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都土城遗址公园展示利用研究

包佳良，刘姿君，刘宏超，侯晓萱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北京 100044）

元大都作为元朝都城，其城墙规模宏大，东西长5 555 m，南北长3 333 m,共有11个城门。元代城墙以夯土分层夯筑，截面成梯形，底阔上窄，底宽、高、顶的比例为3∶2∶1，大都城墙的尺度大致为底宽24 m，高16 m，顶宽8 m[1]。至今留存的部分遗址，俗称“土城”。如今的元大都遗址公园是2003年在大都遗留西北段和北段城墙遗址的基础上修建而成的，即西土城和北土城。从北京市海淀区学院南路明光村附近向北到西土城地铁站，向东经健德门、北土城地铁站到京承高速截止，全长约为9 km，总占地面积约120 hm2。

元大都遗址的考古挖掘工作是在20世纪60年代末进行的，由于当时保护工作不健全，并未做相关的考古展示点，因此留存至今的地上城垣都是不连续的。但因几乎未受基建工程影响，其城基保存得非常完整，遗址公园的建设便是在保护城基的基础上将地上遗址复原起来，以勾勒城墙的形象，并以此作为展示方式加以利用，达到展现历史、保护遗址、改善环境、丰富景观、有利生态、有利群众的目的[2]。

本文从展示利用的角度展开对元大都遗址的研究。元大都遗址公园按行政区划可分为海淀段和朝阳段，割裂了城墙的完整性。为了更好地分析城墙展示与利用问题，以现状连续性分为肃清门瓮城遗址、西土城墙遗址和北土城墙遗址3部分，依次分析其展示利用情况，并提出相应的处理方法。

1 肃清门瓮城遗址保护现状与分析

遗址位于北京市海淀区学院南路与西土城路交会处，小月河南端，现为一公园，是元大都肃清门瓮城遗址，是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一部分。公园西侧紧邻智慧大厦和明光小区，东南角建有公共卫生间一座，公园由虎皮石墙围护，北侧虎皮石墙上镶嵌有水泥石碑但无文字记录（图1）。

据1992年版《北京市海淀区地名志》在北太平庄街道办事处“小西门”暗目记载，可了解其中的历史渊源：“小西门因地处元大都西部肃清门（亦称小西门）而得名。民国初年一度名打鼓道。今尚存一段长40 m的月牙形土山，是元肃清门瓮城残迹[3]。据《元大都城坊考》描述此处：“东土城之光熙门豁子或称红桥豁子，又与西土城小西门豁子遥相对称，亦与光熙、肃清二门相当”。今小西门豁子之外，复有半圆形之凸垣，或即顺帝至中所筑翁城之遗迹欤？[4]清嘉庆年间此处为福庆寺，俗称小西门庙，为宝禅寺下院，供奉关帝，菩萨诸像。瓮城遗址现在作为公园来使用，尽管文物局已经划出了保护范围，但却无任何标识与文字记录，向公众展示利用的工作不到位。

对于这样一个区域面积小的点式遗址，在展示时是要关注某个具体节点和局部。考虑到历史上它是瓮城的局部，而现状仅剩这一小段土山，外围是用虎皮墙围合起来，土堆与步行道之间的高差为3 m，人们在其间步行时是不会感受到身临瓮城中的意境（图2）。可以通过将外沿的土堆堆高的方法与公园内部的步行道形成一个更大的高差，从而在空间视觉上形成人在瓮城中的感觉的展示，并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人们体会到瓮城的存在。

地表遗存虽已消失，但通过这样的展示方式让人们更直观地认识到这里曾经是瓮城的局部，那么一个公园作为点式遗址利用起来，并加以展示的目的就到达了。

2 西土城墙遗址保护现状与分析

2.1 西土城墙遗址

西土城墙遗址是从学院南路明光村附近至西土城地铁站，约2 km，途径北京邮电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和北京电影学院。在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中，元大都城墙遗址被列入重点保护和整建项目。在完整保护城墙遗址的同时，还应考虑到改善城市生态环境。西土城遗址的保护建设是元大都遗址公园的实验性项目，对于整个遗址公园来说具有表率性作用。

在修建高大的城垣墙体上镶嵌了大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表明该处为遗址公园的起点。进入公园便能看到凸出的土坡就是土城遗址了。为保护城土不再流失，土城上普遍植草，部分城墙段可以攀登，顶部铺了一层混凝土透水砖，防止雨水对城墙顶部的破坏。此段遗址整体保护较好，且融入了公园的基本元素，以满足人们穿行和参观的需要，但没有改变遗址原状，仅仅勾画出元土城位置的痕迹，强化土城的形象和印象，保留自然状态，让人们能够感受到历史的气息。

作为线性的展示，保护方案应尽可能地保证土城展示的完整性。2003年的建设就是根据原有地上遗存的夯土走势将土城堆高、堆完整，来展示其作为城墙应有的形象。但城墙其本身的线性展示有其天然的劣势，作为线性展示的城墙遗址，由于它的长度必然导致游览的单调性，周边居民及游客的稀少是西土城墙开放这么多年所暴露出的问题，游览乐趣缺乏是该段城墙展示中较大的问题。因此可以在其中加入景观节点来提升城墙的吸引力。西土城北段一处出入口有一疏散广场（图3），现通过设置几处融合夯土堆元素的矮墙造型来塑造曾经的土城形象，但这样的表达方式过于隐晦。空旷的广场上仅仅通过矮墙景观元素来表达土城形象是很微弱没有力量的。可以设立一个展示厅将20世纪60年代末考古成果进行展示，这样的直接展示会给游客直观认识了解他们所游玩的场所的历史文化内涵。而在整个游览过程中，不了解历史的游客将会陶醉于历史，热爱历史的游客即会触景生情，增添许多的意味。隐喻展示与直接展示相结合是西土城遗址展示中应该借鉴的方法。

