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的英文译本对比分析
2019-09-10卢晓倩陈炼
卢晓倩 陈炼
摘 要:杜甫一生创作了三首《望岳》诗,被翻译介绍的最多的当属其青年时期创作的五言古诗(首句为“岱宗夫如何”),充分表现了其青年时期的壮志豪情,不同于其“沉郁顿挫”主体风格。我国翻译家孙大雨、许渊冲和北美汉学家宇文所安都曾翻译过此诗,而他们不同文化背景所形成的不同翻译观念指导着其翻译实践,通过对比这三者的文本,可以体会其翻译不同特点及各自得失。
关键词:《望岳》;英译文本;翻译观
一、前言
杜甫一生所创作了三首题为《望岳》的诗,即两首五言古诗(首句为“岱宗夫如何”和“南岳配朱鸟”),一首七言律诗(首句为“西岳崚嶒竦处尊”),分别创作于其三个不同的人生阶段,分别描写了东岳泰山(“岱宗夫如何”),西岳衡山(“西岳崚嶒竦处尊”),南岳华山(“南岳配朱鸟”),学界针对这三首同题诗展开了相关的研究,目前,知网数据显示关于这三首诗对比研究的相关论文有八篇,主要围绕“杜甫的诗歌发展历程”,“杜甫诗歌的发展、变化”以及“杜甫的心灵轨迹”等议题展开。值得一提的是,这三首诗中流传度最广的则是杜甫青年时期创作的《望岳》(“岱宗夫如何”),也颇受到杜甫诗译者的青睐。从知网的数据库来看,关于这首《望岳》英译文本的研究论文共四篇,这四篇论文均以《望岳》为蓝本,分别从苏珊·巴斯奈特的文化翻译观、英译文本的语篇视点、英译本和阿译本的对比、翻译中的形神问题这四个方面展开研究。其中,《巴斯奈特文化翻译观下〈望岳〉一诗的英译》对比了吴钧陶与许渊冲两个人对《望岳》一诗的英译文本,探析其英译文本中文化思想的运用;《唐诗英译适应选择的语篇视点研究——〈望岳〉两译本例析》一文以翻译生态观为理论基础,对比了Innes Herdan和吴钧陶的《望岳》两译本,分别从语言视点、文化视点和交际视点转换进行比较分析;《诗歌翻译中的形神问题——以杜甫〈望岳〉一詩的英译为例》一文则立足于诗歌翻译中的形似和神似两点,对比分析了吴钧陶和某匿名者的英译文本。从万方的数据库来看,除上述四篇外,另有两篇对《望岳》一诗的英译本展开研究,其中,《放荡齐鲁裘马轻狂仰望东岳志在高远——杜甫〈望岳〉英译版的“三美”分析》一文集中分析了许渊冲的译本,并从中探讨了诗歌翻译中的“三美”原则,即“意美”、“音美”、“形美”;《关联理论关照下的杜甫山水诗英译版——以〈望岳〉为例》以关照理论为理论基础,串联分析了许渊冲、唐一鹤、路易·艾黎三人的版本。综上所述,针对《望岳》一诗的翻译,吴钧陶和许渊冲的英译版本被研究的较多,不难看出,吴的译本注重翻译形式上的对等,较多采用直译的手法,比如将《望岳》一诗的题名翻译成“Looking at Mountain Tai”,而许的译本更注重翻译的三美原则(“意美”,“音美”,“形美”),因此较多采用直译的手法,如将“岱宗”翻译为“peak of peaks”,采用了重复的修辞手法,侧重翻译的音韵美,但两人在翻译过程中均注重一句尾字的韵脚,即遵循中国古诗的传统,做到形式上的对等。本文拟从孙大雨、许渊冲、宇文所安三位不同文化背景的译者出发,来进一步探讨《望岳》一诗的英译技巧以及不同技巧之下的各自得失。
二、三位译者生平、文化背景及翻译观
孙大雨(1905—1997)中国著名诗人、翻译理论家、莎士比亚研究专家,早年毕业于北京清华学校高等科,1928—1930年赴美国耶鲁大学攻读英美文学。他的诗歌翻译作品有《屈原诗选英译》、《古诗文英译集》、《英诗选译集》以及莎士比亚的七部戏剧作品。因此,孙大雨在中英诗歌互译方面都颇有建树,其中,在英诗中译方面,他指出“文学作品特别是诗歌的翻译,要求移植者对于原文和所译文字的造诣都非常高,要能深入理解和提取原作的形相到奥蕴,又善于挥洒自如地表达出来,导旨而传神,务使他能在他那按照原作的再一次创作的成果里充分体现原作的精神和风貌。”①而在中国古诗英译中,他提倡译格律韵文英译中国古诗,在《关于格律韵文英译中国古诗的几点具体意见》②中对比了西方世界几位译者和他自己关于几首古诗的译本,他着重强调一下以下两点:(1)主张用古典的英文诗歌格律(比如古典诗歌中的抑扬五步格)来英译中国古诗,他认为有的国外译者会出现以四音部和五音部诗行的混合体来英译同一首诗歌,比如英国汉学家赫勃脱·埃·贾尔斯英译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时“过于频繁,不适当的韵脚造成了单调的丁当音响,违背了原诗作者的意图。”③(2)国外汉学者缺乏对中国古代文化背景的认知,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误译,比如维脱·宾纳在翻译李白《静夜思》中的“床前”直译为具有现代意义的“the foot of my bed”。
