承武执行了这个指示,拖延空投这批防毒面具,直至杜聿明部被解放军歼灭,避免了因敌军施放毒气而造成人民解放军重大伤亡。

1948年,王敏由南京到上海,打入国民党上海市保安警察第六总队任搜索队长,随即发展进步挚友、该团第三大队副队长袁浩,控制了该总队三分之一的警力。该部驻守南京路国际饭店、金门饭店和大新公司一带重要商业区,解放上海作战部队由沪西向东进逼,朝该部鸣枪警告后,王敏即率兵打出白旗,由袁浩持枪兵谏,劝总队长王锐含下令所属全部放下武器向解放军投诚,从而保护了繁华的南京路未遭战火破坏。

解放福州的一支尖兵

1948年12月20日,打入敌营的华东情报部城市工作委员会干部倪锋穿着国民党少校军官服,偕同两位叫陈志宏和邓敬熙的年轻人,来到上海虹口四川路上的一家咖啡馆,在一组火车厢式的座位上坐下。

片刻后,倪锋压低声音对两人说:“请你们记住今天的日子,我正式宣布我们的组织诞生了,它的名字叫‘福建青年解放军’,我们的上级领导是中国共产党城市工作委员会,总部在山东。我化名赵卫民,任司令员。”

接着,他指着陈志宏说:“你化名卢金山,任政委。”又对邓敬熙说:“你就化名丁乃谦,任参谋长。我们的任务第一是搜集国民党的军政情报,第二策反国民党军政人员,第三必要时准备武装斗争。为了便于和上级联系,我留驻上海,你们两位立刻赴福建发展组织,开展工作。”陈志宏和邓敬熙当即激动地表示:“坚决完成组织上交給我们的光荣任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倪锋1917年出生于上海,30年代在北平上中学时即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在地下党领导下,从事革命斗争。1942年,他在山东莒县华东军政大学刚参加完毕业典礼,即奉命赶到山东军区情报处城工委员会报到。

倪锋被派到国统区后,在姐夫罗稷南家认识了时任国民党宪兵团团长吉章简的夫人高其范(曾任闽西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长),经过努力,终于获得了一个合法进入总统府的身份和证章,一个“中华民国总统府战备顾问委员会”少校参谋的头衔和一枚圆徽章。

陈志宏、邓敬熙都是福建人,两人在福州是同学,他们的父兄在福州、上海两地经商。陈志宏在哥哥开设的大丰行里任职,邓敬熙则在大夏大学读书。通过进步同学张乃文介绍,他俩认识了倪锋,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考察和教育启发,倪锋吸收他们参加情报工作。

1948年12月23日,陈志宏、邓敬熙从上海乘船回到福州,先在他们中学时代的进步同学中物色可靠的对象,逐个发展的成员有刘存德、魏炳汉、林忠献、齐忠彬、郑祖燊、方瑞榕、翁臻培、廖德沛、林冰等,至1949年1月,已发展了34人。他们或深入到国民党军营、工事附近明察暗访,或通过亲友用各种方式打探,每份情报都经过认真核对确认无误,再分类整理密写,先后三次派人送上海交给倪锋,由倪锋通过政治交通员郑毅转送山东。这些情报内容有孙立人部由台湾移驻福州;驻福州郊区的80师系由南下溃兵组成,除警卫连外,其余均为徒手乌合之众以及福州市内兵要地图等。

经倪锋提议,邓敬熙还通过他父亲邓炎辉(爱国工商业家)的朋友毛一峰的引荐,与陈志宏一起代表共产党看望福州防护团团总萨镇冰。萨镇冰曾任国民党海军上将,因受蒋介石嫡系排挤,他早已退出军界回归乡里。这支防护团有人枪三百,是福州商家为保护身家财产安全的自卫组织。萨镇冰对两人表示,他衷心拥护共产党,请解放军快来解放福州。双方具体商谈了联络办法,后来防护团武器弹药全部上缴给福州市军管会。

