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惠安石雕艺术中的符号特征

张华达

[摘要]符号是文化的烙印，更是艺术气息的延伸。它既倾注了艺术家的情感，又反映着当时人们的价值取向。现立足于惠安石雕艺术，首先分析惠安石雕艺术符号的构成要素，包括材料、颜色、形态等，接着介绍惠安石雕的三种艺术符号：人文符号、传统文化符号、象征符号。

[关键词]惠安石雕;艺术;符号特征

惠安石雕属于三维立体艺术，反映了当时的历史、文化风貌，同时也展现了当时的审美情趣。不论是花鸟虫兽，抑或是神话人物，还是自然景观，都能在惠安石雕中找到些许身影。工匠们从名胜古迹、自然风景中获取灵感，倾注自己的情感，在传承古老雕刻技艺和写意手法的基础上，将石雕刻画得栩栩如生、灵性十足。下面，笔者将结合实际创作，探讨惠安石雕艺术中的符号特征。

一、惠安石雕艺术符号的构成要素

（一）材料与颜色

不同材料所制作的石雕，其寓意和应用的场合有所不同。按照颜色分，惠安石雕的材料大致分为三类：1.汉白玉。汉白玉的质地坚硬，透明度和光泽度较高，易雕刻，是惠安石雕常用的材料。白色象征纯洁、光明。古往今来，手艺人用汉白玉来雕刻龙柱、大象、护栏等祥瑞、庄严之物。例如，用汉白玉雕刻的龙柱常常被摆放在广场.纪念馆等地，庄重神圣的气息不言而喻，天安门的石雕龙柱即采用汉白玉。用汉白玉雕刻大象，洁白无瑕，尽显大象的大气威武，摆在园林、小区内，寓意财运兴旺。另外，在雕刻界还有“玉石砌栏”的说法，汉白玉也常常被用以雕刻广场的护栏、围栏等。2.青石。青石在色泽上虽不如汉白玉光鲜，却给观赏者一种沉稳的感觉，常常被用来雕刻庙宇的佛像，带有浓重的佛文化气息。另外，在陵墓也可以看到以青石为原料的石雕，颇有庄严肃穆之感。3.灰白色花岗岩。花岗岩在福建本地较为常见，价格较为便宜，但是质地和色泽感丝毫不差，且耐腐蚀性极强。灰亮的颜色较为柔和，雕刻出来的作品给人一种轻快、舒适的视觉体验。

（二）形态

常言道：“欲得神，必先显形也。”形态的塑造是作品表情达意的关键。例如，人脸的雕刻非常复杂，除了考验手艺人的刀工外，还需要手艺人掌握一定的绘画技巧，把握眼睛、眉毛、嘴巴、耳朵等各部位的比例、位置、运动变化规律等。人脸的雕刻首先是定型，人的脸型不外乎方形、梯形、鹅蛋形、锥形、扁圆形等。脸型定好之后，方才对五官进行刻画，对连接五官的表情肌（笑肌、鼻肌、皱眉肌等）进行细致入微地处理。人的表情不外乎喜怒哀乐，嘴角上扬、眉毛下弯，谓之喜和乐;拧眉、狰狞的目视，谓之怒;皱眉、嘴角下弯，谓之愁;头垂眼开离，谓之哀也。