许渊冲(1921- )中国著名翻译家,北京大学文学翻译教授。他从事文学翻译长达六十余年,主要致力于中国古代诗歌的英译以及法译,代表作品有英译《诗经》、《楚辞》、《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等,目前业已出版的中、英、法文译著有一百余种。在长期的翻译实践中,许渊冲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翻译原则,“绘画要有悦目的形美,音乐要有悦耳的音美,戏剧要有感人的意美。文学翻译,尤其是诗词翻译,需要意美、音美、形美。”④即诗歌翻译的“三美”原则。许老在诗歌翻译的具体实践中,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则是强调文化在诗歌翻译中的特殊功用,突出表现为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性,“西方强调直译,体现了现代的科学精神;中国强调意译,显示了古老的艺术传统。”⑤关于中诗英译,尤其是杜诗,“美国人译的杜诗更能体现西方文化的求“真”精神,中国人的译文更能显示东方文化的求“美”传统。在翻译的归化和异化之争中,许老更强调翻译的归化,“介绍外国文化的目的不是为介绍而介绍,应该是为了提高本国文化,而归化正是提高的结果。”⑥第二则是强调韵体译诗,许认为不押韵不能算诗词,曾有评者针对其英译诗歌文本进行评析,指出其文本因用韵而产生六大弊病:“超码翻译,添枝加叶”、“减码翻译、削足适履”、“破坏原诗的含蓄美”、“抑义就辞,更易原文”、“译文重复累赘”、“译文风格同原文背道而驰”。⑦结合许老的翻译策略来看,他更注重翻译的美,为达到这种美失去一定程度的真也不足为惜,“诗词翻译应该在尽可能少失真的前提下,尽可能多保存原诗的美。存真的翻译可以介绍外国的文化,存美的翻译才能使外国文化归化为本国文化。”⑧
宇文所安(1946- )英文名Stephen Oven,哈佛大学东亚系、比较文学系教授,北美汉学家。主要研究领域中国古代诗歌、中国文学史、比较文化与翻译,目前已出版的中文译著有《迷楼》、《中国早期古典诗歌的形成》、《追忆》、《盛唐诗》、《剑桥中国文学史(与孙康宜合编)、《晚唐》、《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等等,在宇文所安已于2016年在美国出版了六卷《杜甫诗》,也是首部杜甫诗英文全译本。宇文所安关于其翻译策略论述散见于其理论著作之中,在其著作《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中,他提出了三个关于翻译的观点:一是强调诗歌的直译,“多数情况下,我宁愿选取表面笨拙的译文,以便能让英文读者看出一点中文原文的模样。”⑨他认为这种直译的僵硬的译文更容易让西方英文受众接受,“这种相对直译的译文自然僵硬有余,文雅不足;但是,对于思想文本,尤其是中国的思想文本,翻译的优雅往往表明它对译文读者的概念习惯做出了大幅度的让步。”⑩二是强调翻译过程中注解的作用,特别针对中国传统诗学中的技术性术语的翻译,宇文所安认为中国传统的技术性术语离不开整个中文语境,而在英文中很难找到与其相对应的英文术语,因此他有时候给这些术语加注了拼音;三是对于某些汉语词,在不同的语境下采取不同的翻译,比如“意”这个词的翻译。
综上所述,孙大雨和许渊冲均是母语为中文的翻译者,接受过外语文化的熏陶,在诗歌翻译中较多采取意译的手法,但孙大雨本身作为新诗的开拓者,经受五四文化运动的洗礼,因而受西方传统诗歌的影响较多(如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他身上兼备的双重身份(诗人与翻译家)使得他的译文更具有这种特点,即采取西方传统诗歌中的抑扬格、音部等规律;许渊冲作为专职从事诗歌翻译的翻译家,其译文更具有学院派的风格,即强调诗歌的三美原则,在存美与存真中,存美甚于存真;而宇文所安的译本直接采取了直译的风格,对于中文读者来说,显得生硬和笨拙,在他看来,这种直译风格更易于英文受众接受和了解中文文化,因此,他不太主张翻译采用太优美的译文。由此可见,他的翻译观点与许渊冲的翻译理论建构基本呈不同路径的走向。