1949年8月,解放军逼近福州外围地区,国民党机关、部队纷纷抢越闽江大桥,向厦门、台湾逃命。之前的6月间,邓敬熙因被特务盯梢而隐蔽在亲戚家,无法正常活动。陈志宏冒着风险去与邓敬熙秘密会见紧急磋商,拟定派毛一峰去做国民党福州市长何震的工作,要求何震不要追随国民党逃跑,留下来与解放军合作。毛一峰与何震商谈后,何震表示愿与解放军合作。陈志宏先后与何震进行两次谈判,何震全面接受了解放军提出的各项要求。

8月17日早晨,解放军先头部队进入福州区,陈志宏、邓敬熙按照与何震的议定,立即派福建青年解放军成员分赴各银行、仓库、邮局、海关等单位,召集旧职员训话,要他们与共产党解放军合作,封存现金、粮食、看守办公处所,听候解放军接管,不得有违;同时到何震家中召集福州市一些头面人物和知名人士开会,由卢金山(即陈志宏)、何震等人联合贴出安民告示,以稳定人心,维护好解放初期的社会秩序。

陈志宏还以中国共产党城市工作委员会福州分会的名义通知中央日报社停止出版,听候军管会命令,发新华社的稿件。福建青年解放军成员还发动同学张贴欢迎人民解放军标语,沿街设茶水站,为过境解放军送茶水、带路、当翻译(福建方言不好懂)、找住所,支配仓库拨发军粮,组织群众参加福州解放庆祝大会等。他们的这些工作对福州解放第二天全市商店开门营业、社会秩序安定起了一定作用。

何震在1961年撰写《蒋家王朝统治下的政治、经济总崩溃纪实》一文,对此作了这样的描述:

在前方战事极端紧张,福州快要解放的前几天,毛一峰带着一个陌生客人(即陈志宏)来到花巷我的住所楼上,他介绍这位是卢金山同志,并声明来意。据卢自称是中共城工部由上海派来与我联系,准备福州解放时的工作,并赞勉我一番,8月16日下午又见面一次。

次日早晨,他带领部分同志和青年学生前来我家,彼此协商,认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首先派出若干同志配合市府人员,分别到中央和省各机关以及银行、邮电、海关、仓库,会同主管负责人封存现金、粮食、物资并协助看守办公处所,以防散失,这些工作均顺利完成。

其次,由卢向各方面协商,在过渡时间用萨镇冰、丁超五、刘通、陈培琨、史家麟、何震、卢金山七人名义,先行出一拥护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解放福州,大家应各安生业的安民布告。最后由城工部担任人民解放军入城部队与市政府之间的联系工作和支配仓库拨发军粮的紧急任务。

当天上午,为便利接洽起见,城工部各同志就在我家办公,下午移到市府,以后又改在鼓泰、救火会为办公地址。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州军事管制委员会未到达本市的一段时间内,城工部给市府工作上解决了许多困难,同时也为军管会以后接收各机构准备了一些有利的条件。

在胡宗南眼皮底下架起秘密电台

解放战争初期,西北战场国民党军队共计25万之众,而人民解放军野战部队只有2万多人,兵力相差10倍多,装备更是天壤之别。然而,仅用了两年多时间,陕西境内大部解放。这其中,情报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

由中共中央情报部、中央军委三局领导下的西安情报处、中共中央西北局属下的陕甘宁边区保安处、中共关中地委领导的西安军事情报组,构成了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在西北战场的情报网。

1947年,长期负责西北情报工作的王石坚情报系统被破坏,西安情报处处长王超北、副处长李茂堂成为西北情报工作的负责人,他们先后建立起8部秘密电台。

西安情报处直属李克农领导的中共中央情报部。从获取的情报数量和质量来看,西安情报处在解放战争中贡献最为突出,先后向党中央发送国民党军事、政治、经济情报多达2400多份,计30余万字。特别是在宜瓦战役、西府战役、荔北战役等战役中,西安情报处向中央及时提供了大量胡宗南部队的政治军事重要情报。为此,1947年10月,中央表扬西安情报处负责人王超北:“最近你处所来军事情报颇有价值。”

1948年7月,中央又表扬他:“一年来,你处军事情报很好,对西北我军帮助很大,望继续努力。”

