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特别会接吻
2019-09-10胡荣锦
胡荣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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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看过一部日本电影——《东京铁塔》，很喜欢里面人物的描写手法。那种人际关系的呈现，既疏离又牵扯，既孤独又热烈，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这种奇妙的感觉，贯穿在每個长镜头和慢镜头里，充满了艺术感。
后来才知道这个电影是改编自江国香织的同名小说。
找来江国香织的长篇小说《东京铁塔》看，之后又陆续看过她的代表作《沉落的黄昏》《一闪一闪亮晶晶》等，我喜欢她关注现实题材的写作倾向，以及在描述时多用细腻传神的笔触进行艺术再现的手法。
由此我记住了这位女作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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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与一个女作家聊天，她忽然说起江国香织的短篇小说《公爵》：“每次看我都会流眼泪……”
江国香织的作品中译本有十多种，在中国拥有不少粉丝。
《公爵》也是我深爱的短篇，那轻缈的文字，柔美的情感，都让人心疼不已。
《公爵》出自江国香织的短篇小说集《幸福的约定》——
“公爵”是主人公钟爱的一条牧羊犬，它在圣诞前夕老死了。
在少女的“我”不能抑制悲痛时，出现了一位少年，他陪伴“我”度过忧伤的日子。而在圣诞节这天，他用一双依依不舍、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接下来，男孩吻了“我”。
少女是那样的惊诧，不是因为他吻了她，而是他的吻太像公爵的吻了。
少女呆若木鸡，她站在那里，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爵和“我”感情深厚，因此幻化作少年与“我”做伴，并在圣诞那夜与“我”做最后的告别。
江国香织把少女对“公爵”的深情，升华成魔幻，然后又回到现实中来。
《公爵》充满想象力，用精灵一般的文字，展现了人和动物之间深厚的情感，真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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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写作手法上看，这篇小说沿袭了江国香织的一贯写作风格，用平淡的语言来刻画主人公的内心波澜，以清淡宁静的笔触抒发着一种孤寂感。
“一边走，我一边泪如泉涌。”这是《公爵》的首句，也由此定下了全文略显忧伤的基本格调。
公爵是一条灰眼睛、奶白色的长毛狗，它从小就是少女的好朋友。她一说让它在走廊里跑，它就伸开四条腿滑，最后连肚皮都贴到了地上。那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少女还喜欢带公爵外出玩：“当大地绽出一片嫩绿的时候，带它去散步，给芬芳的风一吹，身上的毛就会轻轻飘动，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和公爵的情感生活特别的温润。
她太喜欢它了，因为“公爵特别会接吻”。
作者用抒情的手法，充分地表达了一种与公爵相亲相爱的感觉。
原先，在作者营造的这种氛围中，能让少女有着光明的前景和人生的希望。
但公爵还是老死了。
失去了公爵的少女失魂落魄，以至她去上班的路上不住地哭。
在电车上，一个很酷的男孩悄然来到她的身边。他有着一双幽深的眸子，还会一直待在她的身边，陪她去吃早饭、游泳、到美术馆看画展……男孩的陪伴，让她似乎走出了忧伤，变得快乐起来。
路过演艺场时，男孩说：“我喜欢听单口相声。”
这话让少女又变得忧郁起来。
因为她的公爵也喜欢听单口相声！
他们离别时，男孩用一双依依不舍、深深的眼睛凝视着她，并吻了她。
“我是那样的惊诧，不是因为他吻了我，而是他的吻太像公爵的吻了……少年对我说：‘我也好爱你啊。’”
这里的情节，作者用春风化雨的笔触，很巧妙地让“公爵”与“少年”的形象重合了。
那一“吻”，让读者明白，那个“他”，就是她魂牵梦萦的公爵。
江国香织非常精准地把握住女性的心理，在小说中不着痕迹地将其轻描淡写出来。
独特的视觉，充分展现了失去爱犬的少女那种忧伤与思念，让读者从中看到少女怜爱小动物的善良和深情。
《公爵》静静地诉说着人与动物的灵与肉、生与死、永恒与幻灭，有着一份独特的美韵，不经意间就能撩拨起读者“我见犹怜”的爱心：心疼“人类的朋友”的逝去、痛惜有着爱心的少女。全文不长，有着淡雅温柔的风情。并不激烈的情节，像一潭神秘的幽泉，让人觉得肃穆和不可玷污，却又能无声地牵扯你，让你忍不住张望，与主人公同悲同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