三、《望岳》的三种译本对比分析
首先,从《望岳》的诗题来看,孙大雨译为“Sighting the Great Mount Dai”,许渊冲译为“Gazing at Mount Tai”,宇文所安译为“Gazing on the Great Peak”,值得探讨的是关于“岳”的翻译,孙大雨翻译成“The Great Mount Dai”,因泰山的古名叫做岱山,因居五岳之首,故名为岱宗,“郑昂曰:王者升中告代必于此山,又是山为五岳之长,故曰岱宗。”所以这样的翻译似乎显得更雅致一些,但对于英文受众者来说就显得比较陌生了。而许渊冲的翻译Mountain Tai 比较中规中矩,也易于中文译者和英文译者接受。而宇文所安的译本“The Great Peak”则直译了“岳”,却也直接消解了“岳”字背后的含义。其次是诗的第一句,即“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一句的翻译:
(孙) How is the magnificent Mount Dai?
A boundless mass of green peaks and cliffs
Towering over the states Qi and Lu.
(许)O Peak of peaks, how high it stands.
One boundless green o’erspreads two states.
(宇)And what is T’ai Mountain like?
Over Qi and Lu a green unceasing.
孙大雨的译文严格遵守了英诗的格律要求,按照抑揚三步格来翻译这首诗,并且按照英文韵脚的规律,即“magnificent Mount”押头韵,“peaks and cliffs”押尾韵,整体采用了直译的手法,但不同于宇文所安完全字对字的翻译,孙在翻译过程中增添了一些词语,比如形容词“magnificent”,名词“peaks and cliffs,states”,尽可能地实现了一种语义上的对等。许渊冲的译文“O peak of peaks”实际模仿了惠灵顿的自由体诗“Oh!Captain!My Captain!”,采用了重复的修辞手法,读起来朗朗上口,实现了诗歌翻译中的音韵美,同时,在两句诗的末尾分别押尾韵“stands”和“states”,体现了三美原则中的形式美,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将“岱宗”和“齐鲁”都略译掉了,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古诗原有的意味,毕竟“岱宗”和“齐鲁”是颇具中国地域文化特色的名词。宇文所安的译文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对应原文,是一种最大程度的直译,在翻译“齐鲁青未了”一句时直接将“青未了”翻译成“a green unceasing”,而这种略显笨拙的翻译也是他在理论著作中所一直强调的,这样的翻译可以使英文读者更接近一点中文原文,由此看来,宇文所安在诗歌翻译是更强调形似而非神似。再次是诗的第二句:“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孙)Nature doth summon here Wondrous Beauty;
Thus Light and Shade could divide and part.
(许)A marvel done by Nature’s hands,
O’er light and shade it dominates.
(宇)Here Creation concentrated unearthly glory,
Dark north slope, the sunlit south
divide dusk and dawn.