同年8月,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军事会议,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几次指示王超北,要他了解南京军事会议内容。王超北经过多方努力,获取蒋介石“撤退东北,确保华中”的战略情报,这样机密的情报就连当时国民党西北行辕主任都尚不知晓。党中央根据这一战略情报,作出发动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的决策。因此,中央和军队领导对王超北给予很高评价。毛泽东称赞王超北:“庞智(王超北的化名)是无名英雄。”贺龙则说:“超北的一个情报,抵得上战场上一个师。”

王超北堪称共产党情报奇才,与潘汉年齐名。因此,党的情报界有“南潘(汉年)北王(超北)”之说。

王超北一生传奇故事颇多,其中之一是把父亲留给他的1.6万块大洋的遗产用来修筑西安情报处秘密机关。他亲自设计,在西安大莲花池街7号院落,建筑了两个地下工作室和两个入口、三个出口、全长约200米的地下通道。20世纪50年代,苏联专家参观后感慨:“这里比斯大林建的第比利斯地下印刷所还高级。”

在国民党特务、宪兵、警察林立的西安,王超北把电台设在国民党政府主席祝绍周办公室附近的地下室里。同时,他开辟了东路、北路和南路三条地下交通线,护送党的干部和爱国人士去延安,给党中央传递了不便电传的大量情报。

传奇故事之二是,王超北把国民党中统陕西省负责人李茂堂争取过来,成为内线,并经党中央批准其成为西安情报处副处长。

1945年11月,李茂堂秘密来到延安,李克农亲自安排他继续潜伏到胡宗南身边。有了这个内线,李克农获悉了国民党中统山西、陕西的密电码和大量党、政、军、警、宪、特情报。但是,西安情报处的机关也被国民党特务盯上了,王超北一月之中搬迁数次,仍然处在危险中。无法可想时,李茂堂让王超北把西安情报处机关和电台搬进东柳巷1号自己的家中。

这时,李茂堂已是胡宗南新设立的环境电话局局长,来往他家的各方头面人物较多,相对比较安全。王超北以李茂堂的兄长“李茂庸”之名,化装成富商模样住下。西安情报处的工作人员分别以李公馆的保镖、车夫、勤务身份住在后院。而他们的电台就架在后院的楼上,每天将“西北王”胡宗南的核心机密源源不断地报给党中央。

1949年3月的一个深夜,胡宗南的秘书长赵龙文带着警卫和司机突然造访李公馆,因为他们侦察到东柳巷一带有秘密电台在发报。

赵龙文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这里怎么还架了电台?”

李茂堂不慌不忙地大声说:“勤务人员经常爱修理那台破收音机,弄得刺刺啦啦的。”

王超北等人在后院听到声音,立即藏好电台。赵龙文被搪塞过去,带人走了。趙龙文一走,李茂堂感到事态严重,与王超北商量后,决定停止发报,另想办法。经过考虑,他们把电台搬进了李茂堂管辖的环境电话局,一直工作到1949年5月20日西安解放。

当解放军逼近西安时,胡宗南撤退。李茂堂为了配合解放军接收西安,向胡宗南建议,由他暂时留守西安,待各部完全撤出后,他再迅速赶到宝鸡与胡宗南会合。胡宗南同意了他的意见,并拨给他8000元大洋作为经费。胡宗南在宝鸡左等右等也不见李茂堂到来,才明白自己又上了当,顿时哀叹身边已无可用之人,“就一个李茂堂看起来能干,谁知还是借下人家(指中共)的人”。

王超北领导下的西安情报处,不仅为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提供了大量军事情报,而且为保护古都西安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1949年5月20日,人民解放军第6军开进西安市区时,陪同王超北前来迎接解放军的军官中,有一位名叫闵继蹇,他原是国民党中央军校七分校西安办事处主任,被王超北争取过来,担任西安民众自卫总队副总司令。有了这样一支武装力量做内应,对解放军顺利进入西安市区起到了积极作用。同时,自卫队还配合人民解放军维持治安,保护历史文物和工厂、机关、学校、商店。

