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尼克松政府的“越顶外交”对美中日关系的影响

李文文

摘要：20世纪60年代，面对国际局势的变化，尼克松总统执政后决定调整亚太政策，“越顶外交”政策应运而生。尼克松政府的“越顶外交”对美中日关系产生了深远影响，它促进了亚洲紧张局势的缓和，美中两国结束了20多年的敌对状态，开始了缓和对话;中日关系得以改善，最终实现关系正常化;美国意识到日本经济力量的日益增大，开始调整对日政策，美日关系进入一个新阶段。

关键词：尼克松政府;“越顶外交”; 美中关系; 中日关系

1971年7月15日，尼克松总统对外界公开宣布，他将于次年五月之前访华，在尼克松发表电话讲话前几分钟，国务卿阿勒克斯·约翰逊用电话向日本驻美大使牛场信彦告知了此事，而日本首相佐藤荣作得知此事是在尼克松发表电话讲话前3分钟。美国在实行政策转变的过程中，对盟国日本秘而不宣的做法使日本受到强烈震撼，这一越过日本政府而不与之磋商的行为就是人们所熟知的“越顶外交”。

一、尼克松政府“越顶外交”政策出台的背景

20世纪60年代，随着美国经济实力的衰落，日本经济实力的日益增长，美日矛盾日趋尖锐，这主要体现在越战、冲绳和纺织品贸易等问题上。在越战问题上，日本害怕越战的扩大会使日本卷入战争，故而不肯积极配合美国，这引起了美国的强烈不满。与越战相伴的冲绳问题，是影响美日关系的另一个重要议题。战后美国将冲绳置于美军直接统治之下，虽然战后日本历届政府都希望美国归还冲绳，但关于冲绳问题却一直悬而未决，为了让日本在亚洲进一步分担责任，1969年11月9日，尼克松与佐藤荣作达成把冲绳归还日本的协议，冲绳问题最终得以解决。但这并没有改善已经恶化的美日关系，“日本越来越多地使尼克松受挫，特别是东京拒绝解决纺织品争端，使他极为不满，这在他对东京和北京的政策演变中起了重要作用”。二战后，美国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头号强国，但是进入70年代，美国自身的财政赤字、高额国债和严重的通货膨胀，加上受石油危机和深陷越战泥潭等方面的影响，美国出现了经济“滞涨”，且在美苏争霸中处于守势。为了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不得不调整对华的关系。

鉴于国内外形势的变化，尼克松上台后决定调整对外政策，出台“尼克松主义”，对日实行“越顶外交”政策，与中国寻求缓和以改变在国际竞争中的不利地位。

二、尼克松政府“越顶外交”对美中日关系的影响

（一）美中关系缓和

新中国成立以后，美国拒绝承认，在政治上孤立、经济上封锁、军事上威胁包围，企图扼杀新中国。新中国为了打破这一局面，采取“一边倒”的策略，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团结世界上广大发展中国家。然而到20世纪70年代，国际形势发生了变化，深陷越战泥潭内外交困的美国被迫采取全球收缩的战略，从越南撤军并调整对华关系。

60年代中期，中苏关系日趋紧张，特别是中苏爆发边境冲突以后，两国关系已经完全破裂，而日本日益增强的经济、军事力量使中国对日本也感到忧虑。为避免南北双重压力，中国战略出现转移，由强调防范来自南方美国的进攻，转变为对抗来自北方苏联的军事压力。为此，对于美国通过各种渠道向中国发出的和解信号，中国领导人也逐步接受，并通过微妙举动向美国传递和解信号。

1971年7月15日，尼克松总统发表电视讲话，宣布他将对中国进行访问，这是建立世界持续和平努力的重大进展。尼克松访华使美中两国结束了20多年的敌对局面，开始了接触和对话，美中关系的缓和也促使了中日关系的改善和美日关系的变化。

（二）中日关系正常化

尼克松政府的“越顶外交”政策，使佐藤政府陷入严重危机，在对华政策上执迷不悟的佐藤政权在日本公众和朝野的压力下倒台。佐藤内阁下台之后，主张发展中日关系的田中角荣当选日本新首相，刚上任的田中在第一次内阁会议的日本对外政策谈话中指出：“日本应当在当前动荡的世界形势中加强推进和平外交，要加快与中国实现邦交正常化。”大平正芳外相也表示：“日本跟着美国脚歩走的时代己经过去，现在应采取负责的行动，独立做出决定，要下决心从事日中邦交正常化的工作。”这表明，田中内阁开始改变对美国外交政策亦步亦趋的方针。中国政府对田中的讲话反应迅捷且积极，为日本敞开了对话途径，周总理表示欢迎并邀请田中首相访华，谈判并解决中日邦交正常化问题，至此，中国政府正式向日本敞开谈判复交的大门。1972年9月25日至30日，田中角荣访华，中日实现邦交正常化。

（三）美国调整对日政策

“越顶外交”进一步恶化了美日关系，这次危机尚未平复，8月美国提出的新经济政策使日本的经济利益遭到了更强烈的冲击。

虽然如此双方的领导人还是认为必须保持亲密关系，1972年1月，美日首脑为了修复双边关系而进行会谈。美方答应日本在归还冲绳时保证撤除核武器，日后还将重新整缩美军基地。2月，尼克松发表了外交咨文，特别指出，美国“极为珍视同日本的友好关系，并将继续发展现存的紧密纽带”。这使长期以来紧张的美日关系得以缓解，尼克松称之为美日之间开始的“一个新纪元”。

虽然在对美关系中，日本的自主性明显增强，但是尼克松强调美日同盟仍将是美国对外政策的核心，日本也将是美国最好的伙伴。这是70年代中后期以来美日关系变化的一个基本特点。尼克松执政时期可以说是美国对日政策的重要转变时期，它基本上确定了未来美日关系发展的基调。

参考文献：

[1] 姜长斌、〔美〕罗伯特。罗斯主编：《1955-1971年的中美关系 缓和之前：冷战冲突与克制的再探讨》[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8年版。

[2] 刘建飞：《敌人朋友还是伙伴：中美日戰略关系演变1899-1999》[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

[3]〔美〕理查德。尼克松著：《尼克松1973年对外政策报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年。

[4] 杨考臣：《中日关系史纲》[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

[5] Gardon Henry，The Retreat of American Power[M]，New York：Doubleday&Company，1973.

[6] 赵学功：《尼克松对日政策》[J]，《历史教学》，200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