孙大雨和许渊冲的译本比较类似,都采取了省譯法(省去“阴阳”一词),并且将“昏晓”一词翻译成“light and shade”,严格意义上来说,“light”和“shade”的定义过于宽泛,不足以支撑起“昏晓”在此语境中的真正意义,“徐增云:山后为阴,日光不到故易昏。山前为阳,日光先临故易晓。朱注:《封禅记》:泰山东隅有日观峰,鸡鸣时见日出,长三丈。即割昏晓之义。”对比宇文所安的翻译“Dark north slope,the sunlit south divide dusk and dawn.”,既翻译出来原文的含义,又了增添了韵脚,“dark”和“north”,“sunlit”和“south”,“dusk”和“dawn”押头韵。再次是诗的第三句:“荡胸生曾云,决眥入归鸟。”
(孙)The cumulus doth broaden one’s breast;
’T would split one’s eyelids to watch homing birds.
(许)Clouds rise therefrom and lave my breast;
My eyes are strained to see birds fleet.
(宇)Sweeping past breast growing layered cloud,
Eyes pupils split, moving in with homing birds.
“曾”通“层”,“曾云”即“层云”,“《公羊传》: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天下者,泰山之云也。云气弥漫飘荡,如叠浪层波,对之心胸若摇。”可引做对于“荡胸生曾云”一词的解释。首先,关于“曾云”的翻译,孙大雨和宇文所安的翻译的“cumulus”和“layered cloud”都含有堆积的意思,而许的译文“cloud”则显得过于平淡。关于“荡胸的翻译”,孙翻译为“broaden one’s breast”,许翻译为“lave my breast”,宇文翻译为“Sweeping past”,对比来看,孙的翻译可直译为“开阔心胸”,许的翻译为“洗涤心胸”,宇文所安的翻译为“扫荡心胸”,虽都不能完全表明“荡”的含义,但孙大雨和许渊冲的翻译似乎更接近原文注解一些。关于“决眥”的翻译,孙和许的翻译“split one’s eyelids”和“Eyes pupils split”也许更接近原文一些。许老为了追求“美”而舍“真”,将“决眥入归鸟”意译为“My eyes are strained to see birds fleet”,并舍去了“归鸟”(“homing birds”,孙和宇文的翻译)中的“归”字。最后,末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翻译如下:
(孙)Some day I must climb up to the top,
To look down viewing all the peaks small.
(许)Try to ascend the mountain’s crest;
It dwarfs all peaks under our foot.
(宇)The time will come when I past up to its very summit,And see in encompassing vision, how tiny all other mountains are.
从这首《望岳》诗的创作背景来看,此诗创作于杜甫青年时期,其满怀壮志,忠君报国的情怀不言而喻。而末句则是这种感情的极大升华之处,从三人的译本来看,孙大雨执着于英诗格律框架,格式工整但是气势稍显平淡。许渊冲的译本实现了他三美中的“意美”,用“It dwarfs all peaks under our foot”来翻译“一览众山小”则显得更有气势一些。宇文所安虽然也一直在逐字直译,但在最后一句他用了一个感叹句“how tiny other mountains are”来加强语势,一定程度上增强了诗歌译本的气势。
四、三位译者各自英译文本的特点及得失
从以上翻译文本分析可以看出,因三位译者不同的生平及文化背景形成了不同的翻译观,这种观念既来源于他们的翻译实践并同时指导着其翻译实践。
朱大雨是五四时期的新诗开拓者之一,也是倡导以格律体来创作新诗的践行者之一,同时他也是莎士比亚研究专家,英译过的外国古典诗歌较多,尤其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因而十分地敲掉诗歌翻译中的韵律,“诗情和诗景通常总靠文字来显化,来永生,并且所用的文字大多是韵文而不是散文。”谈及古今中外的诗人创作,他认为,“屈原、杜甫、荷马、但丁等,不论他们的胸中怎样地差异,却都用韵文来开拓他们的天地。”因此,他得出的结论是“诗情和韵文,一为魂魄,一是形骸”“诗人舍弃了韵文就无法寄托他的情怀。”但在翻译的实际操演中,孙大雨尽可能地采用直译的手法来进行翻译,尽量采取异化的翻译手法,比如将“泰山”翻译成具有中国地域色彩的“Mount Dai”,更多地追求翻译的形似而非神似。过度对于诗歌音译文本上格律和音部的追求有时也不可避免地对原文选词进行增减,从而削弱了文本本身的气势。