青化砭战役的内应

1947年3月,西北野战军撤离延安后,于延安东北地区对国民党军胡宗南集团连续进行了青化砭、羊马河、蟠龙3次歼灭战,共歼敌1.4万余人,其中尤以首战青化砭至关重要。此战之前,中共中央机关已决定东渡黄河,转移到晋西北,而青化砭战役胜利后,毛泽东则决定留在陕北。

战前,解放军5个旅埋伏在青化砭四周,敌军派出20多个便衣和一个连沿着公路两侧山梁搜索,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奇怪的是,行进中的敌第31旅旅部和第92团2993人,对进入解放军的埋伏圈丧失了起码的警惕。整个战斗持续时间不到两小时,陷于包围中的敌军显然没有困兽犹斗,包括旅长李纪云在内共2593人很快就当了俘虏。

实际上,李纪云在抗日战争期间曾在忻口战役中同八路军并肩战斗抗击日寇,与共产党、八路军建立了信任关系,随后加入共产党,成为中共隐藏在国民党军队中的秘密工作人员。

当年,蒋介石部署胡宗南数十万大军进攻延安,毛泽东留守陕北,党中央和彭德怀、习仲勋领导的西北野战军将关键的第一仗选在青化砭伏击李纪云的第31旅,绝非巧合。李纪云作为解放军的内应,毅然率部进入彭德怀预设的天罗地网,于解放军而言,功不可没。

青化砭战斗后,解放军有意让李纪云伺机“逃脱”,辗转返回南京。然而,李纪云此后再也未能获得蒋介石的信任,一直在上海和南京赋闲。

青化砭伏击战后,胡宗南发现解放军西北野战军主力在延安东北地区,于是调集11个旅向延川、清涧地区进犯,企图截断黄河渡口,然后向左迂回包围西北野战军于子长县附近。之后,很快发觉西北野战军主力在蟠龙、青化砭地区集结,胡宗南遂令其主力向青化砭西北方向推进,企图消灭西北野战军。

胡宗南这一作战命令被中共中央军委三局的侦听电台成功截获。1947年4月11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习仲勋:“注意侦察,并准备乘该旅移动途中伏歼之。”彭德怀排兵布阵,又在羊马河为敌第135旅布下了一个“口袋”。此役,西北野战军以伤亡479人的代价,毙、伤、俘敌第135旅4700余人。

如果说羊马河战役是毛泽东根据中央军委三局提供的情报指示彭德怀、习仲勋领导的西北野战军打的话,那么,蟠龙战役则是彭德怀、习仲勋根据获得的情报向毛泽东请示要打的。

1947年4月27日,彭德怀、习仲勋向毛泽东报告:“董刘两军27日15时进抵瓦市,有犯绥德模样。”“我野战军本日隐蔽于瓦市东南及西南,拟待敌进逼绥德时,围歼蟠龙之敌。”毛泽东28日复电:“计划甚好,让敌北进绥德或东进清涧时,然后再打蟠龙等地之敌。”

那么,彭德怀、习仲勋的军事情报是从哪里获得的呢?情报的来源是蒙定军领导的隶属于中共关中地委的西安军事情报组。

蒙定军早在1931年就奉中共陕西省委指示打入杨虎城部队从事秘密工作,1946年又奉党的指示成立西安军事情报组,后派杨荫东打入国民党军队。1947年春,杨荫东担任国民党第七补给区司令部办公室少校参谋。第七补给区负责陕西、晋南、豫西、川北、陇东国民党部队后勤供应。杨荫东的到任,等于把该地区国民党几十万军队的供应分布、补给计划甚至军事行动掌握到手。1947年4月下旬,杨荫东获知胡宗南集中董钊的整编第1军和刘戡的整编第29军向绥德、米脂推进并企图压迫解放军东渡黄河这一作战计划,而敌军的补给物资集中在蟠龙,由整编第167旅守卫。杨荫东将这一重要情报转给蒙定军,蒙定军马上报告中共关中地委,关中地委则通过电台报告西北野战军前委。