二、惠安石雕中的艺术符号

（一）人文符号

“触景生情”向来是中国诗词人的特有情怀，也是大众审美的重要取向，这点在惠安石雕上表现得也较为明显。在惠安石雕的创作中，手艺人借鉴了国画和山水画的艺术表达手法。例如，线雕借鉴了国画中的写意、重叠、散点透视等技艺，以雕刻线条的深浅程度来凸显作品的立体感，增强作品的艺术性，如建筑物外壁的装饰就是采用的此类手法。同时，瑞兽、常见的牲畜常常作为惠安石雕的雕刻素材，十二生肖的动物都是民俗文化重要的符号，如牛是吃苦耐劳的典型代表，蛇象征着生命、活力，马是自由、力量的象征。手艺人以这类动物来雕刻作品，尽显当时浓郁的生活气息。又如，笔者的作品《母爱》，塑造了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形象，母鸡坚毅的眼神、五彩的羽毛，无不诠释着母子情深。浅色的“羽毛”与深色的石材形成鲜明对比，浓浓的母爱跃然石上。再如，作品《其乐融融》描绘了四个儿童在房间内玩耍的场景，古井、四方桌等传统符号给人以古色古香之感，整个作品展露出天真无邪的童趣，轻松俏皮，生活感十足。

（二）传统文化符号

鞭炮、春联等是我国传统的文化符号，常常出现在石雕作品中。例如，作品《春晓》描绘了五个儿童放鞭炮的场景，儿童们或捂耳朵、或做鬼脸，展现出浓浓的节日氛围。

狮子是我国古代的神兽，石狮更是我国多数建筑的必备元素之一。石狮子作为驱邪祥瑞之物，出现在庙宇、宫殿、陵墓等重要场合。历朝历代，石狮子的风格有所不同。惠安石狮最早可以追溯至汉代，早期的惠安石狮带有些许西域之风，外部造型给人以威风凛凛之感，当时主要作驱邪之用;到了明清时期，石狮子多以温顺形象示人，有祈福之意。清代以后，石狮子的形象特点基本成型，狮身、狮腿、狮脸、绣球、旋螺纹、铃铛等都是石狮的构成要件。

龙作为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崇拜的图腾，在中国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它象征着帝王之气，昌盛的国运。龙在惠安石雕中常常以龙柱的形式示人。惠安龙柱常常以青石、汉白玉为原料，沉着或光亮的色调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龙柱柱身缠有巨龙，以柱顶为云板，好似蛟龙腾云驾雾。龙柱的原料具有一定的可塑性，手艺人多以浮雕、圆雕、镂空雕雕刻龙柱，或暗或明，层叠交错，给人强有力的视觉冲击，立体感十足。现代的惠安龙柱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封建思想的禁铜，加入了简约、大方的现代审美元素。从龙尾到龙鳞，再到龙须，最后到龙首，每一个形状、姿态都注重美的表达。龙身挺拔屹立，表情坚毅。近观似龙，远观似人，给人一种英姿勃发，勇往直前之感。一根惠安龙柱上往往雕刻有多条龙，这些龙的每个部位对称、统一，衔接部位多以云、波浪等物象作点缀，给人一种活灵活现之感。

（三）象征符号

“借物喻人，借景抒情”是艺术家表情达意的重要途径。我们将此类的艺术符号称之为象征符号。惠安石雕中不乏象征符号，寓意颇深。例如，牡丹花，有富贵、华丽之意;松鼠葡萄，鼠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一，鼠时又称子时，葡萄多籽，二者连起来有送子、多子多孙的寓意;松鹤，松树历经风霜，依旧四季常青，鹤有仙鹤之意，两者连在一起有延年益寿、寿比南山之意;蜜蜂、猴子、麋鹿，蜜蜂諧音“封”，猴子谐音“侯”，麇鹿谐音“禄”，三者连在一起有加官晋爵、封侯进禄之意。另外，惠安石雕原料的色泽不过分追求华丽，古往今来多以形象生动的点、线、面来启迪世人。

惠安石雕的发展与宗教文化、大众审美情趣的改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随着时代的发展，惠安石雕艺术所蕴含的符号也越来越个性化。作为手艺人，应该在继承传统雕刻技法的基础上，善于学习和吸收中国传统文化，把握时代发展的脉络，在作品中加入人文符号、传统文化符号以及具有象征意义的艺术符号，使整个作品更具生活和文化气息，更符合现代审美需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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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焱.中国传统审美文化视野下的闽南惠安石雕艺术[D].福建师范大学，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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