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松成：金融改革协调推进论

盛松成

我们有一种秩序论，按照这个秩序首先要推利率市场化，利率推不动，别的都推不动。再比如说汇率，汇率机制还没到位，资本账户不能开放，但是很多都没有完成，如果按照严格的利率、汇率、资本账户开放、人民币国际化，就好好搞利率，别的都别动。当时利率改革非常困难，按照这么一个逻辑，资本账户是不能开放的，因为利率市场化还没搞完，什么都别干，这就是理论束缚了制度。

2010年-2011年的时候，人民银行想推资本账户开放，但是理论上又无法突破。很多人说不行，你不能资本账户开放，因为利率、汇率没有市场化，我跟很多人谈过了，你们好好研究研究，他们到底对不对，为什么一定要这个顺序，我让他们去研究。但是没有人好好研究，因为被理论的东西束缚得太多，这个国际经济学的经典就是蒙代尔、克鲁格曼模式。后来我说别管它，为什么有凯恩斯，因为凯恩斯否认了亚当斯密，如果不去否定的话就没有凯恩斯。任何的经典理论都是有它的哲学性的，都是要经过时间检验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什么蒙代尔、克鲁格曼就把我们所有方向都搞死了呢？你要研究，我就组织了一个团队，我们深入的研究，研究了好几个月，发表了两篇文章。

这两篇文章，我们第一次明确提出，汇率、汇率和资本账户开放是循序渐进、协调配合、相互促进的关系，明确提出所谓先内后外的观点不适合中国的国情，只有协调推进才能减少金融体系的震荡，为什么？就是后来我们提出了一个超调理论。我们形象地把利率、汇率改革和资本账户开放比喻为两条腿走路，哪一条在前在后都可以，叫做协调推进，成熟一项开放一项。

我们觉得三角理论和利率汇率平价本身有很大缺陷，第一，小国和大国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大国，大国的经济体当中的很多指标是主要决定于国内的，而不是國外的，我只要问大家一个问题，你看中国的利率永远比人家高，按照这个理论是不可能的，按这个理论资金的不停冲击，最后的结果一定会下降，但实际上问题在什么地方呢，真正的大国的利率不是世界市场决定的，而是主要由国内经济决定的，美国也是这样，甚至是国内的货币政策影响世界，中国的经济已经到了开始相互影响了，再过二十年，中国经济对世界的影响远远大于世界对中国的影响，美国现在就是这样，所以我们的利率决定于中国内在的问题。第二，我们是中间状态，大量中间状态存在，就说明三角理论不一定正确。正是因为是中间状态，我就可以把它否定。我们可以通过宏观审慎管理有效缓解，我们可以做到资本流动，汇率基本稳定，货币政策的独立。

协调推进要有一个理论出来，我们就搞了一个超调理论。我们用利率、汇率、资本账户开放、人民币国际化都用超调理论。简单地说，按照先内后外的理论，关起门来搞利率市场化，把汇率管住，利率放开以后，一定会有市场供给关系决定利率，这时候是利率均衡的。资本账户开放外资流入，利率又不均衡了，出现超调了，包括利率市场化改革完成，完全以后汇率放开，汇率放开以后马上影响利率。或者我关起门来搞利率市场化，我把汇率放开，均衡了，但是一旦资本账户开放，又不均衡了，一旦利率开放，又不均衡了，这就是超调理论。你如果只是一样一样搞改革，最后的结果必定会形成一次又一次的经济性过渡，而你如果是协调推进，利率放开一点点，汇率放开一点点，资本账户开放再放开一点。如果是单向改革搞到头，再搞第二项改革，一定是引起经济的超调；要平稳协调，就只能搞协调推进，我们社会、政治、经济我觉得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