彭德怀、习仲勋领导的西北野战军围歼蟠龙敌第167旅的作战计划获得毛泽东批准后,遂派出一支部队佯装主力北撤,诱敌北进,而集中主力4个旅攻歼蟠龙之敌。1947年5月2日,蟠龙战役打响,5月4日结束,歼守敌6700余人。

北平情报系统:策反傅作义,保卫领导人

北平情报系统在1949年的任务极为特殊。

早在1947年,在晋察冀中央局城工部部长刘仁的具体指导下,北平成立了由3个报务员组成的秘密电台,建立了北平地下电台与解放区的联系。平津战役开始后,地下党几乎每天都向解放区发送如敌军调动、敌军军用列车去向等情报。

但他们更重要的任务,是策反国民党高级将领、驻守平津的傅作义。全国政协委员、军事科学学会副秘书长、隐蔽战线代表人物罗青长之子罗援介绍说:“解放战争后期,对傅作义的成功策反是北平和平解放的关键,而其中的重要人物有两个: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傅作义的机要秘书阎又文。”

阎又文于1938年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胜利后,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派王玉到绥远傅作义部队中去找阎又文。此时,阎又文已是国民党第十二战区政治部副主任。更为有利的是,他是傅作义的机要秘书,深得傅作义赏识和信任。傅作义主持的军事、政治会议,都由阎又文记录;傅作义的重要电报、文件及讲稿,也由阎又文起草、下发。1947年12月,蒋介石任命傅作义为华北“剿总”总司令,阎又文此时已晋升少将军衔,除继续做傅作义的秘书外,还担任华北“剿总”政工处副处长等职,进入了华北“剿总”的决策核心层。

1948年6月,中共华北局情报系统报告:“傅作义称,对华北局势,将来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察绥与青宁会合。”为查明这一情况,李克农约见了负责与阎又文联系的王玉,指派他去北平,尽快摸清傅作义的底。

王玉到达北平西郊海淀时,发现只有西直门每日开放半天,让各大报社记者进出,其他城门一律紧闭,沿路岗哨林立,盘查很严。王玉进城受盘查时,自称是《平民日报》记者。两个士兵对他搜查全身后,仍旧纠缠不休。王玉干脆摆起架子,厉声地说:“老实告诉你们,我是华北‘剿匪’总司令部的谍报人员。”他随手拿起岗哨电话,直接撥给阎又文,阎又文马上就派汽车把他接走,并安排住进北京饭店。阎又文告诉王玉:“这些天来,傅作义的日子很不好过。惶惶不可终日,思想处于极度矛盾之中。”

接下来,阎又文几乎每天提供一份书面报告,叙述傅作义的思想动向与具体表现。傅作义想只身逃跑,又担心蒋介石不肯轻饶他;想放下武器投降,又顾及面子;想突围西进,但北平被围得水泄不通,已是死路一条;想继续抵抗,但怕最后自己粉身碎骨,古城严重毁坏,必遭国人唾骂,遗臭万年。特别是当傅作义听到中共发出声明,把他列为第四十三名战争罪犯时,更加紧张。阎又文趁热打铁,向他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告诉他:只要你放下武器,不仅不会受害,还可以立功受奖。傅作义的疑虑开始渐渐减轻。

傅作义的女儿、共产党员傅冬菊也开始劝说父亲。在女儿和亲信的多方努力下,傅作义派了一个和平代表团到颐和园与解放军会谈。团长是副总司令邓宝珊,团员有何思源、阎又文等人。接着,共产党也派代表团进北平谈判。团长为中共北平秘密组织负责人、新任北平市副市长徐冰,王玉也参加了谈判。最终,傅作义下定决心。1949年1月21日,双方达成了《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第二天,阎又文代表傅作义宣读了协议。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一座古都得以完好保存,百万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免遭兵燹。

随之而来的是更艰巨的任务:中央“进京赶考”,如何保卫领导人的安全?

