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液中的致癌因素

郭应禄

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北京大学男科病防治中心主任、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名誉院长、北京大学泌尿外科研究所名誉所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泌尿外科和男科新一代学科带头人。擅长泌尿外科及男科疾病的诊治与研究。

门诊时间：周一下午，周二上午

市民王先生曾当了17年的化学用品检验员，在1991年被检查出肾结石，当时通过药物治疗结石被顺利地排出体外，十多年间再未复发，所以王先生就此十分安心。直到2009年，王先生第一次出现了肉眼血尿，但因为病情久未复发，他只是简单地看作是复发的肾结石划破了输尿管，也没放在心上。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2012年3月，王先生再次出现持续不断的血尿。这次王先生不敢大意，到医院检查后被医生确诊为“多发性膀胱癌”，最终膀胱被全部切除。

那么王先生的膀胱癌和最初患上的肾结石有关系吗？郭应禄院士回答了这个问题：王先生患上膀胱癌的原因虽说不一定和他先前得过的泌尿系结石有关，但结石确实是引起泌尿系统肿瘤的重要原因之一。

郭应禄院士是谁呢？郭老师从于我国泌尿外科之父吴阶平，不仅是吴阶平老师的第一位博士生，更是我国泌尿外科的奠基人之一，参与了我国第一例肾移植手术，研制了我国第一台国产体外冲击波碎石机，带领我国泌尿外科进入了微创新时代。

郭老曾经接诊过的一位患者，就是因肾结石多年的刺激从而致使尿路上皮发生癌变，最终失去了宝贵的生命。由此可见，致死率甚高的尿路上皮癌的发生发展与肾结石等其他泌尿系统疾病密切相关。

尿路上皮癌是发生于泌尿道上皮的癌症，所有被覆的尿道上皮组织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会长时间接触尿液，这也就意味着尿道上皮受尿液当中致癌因素的影响，形成癌症的概率较高。

尿路上皮癌包括肾盂癌、输尿管癌和膀胱癌，这些发生在尿路上皮的癌症不仅高发于中老年人，而且恶性程度往往较高，大多数是致死性癌症。在大部分欧美国家，肾盂癌的男女比例为3∶1，而中国却恰恰相反：女性患病率远高于男性。郭老告诉我们，这与我们所处的生活环境有密切关系。

尿液是人体的排泄物，正常情况下呈透明、淡黄色，一旦尿液中出现了一些本不属于它的物质，就会引发疾病甚至癌变。

正是因为尿液中的成分发生了改变，长久刺激后才引发了尿路上皮癌变。那么哪些物质会引发尿液成分改变呢？

草酸钙是泌尿系结石里最常见的结石成分，如果泌尿道被这些结石长期、持续地刺激，就极有可能导致一种尿路上皮肿瘤——鳞癌发生。郭老告诉我们，尿路上皮癌中鳞癌是致死率极高、致死速度极快的一种癌症类型，其半年存活率只有约50%，所以除了早发现早治疗，提前避免草酸钙在体内堆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草酸钙结石大部分来源于我们的日常饮食，例如红茶、巧克力、坚果、花椰菜、菠菜等都是常见的高草酸食物。最新的研究认为，摄入正常量的这些食物不会引起明显的结石形成，只有过量摄入这些食物才会使尿液中草酸含量增加，增加草酸钙结石的发生概率。

除了食物之外，患者自身的代谢问题、尿路系统的其他疾病也都是致使草酸钙结石产生的共同因素。

马兜铃酸是一种硝基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是目前自然界中存在的致癌性极强的物质。它可以掺杂到人体的DNA中，改变人的遗传物质，因此，长期摄入马兜铃酸会引起肾脏功能衰竭，最终引发尿路上皮癌。马兜铃酸常见于关木通等植物中，需格外小心。

尼古丁是为大家所熟悉的烟草成分之一，常见的肺癌、膀胱癌等许多恶性肿瘤都与它息息相关。据统计，长期吸烟的人群发生膀胱癌和尿路上皮癌的概率相比一般人会增加三到四倍，最高的甚至高达七倍。有部分研究认为这与尼古丁进入人体后经肾脏、尿液代谢有关。

膀胱肿瘤的高危人群有几大类，包括化工厂工人、油漆工、钢铁厂工人、美容师、化妆师、外科医生等，这是因为他们会长期接触氨、苯、氯、醛等有机化合物，这些化合物与马兜铃酸成分相近，进入人体后同样会改变我们的遗传物质，诱使DNA发生突变从而致癌。

当然，这些化合物致癌离不开大剂量及长时间的作用，每个个体之间的敏感性有差异，也会导致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剂量及时间接触下发生癌变，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要尽可能地避免接触以上所列出的有机化合物。

中老年人、吸烟人群、高危职业人群、长期服药人群、有相关疾病家族史人群、有盆腔放疗史的人群、长期泌尿系结石人群、长期慢性感染人群、长期暴露在高危因素之下的人群。

郭老告诉我们，80%～90%的尿路上皮癌患者表现为血尿，可以是肉眼血尿，也可以是更加隐匿的镜下血尿，只有不到20%的患者才会有明显的症状，如尿频、腰疼、乏力、消瘦、咳嗽等。尿路上皮癌最早期、最容易被发现的症状就是血尿，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如果发现血尿或尿液颜色无故变深时应提高警惕，及时就医检查。

多喝水是十分重要的预防方式，多喝水多排尿可以将有害物质及时清除出人体，也可以避免尿液浓缩、尿液中的有害物质含量上升而直接损害尿路上皮。正常人每天最低尿量是600毫升，只有达到最低尿量才能保证将毒素排出体外而不至于损害健康。但是从健康角度而言，600毫升的尿量远远不够，1000至1200毫升才是相对合理的每日尿量。

对特殊人群来说，尿量还应该适当增加，例如：爱出汗、爱健身的人应该保证每日尿量在1500毫升左右;肾结石或容易感染的患者建议每日尿量2000毫升左右;想要预防结石的人群，每日尿量则至少维持在3000毫升。

但是郭老还告诉我们，一部分有特殊疾病的患者反而是不适合大量饮水的，所以我们在采取任何预防措施之前都应该先询问专业医生，弄清自己是否适合采用这种方法，避免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蔓越莓酸甜可口，不僅好吃，每天喝300毫升的蔓越莓水还能有效减少大肠杆菌在尿道壁的附着，有效预防大肠杆菌感染。

还有研究发现，蔓越莓在一部分患者中确实能够降低感染的发生，尤其是对于做过手术和放疗治疗中的中老年女性效果更佳。而且蔓越莓的副作用小，可以作为大家日常经常食用的保健食品。

另外，蓝莓含有与蔓越莓类似的花青素成分，因此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同时还有着绝佳的风味，有条件的家庭可以经常食用。

郭老是一个非常乐观积极的人，面对困难时从不畏惧或慌张，他以最自然的方式来做保健，而不是刻意地锻炼、吃保健品，因此年过花甲却还身体硬朗。所以乐观的心态以及健康的生活方式才是日常保养身体最好的方法。不仅对于预防泌尿系统癌症，对于大多数疾病来说，保持乐观的心态与健康的生活方式都有非常好的预防作用。

（编辑    车    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