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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拉的礼物(组诗)

2019-09-10陈坤浩

广西文学 2019年12期
关键词:亚拉白菊柠檬

家族或消失在水里的人

自从孤寂以来

所能学会的,便是不断尝试与自己跳舞

在丢失了旧名字,野生的母亲河旁

在每天的报纸面条马桶

你知道,那时,战争无处不在

咆哮在汤锅里沸腾

在碗盆中回响

即使我们出门在外

寻求儿时的玩伴,膨胀的月亮自我

我依稀记得,在偌大的一片荒地

我抚摸了你的脚踝

你摘掉我的鱼鳃

而他们笑了,就像所有消失在水里的人们

“我们的骨头天生就是趋向透明的”

于是多年后,我们之间就再无差别

终也跑成了河床中

缺水的一部分影子,“躺在一起

却害怕纠葛,而无从流动”

亚拉的礼物

至今还忘不了,那垂死的鱼

你的礼物。亚拉

虽然无法放下我手里的伐刀

橡胶木的眼泪在裂开。我们习惯用桶来盛接

自己的橡胶王国

假肢。绝缘体。与不透水性

我说是你回来了

多次听到来自水底的歌声

他们笑了,說不可能。亚马逊河没有主人

水只是水,人只是人。生活的美妙旋律

来自发动机。而神是来自孤独症

亚马逊河没有主人

祖母的故事死了。没有谁会给我们鱼和水。

我们只能自己潜入

孤独的森林,像貘一样吸食蚂蚁

吸食寂静,就好比吸食了你,亚拉

你那女人的形体

或许,你现在只能是鱼了

与我们一同活着。

但是亚拉,要明白

我没有忘记你的礼物,那垂死的鱼

在燃烧的亚马逊上空燃烧

注释:亚拉,亚马逊民间传说中的鱼女。

即使他们说

有时就是一场叶落,在空白处持续经过

躺着或者飘着,都只是一种方式

有些是不必然的,有些却等于世界的讲述

我们谈论的豆子罐头餐桌的康乃馨

浓雾中相遇的两只鹿。谁都有大半生的朦胧

但这不是伤害。你切开的柠檬泡水

取代清晨。已经足够

即使他们说黑船总会驶过海岸

尖叫的脸庞,共用一个身体

食用孤独

家族或初冬

她听着窗外,树枝积雪崩开。一度漫长的寂

静,守住炉里的火。

父亲的斧头,从清晨开始。杀死雪花的呼吸。

都说爱一个人

要以分子为单位。也为此无法逃避,生活中反光的部分,从早到晚,像水的女儿

结成初生的晶体,从天而降。

最后莫过于,清晨醒来,白色的,而炉里有火

波塞冬的凌晨

从酒吧到旅馆的路上,我们走着

沿着河边。谈起曾经为你倾倒的野兽

因为同在一片深不见人的黑

所以相信——你的光

总会在你的羽毛里爆开

或许,能赶在砍掉我们院子里

最后一棵桂树之前

又或许,没来得及

你的子民就长成了无根之水

你说:见过太多的跃起与毁灭,而光有限

而光有限,在人们狂欢之时

黎明巨鲸就这么毁灭于

自己的无言与脂肪沉淀

你说没人会记住

一个不愿做王的胜利者

你说即使如此

就让我们为失败举杯。成群结队

暴雨过后

短暂的暴雨过后,

街头上,避完雨的,继续走他们的路

无数熄了火的眼睛,低头

你说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起身,空气在微微摇晃,带有一丝柠檬

香气

虽雨停了,可阳光

还来不及。没来得及,恢复原样的太多了

我们将整个世界关闭,塞进彼此的耳朵

跟着人群在走。试图辨认旋律

抱在你胸前的一束白菊,在脱水

而带着微风的五点钟,是一种丧失

把袋子里的蔬果,都拿了出来

用保鲜膜留下形象。带入门的还有

一些雨后的泥土气息。厨房的灯光

穿过我的身体,透明也无所谓

你将白菊插入新买的花瓶,一同摆上餐桌

打开收音机,我们倾听所有关于

外面的声音,我们吃着豆子,却从不讨论

就像我们不属于这里

就像那不是一束正在脱水的白菊

→ 陈坤浩 1995年生,广东揭阳人,南宁师范大学文学院2018级写作学研究生。

责任编辑   冯艳冰

特邀编辑   陆辉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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