中央决定让李克农到北平打前站。“李克农有着‘中共特工王’的美誉,解放战争时期他统领隐蔽战线工作,直接向周恩来汇报。北平和平解放后,城内情形非常复杂。仅国民党特务组织就有114个,职业特务多达8500多人,同时还潜伏着国民党遗留下的5万多名散兵游勇。学校、医院和天主教堂等场所,也隐藏着美国、日本等国大批训练有素的间谍……在情况复杂、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若不采取断然措施彻底铲除这些特务和间谍组织,就不能保证党中央进入北平时的安全。”中共党史专家、上海国家安全教育馆顾问叶孝慎介绍说。

李克农先安排对北平社会治安状况进行摸底调查,连续写出《北平西郊概况调查》《香山概况》等材料。随后,开展对国民党特务分子的秘密自首登记工作。解放军进入北平城后,国民党特务已如惊弓之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前来自首登记的特务达2000多人。

同时,叶剑英和李克农对领导人进京的沿线铁路做了周密布置。3月22日,两人联名致电周恩来等并报中央:从河北涿縣到北平清华园,共有12个站,约60余公里,两小时内可到达。现每站派两名负责人……在中央首长从涿县换乘火车进北平时,为保证安全,编为3组列车,每列车8个车皮……周恩来复电同意了这个方案。

1949年3月25日清晨,毛泽东、周恩来等人乘坐的专列缓缓驶入清华园火车站。专列停稳后,周恩来第一个登上站台。李克农简短地向周恩来汇报了大体的安排和保卫措施,周恩来点头表示满意,转身上车向毛泽东汇报。下午5时许,在西苑机场,毛泽东等人检阅部队,并接见了各界代表1000多人。李克农和阎长林紧贴在毛泽东左右,密切注视着沸腾的人群。

尽管北平城的肃特工作成效显著,但为确保万无一失,李克农向中央建议暂时不进城,先住在香山。这一提议得到中央的认可。周恩来下发规定:所有机关工作人员,三个月内一律不准进北平城。

香港情报系统:“两航”起义震动全港

1949年下半年,为了断绝国民党的空中军事运输,加速解放战争的胜利,中央决定策动国民党政府的中国航空公司与中央航空公司起义,即“两航起义”。周恩来指示,组织香港与各地情报系统完成这项任务。李克农接受任务后,立即全力策动。

早在1949年上半年,香港情报系统主要负责人潘汉年和张唯一,便派遣情报干部朱汉明打进了中航。接到任务后,朱汉明与中航内部的3名中共秘密党员组建起策动起义的工作小组,并与中航总经理刘敬宜商谈了中航通航北平事宜。8月,央航一名秘密党员陈耀寰说服央航飞行员李福迂,驾驶一架C-47型飞机单独起义,从广州飞到了解放区,引起了轰动。

10月下旬,“两航”起义准备就绪,并成立了起义行动联合指挥部。吕明担任总指挥,利用香港情报系统的秘密电台,和中央情报部保持联络。李克农接到电报后,随即报告周恩来,又通过电台向起义指挥部发出了指示。11月9日,10架中航飞机和2架央航飞机,载着100多名进步员工飞离香港,抵达北京、天津。

“两航”起义成功,在香港的震动很大,引起连锁反应。国民党的中国银行驻港办事处、招商局、交通部港九储运处等驻港机构纷纷起义。

叶孝慎在分析这些情报工作时说:“他们向中央发出的情报,涵盖军事、政治、间谍、经济等各方面信息,既有战略性的,也有战术性的,产生了重要的情报效益。”

这些情工人员在新中国成立后走向新的人生:李克农担任外交部副部长;潘汉年担任统战部部长,上海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等职;吴克坚历任华东局统战部部长、中共上海联络局局长等职;王超北担任西安市公安局局长;熊向晖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沈安娜夫妇依然长期战斗在隐蔽战线上;而阎又文仍然以投诚将领的身份生活,其真实身份直到逝世31年后的1993年,才为世人所知。

(下期预告:1949,谍海大决战(二)——出击:火线上的红色特工)

(责编/闻立 来源/《周恩来,在第二战场收网》,李璐璐/文,《环球人物》2019年第14期;《吴克坚在沪领导的秘密电台》,姚华飞/文,《新民晚报》2018年4月11日;《西北解放战争中的情报奇兵》,田润民/文,《新民晚报》2019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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