2.2 蓟门烟树

西土城墙段中的蓟门烟树，是清乾隆年间考证错误的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在此立碑流传至今（图4）。1985年由北京市园林局进行重修，以石碑为中心，修造古朴典雅的楼、馆、廊、青砖灰瓦的蓟门文化社，现在作为公园管理处来使用。

蓟门烟树作为西土城的一个重要的节点，并没有起到很好的展示利用的效果，游人寥寥无几。修重时虽将土城连接起来达到了攀登的连续性，但并没有解决好登上城墙的后续感受，可谓乘兴而来，失望而去。针对蓟门烟树这样的局部点式展示，在展示方面，城墙本体不宜动,应将周边绿化、空间布景异于其他城墙段；在利用方面，应将修建蓟门文化社的初衷利用起来，展示和介绍元代的文化特色和蓟门烟树所含的诗意画境，而戏台是为了承载元代文化中的元曲[5]。

3 北土城墙遗址保护现状与分析

北土城墙遗址是从西土城地铁站到京承高速截止，长约7 km，途径众多住宅区。北土城城墙遗址横跨海淀区与朝阳区，经常被人称为西段和东段，以健德桥分为东西两段。此段城墙遗址距离奥运村很近，故被作为奥林匹克公园南部的景观带，在设计上更偏向展示宣传。

3.1 北土城墙遗址西段

北土城墙遗址西段花园路附近在缺损的土城空地段上设计了带状巨型雕塑群来表现元世祖忽必烈1267年破土兴建大都城的盛景。此段在景观游乐方面下足了功夫，利用护城河在其南北两侧做了绿化和游览路线，并设置桥梁来联通南北，将小月河即护城河河岸降低，增加其亲水性，因此此处人流量非常大，吸引了众多老年人在此活动，但西段的尽头，健德门地铁站附近有一段遗址被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阻挡，其中一部分土城遗址位于研究所的院内。该研究所在1976年设立了325 m高的气象观测塔，塔的四周建有混凝土基座，与塔身通过铁链连接，用于稳固塔身。其中一个基座建在城垣遗址上，这不仅影响了遗址的形象，而且使得文物部门进行文物保护利用工作时处于尴尬境地。

西段还有一处重要的元大都北城垣水关遗址，虽记载北城墙有3处，但目前可以看到的也就这一座，保存得相对完整，水关用铁栅栏保护起来，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结构，虽然水关早已废弃不用，但对研究元大都排水系统工程有重要意义（图5）。水关南侧不远处便是现代化马路，可很明显地看到水关所在的地平高度远远高于现代化马路的地平高度，这些历史地理的沧桑变化如果通过一些环境表达手法去修饰，可极大地提升此处历史文化的魅力。

3.2 北土城墙遗址东段

北土城墙遗址东段属于北京市朝阳区，是作为“人文奥运”奥林匹克公园南部的景观带的重要节点，游乐性非常好，大量游客在此游玩嬉戏，甚至还有老年乐队在此排练。

从人流量来看，该段是最受人们喜爱的活动空间，也是整个元大都土城遗址展示利用中元素使用最为丰富的一段，如有采取不同的生态河岸处理的生态驳岸、丰富的乡土植物群落景观、宜人的林下休憩场所、直线形快速捷道与沿河流线型休闲步道的道路系统，还有处理和谐的紧急避难场所所需的直升机停机坪等，都极大地增强了其游览与观赏性[6]。

此段对视野的控制也非常好，在缺失夯土地段将夯土整，并平用挡土墙围起来勾勒土城位置，在有原夯土遗存的地段用生土将土城堆得很高，来形成视觉的落差（图6、图7）。

整个北土城吸取和借鉴了西土城墙展示利用方面的经验，大大提升了遗址公园的游览性与交往性。但过于强调公园的娱乐属性，忽视了遗址本体的展示。如能将东北角护城河转角处的地势堆高，恢复局部城墙，让人们登高而“望京”，则既能凸显城墙在当代城市的文化内涵，又能很好地缓解存在的矛盾。

4 结束语

通过对3段遗址展示利用的分析与研究，无论是应急避难场所功能还是公园游览功能，都属于城墙展示中很好地展示利用方式。需要明确的是遗址本体才是展示的主角，凸显其历史文化是，从事文物保护工作者的本职工作，不能本末倒置。肃清门瓮城遗址由于面积小、位置偏等客观因素不被重视，更无标识识别，虽被作为公园来使用，却毫无历史气息。西土城段的原状展示方式突出了遗址展示性，可以让人们很直观地看到土城原貌，但其游赏性差，缺乏游客吸引力。北土城段解决了附近居民游玩的需求空间，让遗址公园热闹非凡，但土城本体的展示似乎被遗忘了。因此，在处理遗址类文化遗产的展示利用工作时，需要平衡好其本体展示与相关功能利用之间的关系。