许渊冲作为学院派的翻译家,具备有坚实的中、英、法文础,对中西文化的差异也有着比较深刻的认知,他一直强调的“中国喜欢意译,西方喜欢直译”,类似的论断也是根植于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上。他认为,“中国学派的翻译原则在20世纪初是严复提出的信、达、雅,到了本世纪末,大致可分为“信、达、切”和“信、达、优”两派,基本上是直译派和意译派,或形似派和神似派,在我看来,“信、达、切”是文学翻译的低标准,“信、达、优”是文学翻译的高标准。”因而,许在翻译过程中更多采用意译的手法,追求翻译的神似,并且在翻译过程中践行着他的“三美”原则,他将翻译转码的过程视作为一个艺术创作的过程。比如,他在翻译杜甫《赠李白》一诗的最后一句“飞扬跋扈为谁雄”时,意译义为“O when Will fly the roc?O when will leap the whale?”,形式对仗十分工整,音韵和谐,传韵达意。但是这样的译本似乎更适合来欣赏而非传播,更适合中文读者,但在面对西方受众时,似乎需要提供一个更好理解的译本,不然,就正如宇文所安所说,优美的译文需要不断的注解。
宇文所安作为北美最负盛名的汉学家之一,其在中国出版的理论著作也很多,十分系統细致地阐释了其对于中国古籍、诗词、文化的一些理解。他在诗歌翻译时也强调直译,不同于孙大雨的直译,毕竟两人的文化背景迥异,一个是以中文为母语,一个是以英文为母语。他更注重逐字的翻译,而古诗的一个背后的具有的多重隐喻容易被消解掉。他在翻译《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第一句“八月秋高风怒号”时将秋高直译为“High Autumn”,英文语境中也并不存在相对应的概念,与中文的意义又相去甚远。从某种程度来说,属于一种误译。但在宇文所安的角度看来,这种生硬的翻译可以使得英文读者更近距离地感受到中文原文的一种魅力。
综上,英译中国古诗原本就是一个高难度的工作。以上所介绍的三位译者分别有着自己对于诗歌翻译的理解,并在其实际翻译操练中践行着这种原则,也为中国古诗的传播与推广做出了很大贡献。
五、结语
从以往的学界研究状况来看,关于《望岳》一诗的英译研究主要集中于翻译本体论的基础上,而对译者关注较少。对译者来讲,翻译作为一种语言转码过程,实际上也是一种艺术再创作的过程,尤其是对于孙大雨和许渊冲等这样具有自己的一套翻译理论构想的翻译家们。因而译者某种程度上算是原文本的第二作者,古代文论中的“知人论世”就是强调研究作者的生平、经历对于作品的影响,因此,本文从三位译者的生平、文化背景和及其影响下翻译观念为中心,来探析《望岳》一诗不同的英译文本。希望学界在研究诗歌文本时拓宽研究面,不仅关注英译文本本体,同时关照译者,为杜诗乃至中国古代诗歌的传播和介绍做出贡献。
注 释:
① 孙大雨:《诗·诗论》,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181页。
② 原载于上海外国语学院学报《外国语》1983年第二期。
③ 孙大雨:《诗·诗论》,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 ,第191页。
④ 许渊冲:《文学与翻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1页。
⑤ 同上,第109页。
⑥ 同上,第117页。
⑦ 整理出自许渊冲:《文学与翻译》,北京大学出版社,第185—188页。
⑧ 许渊冲:《文学与翻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117页。
⑨ 宇文所安著,王柏华、陶庆梅译:《中国文论》,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14页。
⑩ 宇文所安著,王柏华、陶庆梅译:《中国文论》,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15页。
仇占鳌:《杜诗详注》卷一,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4页。
仇占鳌:《杜诗详注》卷一,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4页。
仇占鳌:《杜诗详注》卷一,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4页。
孙大雨:《诗·诗论》,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35页。
同上。
孙大雨:《诗·诗论》,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35页。
许渊冲:《文学与翻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84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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